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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兰 上——by蜃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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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洌轩,我想起争的发……」嚣狄长袖微垂下眸子,看向满地的月华银霜。敌军当前,他的说话还是不愠不淡的漫不

经心。

丘洌轩可没他的轻松自若,他可是紧张得要命了,那边的茔凄军虽然势力参差,可是好歹也有四万人,他们在这样的

前提下,可不能掉而轻心。而且「争」是谁啊?

尤其这个嚣狄主帅松懒的样子,现在阑将军不在这儿,他的心总七上八下的……

「主帅,何时开战?」丘洌轩的经验毕竟尚浅,敌军一直在叫嚣助长声势,看起来快要扑过来的样子。但嚣狄军这边

却不动如山,主帅也没有要开战的意思。

听,又来了。

「要给那劳什子的娆罗军好…呜!」话还未说完,额上已插了一支箭。

「好看。」嚣狄长袖接续未完的话,拉弓放箭,手势快如闪电,侧头笑看成果。

丘洌轩只听到耳边破空之声,百米之外的敌军头目就在马上倒下。

「开战了!」嚣狄长袖抽出腰间的利剑,一马当先的冲出去,迎向敌军。

「主帅!」嚣狄长袖这样做等于让敌军知道谁是娆罗行军主帅。嚣狄军一向先出箭兵,再依战略一一出击。但嚣狄长

袖意想不到的突击,使得亢长的短距战争只剩下好勇斗狠的杀戮,只怕不出一时三刻便能分出高下。

嚣狄主帅到底在搞什么!?丘洌轩也一拉疆绳,追赶在前狂奔的嚣狄长袖,一边喝令已准备就绪的箭兵「停箭、停箭

!」

要是现在放箭,主帅也要被射死了。「全部人拔剑迎战!」

众人在惊讶之馀,嚣狄长袖此举迫得护帅全往前涌护,在后头的兵士看见主帅上士如此勇猛,也抽出配剑往前冲去。

一时间,短兵相接,两军交锋。「护帅!护帅!」

在寂寥的夜中响起锵锵激亮之声,光火万点,咆哮惨叫之声不断。

阑雪驾马前来,就只看到两军打得正激烈。没载上头盔的嚣狄长袖在万头钻动中,显得非常显眼。

搞什么!?这样不是叫人来杀他吗?

阑雪一夹马腹,加快了速度,向嚣狄长袖的方向奔驰。「纤堂。」

「嗄?」郭纤堂可奇怪了,阑将军竟在此危急之时叫他。

「下去,拔剑。」阑雪一把推他下地,然后头也不回的继续马速。

「兰将…呜哇!」郭纤堂摔在草地上,抚着摔得疼痛的臀部,眼前闪过骏马的影子。

阑将军分明是嫌他太重碍着马速,才丢他下马嘛……他还来不及咒骂,立刻有茔凄军向他挥剑。呜哇,落井下石吗?

他立即抽剑挡下,再顺势踢多一脚「竟敢来惹我郭上士,活腻了!」

哼哼,凑热闹?正好来给他出气!

***

丘洌轩一反手又解决掉一个茔凄军。去!他们如蝼蚁一样烦人,解决掉一个又扑上一个,害他到不了嚣狄元帅那里,

有完没完啊!?

感到后头有人靠近,他一转身就要挥剑砍下,感觉已杀到麻目了。

他还未办清来人是谁,握剑的手已给强劲的力度给震到麻痛,差点掉了剑。什么!?他猛地抬眼。

「阑将军!?」他脱口而出当口,衣领就给眼前人一把拉扯,完全接收到那罕有的怒气。「呜!」

阑雪一手拉起他的衣领,迫得他正对着他「你让他喝酒!?」他闪着怒涛的眸子在夜色中显得可怖慑人。

嚣狄军在行军前会喝少量酒来助长气势壮胆,但这不包括嚣狄长袖!

丘洌轩给阑雪极其少有的动气给吓倒了「我不知道…」嚣狄主帅不可以喝酒……

嚣狄主帅的习事,一向是阑将军在管的,他不知道嚣狄主帅压根儿不能沾酒。

难怪,嚣狄主帅如此失常了……竟然以自身作诱饵,作出明显的挑衅。

阑雪也不与他多言,一咬下唇,甩开丘洌轩。挥剑如舞,血溅满衣,以破竹之势在群众中杀出一条血路,直奔往那杀

得眼红的人。

嚣狄长袖享受的以舌尖沾去唇上的血迹,一挥剑,虎虎生风,又是一阵鲜血温热的洒上他身。

黑眸如夜空中闪烁的寒星般耀眼,也如兽瞳蓄着绯色风暴,杀得眼都泛红了。他张着野兽的网,只要谁靠近他身边,

都成为他的猎物,必死无疑。

但他俐落漂亮的动作,一眨眼又是一下致命攻击,却优雅得不可思议。「怎么了?不是要我的人头吗?」

血珠从发端滴落俊逸脸庞,兵荒马乱中,只有他强得近乎恶鬼。「那就来拿下啊!」

不像一场战争,整个战场都是他的游乐场。嚣狄长袖的态度就如玩着游戏般任意妄为,随手的杀害似掐死一群小虫子

完全没有漏洞的他要令人心寒。

连嚣狄军也不太敢靠近他,他似变了个人,被邪灵附身的残忍冷血。就怕他敌友不分的一剑刺下……

他们不认识这个嚣狄长袖。如此狂傲妄为,不分青红皂白就乱杀一通的行军主帅。

他似疯了。

「你们会后悔生于世上……」似是预告一般,嚣狄长袖笑得冷峻傲慢,睥睨一切。

第二十五章

眼皮颤动两下,有悠悠转醒的迹像。

他缓的张开如千斤坠的眼皮,差不多甫有知觉,浑身的酸麻痹痛就往他招呼。但他,熟悉这种酸软疲惫。

努力的看上望,只看到那人秀气的下巴轮廓。他在一瞬间,感到安心了。

周遭非常的静,但从微弱的虫呜可隐约知道时辰,现下该是深夜时份了,除了帐内柔亮的灯火,外面只馀下几戋轻轻

淡淡的光晕,似精灵。

如此静穆的凉夜,窝在暖热的怀抱中,舒服到连姿态都不想转变,连话都不想说。

他充斥着一股解放后的酸软,连指头都重得似举不起来,腰即使麻痛得快断掉,他爱这种状况。背后的暖烘非常贴合

,彷佛生来就是要置于这怀抱。

「你可以再睡没关系。」娆罗緁包含温柔的目光向下,浅浅的笑跃上他的嘴角。

「现在有没有好一点?你昏过去了…」不停的需索令争负苛不住,他的身体为他选了最好的办法。

守娆争没有答话,只是有些梦幻的抬头望向他。

直到,确定了不是梦境。才把身体放松,再往他的怀里偎紧了一点,要感受真实无比的体温。

守娆争察觉到娆罗緁是以坐着的姿态抱住他,他有些明了的看向前方的小书几,那上面搁着一大迭墨黑的奏褶批文,

油灯旁的是挥笔振书的手。

娆罗緁抱他在怀里,一边以朱笔批改奏褶公文,挑灯忘寝的处理公务。

守娆争有些许感概的看着他这副模样。怎么会忘了呢?在他背后的男子已是一国之君,一呼百应,万人奉承。

他以往每天所做的,所盼的,所附助的就是让他毫发无伤的坐上皇位,成为勤政聪颖的好皇帝,现今如愿了的一切在

眼前展现。

作为他的守卫八座,他应感到欣慰。

他是变了,他知道。

他记不起从前的自己是什么模样,他也早已放弃去和回忆争辩真相,那个不苟言笑的人是他,这个不知礼耻也是他。

他根本是依娆罗緁的希望所塑造。

如果没产生变数,他该站在他的书案前,为这尽职勤奋的皇仗油灯、磨墨递帖。

他却讽刺且荒谬无比的窝在他怀内。还要径自感伤,这个陌生的娆罗緁离他越来越远。

他是太贪婪了,才会得到不该、不可得的,令失去的更多。

他们没有年青任性的本钱了,不再是朝中初生之犊。秏了五年,那个十九岁的守娆争、十八岁的娆罗緁离他好远…

这样也好。让他知晓,这高雅聪慧且远目宏观的娆罗皇不需要他,也会过得很好。

不再任性妄为,意气用事的娆罗緁正是这国家所依附的,因为,朝中官僚受娆罗飒的苦的着实太多了。

以高压强势的手段去解决,先消弭党争仇隙,再无阻碍的施行仁政,这样先苦后甜似乎是唯一的方法,不过改革的动

荡时期朝中官僚不免受苦。

也终有一天会有惠质兰心的女子伴着他管理宫务,母仪天下。

娆罗緁搁下了朱笔,从守娆争的角度,能透过他手臂空隙中看到放于案上,如小山般高的奏褶。

几乎近一半。近一半也是墨黑色的帖子。

那是嚣狄家族专用的帜褶。那么强悍俐落的风格,教人一见难忘。

他试图努力的窥探褶子上的递文,却给娆罗緁的一个动作给断了所有可能性。

他盖上了奏褶。如此轻松简单的。

一条人命在他心中,也是微不足道吧……

「别杀。」守娆争在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之前,话已吐了出来「别杀阑雪。」

他不想在如此宁馨的气氛下揭彼此的疮疤,但,绝不可弃阑雪不顾。

原谅他,找不到任何婉转的词汇,亦没时间让他花费了。

娆罗緁抚在他银发上的手蓦地停下了,他顿了顿,似思考了一会儿才开口「难道你不可以说「别娶茔凄婳媚」之类的

话吗?」

守娆争抬头幽静地看着他,看来欲言又止,似懂非懂。

事情没有再商议的馀地。他认识的娆罗緁最喜欢讨价还价。

「你总是用置身事外的眼光看我…」似乎对什么事都不清楚、不了解。

但娆罗緁却深知,他就是太明了,把占有欲和利害关系分得太清,才可以用这么似懂非懂的眼光看他。

他却不可以。「除非你跟我回宫,否则什么都甭提。」

他也只是把对他的占有欲瞧得太清晰。「在考虑他们之前,你就不能想想我吗?」

娆罗緁浅笑着。他已不想以愤怒的语气去质问,就算不甘心,之前也做得够多了。才害彼此的距离越拉越远。

他尝试寻找一个不敏感的话题。「你的左手,回到宫后一定可以治好…然后,或许可以耍双刃呢。」

「左手,我不要了。」

只要一扯到未来,他就绝不可能妥协。是该说娆罗緁太贪心,还是他连善意的谎言也吝惜?

一切又回到原点,娆罗緁沉寂了。

守娆争闭上双眸。他真的宁愿伤尽天下人,也不愿伤害他半分。但这,由不得他。

即使解语和他已是朋友关系,但他如此相信,娆罗緁不会自私的夺去他的幸福。至少,他希望。

「你知道的,我爱解语。」

「我不想知道。」娆罗緁真的再无法勾起笑容。呵,他们现在的关系到底算是什么?他所珍重宠爱的人就窝在他怀里

,向他述说着另一女子的好,他的心胸没有广阔到,同时容纳两个人还要没有妒嫉。「你的意思是,你爱她,却同情

我?」

守娆争,毕竟是他厉害。如此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还有馀暇作出施舍。

「也许……」守娆争把话放得很轻,只因抱住他的男子当年句句永远诺言,却也订下未婚契约。他们手上伤害对方的

筹码,不相伯仲。

一定是伤得不够深,才会再一次温驯的躺卧于他身下。

「这张嘴真利…」娆罗緁从桌上拈来一块澄金色的小糕点,在守娆争反抗之前,放了进他的口中。「也许,这样会甜

一点。」

守娆争只闻到一阵清甜的馨香,口中充斥的甜腻蜜味却远超过。非常冰凉,如同明细的初雪。是桂花糕。

在淡淡的灯光映照下,澄金与奶白的交迭,五花瓣状的糕点如珠宝玉石精致。

「味道怎样?」娆罗緁像偷腥的猫儿,弯起的唇满是志满意得。他喜欢的,桂花。

「甜。」守娆争的回应简洁。正确来说是,非常甜。

可怜,争一向不好甜食呢…他附首挨近守娆争,吻着他的唇角。「是呵…真的好甜…」

他醉翁之意不在酒,辗转临摹他如樱花瓣的软唇。他喜欢争这个全心依赖他的样子。不是因为优越感,他知道。

守娆争想唤他别吻。他不好甜食,以前在雅宫,娆罗緁为他弄来微甜的桂花糕,才肯尝点儿。

他倒也没问这样的荒郊野外从哪出一盘糕点。

极甜,比以往所尝的甜上数分。他皱眉,可是娆罗緁越扩越大的侵略,扰得他无馀考究。

娆罗緁以舌一遍又遍的舔他的双唇,加上若有似无的啃咬,这样的吃法不是吻。他反而似被品尝的糕点,但,很明显

的,津津有味的人不打算囫囵吞枣。

守娆争感到手脚渐渐虚软,眼前似打上雨点,他仰高头摇晃着,闪避着他的吻。

明明不是吻得深入,却抽去他全身力气……

怪异。他很快感到不妥了。

即使眼前人停下了啜吻,一点帮助也没有。他的神智往下沉淀,一寸一寸坠毁。

他尝试使力,却有一股沉重的吸力把他往下拉,他被昏厥感击得毫无反击之力,甚至连说话能力都失去了。

原来,桂花糕甜得要死,是盖过药粉的苦涩。

他微喘着气,尽仅馀力量抬眼,勉强寻到了他的位置。他用劲的看着他,眼中包含的却不是疑问,至少娆罗緁应该感

觉到了。他就是太清楚他这样做的意义,才挣扎。

因此,他无法怪责娆罗緁。他从来都知道,娆罗緁需要他,不止在床上。

守娆争以最后的力量,抬高手抓住他的衣襟,直到皱了。

别这样。也许他的表情强烈的传出这样的信息,娆罗緁才开口道「别挣扎……」很快就好了。

他苦笑着,也许,争跟他回到娆罗皇宫后,他们才真正的不好。原谅他用了卑鄙的手段,在桂花糕下了迷药。

直到,他掌心的温度温柔地覆上眼皮,守娆争抓于他衣襟的手缓缓滑了下来,直到垂落。

包裹着甜蜜糖衣的蚀心毒药。

娆罗緁也是。他不该忘。

守娆争终于耗光了精力,垂下眼帘。

娆罗緁轻叹一口气,看着软倒在他怀内的人,睡得沉静如一出生就栖息于此般。

刚刚,争努力望着他的眸子里,也许载恨。他无法不在乎。

第二十六章

「我要尖叫吗?或是你想我挣扎?」菱扇被迫逼到墙角,还是一脸不在乎的抬高头看着禁锢他的人。

「随你喜欢吧…留点力气以后叫好了。」他以一臂把眼前娇小的人儿困在他与墙壁之间。

伶牙利齿,他最喜欢的类型。伤脑筋。「我为人很宽容。」

菱扇看着眼前轻松自大的男子,厌恶的皱起了眉。借粮仓内暗浊的光线,他勉强看一眼,也知道他浑身也是伤,散着

浓烈的血腥味。

更夸张的是,这个名为燕端望的男子还对他起歹念,这才叫离谱怪诞。

「带我出去这该死的粮仓。」菱扇开口说出他的要求,没有报酬的交易,茔凄国第一男宠不会做。「你做得到吗?」

无论他出尽浑身解数,色诱讨好一大堆,那个叫慕容什么的就是不放行。他唯一能寄望的,也只有眼前一点也不可靠

的急色鬼。

「真懂得讨价还价。」燕端望以手稍稍抬起他的下巴。这人儿挺上道的嘛…看来是习惯此道了。他以为他的魅力足以

令这美人儿忘却这伤心的现实,看来失算了。「即管,让我们试试看吧…」

他以裹着布条的拇指磨擦他的软唇,滋味一定很不错…

上天待他不薄耶,想不到他被打一身后困在粮仓,竟被他发现了一块瑰宝…那叫「塞翁失马」吗?

「要试的话,请你滚到那边尽情试。」做不到的话,就对他没利用价值。菱扇甩开他的手,这燕端望滚到那儿独个解

决吧,他不奉陪。

「你连自己都救不出去。」

「好无情啊…」燕端望以雷不及掩耳的快速附身,以唇擦过他还在喋喋不休的唇。立刻就遭受到那人儿伸手掌掴!

他险险闪过了。然后推开两步,颓然倒卧在身后的大布袋。

只能远观不能亵玩……真可恶,他一点都不像正人君子啊,更绝不准备当柳下惠!

但这美人儿该死的说对了,从内部闯出去可不容易,枉论要带人出去。他开始后悔了,打守娆争一巴,他不痛不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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