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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然 下——by混世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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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你究竟让他受了什么刺激,但这样的事最好不要再发生,这样剧烈的惊恐发作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我真的不知道我让他受了什么刺激,当时我在打饭,他盯着电视不肯走。”

“那就别再让他看什么该死的电视!”阎清冲余一然吼这句话的样子,简直像是要把他给生吞活剥了。

“是我他妈的想他这样的么?他死了究竟对我有什么好处?”余一然一半的情绪还沉浸在刚才的惊慌失措之中,被这么咄咄逼人的斥责,简直无辜得出离愤怒。

“他活着对你又有什么好处?”阎清几乎不假思索。

“……”余一然呆住了,眼神忽然从阎清的身上挪开了,“你们是不是都觉得,我把秦皓杀了都不足为奇?!是不是?”

“……”阎清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说得过火,“余一然,我不是这个意思。”

“是不是这个意思,我都问心无愧,放开你的手!”余一然用力地甩开了阎清的纠缠,一路气势汹汹地冲进消防通道,发泄地把窗户给推得敞开。

凉风呼地一下就灌进了脖子,等清醒过来,才意识到自己又无事生非了。

手机响了,余一然接起来,是江宪。

“怎么了?听上去这么喘?”

“没什么。”余一然把刚才的气给压了下去,靠在墙上,慢慢地滑了下来,“可能是今天气压低。”

“看了天气预报,晚上恐怕要下雨,晚上开车回去记得慢一点。”

“怎么了?怕我把你的爱车给撞坏了?”

江宪顿了顿:“余一然,你知道我最担心的是你,非得逼我说出口?”

余一然呵呵地笑,笑得连自己都不明白究竟为什么,可就是那么一瞬间,觉得胸口是热的、发烫的:“江宪,既然到了这步田地。我真担心,要是有一天我死在了你前头,你岂不是如释重负?”

“余一然,在继承我的遗产之前,你能不能出息一点别寻死觅活?”

就这么三言两语,江宪便把余一然给逗笑了。

第六十三章

“刚才新闻里说你老家地震了,你没事儿吧?要是震得缺胳膊少腿,我可不能为了一个残疾人废了下半辈子。”

“知道你不可能不担心,所以打个电话来报喜。”

“这算喜么?”余一然接了地气,总算是补充了一点能量,重新爬起来呼吸新鲜空气,“财产还没过户、遗嘱也没立,就算阎王爷真的肯提前收留你,我也不会放你走。”

“蒋雨燕给我打过电话了,余一然……你还真是……就算卡上没有一分钱,都不会问我伸手要。”

“你要是过意不去,就把我当个长期卖淫的,免费的、倒贴的,买一年送一个月。”余一然开自己的玩笑,也一样不马虎。

“余一然……是不是医院里出了什么事……”江宪的敏感太直白。

“……”余一然转过身,看到阎清正在楼梯口晃荡。

“你觉得……能出什么事儿?”

“你办事,我放心。”老混蛋的信任一点都不含糊,“等明天陪我妈去庙里上完了香,就赶最早的飞机回来。”

“江宪……”余一然好像忽然就舒出了口气,“你终于舍得回来了。”

挂了电话,余一然走出消防通道,他往左边走,阎二少就堵他左边;他往右,他再不依不饶地跟上来。

“没事儿吧,小余儿?”阎清这时候才像换了个人,屁颠颠地跑来抚慰余一然受伤的心灵。

余一然白了他一眼,不作声。

“秦皓已经醒了,没事了,刚才是我太激动了。”阎清也是难得这么虚心地承认错误,谁想余一然仍对他爱理不理,“行,算你狠,余一然,是我错了,行不行?我不该跟你吼,给你扣这么大个帽子,还不负责任地怀疑你的用意,余一然,你脾气别那么倔行不行?你给我笑一个看看不行么?”

余一然清了清嗓子,咳嗽了一声。

“喂,你还想我怎么样啊?我在赵默面前都没这么低声下气过,要不是老江千叮咛万嘱咐我别欺负你,你以为我乐意哄小孩……我……”

“我有跟你说我放在心上了么?”余一然忽然打断了他的絮絮叨叨,“你说十句,不及江宪一句,他明天回来。”

阎清被噎了一口,全然领悟了:“原来是好日子将近。”

余一然咧嘴,笑得一口白牙,绕道回病房,走了没几步,又回过头:“就你这臭脾气,怎么配得上理性温柔的人民警察?”

“……”阎清挑眉,简直想上前掐死他:“没你挑拨离间、打击报复,我成功的可能性就能提高三成。”

余一然不为所动:“明天我想带秦皓去机场接他。”

阎清愣了愣,略略思忖片刻:“余一然,背着包袱走太久,是会把自己给累垮的。”

夜里,果然下了雨。余一然开回去的一路,并不顺利。主干道上因为一起事故被堵得耐心全无,余一然记得江宪的话,可不知怎么的,道路通畅了以后却开得很飘,有那么几秒钟,余一然回忆起来的时候,甚至想不起自己当时究竟在想什么。等轮胎擦过地面发出刺耳刹车声的一瞬间,余一然才回到现实。车子在转角打滑,差点撞上了前面的一辆小跑车。

暴躁的车主人下来,直直地朝他走来。余一然下车,视线里全是淅淅沥沥的雨丝。对方不分青红皂白地骂骂咧咧,甚至作出的肢体语言毫不客气。余一然根本没听他在说什么,只是一味地觉得昏沉沉的脑袋在空气里变得渐渐舒服。也许是那种清冷的态度、或者不懈的眼神,反而把对方给震慑住了。男人的女友打着伞从车里下来,劝他算了,车子没有任何的刮擦。

余一然看着男人被美女硬生生地拽回去,这件事就这么做罢了。他抬起手,拭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站了一会儿。不知道傍晚阎清的那句话是不是已经灵验,余一然站在雨里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究竟有多累,那些一直压着他的沉重在水雾里变得游离,仿佛飘浮在灵魂与身体的交界,似有若无。

余一然第一次有一种预感,很坏的预感,他快要支持不住,快被这铺天盖地的雨水给淹没。

第二天,从床上滚下来的时候,已经过了该起床的时间。余一然省了一顿早餐的时间赶到医院,秦皓已经起床,坐在窗口,看向不远的某一处。余一然替他换上新毛衣,套上外套,一番收拾,焕然一新。

他总觉得今天的秦皓有些不一样,具体是什么,又微妙得难以形容。也许是嘴角的那抹笑,不仅仅是因为浅,而有一种和阳光一样暖的温度,或者,像余一然感觉到的,一丝释然和希望。

也许,只是因为今天的雨后初晴很恬适安好。

也许,只是江宪的归来,让他心情也同这天气一般。

出发以前,余一然觉得还是要让秦皓知道来的好一些,于是循循善诱地交待他们即将要做的事。秦皓一直在听,也一直在笑。余一然有些为难,吃不准他的意思,最后看到他开了口,嘴唇的形状隐约地显出两个字,余一然俯下身,才听清楚他所说的是“太阳”。

阎清刚下晚班,来敲病房门:“真的打算带秦皓去机场?”

“是你说他最近恢复得很好,带回去修养也许比在医院更好。你是想反悔呢,还是间接承认自己的医术并不高明?”

“余一然,深思熟虑总不是一件坏事,依昨天的情形,我只是担心秦皓会不会有什么反常行为……另外,带不带他回去,是不是等江宪回来再作决定,更好些?”

“什么时候跟人民警察学习的胆大心细?”余一然最后替秦皓把围巾给围上。

“我以过来人的身份真心诚意地提醒你一句,事事有风险,世界很危险。”

“我了解江宪,习惯了独断专行,但在这件事上,他希望我能替他做决定。”

阎清对他的自信并无异议:“余一然,为什么我已经嗅到你们完满结局的味道了呢?”

“你这是深表嫉妒?”

“当然不是,损人利己的事我向来不干,锦上添花倒是我的专长。赵默就在楼下,他会保驾护航,送你们到机场。”

“谢了。”余一然转身,跟秦皓说了声让他在这等一等,便跟着阎清去办手续,正巧,又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蒋雨燕。前两日余一然便已经听说她的伤口恢复得不错,纱布揭开以后,只留下一点暗红色的瘢痕。

“这么巧,来的时候是你送我的,现在我要出院了,你也非要来送。”蒋雨燕的心情,似乎算得上愉悦。

余一然看了眼她手里的行李:“恭喜你重获新生,我倒是很好奇,江宪到底给了你多少,你才肯在协议书上签字?”

“不值一提。总之,为了你们的将来,他下了血本。”

余一然此刻的笑,完全无法抑制地自然流露:“能有这样的收场,皆大欢喜,我代江宪谢谢你的宽容大度。”说罢,伸出右手。

蒋雨燕瞥了一眼,付之一笑:“握手还是免了,我对你可没什么好感可言。”

“也是,那就祝你一路走好。”

“余一然。”蒋雨燕还是对着他的背影叫了一声,“人要是不自私,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余一然笑了笑,发自肺腑地相信,从认识江宪的第一天起,他就注定没有好下场。

但是有一件事,蒋雨燕终究是说对了,他不可能一直笑到最后的。

回到病房的时候,秦皓竟然不在,窗户还开着,风吹得窗帘高高扬起。余一然忽然地懵了,他奔出去找护士,活生生的一个人,明明刚才还在,被嘱托照看的护士却也是一脸无辜与茫然:“他说口渴,让我帮他倒点水……怎么会……”

忽然之间,余一然好像能感觉到喉咙里的血腥味。他沿着墙根一直找、一直找,直到走到楼梯口的时候,余一然的腿忽然变得很沉很沉。那一幕好像似曾相识,让人分不清到底是真实还是幻觉。

也许梦和现实从来便没有真正的界限。或者,之前的异样与反常已经预示了什么,只是他不敢相信,就像这整整一个星期,余一然都有一种感觉,秦皓是在等一个人,或者那种希望只是绝望的另一种样子。

昨夜下过雨,余一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疼得深入骨髓。

直到这一幕过去了很久,余一然仍然都不相信自己记得究竟发生了什么。他记得他看见秦皓的背影,他就坐在轮椅上,坐在楼梯口,他不知道自己狼狈地够过去的时候到底有多迟。

轮椅坠下去的声音就像一颗定时炸弹在余一然的脑袋里炸开。

他站在那,一瞬间,身体冻成了冰窖。视线里血的颜色,红得满目惨烈。

接下去的一切都只是碎片,有人尖叫的声音、临近的医生赶来、秦皓被抬走、赵默茫然惊愕的眼神,一切对他而言全都是割裂开的、无法解释的画面。

余一然看着自己的手,甚至不记得他触到把手的那一刹那,究竟做了什么。如果他想救他,为什么结果会是这样。

第六十四章

江宪的飞机晚点,到的时候,那具身体已经冰凉。

从进去到出来,总共短暂的五分半钟。阎清守在门口,见他出来,也没了任何的安慰,也许是因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如何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他只是拍了拍他的肩,有一种情绪很容易透过肢体语言就这么透进另一个灵魂。

其实对于阎清而言,甚至对于每一个被牵扯进这段十年前的回忆的人来说,这一段时间都已经精疲力竭,似乎没有人真正奢望过那个残破不堪的生命可以重新修复,那种绝望的默契已经不言而喻,只是谁都没有办法接受这一天来得那么快。

“抢救的时候。我没在现场,但是他们已经尽力了。”阎清靠在墙上,一向吊儿郎当的人到最后一刻一样难以承受,尽管,已经在手术台上看惯了生生死死。

“江宪,对不起……这样的悲剧不该发生的,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样做才能让你接受这个现实。也许是我们太疏忽,我们都以为他在日渐转好,甚至到现在为止,我都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到底只是意外,还是秦皓自己想这么结束……”

“前几天阴雨天的时候,他的旧伤留下了后遗症,正常人没办法理解那种痛。”

“其实让他这么活着,痛苦的人不独独是他。”

江宪站在窗口,一直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窗外,半晌才问了一句:“余一然呢?”

“当时他追出来,就在楼梯口……刚才做了初步的检查,血压偏高,正在输液室休息。”

“我去看看。”

“江宪……他已经很努力了,很努力把秦皓照顾好。”

“我知道。”江宪回过头,很勉强地笑了笑。

余一然抬头看着天花板,身体像虚的一样瘫在床上,满目的白色和记忆碎片里的血红就像屏障一样挥之不去。

死从来都只是一种停留在记忆里的概念,甚至在余一然还没有记忆,未出世之前,赋予生命的那个人便匆匆地离开了。再大点的时候余一然养过鸡、养过兔子、养过狗,天真地以为过它们可以陪着他一直玩到大,等终于明白了生命会有长度,余一然再也没有养第二条狗。

感情是太锐利的刀子,可以在失去以后才在你的身上划出无形且深刻的口子。

江宪出现在他的视线里的时候,他用了好久才发现那不是幻觉。

余一然张口,想说什么,可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已经去看过他了。”江宪握他的手,是凉的,“事情来得太突然,但,也是迟早的事,到底是留不住他。”

“……”

江宪抱他起来:“我不应该告诉你回来的时间的,也许秦皓真的不想见我,或者我……应该早一点回来,至少不会让你一个人去面对这样的一幕。”

余一然看见两个穿制服的警察就在门口,敲了敲门。

江宪把人拦下,只在门口作了短暂的沟通。余一然看到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赵默就在一边,同样的左右为难。

“他刚受了刺激,现在情绪很不稳定,我要带他回去休息。”江宪的话,字字强硬。

“江宪,秦皓究竟是不是自杀,还有待调查,他们只是例行问话。”赵默的一句话,火烧焦油地燃起了江宪胸口的一把火。

“你这是什么意思?”拳头砸在墙上发出闷响。

“我的意思只是说,余一然可能是当时唯一在场的目击者,你别太敏感了,江宪。”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可以调当时的监控录像。”江宪依然固执得不退让。

“我们已经去保卫处查过,楼梯口的摄像头在事发前已经故障,没有留下这一段记录。”

江宪瞪了一眼那个说话的警察:“赵默,我已经失去秦皓了,我不想再让我身边的这个人重蹈覆辙、走上绝境了……你能不能放我一条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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