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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安 ——by 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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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偏过头去。

我重重地捏住他的下巴让他看着我:“贱货!”

他黝黑的双眸失去了光彩,牙齿咬着下唇。

“你既然喜欢这样,我就顺你的意。反正,你就是个欠操的!”我嘲讽地笑,“要不要再找几个人呢?狠狠地喂饱你?”

“安哥……”他几乎要哭出来。

啪!

我挥了他一巴掌,他被打得歪过头去:“别叫我,你不配!敢再在我吃的东西里下药,我就像这样干你干到死!”

休息了一会儿,我就从浴缸里出来,身上的水珠涮地流下去溅了雷深一脸:“你快点起来,我还要洗澡睡觉呢。”说完不看他,跨出浴缸推开门走出去。

在客厅站了不到一会儿,就听见里面水声搅动,接着门一响,他扶着墙走出来,脸色仍旧很苍白。他看了我一眼,咬着唇靠在浴室的墙边上:“好了,你可以进去了。”

我刮了他一眼,抬头挺胸地进了浴室。

洗完澡躺在床上,却怎么都睡不着。伸出手臂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针也。我一直怀疑诺言给我打的针,并不是他所说的令人上瘾的精神毒品,而是一种能让人安心入眠的药。就像现在,我没打针,虽然脑袋里针扎一样的累,却睡不着,各种事情走马观花地不停涌动。

正睡得心烦意乱,门被打开,他掀开被子。

“你干什么?”

他也洗过澡,身上披了件白色浴袍,腰间只松松了系了一个结,胸口露出大片春光。“睡觉。”

我冷笑:“睡觉去别的房间,莫非你真是想让我操烂的贱货?”

他咬了咬牙:“安哥,你别这样,我求你了。”

“滚!”

他的手抓着被子,指甲用力得泛白。“骗我好么?”他低着头,额头短发垂下来遮住眉眼,“哪怕骗骗我,我也会很高兴。”

他是在说梦话?

他看着我,眸中如悲伤的海,“我只是为了家族隐瞒了真名,这十年里,我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请你不要对我这么无情。”

“无情?谁对谁无情?”我咬牙切齿,“你还有脸提这个?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那你杀!”他突然吼叫,“你杀了我吧,杀了我,也比你这样剜我的心好!”他居然哭出来,“我喜欢你,喜欢到不知道怎么办。我只想待在你身边,让你抱抱我,你一直那样恨我,叫我怎么办……”

“你这算在解释为什么给我下药吗?那你可以解释为什么欺骗小乾吗?”

他咬了咬牙:“我从没说过喜欢他。”

我坐起来对着他的脸就是一拳:“所以你就任着他喜欢你,趁机利用他钻公司的空子,甚至为了达到目的,不惜离间我们,逼我离开公司,离开他!”

他捂着脸,胡乱地擦了擦四溢的泪水。

“你给我滚!不要脸!”

他冲过来抱住我。

我扭动着想甩开他,却发现怎么甩都甩不开,就用拳头捶他的背,听到咚咚的声音。

“你打、你打死我,也比这样伤我的心强。”

我手脚并用,也不知道打了多久,手都酸了,他还是抱着,不肯松半分。于是停下了。我错了,我不该和这么不要脸的人较劲,我就应该无视他,彻底无视。

他见我不动了,抬起头来看我。

我像看一只苍蝇一样看着他:“我错了,我怎么能跟一个人渣对话。”

他看着我,我看着他,沉默了半晌,他放松了双手,我转身上床睡觉,闭上眼睛,随便他怎样,我要当他不存在。

我躺下后,他也在我旁边躺下来。他脱了睡袍,居然一丝不挂!

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真是累到极点,真是太想睡,可是就是睡不着,小乾、诺言、他的所有事情,一直一直在脑中盘旋不去,像有一只黑色大手掐住了我的脖子。

“安哥?”他的手指按上我的眉心,“你不舒服吗?”

我翟然睁开眼,邪恶地笑了笑。抓住他的手。

反正这是个不要脸的人渣,反正我睡不着,反正不干白不干,既爽,没准爽完了还能睡得着。我说也不说,前戏都没有,翻身压在他身上就直捣黄龙。他痛得眼睛鼻子皱在一起,却不敢推我,喘息地叫了声:“安哥……”根本没给他舒缓的时间,直接在他体内动了起来,我甚至能听见他痛得咝咝抽气呼吸都快停下来的声音。干涩的地方渐渐变得湿润,恍惚间低头一看,那地方真是惨不忍睹,一片触目的鲜红。

也不知道做了多久,做了多少次,他晕了睡睡了晕,从叫痛到呻吟到没声儿,我终于在射了不知道多少次后两眼一黑,睡过去了。

梦里我遇到了小乾,他居然是十岁时的孩童模样,站在老家纱窗门前,望着我,神情却不是孩童时天真烂漫的神情,非常悲伤,比我见过的他生时所有的神情都要悲伤。他的嘴一直在动,却没有声音,我使劲听也听不到他说的什么。他说着说着流下泪来,用小衣袖擦着满脸的泪水,最后咆哮了一句,消失了。

醒来天还没有亮,一屋的漆黑,雷深不知道是睡还是晕在我旁边,双眼紧闭。我伸出食指在他鼻下探了探,松了一口气,人还没死。梦中小乾最后一句咆哮我看清了他的嘴形,是“我恨你——”。我看着雷深,这样皎好如同暖软春风中娇艳的桃花一般的脸。如果没有他,我和小乾一定还是最好的兄弟,如果没有他,我会建设好公司,然后拿着一笔钱重建老家,带着小乾,和他生活在爸爸妈妈留下来的园子里,我会种花,小乾会从外面带许多吃的给我,会做好吃的饭菜,我们会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愁,一辈子,开开心心地到老。

如果没有他……

我的手摸到了他的脖子,这里跳动着的就是一个鲜活的生命。可以想像突突跳动的血管里热情奔涌的鲜血。只有指甲上的刀片轻轻一翻,就能让他永远永远地消失在这个世上。

夜色中他的睡容安详脆弱,曾经,他是我们兄弟中最有智慧最冷静的孩子,是大家最喜欢谈心的人,是小乾最爱的人。

我叹了一口气,悲哀地发现我的手指居然颤抖得划不下去。突然想起小吴的话,我是一个陷在自己故事里自怨自艾的人。真的非常可怜,陷在这个不快乐的故事里,却又没有勇力打破这个故事的陈规。

手指接触到的皮肤滚烫,我摸了摸他的额头,高热的温度吓了我一跳,指腹上湿湿的都是汗,再一摸他的身子,就连床单都被他的汗浸湿了。

“安哥……”他的声音细若游丝,紧闭的双眸上鸦翅一般的睫毛颤抖着。

第二十四章:生病

就这么放着不管,他没准会死。

死了也好,还不用我亲自动手。

是这样想的,但双手已经抱他起来,向浴室走去。

在白色浴缸里放了热水。他本就没穿衣服,摘了裹在他身上的浴袍就把他放进去。入水的时候他的眉头皱起来,身体微微颤抖。我看见他臀部的水里冒出丝丝缕缕的鲜红。用手指给他清洗,一边洗一边汗颜,真想一拳打死自己,怎么弄成了这个样子。

他的皮肤非常光滑,像丝缎一样,在热水里泡着,透出樱花一样的粉红。黑发湿漉漉地贴在苍白的脸颊上,昏迷不醒的样子看上去非常虚弱,像一张一吹就会破掉的白纸。

哎——

我坐在浴缸边上,看着水中的他,怨闷不已。

这究竟算个什么事。我想报仇,所以不择手段地伤害他们,明知他们喜欢我,依旧拿着刀子去捅去剜。可是真的伤到了,自己心里又过不去。

将雷深擦干,用浴袍裹了,抱着放回床上。

我现在到底在干什么事?

睡眠依旧很差,躺在床上眼睛睁得像铜铃,就算闭上眼,一片漆黑里,也依然阻挡不了纷至沓来的画面。从破晓到黎明,我睁着眼看窗外的景色一点点清晰起来,那轮圆形的日从血红到橙红,变成不可注视的明亮,终于揿开被,起床。

雷深没有醒,但温度降下来。也是,和我们一起苦过来的身子,怎么可能那么虚弱。我一个一个的哈欠打着,在厨房里下面。面对一堆的油盐酱醋,我简直不知道手往哪里放。想当初也是因为我无论如何也做不出一盘能入口的菜,小乾才不得已被逼出神级的厨艺的。

我与小乾一起生活了二十五年,我的生活里处处有他的影子。他突然消失了,我在这个世界的每个角落都遍寻不获这个人。没人能够体会那一种好像空气中的每一个分子都有他的存在,却永远摸不到他,永远见不到他的痛楚,心就那么每一分每一秒的煎熬,只要想到,就会窒息一般的痛。

扒了一口自己下的面,麻得舌根都痒了,不知道放多了什么。认命地甩了筷子,翻冰箱。好像因为刚住进来,冰箱里简陋得很,仅有一袋牛奶是能够不加工直接吃掉的。泡了牛奶坐在沙发里,窗外此时已经大亮,落地窗透下明亮的光线将整个客厅照得耀眼睛。卧室里有了动静,雷深推门出来,苍白的脸上没有血色的唇微微勾起了一个弧度:“早上好。”

我知道,我没救了。

他略微洗漱后打开冰箱,从里面熟练地取出肉青菜胡萝卜。我看着他额头泌出的细汗,想叫停他终于还是忍下了。

他将菜提进厨房,非常短的路途,他硬是中途休息了一会儿,靠在墙上喘了片刻,才进厨房。

虽然我不喜欢吃馆子里的菜,总觉得不干净,但他也没必要这样,累成那个样子,何苦再做饭,做给谁看?

我数次想起身去厨房看看,但往往是站起来又坐了下去。我要是去厨房,保不准会让他去休息,要是让他去休息,那我、我算个什么东西?时间就这样在我站站坐坐中过去,三菜一汤的简单膳食很快做出来了,一盘肉沫炒胡萝卜,一盘西红柿炒蛋,一盘炒小白菜,和一碗海带汤。

他本来苍白的脸色现在都有点发青,看他又忙着给我拿碗盛饭,我连忙将碗抢过来,一声不吭地盛饭坐下。他看着我,愣了一下也自己盛了饭坐下来。

“好吃吗?”

我正夹了一筷子西红柿,听见他这样问,没多想,就点了点头。

他高兴得笑起来,脸上好像也多了几分血色:“那你多吃点。今天我身上不舒服,等明天好了,再做更好的给你。”他居然夹了一筷蛋,筷子直往我碗里来,夹到一半停住了,生生又往自己的碗里去。我装作没看见,又因为饿得厉害,继续大快朵颐。

饭吃到一半,浴室里响起悠扬的铃声。他站起身去浴室听手机,出来时脸色十分阴沉,顾不上身体不好,对我说了句出去有点事就走了。

我听着门咔嚓上锁的声音,心里挺不舒服,心想我这个犯人被人禁锢得真是太合格了,居然担心人家的身体……随后又开始琢磨是什么事情,心里还是隐隐希望诺言快点找到我,将我带出去的。

吃完饭把碗洗了,将洗碗布晾在窗台上时,门咚咚地被敲响。走过去从猫眼一看,是雷诺。他看上去比上回更加焦急,眼睛一直盯着楼道外。

我打开小窗,没等我开口,他就塞了包东西进来:“外面有人把守,我得马上走。这是安眠药,够一个人死睡一晚上的。后天晚上,我在楼外等你。”他说完就套上外套上的帽子,耸拉着身子跑出去。我还想问点别的东西,他一眨眼就没影了。

小窗不大,我的视角最多只到楼梯中间,实在看不到外面的守卫,有多少人,分布在哪里一概不知。手心里紧握那包安眠药,后天的晚上,我要想办法从这里出去。

雷深到了晚上九点才回来,看上去忧心忡忡,朝客厅中的我看了一眼,也没打招呼直接奔冰箱,翻出菜去厨房。我瞧他魂不守舍的样子,觉得此时他做饭没准儿还不如我。换了几个频道,当地新闻里又提到了黑帮械斗,这次比上次规模还大,死伤近百,令警方十分头疼。肥头大耳的公安局长痛心疾首地怒斥不安分守已的邪恶分子,声称一定要将他们绳之以法。

我心里简单吐翻了,这位大哥在桌子上笑眯眯敬我酒的的模样至今让我难忘。我手下那么多小弟,都没人能像他那般,把奴才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咚!

厨房里突然传来一声闷响,接着哔哔啪啪地瓷器摔碎的声音。我连忙跑进厨房一看,吓了一大跳。

雷深晕倒在灶台前的瓷砖地上,旁边是滑下来摔得破碎的碗和碟子。我跑过去将他扶起来,只见他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气若游丝。手往他额上一探,乖乖个熊,这温度能把人烧傻了!

“你是猪是不是?烧成这样了还忙活着做饭?要命不要命了?”

他也像是真傻了,睁开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清明,看着我:“安哥……”

我打横抱起他,一边听他胡言乱语一边将他放上床:“你别离开我……一直陪在我身边好不好……你让我干什么都愿意……哪怕你让我死也行……”

我从浴室取了条毛巾,用冷水浸了放在他额头上,他明明烧得神智不清,不知哪来的力气抓住的我的手,滚烫的手心里满是汗。我挣了挣没挣脱,看他小脸烧得绯红,牙关咬得死紧的样子心里再硬不起来,拍了拍他的手:“我在这儿,我不走。”又过了一会儿,才感觉那手渐渐松了,他的呼吸平静下来,像睡过去了。

我抽出手,将他全身衣服脱了,看着这身体上的青青紫紫的印,愧疚得恨不得拿块豆腐撞死。用冷毛巾给他擦身,将全身的汗都擦干净了,又想起来去找药。满屋子的翻,才终于在电视柜的下面抽屉里翻到医药箱,找到消炎药,倒了水。

“雷深、雷深。”叫了两声,他没反应,估计睡死过去了。扳开他的嘴,想将药直接喂进去,可是那水喂进去了他又吐出来,真是没办法。这样下去肯定不行,死马当活马医看看吧。我凑近了他的耳朵,想着以前在一起的许多快乐,柔声唤他:“小冥,听话,吃药了。”

他哼了一声。

我一听有戏,连忙又在他耳边说:“小冥乖,吃完药才能好起来,明天安哥才能带你出去玩。”

他又哼了一声。我看他嘴巴动了动,连忙将药放进去,又把水喂进去。可那水依旧是进得少出得多。

我咬了咬牙,仰头含了一口水对准他的嘴巴亲下去。这回他算乖了,那水渡得毫不费力,很快就点滴不剩,他的舌头跟蛇似的,吸完了水还在我嘴里打转,弄得我口腔一阵一阵地发麻。我连忙直起身,擦了擦嘴,呼了一口气。

这个人,睡着了比醒着还能勾人!

喂完了药又用冷毛巾给他擦了遍身体,自己也累了,洗了把脸,出来用手试试他的体温,发现好了许多,最后给他擦了一遍,这时就快夜里十二点,于是熄灯了睡觉。

睡得不安稳,做各种各样的奇怪的梦,醒来却想不起来是什么。好不容易熬到天光微明,便撑着头痛起床。

雷深睡在旁边,眉头皱成一团。我用手一探,不好了,比昨晚更烫。

“雷深?”叫了数声,他都没半点反应。翻找脱在床下的衣服,找到手机,却有密码锁,试了几次,开不了。看着床上虚弱极的他,要再没有治疗恐怕性命都不好了。

打开房门,刚走到楼梯口,就有两个穿黑色夹克的人拦住了我:“程少爷,老板吩咐不让您出去。”

我指了指房门:“雷深病得很重。”

那两个人互望了一眼。

“不信你们随我去看。”

他们警惕地一前一后地跟着我,进了房,看到雷深:“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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