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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雨声声——by楼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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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楚与我擦肩而过时,我轻轻开口:“楚,我不傻,这十三年,你的心有几分真假,我清楚的。”叶楚的身形轻轻一晃,然后起步离开,我看着消失的只剩下朦胧的人影,心中一阵阵的闷疼,眼前一片雪白,一口血喷了出来。白叔急的一把扶住我,我轻摇摇头,示意他扶我坐下。“白叔,不要难过,我没事的,说说你和母亲的事吧!我想听。”“少爷”,白叔红了眼睛,哽咽着

第四十三章:遥远的故事

白叔的全名是楚白,年轻的时候便受了萧家的恩惠而成为萧家的管家。本来,他有一个温柔的妻子,名叫叶子,他们结婚两年后,又有一个聪明可爱的儿子,取名叫“楚夜”,不仅是因为取“叶”的谐音为“夜”,更是因为这个孩子是在晚上出生的。现在想来,叶楚的名字,正是楚夜,也正是楚叶!

本来,他以为这就是他的人生,有妻有子,平静的过完一辈子。直到遇到她,我的母亲,欧阳雨。母亲本就是有家族遗传的精神病基因,在被家人驱赶出家门时,恰好被白叔所救,就是这样,在朝夕相处中,白叔不可自拔的爱上母亲。

母亲不发病的时候,既温柔又美丽,还会弹一首好钢琴,疯起来,却可以不顾一切,可以疯狂自残。白叔本想这样默默的照顾母亲一生,让她无忧的生活,却没想到,一天,母亲在别院弹琴的时候,琴声吸引了我的父亲,当时萧家的家主,萧宏乾。父亲一眼便爱上母亲,不顾家族的反对,毅然与母亲结合。那时,父亲刚失去配偶,再加上,本是政治联姻,没有感情基础,当他遇到一生至爱时,便顾不得什么了。

刚结婚的那段时光,是平淡幸福的,母亲的病在治疗之下一点点痊愈,却意外的怀上了姐姐,医生极力反对母亲生下孩子,因为生育不仅有可能加重她的病情,疯病也很有可能遗传到孩子身上。

母亲流着泪,跪在父亲面前,苦苦乞求,最终,父亲点头之下,姐姐便出生了,母亲的脸上,更多了笑容,也没有再发病,父亲就以为,母亲是因为孩子的缘故,病全好了,随后,母亲又有了我,这次父亲没有太过阻止,可他没有想到,我的出生,却加重了母亲的病,在生下我没几个月的时间,母亲病的拿刀要砍杀我,却意外伤了父亲,父亲最终脱离了危险,却在家族的重压下,不得不把母亲关起来,并把我与她分开。

到我一岁的时候,母亲越过所有的人跑出来,把我沉进浴缸里,若不是当时白叔反应的快,我恐怕那时就被淹死了,从那次起,我便被父亲送进小楼,由白叔寸步不离的守着我。

后来,母亲在对我的思念中彻底疯了,除了心心念念找我,便什么也不知到,父亲只能每天靠药物让她沉睡,一天,不知为何,母亲过早醒来,趁守卫不注意,偷跑出来,也许是母子连心,竟然让她找到我住的小楼,她给我很多好吃的,看着我一点点吃完,开心的笑着,然后对我说,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父亲也不能!

她用枕头把我蒙晕,然后割腕。那时,父亲正在国外处理公司的事务。是白叔破门而入,送母亲急救。

当叶楚的母亲弥留之际,白叔却守在急救室的门口,不能见妻子最后一面,当叶楚独自一个人操办母亲的后事的时候,白叔却陪在呆若木鸡,不哭不笑的我身边,尽职尽责。

原来,一起是这样,是我抢走了叶楚的一切。所以,叶楚与白叔断了一切联系,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与林仲先——林燃的父亲联合,报复我,报复我作为家主的萧家。

而林仲先,之所以处心积虑的打败萧家,是因为父亲的第一任妻子,李洁若,李家的独生女,当初,林仲先还是一个一名不文的穷小子,在李家打工,却喜欢李家的小姐,可惜,李洁若却喜欢父亲,一心只想着父亲。并且,在明知父亲不爱自己的情况下,依然嫁给父亲,婚后,她并不幸福,与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在一起,怎么会幸福?林仲先一气之下,与现在的妻子结婚,借助妻子家的黑势力,创立了企业,想打垮萧氏。却没想到,李洁若很快就因为车祸去世,而后不久,母亲就与父亲结婚,林仲先为心上人痛心,更恨父亲的薄幸,他知道叶楚心中的恨,便把叶楚送到国外,抹去他的过去,给他一个新的身份,叶楚学成之后,为报复我,而接近我。

第四十四章:我接受命运给的一切,包括别离

原来,父亲并不是背弃了母亲,原来,母亲也不是爱到绝望才有恨意,原来,若是没有我的出生,母亲就不会疯,原来,母亲死前说的:“乾,你永远也不能把我和雨儿分开了!”是这样的意思,原来,我错怪了父亲整整十三年,原来,父亲始终不能完全接受我,是因为母亲是因为我的出生才病发,若没有我,她不会自杀,不会留下他一个人一夜白头,百病缠身的寂寞生活。

想想曾经的针锋相对,突然觉得,真的很可笑,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我已经沉默的背上了逆子的罪名,他,是该恨我的,恨我的出现预示着他至爱之人的离开。我到底,还是他的儿子,无论如何都无法改变。所以,他对我的感情总是爱恨参半,我的能力,他很清楚,我的爱情,他却不能接受,所以才有太多的阴差阳错,太多的无法解释,再到后来,伤的心再没有解释的力气。只能让彼此都痛的心灰意冷。

一时间,我觉得我的生活彻底发生了太大的改变,叶楚十三年不离不弃的相伴成了眼前的浮烟,我甚至,不知该怎么理解,怎么承受,曾经,我是那样的依赖他,渴望他那个总是可以将我温暖的怀抱,如今,我知道,我不能再将他留下,叶楚就是叶楚!他有他的骄傲,放他走,是我给他也是他能给自己的最后活路。我始终不想他死,不想他为我死,更不想最后是我把他逼死,不想!

他还是选择走了,我们没有说再见,是因为,我知道,叶楚也知道,或许今生,我们都不会放下这样的心结,遗忘这样的伤害,所以,我们都不会再有勇气面对对方。因为深深爱着,心疼着,所以,我们放彼此自由。

白叔告诉我,他心中其实很愧疚,却不后悔当初的决定,妻子重病的时候,叶楚曾经去萧家的私人医院求过他,甚至跪在地上给他磕头,求他去见叶子最后一面,但当时,我母亲的情况容不得半点闪失,父亲对他,对楚家有恩,他不能做那种利己的小人。对不起父亲对他的信任。本来,没有看好母亲他已经自责不安,父亲出国之前,千叮万嘱的要他照顾好我们母子的,现在,却是一个在急救,一个受了惊吓一声不吭。

就因为这样,他错过了妻子的最后一面,也深深伤害了他唯一的孩子的心。叶楚离开的这些年,白叔不停的四处寻找这个出走的儿子,却始终没有音信,直到二十一岁的叶楚学成归来,那时候的我是严重的抑郁症患者,在他的精心照顾之下,我才开始一点点好转。

突然,为自己好笑,也为叶楚心伤,他的靠近明明是为了报仇,为了将我推入万丈深渊,却在每次我需要的时候,将“溺水”的我拉上岸。到底,什么改变了他,改变了我们,到底,是因为我一直不敢面对的叶楚对我的爱吗?还是,我们之间越来越深的羁绊?

叶楚,一直坚持的如此辛苦,多少次看到他静静的看着我默不出声,我都从未想过,他那时候在想些什么,在怎样的伤痛与纠结。

也许,这是一个机会,一个叶楚将自己救赎的机会,他也许是再承受不住这种两难的局面,才会在这样一个时间,这样一个地方,在与他关系最密切的两个人面前,坦白自己的一切。

傻瓜,我怎么会恨你?我只会心疼你,心疼那个一颗心只有我的傻瓜。今天过后,将不会再见,叶楚,我会想念你,很想很想念你。

生活中,还留下些什么?宁舒不是也走了吗?脖子上的银光闪烁,我轻轻抚摸两个相缠的银环,昨天,与我,已经告别太多,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承受,不知道生命是否还有这样那样的玩笑,所有爱我的人,爱我而离开我的人,请不要将我忘记,我自私的希望,永远在你们的回忆里。这样,我才会在某个场景相似的出现时,有勇气会心的一笑,然后继续坚定的走下去,如同你们陪在我身边时一样的坚定。

第四十五章:下一个离我远去的人

白叔紧紧握着我的手,担心的看着我,我苍白的脸上挤出淡淡的微笑,轻声安慰:“别担心,经历了这么多事,我早就不是以前的那个小孩子了,没那么脆弱的。”

白叔背过身,偷偷抹去眼角的眼泪。我们就这样沉默着。半晌,白叔突然开口:“少爷,你恨小夜吗?”我淡淡的望向窗外:“不,不恨,因为知道,他说的那些事,有些是他做的,有些,却只是他故意借来激怒我,让我杀他的。”白叔的手明显激动的一颤,我朝他点点头,接着说:“当初,我与苏黎决裂,一方面,是因为苏黎背弃与我的诺言,一方面,却是因为他要杀叶楚。其实现在想来,那件事也许是叶楚故意引起苏黎的注意,然后借我的手赶走苏黎,不过,我相信,楚就算真的这么做也不代表是不会真的害我的,十三年,他有的是时间,未必要现在匆忙的下手,而且,我知道叶楚的性格,他从不做有一点超出自己控制的事,一定林仲先逼他的,也许是他拿这件事威胁楚,楚一边想保护我,一边又想不被我发现这些秘密,他大概是知道林仲先想对我不利,所以用宁舒的信把我调开,却没想到我到巴黎之后被车撞到,还差点死掉。我轻笑了一下:“楚这个傻瓜,一定是知道我在巴黎的事内心自责,所以才会选择故意让我听到你们的对话,把一切真相揭开,他想一死了之,却没想,我却让他好好活着,傻瓜叶楚,我怎么舍得伤害这样的你?你让我如何不心疼?

脑海中,无法平静,一幕幕往事在眼前回转,突然,脑中一片空白,等等,哪里不对,白叔为什么会在这里,他怎么会知道叶楚的那些事,叶楚绝不会做出漏洞让白叔发现,这么多年,白叔为什么认出叶楚,却没有说出实情,他是怕说出来,我会伤害叶楚?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白叔若是知道我会在巴黎出事,一定会追去巴黎保护我,为什么他没有去反而来找叶楚,是他知道的时候事情已经发生了吗?那么是谁告诉他的?或者,他是怎么知道的?还有,为什么说叶楚不该报复到我的身上?难道?难道是……

心中的名字几乎脱口而出,我抓住白叔的手:“白叔,谁告诉你叶楚的事?谁告诉你我在巴黎会出事?是不是苏黎?苏黎呢?”白叔的脸一下没了血色:“少爷,您,您要坚持住啊!”

什么意思?难道苏黎他,我眼前一黑,白叔紧紧拉住我,我努力保持清醒:“说,快说,苏黎怎么了?他到底怎么了?”我焦急的问,心像被把刀插进去,拔出来,再插进去,一阵阵刺痛,痛到周身发冷,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告诉我:我,失去他了,永远,永远,失去他了。那么,那通电话,难道是?难道是!我不敢再想下去,苏黎,苏黎,你,怎么不等我,你明明是那么重承诺的人,为什么,这次,你不等我,你是在我生我气吗?我好该死!我为什么要急着去巴黎,我为什么不能留下来,见你最后一面,黎,黎……

谁,谁可以杀了我,我真的,已经痛到极点,所有的人,所有的人,我爱的,爱我的,是不是都注定要与我远离,生命到底怎么继续?我已经太累了,太累了,可是,不死心的还有一个声音一再的告诉我:苏黎,他没有死,他没有离开,只是我的多想,只是我的悲观。我期盼的看向白叔,渴望一切只是虚幻,只是不真实的存在。

第四十六章:什么样的爱才叫真爱?

白叔一动不动的与我对视,然后,低头轻轻说:“苏先生,已经去世了。”虽然心中,早已明了,可是听到白叔亲口说出这个残酷的事实,我还是不能相信。“什么?你再说一遍!苏黎他,他怎么了?”我静静的盯着白叔,不放过一丝一毫,“少爷,您要节哀,苏先生他,他也不希望您太悲痛,这是苏先生临终前让我给您的,也是他让我找的小夜的,他说的对,因我而起的事,就要由我解决。”

我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录音笔,不敢相信,这个东西是苏黎给我的。“白叔,你出去!”“少爷,您……”“出去吧!我不会做傻事的!”“这……是……”白叔转身出门。脑海中,是电话中,那声情不可闻的“我爱你”,心痛,痛到无法呼吸,我用力,用力的吸气,仿佛,我可以看到他的笑,我可以抱住他,告诉他:苏黎,别再逃了,我们彼此伤害了这么久,是该在一起了的时候,你却又再一次丢下我一个人,为什么,最后,总是剩下我一个人。苏黎,你怎么总是这么狠心?

我小心翼翼的打开录音笔,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传出来,是苏黎,是苏黎,鼻子一酸,泪滑落。

雨儿,若是真心话,我不希望你听到这段录音,因为,那样就代表,我再也不能默默守在你身后,看你飞扬的笑,抚平你紧锁的眉。

我,真的舍不得你啊!我怕,我走了,你一个人又不知道躲到哪个角落偷偷哭泣,可是这次,由不得我了。不过,我会一直在天上看着你,你要好好活下去,知道吗?

雨儿,以前,你总觉得我有事情瞒着你,但你尊重我的一切,从未动用力量调查过我,也不曾追问,有爱人如此,是我一生的幸运。现在,我就将我的一切告诉你,但你要先答应我,不要为我的离去哭泣。

其实,我与苏潜,并非是堂兄弟,我是一个普通小商人的儿子,十四岁的时候,父母车祸双双亡故,小公司迅速破产,房子车子……一切值钱的东西都被抵债,没有亲人愿意收留我,我只好像个乞丐一样露宿街头。

某天,一个男人来到我的面前,问我愿不愿意跟他走,我答应了。他便是你的叔叔——萧宏坤。他一直处心积虑想得到萧家家主的位置,我便是他的棋子,与我一起的还有苏潜,他先一步进入公司,得到你父亲的信任,后来,他把我介绍给你,其实这只是次任务,我做你的老师,得到你的信任,帮他拿下家主的位置,只是,人算不如天算,我却会爱上了你。更没想到苏潜会喜欢上你姐姐雨婷,退出这场阴谋,而我,因为对你的影响重大被盯得更加牢固。

你十六岁,按规矩,可以继任家主,更何况,你的能力是众所周知的。这时萧宏坤更加着急,甚至派人暗杀你,我无法对你实话实说,只好每每都暗中帮你,让你化险为夷。可是,事情到后来越演越烈,当看到你受伤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我知道,以我现在手中的权利已经阻止不了萧宏坤的疯狂行为,于是,我就与他约定,帮他拿到萧若雅的股份,让他不费多大周折就能得到萧家主人的位置,条件只有一个,就是暂时不再动你。但那只老狐狸,却狡猾的只给我一个星期时间。而要得到萧雅若的股份,最快的方法就是和她结婚,我早看出她的心思,她记恨你母亲抢了主母的位置,妒忌你父亲对你默默的关心,在她心中,还一直因为我喜欢的人是你,而不能释然,最关键的是,当初害死她母亲的那场车祸,便是萧宏乾导演的,她心中很明白,本来这次事故是针对你们的父亲,没想到去世的,却只是她的母亲。所以,我便和她做了约定。只是,我相信你明白我的心,我除了你,怎么可能爱上别人?

而我也知道你一直对你母亲的死耿耿于怀,你至今还留在萧家,一个原因是为我,一个便是因为她的骨灰被你父亲藏起来了。我便于他约定,我来继承萧家让他放你自由,我知道,他一直很欣赏我,我也知道,他其实很爱你,所以,我笃定,他一定会答应。果然,他与你约定,让你带着母亲的骨灰远走高飞,本来,我只是缓兵之计,以我的能力,四年之内,我一定能摆脱萧宏干的控制,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一起离开,至于家主,让苏潜处理吧!他会很乐意娶雨婷的。而且我一直相信,你会等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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