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不是一伙的?
他应该对这位同志的大胆拍手叫好呢?还是鄙视自己竟然被一个叛徒就被摆平?
“谁?”叛徒厉声问去,同时身体竟然不着痕迹侧到了季修身后,把某个自称粪流涕淌的人当成了肉盾。
季修也跟着紧张了起来,是敌是友是福是祸?
黑影越来越近,沉闷的脚步声被大雨打散,当季二少看到沈闻奕的脸孔时,惊讶的叫了出来:你怎么来了?!
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原本就害怕医生会做出以卵击石的蠢事才火急火燎赶了过去,当季修看到只有姚叔时不由松了口,没想到沈闻奕现在竟然还自己送上门来。
毫无表情的脸上挂满了豆大的雨滴,总是梳的一丝不苟的大背头被雨水冲散,凌乱随意垂在了额上,一双冷冽的黑眸不带任何情绪扫了眼最后停留在了季修脸上。
“你滚!我们分手了!”不由心慌,没等医生开口,季修已经率先吼了出来划清界限。
冰冷的眸子转了两圈说,“我有孤儿院的地契,放了他。
“你他娘的说放就放啊,他们请的人是我,别自作多情,”季修故意反激问一旁叛徒,“是不是啊兄弟?”
“等等!”眼见叛徒点头,小青虫之一忙跳了出来,“老大要的地契在这小子手上,一起带走!”
“带你大个头,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吗?”一看这五青虫就是跑龙套的,他们口中的老大也就是陈二爷的棋子,没叛徒点头他们敢动沈闻奕吗?果然五青虫齐刷刷的用期待的小眼神瞅着小叛徒。
“带走。”
“靠!不行!”季修双脚死死抓着地垂死挣扎,“那么多人就那门口的小车能塞得下那么多人吗?给老子当马通用还嫌小呢!”
“带走。”
于是,不用任何人押着捆着,某人自动自愿跟在了大部队后,气的季修一口血梗在胸口差点吐在沈闻奕的冷脸上。
五青虫不知从哪里开了辆大奔留下一个替叛徒开车外全都湿塔塔的
钻了进去。
季修怨念的瞪了眼医生,幽幽问,“我们不是分手了吗?”
沈闻奕定定的看了两眼季修自己钻进了姚叔的车子,敢情他还挺愿意被绑票吗?
“请吧季少爷。”叛徒不耐烦推了推季修肩膀,心不甘情不愿的某人在叛徒的押解下坐进了车。
“吃里扒外的叛徒!”季修冷哼。
望着窗外的沈闻奕淡淡说,“你的屁股没有想象中那么大。”
35、冤家路又窄
冷不丁被沈闻奕嘲弄的季修赌气把脸别向了窗外,南部的郊外呈现出一种丘陵特有的地貌。高低起伏的公路,蜿蜒在远处的山包,婆娑延展的绿色,偶尔划过视线的房子。
下了公路沿着小道继续前行,车子开始颠簸的厉害,两旁树影越来越密直接划过车窗,凭感觉越来越偏僻。
“这种乡下地方陈二爷还住的习惯吗?”季修随口问。这老头是什么时候从疗养院逃出去的?竟然没有人发现?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聊聊天扯扯淡,搞不好还能感化叛徒让他走上光明的康庄大道。
“负离子高,对身体好。”
可回答季二少的竟然是医生,医生始终侧头,从季修的角度看不清医生的表情,想必也是不死不活的死样子吧。可是这时候跟他抬什么杠?难分和他分手之后突然心情大好心胸开阔,嘴也开始碎了起来?!
季修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反击,“现在空调都有负离子功能,怎么不见得医院清闲还人满为患呢?”
医生终于转了过来,困惑讶异的表情在他那张特有的冷漠脸上一闪而逝,随即冷哼一声又别过了过去。
这下季修终于明白藏在医生心坎里的小心思,难道敢情是在给他解压?他季二少就那么孬吗?好歹也是官拜高级督察,脚踏黑白两道的好苗子,这种小场面他二少见多了,还会紧张?哼!
不过异议归异议,医生的反常让季修得意一笑,还说要分手哩,明明对他还很在乎的嘛!
季修转向问坐在中间的叛徒,“兄弟,你看我说的对不对?如果吸点负离子就能包治百病那我家医院早关门了!古时候算是负离子满天飞了吧,没有工业污染没有汽车尾气,到处绿树青山的,怎么没见现在大马路上古人满街跑呢?”
“所以,”季修语重心长拍了拍小叛的肩膀,“你好好劝劝二爷,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只会落后啊,落后了就要挨打,想当年满清闭关锁国之后国运衰落最后被洋人追着满街打。”
小叛奇怪的瞅了眼滔滔不绝的季修,估摸着突然觉得这季家二少果然就像传闻的那样,就是个二百五俗称猪头。
“二爷不会被人追着满街打,他会上网。”小叛犹豫了下回道。
“这就不对了,现在流氓太保上网利索吧,还不是被我们揪着逮进警局哭爹喊妈,所以上网这东西不作数,要回归城市,回归人群呀。”
竟然把小叛的主子和流氓太保相提并论,原本还脸色缓和的小叛瞬间就沉了下去。
“别说了!给我闭嘴!”
“忠言逆耳忠言逆耳啊。”长叹口气,季修趁小叛不注意朝正定定看着他的医生调皮的眨了眨眼,好像在说:放心吧,老子还是很淡定的。
终于车子穿过一个有些年岁的牌坊后进入了村子,静谧的村庄优雅的环境无不透着一种与世隔绝的气息,而在如此美丽的村子中唯一最丑陋的东西就是一前一后的两辆轿车。
南部的村子还有很多土着人住着,这些人大部分不向往大都市的繁华,喜欢静静的居住在世代传下来的土地上,所以民风民俗很幸运的被传承了下来。
但总有些人是例外的。比方说,那个肥头猪儿胳膊上绣着小青蛇的某人。
“老大,”五小青蛇一看到肥猪立马上前邀功,指着沈闻奕雀雀说,“老大,他说有孤儿院的地契哟。就是那个人,很酷的那个。”
“酷你个头。”抬头挺胸踱步到了沈闻奕面前,却发现这五短身材整整比医生矮了一个半头,那条刺眼的小青蛇在满是肥肉的手臂上显得有些可笑。
沈闻奕站在原地,头也没低,只是翻下眼皮淡淡的扫了眼,冷冷问,“罗妈妈呢?”
季修心中一惊,果然他知道了孤儿院的事。
有些心虚的某人躲闪了医生的视线打量起了这件依稀还看得出类似祠堂的房子。
祠堂在大都市几乎已经绝迹,由于在季二少小时候季老太爷还在世的那会曾经带他去过季家族屋,那里就有祠堂,所以季修一眼就认出了这间已经落寞的祠堂。
以前祠堂是一个家族最重要的地方,因为其中会供奉祖先牌位,祖里的红白两事也必须在祠堂中进行,所以如果族里有人死了,必须先在祠堂里放上三天才能入棺下土,如果人丁兴旺的话,长老还会请私塾老师在祠堂中给小辈讲课以传道习德,若家族有重要事情需商议,也必须在祠堂中当着先贤祖先的面儿讨论。可见,祠堂对于家族的重要性。
可是眼前这个祠堂,除了瓦脊上还残留着香火的痕迹外,基本已经看不到祠堂应有的面貌了。
或者该说,这是个废弃的祠堂。要不然不会任由他们这些小青虫胡乱瞎搞。
陈二爷坐在轮椅上被人从后门玄关处用石头砌成的挡屏后推了出来,比起三年前他老的明显,花白的头发掩不住双眼贪婪的目光。
后面跟着四五个实枪核弹全副武装的雇佣兵,一看就是便知来者不善,陈二爷这次是势在必得。
“大伯。”季修笑着迎了上去,按照石飞祖的叫法叫陈二爷,也算对他尊敬了。
“修仔。”陈发天轻蔑一声。
连姚叔现在也恭恭
敬敬叫他一声季老板,而陈发天却只是叫他“修仔”,可见陈二爷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肥猪谄媚搓手,“陈爷。”
陈发天凌厉的目光扫了一圈最后停留在了沈闻奕冷漠的脸上,肥猪见状连忙解释,“小死仔的地契在他手上,所以就一起带来咯。”
季修心中咯噔一声,心想沈闻奕如果交了地契能平安走出这里吗?
虽然某人已经扬言要和他分手,但考虑倒还有一群小萝卜的安危,所以权衡下来必须先让他们离开,这样他才没有后顾之后。
“大伯,我们的事儿我不想当着外人的面说。”笑着却残忍说。
“快把地契交出来。”肥仔已经等不及直接手掌一摊。
陈二爷不停打量着医生,最后若有所思恍然一笑,“原来是这样啊。”
老狐狸看出什么端倪了?季修一愣,只听老狐狸道,“原来这是你的新欢啊,怎么,大侄子没空理你所以寂寞难耐了?”
“陈爷,地契。”肥仔转向讨好老狐狸,“上家指明要小死仔的地契~”
老狐狸斜眼冷哼一声,“没出息的东西。”他要的东西,何止是一百张地契的价值!
“修仔,明人不说暗话,我要拿回属于我陈爷的东西。”老狐狸蛮横说,“不管你愿不愿意,今天都得交出来!”
季修暗笑,“大伯,我都不知道你要什么,让我拿什么给你啊?”
“东南亚的黑粉交易权。”
没错,陈发天要的就是日进斗金的黑粉交易权。
这条线是由石飞祖的老爸拿下,缅甸泰国等巨头当初签下协议,谁有合约书,就和谁做生意。除了走私武器外,这条线是整个社团最赚钱的生意了。
可是季修在三年前就已经明令禁止兄弟们不许再碰这条线,难道姚叔私下还在染指?仔细想想,虽然他现在是名义上的老板,可是根本没有对社团用过心,除了扔钱外。而这三年也没听到金三角方面有辟新渠道出货,而那张记载了东南亚黑粉交易权的合约书还躺在季宅的保险箱,根本没人能拿到这张纸。没有合约书金三角能出货的话,就说明里面有个熟悉的蛇头在斡旋,难道真的是姚叔在阳奉阴违?
那他这三年来投下去的钱算什么?和这条线上能赚的钱比起来,他的钱简直就是九牛一毛连个零头估计都比不上,给他们当零花钱还嫌少哩。可恶的姚叔,不仅骗了他的人还骗了他的钱!
“怎么?舍不得?”看季二少不说话,老狐狸还以为季修舍不得这条生财之路。
黑粉交易权如果落入陈二爷手中,凭
他心狠手辣的贪婪性格必定黑粉泛滥,到时候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多少个家庭会支离破碎。他到底该怎么做?如果交出交易权,别人死,如果不交出去,他们死。
季修望向医生,沈闻奕平静的脸上只是勾了勾唇角,在别人眼中这种平淡无奇甚至不能算是表情的表情却仿佛给了季二少鼓励,下定决心的他摇了摇头,“二叔,交易权我没办法给你。”
“你!”陈二爷有些动怒,阴险说道,“修仔,现在叔当你是自己人跟你好好说,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既然叔是自己人就好说了,”季二少挖了挖耳朵,凉飕飕说,“我没权利把交易权给你,你明白的。我说的好听点就是个代理,说的难听点就是个中介,叔您听说过中介有权利把东家的东西送人的吗?”
陈发天恼怒的脸更加阴沉,他给一旁使了个眼色,随即不知何时站在他们身后的某人一棍子竟然打在了医生膝盖上,顿时沈闻奕门闷哼一声单膝跪了下来。
“你做什么?”季修一沉,忙去扶却被小叛拦下,只听老狐狸说,“我每问一次你拒绝一次我就打断他一条腿,两条腿打断了就打断一双手。”
“说,给,还是不给?”
季修气得浑身发抖,可医生却死死咬着牙连声痛没有喊,只是冷漠的脸上有些扭曲,坚定的摇了摇头。
如果沈闻奕没有自愿跟来,现在这棍子是不是就会落在他身上?
沈闻奕竟然又勾起了嘴角,露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他终于用自己的方式保护了季修。
“很难看。”季修感动的摇了摇头,“有没有下汤姆小贱猫?”
“下了。”
“好玩吗?”
“它骂我。”医生面无表情认真回答。
废话,小贱猫只是会学话而已,看来闷骚的沈闻奕在背后没少骂他!
老狐狸打断两人对话,再问,“沟通好了吗?给,还是不给?”
“不给!”季修果断拒绝,同时沈闻奕两条腿全都跪倒在了地上,整个人失去重心跌怕倒地,冷汗一下子从额头上挂了下来,却依旧没有啃一声。
看着地上因为疼痛而抽搐着的医生季修心如刀割,为什么要帮他,他们的目标是他,就算被活活打死他也情愿。现在他能帮他挡几棍子,但是他被活活打死之后呢?他们能放过他吗?怎么能这么傻呢?难道就算和他一起死也愿意吗?
季修强忍着眼泪,泪花已经在眼中打转。他可以为了石飞祖牺牲一切,包括就算拍了GV身败名裂也无所谓,可是沈闻奕却能为了付出生命只为他的坚持。
到底是谁傻?季修猛吸了口气抬头忍住几乎快掉下来的眼泪,是他太傻了吧,傻到竟然到了这地步才相信了沈闻奕对他的爱。
“好汉子啊,”陈二爷有些佩服起了医生,可惜他对权利书势在必得,一条更损的阴招在他脑中形成,他就不怕季修能忍得下去!
“扒了他的裤子!”老狐狸冷哼,“死算什么?我要在你面前慢慢折磨你的情人,好让好好欣赏自己情人求饶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