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他到哪里去了?和那些辣妹享受夜晚去了吗?坐在快餐店继续扮演大学生的二少有些吃味喝了口咖啡,两眼不断观察者眼前这栋商务楼的结构。
埋没在一堆水泥钢筋中的商务楼毫不起眼,正好位于十字路口连专属的停车场都没有。开车来上班的人必须在马路对面先把爱车停好再绕过马路去上班,这样一来会很不方便,所以在这栋商务楼中的公司大多都是中小型企业,为了节省开支不得不选择这里。
一整天没有任何异常,只是到了晚上沈闻奕又去泡夜店了,持续在车中监视,直到凌晨一点夜店关门他才搂着一个辣妹走了出来,两人举止亲密上了车就直奔最近的汽车旅馆。(波士顿还保留着蓝法,大多酒店在凌晨一点必须关门,少数可营业道凌晨两点。)
车子紧着上去,从后视镜中二少好像看到了医生淡淡瞥了眼后方,仿佛一点都不在乎被自己的新婚妻子抓包。
“可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两人搂着进入旅馆,二少只能捶着方向盘泄愤后转向回旅馆。
这一夜二少一合上眼就看到医生搂着辣妹的场景,而窗门断断续续传来的施工声音更是吵闹不休,连打了几个投诉电话未果后只能等待黎明到来。
酸痛的眼睛几乎睁不开,连柔和的晨曦也觉得刺眼。微肿的眼睛眨了两下适应之后他拉开帘子望着窗外,原来是在路边整修,旅馆前的一大片路面都被防护栏围了起来,铲土机停在原地,刨开的路边起伏不平,连连接下水道的窨井盖子也被拖到了一旁。
正当二少摇着僵硬的头颅准备洗个热水澡时,突然脑中灵光一闪,他猛回头盯着那黑色的下水管入口,或许——他有办法进去了!
66、
当二少出现在快餐店监视他时,背后如针扎一般的目光让医生无法直视。以为今天某人还会继续时,医生站在马路边上来来回回盯着快餐店的窗口看了半会也没见到二少的身影。
应该松口气却感到失落万分。不管是ROXY里面的两个美女还是昨夜酒吧的辣妹都是他花钱买的,昨夜当车子离开后,他便让辣妹离开,自己则住了下来。
医生咧嘴落寞自嘲一笑,这几天他每时每刻都在演戏,欺骗身边的每个人包括他最爱的那个,他才是那个该拿影帝奖杯的人啊!虽然计划被打乱,可是答应的事情他一定会做,要不然他真想一走了之就这样默默找个角落迎接死亡。
季二少网上查了相关斯彭德商务楼的相关资料后,这栋商务楼的年龄大概在40岁左右,也就是在亚洲实验室火灾之后斯彭德就搬入了这栋商务楼至今都没有改变过,而更有意思的是这栋商务楼作为城市建筑,大楼的施工图在相关网站很快就查询到了,就连当初的施工单位都一应俱全。把施工图打印下来之后,仔细研究发现在十字路口不远处就有一个下水管通道,而最大的问题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进入呢?
坐在窗口望着旅馆前的施工车,原本愁眉不展的脸上扬起了微笑。
下午五点,医生走出办公楼反射性朝快餐店的窗口再去望去,可是依旧没有那个他熟悉的身影。环顾四下后,也根本没有他租借的那辆车。
真的彻底放弃了吗?心中默默叹了口。拿出手机播下电话号码,传来了两声忙音,电话马上就被接了起来。
“你到了吗?”医生问。
第二天,医生依旧没有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彻底死心的他再度接通了电话号码,问,“怎么样了?”
第三天,直接绕过马路朝对面的停车场走去。口袋的电话响了,接听后对方问,“找到了吗?”
第四天,再度被叫进了那扇门后,芬迪斯的情况更加不好,好像比起前几天更加老了许多,头发几乎掉光,犹如风中残烛仿佛下一秒就会熄灭,可是那双眼睛依旧锐利,在芬迪斯面前医生不敢松懈半分,生怕在那双如猎鹰般敏锐的眼睛下来露出马脚。
“爸爸。”轻轻上前,几乎听不到任何脚步声。沈闻奕知道,芬迪斯绝对不会找个闲磕牙。
“他们找到了,完全正常的基因,马上就要到了。”就像风灌入空洞的树冠所发出的声音,沙哑并且嘶嘶作响。
“我去接他。”医生马上会意,原来是想去让他接应,因为他再也没时间等了。
“你……咳!”刚说了一个字一阵剧烈咳嗽打断了芬迪斯的话,猛咳了一阵这才顺过气来,说,“现在,马上!”
二少抹了把脸上的热汗,继续手上的动作,手上小型钻土机这几天他已经能够熟练操作,脑门上带着应急灯,除了面前的一小片光亮之外,身后一片漆黑,远处流水的声音一阵阵传来,还有微刺鼻的发酵气体时刻萦绕在他鼻尖。
停下动作掏出口袋中的施工图,借着豆点灯光看清楚了位子后,二少继续。
根据商务楼的企业租售名单,地下一层两层全都租给了斯彭德,而如果想神不知鬼不觉进入只能从下水管处像个鼹鼠一样打一条通道出来。但是位置必须准确,如果直接穿破墙壁惊动了里面工作人员的话,那他的计划就全功尽弃。
整整花了四天时间才用小型钻图集钻透了厚达一米多的水泥层,下水管道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坚固,幸好他备足了水和干粮,就像个壁虎一样掉在半空中,累了就睡一会,饿了就啃点干粮。
按照沈闻奕的说法,地下二层全都是开放实验室,但当季修把核对了施工图后发现,在地下两层的最右侧,却发现了一个空白地带,如果不仔细研究根本无法发现这个夹层,而夹层就位于那扇门后的尽头的正下方。
所以二少决定先进入位于地下二层的夹层然后在进入地下一层。这样不会惊动里面的人继而把被发现几率降到最低。
二少反复核对了下方位,确定夹层位置再度用钻土机对准墙壁一阵猛钻,当破开灰色水泥墙壁露出泡沫保温层时,那张混合着汗水和肮脏灰尘的脸上扬起了一个大大笑容。
终于要成功了吗?
心中一阵狂喜,加紧动作赶忙把保温层去掉后,后面的水泥层远比之前的薄了很多,只是轻轻一钻边露出了一条黑色细缝,在用力往前是,碎裂的墙面露出了一个手臂粗细的小洞时,一阵阵白色烟雾竟然从小洞中冒了出来!
好冷!手指当探进去没一会就隐隐作痛了起来,连忙抽出望着有些冻僵的手指诧异不已。为什么这个夹层会那么冷?这绝对不是正常环境该有的温度啊!
诡异的温度让二少有些茫然,突然觉得摸不着头脑,就连热汗淋漓的后背也蓦感一阵凉气,就像有人在他耳边猛吹冷气似的。有些僵硬的脖子慢慢环顾了下四周,四下无人悄然无声,静的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背后是无边的黑暗,前方是未知的危险。
看了眼夜光手表,已经将近半夜,趁四下无人之际,用滑锁落到地面之后爬上地面,轻轻推开窨井盖确认无人之后马上爬了出来。猫在里面整整三天一见到路灯有些眼晕,缓了几秒后快速脱下肮脏不堪的工作服朝几条街外的停车场走去。
一想到那个黑空就感到一阵莫名战栗,转了几圈终于找到了一家正要关门的运动器材店,买了极地装备就连护目镜也一应俱全后,他迫不及待坐在车中换上厚重的羽绒服和羽绒裤带上余下的干粮和水又下到了井下,随着黑乎乎的洞口越来越来,从里面冒出来的冷气也越来越强,还没进去,扑面而来的冷气让已经换上极地装备的二少感到一阵颤抖,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带着兴奋的惧怕让他感到战栗。
等能容下一人大小的洞完成时,提了口气二少钻了进去。
鼻尖萦绕的冷气没一会就把鼻尖冻的通红,接着洞口射进来光亮只能看到离洞口最近的地面,隐约漂浮着白色冷气,让他觉的好像置身在了云雾之中。
在这样一栋不起眼的商务楼中竟然还有这样的夹层,而这个夹层绝对不是当初施工时候就建造的,而是斯彭德生物公司搬进来后后期改建。
借着微弱灯光他打了只荧光棒扔了进去,当看到被微弱荧光照亮的周围顿时让二少抽了口气,因为他看到了成堆的医生歪歪斜斜被丢在前方。每张脸上覆盖着一层冰层,青黑色面容上没有丝毫血色,就像垃圾一样被随意丢弃在了面前。
努力强压下心中强烈恐惧,微颤的手指轻轻拨开最近一具尸体后一张年轻的面容出现在了眼前,环顾四周,不同年龄层的医生形形色色,最小的顶多只有五六岁的样子!
莫名的恐怖几乎把二少的心脏捏碎,他猛吸了口冷裂空气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不自觉摒住了呼吸,在这样低温环境下,仅仅几分钟的时间后背已经一片冷汗!藏尸间三个字顿时划过脑海,原来那么多年来他们就是这样处理“它”的!就像废弃的抹布一样随意丢弃在了这里,不需要花费任何精力。
站起身来环顾四周,天花板上综合交错着粗大的管道,从管道上匀称分布的小喷口中喷洒出一股股几近白色的气体。二少微收的眸子一目了然,是低温氮气,只要用低温氮气将“它们”冷藏在这方隔间,根本就不需要担心会被发现。原来这就是斯彭德的真面目!除了恐惧之外二少眼中燃起了愤怒之色,没想到沈闻奕想和他分手然后被丢弃在这里吗?自己对于他到底算什么?!
心中冷笑声二少把这间藏尸间的每个角落拍下,就连成堆尸体上的表情也不放过,每拍一张他的心头就抽动一下,他不希望几天后进来拍下沈闻奕死后的表情啊!
“我不会再让你伤害那个白痴,绝对不会。”暗暗发誓一定要搬倒斯彭德后二少准备撤退,始料未及的成堆尸体让他感到一阵恶心,他必须退出去再好好计划一下。
想罢,刚想转身,不知何时地上竟然多了一个影子,他暗暗吃惊来不及躲避,手中的相机已经被打落在了地上,同时二少往前一个翻滚,后背顶在了被冻的僵硬尸体上。
是他太投入了竟然没有发现吗?移动了下步子企图看清楚对方面容,可是背光使他只能看到对方的身形却怎么也看不见对方面容,但光身形就足以让他认出眼前的人!
“是谁!”荧光棒的微弱余光把二少的脸印成了青色,他绝对不相信是医生!但对方好像并没有恶意,如果想致他与死命只要趁他分心时悄悄在背后给他一刀就行了,而不是打落他的相机相让他有时间反击。
“没想到你能发现这里。”对方再熟悉不过声音让二少浑身一颤,走进两步,荧光棒上发出的微弱绿色光芒发射在了对方脸上。
“我是”父亲“”。丝毫不怕二少攻击捡起地上相机在手上掂量了两下说道,“他没有和你说吗?”
“你不是他”父亲“!”二少冷然悄悄摸到了口袋中的瑞士刀,“你们到底想把它怎么样?”
“我只是找他帮忙而已。”“父亲”说,“作为回礼,我可以带你去找他。”
不容他拒绝,洞口又钻进了一个“它”,对“父亲”恭敬的态度仿佛真的是“它”的“父亲”一样。
好像他再次被看不起了。二少极为不爽他们傲慢的神情,扭动了几下脖子顿时狭窄空间嘎嘎作响,好像在说:想带他走,先撂倒他再说!
“放轻松,你不会有太多痛苦。”两人同时上前,二少脑中划过先挡格出手的那个然后再奋力回击的计划,可“它们”只是靠近丝毫没有攻击意思,眼看着就要被包围,打算孤注一掷的二少奋力突围时,“父亲”那双插在口袋中的手突然往上一扬碰到了二少挡格的手臂时,二少身形顿时一软趴在了地方。
卑鄙,竟然又是电击枪!毫无力气的手脚被拖在地上搬出了藏尸间,当最后一口气被呼出时,二少的思维终于停滞了下来。
67、
人生没有输和赢,只有值和不值。二少醒来的第一个反应是:妈的,老子又被撂倒了。为了沈闻奕,到底值不值?一瞬间的恐慌随即被压下,想到藏尸间的尸山时他随即摇了摇头,现在他没有时间想这些,他必须出去然后去救他,而不是过几天再去那里一个个寻找哪个是新鲜的尸体,哪个是货真价实的医生。
狗日的,到底是把他装哪里去了啊!二少暗骂声想挪动下胳膊,却发现此处空间狭小,胳膊顶多就抬起了十度角就碰到了东西,别说想砸开,就连弯曲都不行。
而用手指索寞片刻发现,这儿估摸着好像是个木箱子,木头粗糙的表面没有经过精心处理,断面层还保留着密密麻麻的木屑。而视线一片漆黑,为了验证猜测,他慢慢将头往前靠,直到额头也同样碰到了粗糙木屑时他才完全肯定他竟然被撞在了一个狭窄的木箱子中。
道上很多处理叛徒的手法就是直接把人扔装进木箱子顺便免费附送几块大石头后往海里一扔,确保箱子一溜烟往下沉不给叛徒机会,但好像他身处的箱子和道上处理叛徒的箱子有些不同。他们用的虽然不是正方形但肯定不是这中狭长形的箱子,这种长方形箱子浮力大,很容易给对方生存的机会,而且,二少想到这里用背拱了拱后面,好像他的背直接就顶在了木板上,腿脚移动的地方也没碰到什么异物,这个箱子里面除了他之外没有任何其他东西。难道他们处理的手法不熟练?这不科学啊,想弄死他的话直接一刀捅死然后丢在藏尸间何必那么麻烦?想来想去,“它们”就是不想弄死他,或者目前还不想弄死他。
既然这样,他就还有机会逃出去。二少暗暗想道:你们这次不弄我,下次就是我弄死你们!
男人野心中,只有你死我活,没有相安无事。
正当二少正琢磨着怎么逃出去时,耳边好像传来了轻微的推门声,他呜嗷两下却因为嘴巴被封着根本发不出声音,想要用手脚砸木板也使不上力气,使用使劲用头撞击了几下木板,不仅没有找到救援,连脚步声也越来越远,随即碰的一声被关上了门。
忙了一阵有些气喘,两鼻孔朝天努力吸了几口空气后这才缓过神来,前额头隐隐作痛,恍惚间还有些眼晕的迹象,幸好身处于黑暗之后没觉得眼花,要不然少不了一阵恶心。
看来自残求救不靠谱,可刚才的确有推门声和脚步声,而听到他求救之后反倒是脚步急促起来好像正在逃跑的样子,难道他把对方吓到了?他只不是发出了一阵微弱敲击的声音就能把人给吓跑了?那他到底在哪里?好像这群绑匪一点都不专业,怎么连俘虏都怕成这样?这还有没有出息呢?
被二少在心中一阵鄙视之后,他骚动的内心终于慢慢平息了下来,分析起了眼下着境况。既然对方害怕,那是不是可以说明对方不知道他在这里?最起码刚才落跑的那个不知道,所以听到声音还以为鬼打墙之类的所以被吓跑了。可是这个推理又有一个明显漏洞,既然都他把绑来了,共犯难道还不知道?总之情况茫然了起来,或者还有个可能,就是这群绑匪之间发生分歧导致A做的事情没告诉B,但是能干出绑架这事儿的人的同伴胆子能小吗?
暗暗叹了口气,脑门磕着后面木板拉着脖子企图放松,不管怎么样,他必须出去救沈闻奕。用脑袋砸木板算什么?一想到医生马上就要被行大刑就急红了眼,直接弓着身体猛砸木板,虽然空间小,使不上什么力道,但一心想要出去的二少根本管不了那么多,直到浑身酸痛就像被车碾了骨头咯吱咯吱作响时,只能停下喘两口气再继续,这样断断续续砸一会歇一会的自救模式不知道进行了多久,直到他再也没有力气挪动酸痛的身体时这才不甘心停了下来。
妈的,他们到底想怎么样啊!有些气急败坏的二少心中狠骂了起来,从对方的祖宗三代纵向骂完骂横向,横向骂完接着骂纵向,最后觉得不爽来了句操你祖宗,终于把祖宗十八代全都骂了进去。
温文儒雅的二少骂完之后终觉舒心不少,发泄过后又重新接着撞,不一会儿又汗流浃背就连抬手指的力气也没有。不能再这样下去,搞不好没被他们弄死倒先把自己给累死了,而且撞击成果不显着,思量着只能另寻其他办法,或者在绑架者想弄死他之前确定一下时来个绝地反击,总之就算是死也不能让他们是舒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