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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然 下——by混世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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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出大门的时候,余一然觉得,要是换位思考,他真该把自己给拖出去枪毙五分钟。

下午,提早收了工,余一然去了趟医院。赵默说,江宪要是来,每天就该是时候,可是他不在,余一然猜,八成被他妈摁着脖子作检讨了。阎清听护士说小帅哥来了,就抽空到住院部晃了一圈。

秦皓和前几天相比已经好了不少,能长时间地坐在轮椅上,却依然终日面无表情,没有焦距。跟他说话,似乎也不起作用,但又并非听不见,因为偶尔他会很慢地把头扭到一边,像是不愿意听见任何的声音。

余一然逮着阎清问:“是不是抑郁症?”

“你说得恐怕轻了一点,他的状态有点极端,晚上有时候会整夜的不睡。我的建议是转去精神病专科医院,确诊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可是江宪坚决反对。当然如果警方那边可以提供一些有用的资料那再好不过,不知道原因,很难了解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最后被抓的那几个毒贩交待的东西并不多。不过从他身上至今造成的伤害来看,应该和长期的性虐有关。”

“江宪知道了么?”

“他以为,我们不知道他知道。”

余一然走的时候,给秦皓留下一个纸飞机,像他那时候叠给小胖的那一个一样。

穿过门诊部出来的时候,余一然以为自己眼花了,因为他在走廊上看到了江宪,一起来的还有江伯母。一位年迈的医生把江宪送出来,握了手,然后一转身,四目相对。

五分钟以后,余一然被江宪叫上了车,他妈坐在了副驾驶,气氛多少有些微妙。

有五分钟,狭小的空间里寂静无声,让余一然觉得嗓子很不舒服。

终于,长辈开口了:“江宪,我还是那句话,你不能离婚。”

“报告是真是假,你几天后就能知道。”

“我不管是真是假,蒋雨燕就是再不好,她至少也是个女的。”

“到了。”

余一然探头看了一眼,是一家五星级酒店。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这样我们三个人都能睡得踏实一点。”

“要是你爸知道……”

“他想知道的话我可以亲口告诉他。”

“你……”

余一然看着江伯母负气而去的背影,蔫蔫地感慨了一句:“老混蛋,你真是害死我了。”

“有我撑腰,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李逸电影杀青的消息,很快便透过媒体传到了大江南北。谢程飞在接到苏孟昭归来的消息的第一时间,赶回家收拾一新,然后打电话给余大厨,请他出马做一桌好菜。

当时余一然正赖在台里,趴桌上睡大觉。快下班接到江宪的电话,问他晚上打算去哪儿吃饭?余一然很自觉地反问他,不是约了你妈吃饭么?江宪沉默了一会儿,我是问,你想去哪儿?余一然琢磨来琢磨去,回了一句,加班,不奉陪。

说句心里话,余一然是真不想跟他妈坐在一张饭桌上吃饭,老人家把话说得够透彻,够决绝了,蒋雨燕就是再不好,至少也是个女的,何况还是两位长辈钦点的。余一然有本事孝敬他们,却实在没本事挑战传统和世俗,所以表面上还是得装孙子。

至于老混蛋究竟有没有顺利完成继承香火的任务,自从余一然明白了过去现在和未来以后,已经不再放在心上。

谢程飞这一无理取闹的要求刚提出来的时候,余大厨很坚决地说了不。而精于公关的谢总又岂会轻言放弃,开出条件,等李大导演的电影首映的时候,送两张情侣套票给他。余一然讽刺地讪笑:“你别忘了,江宪才是苏孟昭的大老板,给票是天经地义,来不来却是要看我的心情的。”

“你有没有发现你说话的口气越来越像姓江的?”

“你的普通话越来越标准、语气抑扬顿挫,想必也是跟苏孟昭学的?”

“余一然,来吧,这么久不见,苏孟昭挺想你的。”

“这话要是给江宪听见了,你就死定了。”

结果,余大厨心一软,就这么主动送上了门。

忙活了一个多小时,菜全端上桌,就等大明星莅临。谢程飞候在门口,颇有些兴奋式的坐立不安。余一然自己做的菜不能吃,只能一肚子牢骚地坐在客厅里上网刷苏大明星和邻居小哥的微薄。尽管热闹早已经过去,但还是有忠实的粉丝给邻居小哥留言,问苏孟昭电影杀青后有没有什么变化?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余一然早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你确定他是今晚的航班?”

“你觉得他会等得及明天才回来见我?”

“我只知道我等不到下一个整点再吃晚饭。”余一然说着,抓了筷子就开始扫荡桌山的菜。

谢程飞刚准备一个沙发垫砸过去,苏孟昭的电话来了。

余一然含着红烧肉囫囵地问:“什么时候到?”

“他等不及,可是天有不测风云。”谢程飞耸了耸肩,实属无奈。

第五十三章

原先安排好的所有节目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被迫取消,谢程飞多少有些失落。

作为同样落单的难兄难弟,余一然同志含着筷子,幸灾乐祸地窃笑了几声。谢程飞郁郁寡欢地去厨房取了一打啤酒,就着余一然的拿手小菜打发了这么一顿。余一然自然不会客气,跟着一起喝,在家有姓江的管着他,酒不是想沾就能沾的,真要是沾了,也不安全。

“江宪最近过得怎么样?听人说生意不怎么好?”

“江老太太精神好,这次来是亲自打婚姻保卫战的。”

谢程飞也幸灾乐祸地一笑,权当是解气了:“够你受的啊,余一然。”

“啊,受着呢。”余一然整个人瘫在椅背上,仰头对着射灯直翻白眼,“你说我是不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才认识你?不然怎么能被卖给这么一个老流氓?”

谢程飞喝得也有点多了,趴在桌上咯咯地笑:“说实话,一开始我就不看好你们俩。你呢,就是个傻子,认准了就没命地往下跳,不撞南墙绝不回头。可你撞了几面墙了?你自己数过么?江宪呢?是个疯子,玩世不恭这么多年,刚结婚了,你出现了,终于要放下的时候梦魇又回来了,说句迷信点的,你就是来克他的。”

“你倒是能说风凉话,当初你怎么不阻止我?你就是这么把推心置腹的朋友给推下火坑的?”

“我是想推,可你给我机会了么,自己就心急火燎地往别人被窝里钻?”谢程飞还是笑,心里不高兴的时候找这小子抬杠就是最好的消遣娱乐。

“……”余一然说不上话了,被自己害的:啤酒打开了就往脸上灌,忘了朝天阙的姿势,泼了一脸。

“要我说,趁好就收,你还年轻,前途一片光明。”

“谢程飞,你一个月要劝我分手三次,你不累么?还是你挺高兴的?”

“我为什么不高兴?江宪这么一座未开发的金矿,我也是辛勤开垦的一分子,凭什么最后就让你小子给霸占了?”

余一然猛地坐了起来:“我还就偏不让你高兴。谢程飞,你知道你有什么用么?就是每次我一肚子气要炸的时候,你一跟我贫,什么消极的念头全都打消了。”

谢程飞还是笑,笑完了心里却空荡荡的:“等你这场硬仗打完了,叫上姓江的,去黄金海岸走走?”

“那你得早点跟苏大明星预约档期。”

“对我们来说,最昂贵的奢侈品……就是时间。”

那一晚,余一然就这么喝醉了无赖地睡死在谢程飞家的沙发上,最后还是江宪来把人给拖了回去。

余一然被撩在后座的时候,还在说梦话,扒着老混蛋的胳膊不肯放。

凑近了听,才隐约听清他说,江宪……你这个混蛋……

翌日,谢程飞请了半天的假去接机,苏孟昭总算是没有辜负他的一片苦心。

“中午有时间一起吃饭么?”谢程飞见时间还早,尽可能把握机会。

苏孟昭整个人陷在车椅里,舟车劳顿,脸色并不好:“晚上吧,我想回去好好睡一觉。”

谢程飞看了他一眼:“你的手怎么了?”

“没什么……”苏孟昭顿了顿,两只手交握在胸前,其中缠绕的纱布分外显眼,“郑凡辞职走了。”

“是么?上次的记者是他招来的?”

苏孟昭为之一笑:“什么都逃不过你的法眼。临走前,我们好好谈了一场,结果谁都不能说服谁,我早应该发现他对我不满的,结果狼狈收场,还把房间里的花瓶打碎了。”

谢程飞听罢,并没有回应什么,打开音箱,是苏孟昭喜欢的怀旧经典。旋律刚过前奏,苏孟昭却突然将音乐掐断了。

“程飞,说句实话,我是不是每天都活在戏里?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活得很行尸走肉……”

“你只是,不常对自己笑。”

晚上,谢程飞回来的时候,苏孟昭并不在家里,他不曾记得他说今天还会出门,于是不放心地打了手机,却无人接听。过了许久,才忽然直觉地想起了一种可能,从门口的矮柜里取了隔壁公寓的备份钥匙。结果,苏孟昭真的躲在这里,一个人关了卧室的门静静地睡。

房间里只有简简单单的一张床,四周除了白色的墙没有别的装饰,似乎更像是舞台剧的背景。谢程飞从另一个布景般的客厅里取了张简易的折叠椅陪他坐在床头。他不知道苏孟昭为什么会突然选择回到这么一个陌生而冷漠的环境里,但有一点,毋庸置疑,这次回来的苏孟昭好像稍稍变成了另一种感觉。

将近深夜的时候,苏孟昭醒了,看到谢程飞在身边的时候,好像格外安心。

起来洗了个澡然后吃了点东西,回到谢程飞家的客厅里看午夜档的电影。谢程飞整理完一些第二天要用的资料,也多少有些困了,却回来陪着苏孟昭一起看下半场。

秋天好像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来了,单衣坐在沙发上已经会感觉冷。谢程飞扯了一条毛毯,把苏孟昭揽在自己怀里,两个人的体温总是有一种难以解释的效应。

谢程飞很喜欢握着他的手,苏孟昭的手总是在淡淡的冷里透着浅浅的暖,手指缠绕的时候,好像不说话依然能体察到彼此的情绪。

电影开始的时候,每个人都对故事有了或好或坏的预期,而多数无法免于世俗的故事总是需要一个完整的结束。所以到最后,也没有什么是意料之外的。可惜人生如戏,却终究不是戏,没有人是为了结果去开始认识一个人、去开始一段故事。因为人生从来都没有结局可言。

所以苏孟昭觉得,看不看结尾,都已经无所谓:“早点睡吧,你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做。”

隔了好一会儿没有听见谢程飞回他,才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周末从来都不是容易对付的一天,谢程飞忙了整整一天,颈椎几乎僵硬,总算赶在天黑之前离开了公司。苏孟昭不在家,也没有接手机,谢程飞开着车在附近绕了一圈,似乎有些迷失方向。所幸这个时代已经大不一样,刷开微博的时候,谢程飞发现有人在戏剧学院看到了他。

要在一个偌大的校园里找到他,或许并不算太难的一件事,至少对于谢程飞而言,了解一个人的百分之百很困难,即便有再深的感情;但至少,他已经竭尽全力。

果然,谢程飞在剧场找到了他。有学生正在台上排演话剧,观众席上的灯是灭的,苏孟昭坐在第一排,很专注地看。谢程飞没有在第一时间打扰他,只是悄无声息地走进了第二排,在他身后的那个位置上坐了下来。

学生们在排演契诃夫的《海鸥》,如果谢程飞没有记错的话。一场有些难度的戏,总是需要反复地揣摩与体会。所以当男主角面对戏中戏的情绪开始上扬,却忽然找不到感觉时,排练戛然而止。

苏孟昭起身,走上台,简单而温和地和那个男学生沟通指导,其他人也围了上来,很快便有欢声笑语传来。然后他开始示范,在面对舞台的一瞬间,看到了谢程飞,愣了一下,又重新回到角色里。

谢程飞很享受看他表演的过程,尤其是敞开的、近距离的、鲜活的,比二维的屏幕要真实而富有感染力得太多。他就像沉浸在那个角色里,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如行云流水般自然。然后男主角跟着重新练了一遍,好像好了一些,大家都松了一口气,从舞台上下来,收拾东西,商量着去哪里吃饭。

苏孟昭回到他的座位上:“顾教授说他的学生在排毕业剧,让我抽空来看看,一来就忘了时间。”

“时候还早。”谢程飞还没来得及说别的,学生们已经围了过来,带头的姑娘很是热情直接,“学长,我们去吃火锅,一起来吧。”

苏孟昭怵在原地,看着谢程飞,一时不知所措。

“来嘛,等你以后越来越大牌了,我们可没这机会了。”

苏孟昭无奈地笑起来。

“去吧。”对此,谢程飞只道了这两个字。

所有人都饱含期待地看向苏孟昭。

末了,苏孟昭干脆地撂了话:“把他带上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走。”

年轻人的party总是热闹而简单的。苏孟昭被围在中间,几乎不用费神,便已经有许多热情的手把涮好的菜送到面前。谢程飞也跟着沾光,不仅填饱了肚子,还吃了点醋,帮助消化,但没有人问他是谁,就好像在这里,你是谁,并不重要,没有人会八卦,没有人会放在心上。

晚饭过去是续摊的夜生活,有姑娘提议去唱歌,于是所有人都兴致勃勃地响应,苏孟昭没有拒绝,谢程飞有一种直觉,今天,他真的过得很快乐。

所有人都知道苏孟昭很会唱歌,这一点毋庸置疑。于是闹过了以后,只留下一个人的聚光灯。谢程飞坐在角落里,第一次听他唱“孤独的沙漠里,一样释放得赤裸裸。”

浮光掠影中,他好像隐约地看到他眼角流出的一颗泪。

也许是错觉,也许,是一场太真实的梦,醒来的时候,一无所有。

第五十四章

将近宿舍门禁的时间,一群文艺青年才肯放行,几个姑娘走的时候还对着苏孟昭恋恋不舍,最终被两位男士给拽上了车。谢程飞跟上来,夜里风大,脱了自己的风衣给他披上。

苏孟昭顺着路边的花坛走着,这条街上人并不多,出来玩的学生陆陆续续回了校园,四周一下变得沉寂下来。谢程飞跟着他散心,尽管他不确定,苏孟昭的心里正在想什么。走到尽头的时候,谢程飞在他身后停下来:“在这等我,我去把车开过来。”

苏孟昭忽然转过身:“困么?不困的话,我想去江边走走。”

“好。”

谢程飞的印象里,跟苏孟昭真正在这座城市里好好欣赏风景的经历,几乎为零。在那些仅有的、共同度过的时光里,更多地把时间花在了生活的本身。他希望他能不要在这么步履匆匆,可是有时候,却适得其反,他会停下来,而不是慢慢地走。所以,长久以来,谢程飞一直有一种担忧,就像平静的海水下,隐藏的汹涌,迟早有一天冲破海平面。

苏孟昭站在江边,看着对岸的璀璨霓虹,心生感慨地回头望向谢程飞。谢程飞近前,无来由地问了一句:“高兴么?”

“什么?”

“今晚高兴么?”

苏孟昭想了想,没有回答他。吹了会儿海风,好像忽然又有很多话要说:“我记得,决意来这里学表演的时候,一半心驰神往,一半就像跟自己赌气一样。家里的环境是那样,没有人在意你成为什么样子,于是就觉得不甘心,非要做出些什么成就给他们看才好。所以每天都在拼命地努力,成为最好的学生、最好的演员。毕业的时候以为签到好的公司,接到还算不错的工作,就可以稍稍喘一口气了,后来才发现,远不是如此,为了更好的发展,需要跟很多人去竞争,于是每次都想着,要是接下这部片,要是录了这首歌,要是拿下了这次的广告合约,要是录了下一期的娱乐节目,就会很满足,就可以让自己好好休息一下。然而每一次,真的得到了,却又陷入了另一种困境,周而复始,日积月累,结果,发现自己还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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