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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我以睚,报君以眦 上——by解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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睚眦坐在树上噙笑望着树下,长发半束,懒散的披到腰部。额前碎发半遮了暗红的眸子,唇角似弯非弯。

树下三个半大不小的少年站成一排,对面是八岁的韩湛远。睚眦这一个月来见的多了,也就一眼认出那三个少年是三皇子韩湛痕、四皇子韩湛跋和五皇子韩湛望。

看来这小鬼又有苦头吃了。睚眦笑眯眯的坐直了身子,等着看一场好戏。

“韩湛远,今天你如果不能抓到一只好看的鸟儿,就在这里给我兄弟几个当马骑好不好?”五皇子韩湛望身材最为壮实,此刻叉着腰哈哈大笑。其他两位皇子也格格笑了起来,一脸不屑的看着韩湛远。

这个也是常见的把戏,睚眦五回中便有三回看见韩湛远趴在地上,背上被自己的哥哥们踏了好几个鞋印,浑身都沾了泥土青草。

睚眦看了看韩湛远的神情,还是一贯的低着头紧抿着嘴唇,小小的拳头攥紧了又松开,最后才低低的吐了一声:“好。”

睚眦想了想,随手捻起一片树叶扬手弹指,下一瞬身边的枝头就多出了一只通体纯白,朱喙碧睛的鸟。那鸟扑棱了下翅膀,登时便有一枚白羽轻盈而落。

“咦,三哥四哥你们看!”五皇子韩湛望先发现了那枚羽毛,惊讶的拾了起来,目光自然而然看向树上。

其他两位皇子也都发现了这只扎眼的白鸟,立即回头对韩湛远道:“不要其他鸟了,就是这一只。你要是今天捉不回来,就等着被我们骑着绕皇宫爬一圈吧,哈哈哈哈。”说罢相互交流了个眼神,笑得愈发得意。

韩湛远抬头扫了一眼树干,二话不说走到了树干前。估量了一下高度,便开始往上爬。

树干很粗,韩湛远个头尚小,两只手展开连树干的一半也抱不全。每每爬到一半一个不小心便掉了下来,有几次还是爬到一半掉下,想必摔得不轻。

韩湛远也只是将嘴唇抿得更紧了些,继续重头再来。

“诶,小鬼,你如果求我,我就让你轻轻松松的爬上来,如何?”睚眦坐在粗大的树枝上,向下边的韩湛远笑嘻嘻道。

睚眦已经摸清楚韩湛远的体质,他的眼睛依然存留着一丝法力,是以可以看到常人无法看见的鬼神妖怪。而自己虽然施了隐身术,但是对韩湛远而言依然无效。

韩湛远已经爬了一半多,此时抬头淡淡看一眼睚眦,低头继续闷不吭声的往上爬。

睚眦没趣的撇撇嘴,还真是不好玩的小孩儿。

韩湛远这一次终于爬了上来,艰难的翻身坐在睚眦身边大口喘着气。

“其实你求我帮你捉这只鸟,我也会帮你的。”睚眦一肘撑在膝上盯着韩湛远,眼睛弯成了一对月牙。暗暗地闪着红芒。

“那只鸟原本就是你变出来的罢。”韩湛远瞥了一眼睚眦,似乎恢复了些力气,想要绕过睚眦去够那只鸟儿。

“本来就是给你的。”睚眦笑笑,打了个响指,那鸟便乖乖飞到了韩湛远的肩头。

“你怎么这么好心了?”韩湛远狐疑地看着睚眦。这个白衣妖怪近日来得频繁,但是次次都是看他的笑话。今日这般好心,倒反像是其中有诈。

睚眦看着韩湛远那双墨中点碧的眸子,下意识抬手摸了摸韩湛远的脑袋。似乎……湛远天君小时候也没有十分令人讨厌。

“拿去便是,怎么这么多话。”睚眦起身整了整衣服,便转眼不见。只剩下韩湛远肩头的那只雪白纯羽的鸟,清扬婉转的啼了一曲绵长。

第六章

睚眦回了许久未归的天庭。一切还是老模样,走在路上时两边的回廊中躲满了小仙娥仙子,个个争相探着脑袋,羞红了半边脸远远偷眼看着。

每每这个时候,睚眦总会恶作剧似地走到一半停下,突然回头朝她们的方向勾唇微微一笑。就有一片甜蜜的惊呼,而后躲在暗处的小仙娥们纷纷低着头小步跑开。路上的小仙童则是远远见了便慌慌张张行个礼,向着相反的方向绕开。

睚眦无事,去了一趟司命星君的天府宫,随意唠嗑了几句凡间的趣事。那司命星君苦着脸,从睚眦进府到再度出去,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愣是没敢发问那面轮回镜。

睚眦一路心情甚好的回了府。府门前的小童正双手笼在袖中,小脑袋一顿一顿地打着盹儿。睚眦本来还想收拾收拾这欠了教训的小童,转眼却看见三弟嘲风笑嘻嘻的站在府门前,摆明了等着自己。

“二哥,这小童算是三弟替他求个情,您就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免了他的罚罢。”嘲风拍了拍小童的脑袋,小童惊醒后正见一脸冷色的睚眦,当即战战栗栗跪在地上不住磕头。

睚眦扫一眼嘲风,哼道:“算了,这事留待以后跟他算。有事先进府再说。”

“谢谢殿下,谢谢殿下!”小童听罢此言,头如捣蒜,磕得更重了。

睚眦看也不看小童,直截走在前面,一路去了后厅。

睚眦方坐下,即有伶俐的仙童端上一碗冰镇银耳莲子羹。西池的荷花向来开得早,算时间应当正赶上头批最肥嫩的。睚眦喜好甜食,在夏季更是每日都要喝上一碗这西池白莲做的银耳羹。今日回府正巧赶上,不由得心情大快。

睚眦舀起一小勺,放入口中后立马皱了皱眉,不满开口道:“这西池的白莲子今年怎地这般涩口?而且也没了以往那种肥厚。莫不成看管西池的仙童,都被王母派去守了那两株西天如来送来的黑昙花。”

嘲风听言嘿嘿一笑,故意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说话。”睚眦冷冷瞥了一眼嘲风,本来好起来的心情全被这碗银耳羹给破坏了。一想到今年可能要嚼上几个月干巴巴的涩莲子,睚眦的心情更是糟糕。

“其实这也不能全怪那帮小童。”嘲风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嘴角扯开的弧度愈大:“听说往年湛远天君在西池荷花成熟的前一周,都会被王母特地请去看护。也别说,这湛远天君还真有一套,但凡经过他手调养出来的莲花,绝对是难得一见的上品。只是今年……所以只怕这会子王母也正愁着呢。”

睚眦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嘲风没心没肺地笑得越来越开心。

睚眦和嘲风年龄相差不大,是以最为熟习。两人的性格也差不多,最是爱在一些无伤大雅的小事上互看笑话。

“好了好了,我来是找你说正事的。”嘲风见睚眦神色不善大有送客之意,自觉玩笑开得有些过头,赶忙板起脸一本正经道。

“什么事?”睚眦低头搅着银耳莲子羹,心中烦躁不已。

“大哥回来了。”

“囚牛?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囚牛是龙子之中身份最尊贵的大太子。三千年前莫名离开天宫,从此不知所踪。

“就在昨天。”

“哦。”睚眦低头沉吟,半晌才抬头看看天色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去。跟他说,轮回镜在我这里。大哥若是有事,自然会想办法找到我。”

嘲风盯着睚眦看了片刻,点点头:“好。”走时还不忘小声嘀咕几句:“什么事情神神秘秘的,连我都瞒着了。”

睚眦耳力向来不错,尽数将这番话收入耳中,到底只换来一个略带苦涩的笑容。

起身在府里巡视了一番,随手在书架上拿了几本兵书帝术,算算时间正好,睚眦拈了一个诀便到了凡间的皇城内。

太后的寿宴果真不同凡响,比那王母的琼林宴还要热闹上几分。

大臣、女眷分席而坐,满目皆是喜庆招摇的红色。宴上酒席正酣,先敬太后福如东海,后祝皇帝千秋万代。

举手投足说辞呐唱,都像是照着经文上搬下来的,一板一眼不错不漏。就连那举杯的姿势,也是意料中的统一,几千年来都未曾变过。

睚眦盯着寿宴看了一会儿便觉得厌了,下意识便去寻那韩湛远的身影。

眼睛打量了好几个来回,那副倔强的小面孔却始终没有出现。

从热热闹闹大臣轮番敬酒的皇子席。一路顺着侧席偏席找下去,直到最后一桌太后特赐给高级宫女太监们的酒席上,始终不见韩湛远。

睚眦皱皱眉头,转身走向韩湛远的寝宫。

偏厅里,韩湛远正一个人吃着午餐。看见睚眦来了,用筷子指指对面道:“来得正好。今日皇祖母寿辰,特地派人送来了好菜。虽然被下人拿去了一两样,但也比以往好得多。你若不嫌弃,也吃一两口罢。”

桌上不过是一条鱼一盘鸭加了一碗半冷的肉羹,但是相比平常,确实也是好太多了。

睚眦皱着眉头,举起的筷子又放下:“既然是你皇祖母的寿宴,为何你不去?”

韩湛远埋头吃饭,头也不抬:“想听故事么?”

“恩?”

“我五岁那年父皇大摆群臣宴,经身边太监提醒,终于想起了我。但是在宴上我大哥带来了一名道士,他看见我便大惊失色,举止慌张,终于引起了父皇的注意,”

“然后呢?”睚眦不禁问道。

“经我父皇再三询问,那道士终于跟父皇说,我是天命孤星,克父克母,这辈子都不得与长辈亲近。否则,至亲之人必定有血光之灾。”

韩湛远的语气就像是叙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小小的眉眼却还是掩不住一丝阴翳。

早就是看惯的宫内储位争斗,嫁祸、构陷、明谋暗算,桩桩件件都在几千年中重复了百遍。只是偏偏听着看着韩湛远这般道来,睚眦头一次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你……”睚眦忽然想起了什么,对韩湛远道:“我还有事,先走一步。”说罢便提步而出。

睚眦飞身到御花园的宴席边,正是诸位皇子向太后献礼的时点。

大皇子送的是一柄象牙雕成的如意。对于皇室而言本是稀松平常的物什,其点睛之笔便在洁白盈泽的如意上,密密麻麻刻了各式各样的鸟儿。有的展翅欲飞,有的结草衔环。栩栩如生,精致无双。

太后抚着如意连连点头称好,脸上的笑意遮也遮不住。

二皇子送的是一只竹编的鸟,只是比那乡野山间孩童的玩物要精致几分,可也显得有几分寒酸。

大臣们和其余皇子都纷纷摇头,太后方才笑着的脸也淡下几分。

二皇子却不慌不忙。伸手招来一名宫女,提了一壶水便慢慢从那竹编的鸟的头顶往下灌。那鸟竟然啾啾发声,婉转清亮,与真鸟别无二致。遮上眼睛,确是难辨真伪。

太后脸上层层的褶子都堆了起来,将那竹鸟放在掌心翻来覆去的把玩。

接下来是三皇子韩湛痕。韩湛痕手中托着一个鸟笼,外边罩着藏青的丝绒罩子。

行到了太后面前有礼有节的躬身:“孙儿给皇祖母贺寿。祝皇祖母福寿双全,岁岁平安。”

老太后素来对自己这个伶俐的三皇孙喜爱有加,听他这般说来,更是喜上眉梢,连说平身。

三皇子微微一笑,眼角扫过满是期待的大臣们和各怀心思的众兄弟,单手揭开笼罩。

一只羽色纯白喙艳如血、眸色澄碧的鸟立在笼中,双目炯炯地看着前方。

太后的眼睛里一下子再也容不得其他东西了。连忙丢了手中的竹鸟,招手急着让三皇子近身细看。

韩湛痕笑着走到太后的身边,特意打开了笼门,那鸟竟懂人事一般,扑棱棱飞到了太后手臂站定。

“好,好,好。”太后伸手摸了摸鸟背,白鸟乖顺的微微侧头。

三皇子面带笑容的退了下去,一时春风得意,惹来身后几多小皇子的嫉妒。还有那二皇子怨恨的眼神,毫不避讳地直直投来。韩湛痕冷笑着回眼过去,竟然镇住了虚长三岁的二皇兄。

接下来的宴席,便完全是一人一鸟的盛会。

太后对后面皇子呈上的礼物置若罔闻,满心满眼的只有面前这只鸟儿。

正当一众皇子暗自咬碎了牙,却还是强笑着敬三皇子酒时,睚眦在一边笑着打了一个响指。

白鸟忽然飞起,绕着太后旋飞了三圈。而后喉头一展,吐出一曲清亮的长调。

正当诸人惊讶于白鸟的歌喉时,那白鸟却长啼一声,直直掉下摔在太后面前的桌案上,死了。

第七章

韩湛痕原本春风得意的笑容立时僵在了脸上。

睚眦冷笑一声,正欲抽身离去。一转头,却看见不远处一人长身玉立,一手握着一管斑驳竹笛,一手负后,远远望着自己。

“你终于来了。”睚眦勾唇一笑,向那人走去:“如何,这三千年可有寻到他的踪迹?”

囚牛眉尖微蹙,消瘦的脸颊更添几分惫色。他抿了抿唇,最终还是摇摇头。

“三千年前我带轮回镜去昆仑山时,他已不在了。”囚牛低声道,垂首看着自己手中紧握的一管竹笛。

“轮回镜不是在你手上么?为什么后来却在王母的西竹林中被人发现了?”睚眦拧着眉头,原本风流四溢的笑容也渐渐敛去。

“是他故意这么做的。”囚牛握着竹笛的手越收越紧,指节苍白。喃喃低声重复了一遍:“是他故意这么做的。”

睚眦难得的叹了口气。

“算了,既然轮回镜重新被我拿了回来,先去看看镜子再说。管他轮回了几世,还没有人是这镜子找不到的。”睚眦上前轻轻拍了拍囚牛的肩膀,扬扬下巴笑道:“二弟可是等大哥等得好是辛苦啊。”

“你还是这个样子。”囚牛打量着自己面前这个兄弟,不由得也微笑了起来。

虽然自己这几日回到天宫,也多少听说了些睚眦在天宫的糟糕口碑,但是毕竟是亲生兄弟,再怎么样,自己和这位二弟还是像三千年前一般交厚。想到这些,囚牛稍稍宽心。

“没想到当年我们辛辛苦苦把它造出来,倒是便宜了天宫里的一干人。”睚眦小心地取出那面菱花镜,交到囚牛手中。

“一晃就是三千年。”囚牛伸出手指细细摩挲着镜背,鸽子灰的眸中蒙了一层无奈和感伤。长睫微抖,眉目中都染上了旧时的哀愁。

“先看看再说吧。”睚眦对囚牛的情况最为了解,三千年的求不得不是自己一两句话便能随便开解的。只得拈指催动口诀,菱花镜面霎时如水面一般波光粼粼,镜面震动的幅度随着口诀越来越大,直如小小海面上惊涛骇浪一般。

最终却归为一片平静,安安宁宁的映照出囚牛的面容。

“咦。”睚眦惊讶的伸手去握菱花镜,心中掠过一丝不详:“可能是要握镜之人催动口诀才行,我再试试吧。”

囚牛闭了闭眼,脸色一片煞白:“不必了。我早该料到,除非是神仙被贬下凡受罚,又有哪个凡人能够三千年依然灵魂不灭?”

“或许……他入了鬼族?鬼族归阎王管辖,就是轮回镜也未必能够找到他。”

“算了。”囚牛摇摇头,满目疲倦的叹了一声,起身跌跌撞撞离开。

睚眦叹了口气,将手覆上镜面。再度拿开时,镜中红墙黄瓦,正是凡间的皇城。

“快,快啊!”三皇子韩湛痕、四皇子韩湛跋和五皇子韩湛望正围了一圈,向着里面兴奋地嚷嚷。

看来韩湛远这小子又被人欺负了啊。睚眦想着,唇角不禁噙上了一丝笑意。

镜子里的景象移到了圈内,睚眦的笑容突然有些僵硬。

韩湛远正四肢着地,背上压了一大块石头,一点一点的向前面爬去。地上被人故意撒了一片细碎尖锐的小石子,韩湛远每爬一步,都不禁微不可查的皱皱眉头。

身上的衣服已经被石子割了好几道小口子,想必手上和膝盖上的伤口也不少。站在一边的三皇子韩湛痕环视了四周一圈,蹬蹬跑去折了几根柳条在手上,给了自己的两个弟弟一人一根,就开始率先朝韩湛远身上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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