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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半生+番外篇——by程小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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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天猛地抬头看了莫淮一眼,又猛地低下头去遮掩自己烧到耳朵的红意,努力收敛自己快绷不住的喜悦,唔了一声接着应道:“嗯。”

——偏偏就是有人买账。

——偏偏买账的这个人还甘之如饴。

零肆 傻子

洪妈妈觉得最近的洪天有点反常,并且这反常的程度是和家里随日陡升的电话账单成正比的。

以前洪天放学回家总是这摸摸那看看,摸完了看完了才会在家人的催促之下慢腾腾地跑去写作业,写着玩着几个钟头就过去了。现在却截然相反,一回家不要人说,首先便提着书包去写作业,写着写着遇上不会的问题了便乐呵着出来打电话,问完题目后还要天南海北的聊一通才肯挂,好吧,这姑且还算正常,可洪天一写完作业就急吼吼地出来继续打电话,并且对着电话几个小时不撒手又是怎么回事?!更离谱的是,随着寒假的来临,洪天几乎一天大半部分都要泡在电话边上,几乎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了。

洪妈妈脑子里的警钟轰然敲响,这一系列的反常举动无不让人联想到洪水猛兽般的,早恋。

被洪妈妈深刻怀疑是早恋的洪天此刻还在电话旁傻笑着讲电话,毋庸置疑,那边一定是莫淮。

“作业啊,早都写完了啊,第一天放假晚上回来我就写了,嗯,不太难,我基本上都会……”洪天的手指无意识地绕着电话线,漫无目的地跟莫淮闲聊。

这样琐碎没营养的话题基本上每天都会上演,两人能聊的话题其实不多,大多围绕着身边的同学、老师留的作业、千篇一律的日常生活进行。一开始洪天还很拘谨的不知道跟莫淮说些什么,但渐渐被莫淮适时的那些“你现在在干嘛”“作业会不会写”等等的小问题牵引出了新的话题和内容,慢慢的,也就放下了拘谨和不好意思,大事小事有趣不有趣什么的都想跟莫淮分享。

最开始交换了电话号码的时候,洪天还因为胆怯拘束不敢打过去,可后来他发现若是哪一天他忘记了给莫淮打电话,莫淮总是会在晚上十点多钟的时候给他打过来,语气和态度往往不好,连讲出来的话似乎都携枪带棒的,刻薄得让洪天招架不住,那个时候洪天通常刚刚睡着,深知洪天作息习惯的莫淮还偏偏非要打过来对洪天冷嘲热讽一番,很多话甚至得让反应迟钝又睡意朦胧的洪天反应好久才大彻大悟过来。

洪天觉得莫淮这样很不好,自己只是忘记给他打电话嘛,用得着这么严厉地批评他吗,他虽然不太聪明,脑筋也不太灵光,但也是有自尊的好不好,每每这时候的洪天刚刚萌生出一点反抗之意,又都会被精明察觉的莫淮迅速识破并以温和攻势镇压。

所以说除了偶尔的脾气不太好,莫淮其实真的是个很不错的人。

直到这天睡觉的时候洪天才发现脸部肌肉都酸了,大概是因为一直咧嘴傻笑吧,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洪天开心地想:

莫淮去了上海一趟,说有礼物带给他呢。

噼里啪啦的鞭炮一响,时间便到了年三十晚上。

帮着家里人包饺子的洪天一看到妈妈放下电话,便沾着满身面粉扑了过去,一边拿起话筒,一边用被面粉染白的手指按下一串早已滚瓜烂熟的数字。

一听到电话那边莫淮熟悉的声音,洪天就忙不迭大声道:“莫淮,新年快乐!”

外面此起彼伏的鞭炮声让电话里的声音都变得不清楚起来,但洪天还是隐约听到了话筒里传来的莫淮的低笑,脸上一红便着急着要发作:“喂,你……”

“傻瓜,拜年是要等到年初一才开始的。”仿佛听到了洪天好意被轻视的不满,莫淮唇角上扬及时补充了一句。

听莫淮这么一说,洪天更觉不好意思,支支吾吾几声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好对着那头还在笑话他的莫淮赌气道:“那你没什么要说的我就挂了啊。”

莫淮看着客厅里来来回回走动的不熟悉也不陌生的亲戚,听着耳边不时爆发出的孩童的吵闹和笑语,脑海里洪天的模样跃上心头越来越清晰,忍不住便对着电话那头赌气的笨蛋说了一句:

“喂,过几天我们出去玩吧。”

第二天春节一大早,洪妈妈便拿着新衣服去叫洪天起床。洪天前晚睡得晚,自然是怎么也不肯起,最后洪妈妈发了飙掀了被才把洪天这个懒虫从暖烘烘的被窝里挖了出来。

揉着惺忪睡眼不甚清醒的洪天注意到妈妈手里放下的新衣服,想了一会儿挠挠乱糟糟的头发提议:“妈,今天不穿新衣服了,过两天再穿吧,会脏。”

洪妈妈奇怪地看了儿子两眼,摇摇头无奈地走了出去,临走前还不忘严词叮嘱洪天:“快给我起床。”

洪天对着妈妈胡乱点点头,看着妈妈出了门又躺会了被褥里,两分钟后洪天又从被窝里冒出头来,把一旁放着的新衣服叠的整整齐齐放到衣柜上,露着笑容小心抚摸了一下,才又迅速钻回了被窝里大睡。

那笑容,怎么说呢,有点傻,有点羞涩,有点憧憬,还有点期待。

莫淮说年初五出去玩,嘿嘿,还有四天。

左顾右盼,望眼欲穿的年初五终于在洪天觉得无比漫长的等待中来到了。

洪天一晚上因为兴奋就没怎么睡,六点多钟就爬了起来换上新衣服然后准备早餐,等到七点多钟爸爸妈妈起来看见码实好了的早餐时,对视了一眼,纷纷觉得今儿个的太阳估计是从西边出来了。

果不其然,一直欲言又止的洪天终于在早饭后吞吞吐吐地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我今天要和同学出去玩……”

洪爸爸长出一口气,眉开眼笑的:“可以啊,注意安全。”

洪天死死盯着面前白瓷碗里还剩的一粒米,更加支支吾吾难以启齿:“……可是……我的钱不够……”

零用钱早就用光了,压岁钱也被妈妈以开学还要交学费为由没收了。第一次和莫淮出去玩,总不能,总不能让莫淮付钱吧。

“啊!”洪爸爸顿悟,一时间简直哭笑不得,“这个要求可以满足,只是我没有零钱去问你妈要去。”

语毕就要换衣服出门的洪爸爸却在下一秒听到了儿子语带委屈的叫唤:“爸爸!”

就是因为妈妈更难说话,所以才要向爸爸开口的嘛。

看着儿子第一次露出那种委屈又强烈期望的表情,洪爸爸忽然之间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他瞅着洪天努力昂起头咬着嘴唇委屈的模样,想生气却又不知道这气从何处而来,跟儿子眼里从未如此执着过的倔劲那么一对视,洪爸爸有些无奈地笑了。

当年那么小的、会在自己怀里哭闹着的小孩子,终于要长大了啊。

莫淮老远便看到了慢慢吞吞向自己走来的洪天。

本来就因为等人而不耐烦的心情顿时又被洪天慢腾腾的动作弄得更加不高兴。眼看着洪天越来越近,心里的烦躁越来越膨胀,莫淮张口就是:

“你还知道来啊,我以为你不认识路特意从郊区绕过来的呢。”

洪天缓缓抬起脸,有点歉疚又有点沮丧地看着莫淮,嘴巴张了又合,好一会儿,才在莫淮的注视下颤颤巍巍开口:

“我们可以不去那些太贵的地方吗,我的钱不多,不能去很贵的地方请你吃饭……”

莫淮忽然觉得,世界都在这一刻,静止了。

在莫淮眼里,洪天从来,从来都是属于“傻”的那一类人。

不太精明,不够聪明,反应迟钝,还总是对很多事有一种近乎愚蠢的热情心。

很好欺负,很好打发,很好骗,一个笑容就能完全收买的傻子。

可是这个世界上傻子很多啊,为什么会偏偏只想着接近这个人、欺负这个人呢?

没错,咬洪天苹果的人是他,偷偷拿走洪天作业本的人也是他,看着洪天因为苦恼焦急抓耳挠腮的模样,他就是觉得好玩又快乐。甚至欺负上了瘾,在知道有其他人欺负他时会那么不爽那么生气,所以他帮洪天找回被偷的游戏机,想要跟他做朋友,萌生出一种这个人都是我的,别人怎么可以欺负的荒诞想法——

难道只是因为逗弄他时,看他呆呆傻傻跟着自己转的表情,就可以让自己毫无来由的心情大好?

莫淮神情复杂的看着面前这人沮丧又内疚的脸,看着他在阴天里也可以如此明亮湿润的眼睛,因为一路走来被风吹的通红的脸,甚至因为紧张和懊恼不时绞起的手指,内心深处忽然泛起的柔软让他从心口到喉咙眼都冒出一股冲动来。他伸出手,在洪天猛然变得紧张瑟缩的神情里轻轻把手放到了洪天的头顶,看着男孩随之怔忪的表情,用力揉了揉他蓬松柔软的头发,小声喃喃出两个字:

“傻子。”

是了,世界上确实有很多傻子,可是绝不会再有另一个洪天。

让他眼睁睁看着心里某处的庞然大物猝然融化倒塌,却在感受到蒸发出的如春暖意盎然时,肆无忌惮想要抓住与之分享的人。

零伍 冷战

本就十分沮丧低落的洪天,听到莫淮这句形容自己的“傻子”评断后,更加郁闷难受。小心抬起脸看向莫淮,却在看到莫淮脸上淡淡的笑容时,怔愣了半晌。

一时间,什么沮丧低落难受愧疚都被洪天抛在了一边。洪天视野里只有莫淮脸上好看的笑容、上扬的嘴角、和光亮的眼眸。

洪天只想用力揉揉自己的眼,看现在是不是自己眼花要么出现了幻觉,不然,莫淮脸上怎么、怎么会出现那么真心的笑容呢?

不是最常出现的冷笑,更不是奚落嘲讽洪天时的讽刺笑容,就只是一个纯粹的笑容,不含任何杂质。和每一个人,觉得开心时候的笑,觉得幸福时刻的笑,似乎真的毫无差别。

“你不觉得生气吗?”

被莫淮一个莫名的笑容治愈鼓舞的洪天固然不能真正明白莫淮这个笑容里所含的真意,但心里忽然意识到什么,而意识到的那些小情绪让洪天的心里好受多了,微红着脸鼓起勇气问向莫淮。

莫淮被洪天那跃跃欲试如小动物般的神情逗得暗自发笑,却难得和颜悦色回答了洪天这个看似弱智的问题:

“我们不是朋友吗,哪会因为这种小事就生气。”

洪天先是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时表情可谓是精彩纷呈,一副惊讶又原来如此、怎么也掩饰不住喜悦的模样。

我们是朋友。从莫淮嘴里只是淡淡地说出来,就会让洪天有一种全天下的怪兽都被打死了的安全感,自己不用再每天未雨绸缪着身边埋伏着的一只只等着饮自己血的看不见的怪兽,所有阴霾和忧虑都霎时一空的感觉。

看着洪天傻笑地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缝,莫淮把手里提着的袋子递给他:“喏,答应给你带的特产。”

一大袋子里全是吃的小食品,有梨膏糖、龙虾片、五香豆、状元糕、三黄鸡、高桥松饼,全都是用精美的纸盒包装的整整齐齐,看在洪天眼里简直分外的诱人。

最,最关键的是,这可是莫淮特意专门带给他的!

一心只顾着欣赏细看的洪天自然没有注意到莫淮的动作,等到莫淮将剥好的梨膏糖送到他嘴巴叫他张嘴时,洪天也只是愣了愣,便傻乎乎顺从无比的张开了嘴。

洪天被这一连串的反常惊喜冲击的迷迷糊糊的,平时就是莫淮说一洪天不敢再说二了,这么一来更是对莫淮言听计从,莫淮让他张嘴他就张嘴,让他跟着自己走他就赶紧提着袋子对莫淮亦步亦趋,活像个刚刚被主人喂饱后朝气蓬勃跟在主人后面出去遛食的小忠犬,尾巴摇的啊,都快摇到天上去了。

大年初五的大街上还有许多的店铺未开门营业,两人在车站旁边的路边摊上各吃了一碗热腾腾的红油抄手,吃到浑身都泛了暖跑到步行街里的小电影院买了两张票。

看的是什么电影后来洪天也没有了印象,记忆里光亮的那部分好像是莫淮给他买了个甜筒,一口气含下去被冻得直打哆嗦,莫淮就在旁边笑他,两人嘀嘀咕咕说着和电影无关的不着边际的话。直到前面的一对情侣忍受不了回头警告他们,洪天才窘得耳根通红地看着莫淮暗笑。

最后的最后,洪天看见十几岁年华的自己举着小小的甜筒,咖啡色的冰淇淋快从米白色的桶里蔓延出来,有着完美侧脸的莫淮就低下头在洪天期待的眼神里吃了那么小小的一口,然后镇定地抬起头,舌尖舔了舔嘴角的巧克力,对着洪天笑道:

“真的好凉。”

依然是大冬天,洪天从被窝里悠悠醒转过来的时候,看了看床头熊猫造型的闹钟,却是离上课还有十分钟了。

熊猫闹钟还是去年暑假的时候和莫淮一起去买的,一开始洪天还不喜欢,执着着那个孙悟空形状的闹钟,最后结账的时候被莫淮换下,换成了如今这个。莫淮喜欢熊猫,和一切毛茸茸憨厚可爱的动物,虽然洪天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

洪天看了一会儿那个表情始终不变的熊猫闹钟,然后嗷了一嗓子,烦恼地用力挠了挠自己本就乱七八糟的脑袋。

昨晚又梦见莫淮了,自从又和莫淮冷战以来,洪天就隔山差五的老是梦见那个身影。

骑着自行车紧赶慢赶还是迟了五分钟,走到校门口的时候也无一例外地被记了名字,值班的老师看了看他的班级,还阴阳怪气语带责备地说了洪天几句:“都初三的学生了,还天天这么迟到。”

洪天推着自行车向车棚走,假装什么也没听到。

一进车棚,就看到了莫淮那辆骚包显眼的自行车,顿时更加郁闷,再看到莫淮车旁边挤满了各式的女式自行车,洪天一个不爽快,恶向胆边生地就把离莫淮最近的那辆车给搬到了旁边,恁是把自己这辆灰扑扑的车放了进去。

冷战的起因很简单。

自从升到初三开始,莫淮就开始盯紧洪天努力学习,把洪天那些放学就喜欢跑去打篮球的癖好给强制改成了放学后留在教室里自习。

莫淮说:“你不好好学习就考不了高分,考不了高分就不能和我进一所高中,”看着洪天不满的小声嘀咕,莫淮神色一厉,语气一转,“别想着什么考那些垃圾高中也可以,我告诉你,在这件事情上,不要和我讨价还价。”

虽然莫淮看起来是比以前还要严厉了那么一点点,但拼命在心里催眠着自己他这是在为我好为我好的洪天也勉勉强强地接受了。于是这种昏天黑地日月无光的日子就一直持续了好几个月,连中间少少的几天寒假都被莫淮逮去了自己家里复习做题。

那天上课的时候,王小洋就一直在跟自己说篮球赛的事,说的自己心头跟猫抓的似的直痒痒,虽然一下课王小洋就被莫淮语带机锋的给警告了一番——等到了放学和莫淮坐在一起自习,洪天实在憋不住就跟莫淮编了自己要上个大号去厕所的理由跑了下去跟王小洋他们会和。

呆在教室里的莫淮看洪天一直没回来,便去厕所找了一圈,谁知不但没找到理应在上厕所的洪天,反而在走廊上远远看到了那个在球场上跳跃奔跑的身影。

洪天的拙劣谎言就此败落。

数学课上,洪天握着自动笔用力地在草稿纸上划出一道又一道可谓凶狠的线条,偶尔抬头看一样斜前方那个岿然不动的身影,顿时又是一阵席卷而来的心烦意乱。

冷战!冷战!有什么干脆说出来就好了嘛,大吵一架也行啊,干嘛每次生气都要玩冷战这一招啊他妈的!

洪天暗暗哼了一声,凶神恶煞地扭头对着王小洋大声道:“王小洋!放学一起去踢球!”

中气十足又语气不善的声音在寂静的数学课上传来了阵阵回音。

但冥顽不灵的洪天直到被数学老师‘请’去办公室聊天,都还在想:声音这么大,莫淮肯定听见了,哼,气死他!

莫淮有没有被洪天这幼稚又挑衅的举动气死尚未可知,洪天只知道自己快烦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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