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2、814、816、818,天!是西头最后一间!我不仅有些奇怪了,那江枭跑到这里住个顶楼,住个最后的一间,很好么?比我们那个407好么?
门是虚掩着的,看来江枭在里面。轻轻推开门,轻轻地迈步——我究竟在害怕什么呀?抱歉,我暂时还不知道。
“哇!怪不得江大班长要申请住公寓呢!公寓毕竟是公寓啊!”但是我没叫出来,只在心里感慨,因为屋子里聚满了人——江枭的那一帮喽罗。
仔细一看,这屋子里怎么只有两张床呀?而且都是大床!让我目测一下——恩!至少是我那床的两个大——我指的是宽度呀,长度也许还是不够两倍。
哇!这里有个电脑桌呀!等等!电脑桌上那个方方的是什么玩意?天!不会是“笔记本”吧?仔细看一下——天!真的是“笔记本”呀!
往后面看看,后窗边上还有个后门呀!后门外面是什么?天!是阳台!我的妈妈!我们宿舍里连后门都没有,哪儿来的阳台呀?
咦?他们都围在床边干嘛呀?掂起脚尖伸着脖子看了一下——天!江枭靠在床头,微微仰着脸。再看一下——天!他的鼻子!怎么那么大呀!简直有平时的两个大!是肿了么?再看一下——天!他的鼻子右边怎么打了那么大一块白色补丁?难道我还伤到他的脸了?
天呐!江枭成这个样子了!我该怎么办呐!不管怎么说,他的伤是我造成的。于理也许我没什么责任,但于情,我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我站了一会,那几个喽罗围着江枭或站或坐,都没有发现我的存在。
“那是什么?”我看到后门边的一个方形塑料捅的边沿上搭着一只衣服袖子模样的东西。仔细一看,原来是江枭的衣服——他上午穿的那套衣服。我把衣服拿出来,唉,衣服上好多血,裤子上也是的,还有个内裤,我没看,不知道有没有血。
我抱着衣服进到洗浴室,正好洗脸台上有肥皂。我就开始洗起来。
当我拿着衣服去阳台上找地方挂着时,我已经累得东倒西歪了——为了把衣服上的所有血迹洗掉,我的手都搓得火辣辣地痛了。
挂好衣服,站在人圈外面想再看看江枭。刚垫起脚,前面的那个突然后退,“哎哟——”我痛得跳了起来,他踩到我的脚尖了。
“谁!”那人“呼”地转过身,是卷毛。
“是你?”看着我,眼睛里充满了敌意,“你看看枭哥,都成什么样子了?你还敢来?”
“小屁孩……”江枭说话了,鼻子瓮瓮的,好象得了很严重的感冒。“你牛啊……我好心救你,可你……碰了我鼻子不说,还抓破了我的脸……”
“啊?”我有些害怕,“你的脸……是我抓的?”
“哟!你还不承认啊……”江枭动了一下,好象想坐起来,可身子刚起来了一点,他就裂着嘴巴吸气,手也赶紧去捂鼻子,可还没捂到又放开了——好象鼻子很烫手似的。
“明仔……”江枭重新靠在床头上,“把指甲刀拿来……”“哦!”明仔立即去电脑桌的抽屉里乱翻。
“找到了。”明仔把指甲刀递给江枭,“枭哥,你要剪……”
我仔细一看那指甲刀,天!这哪是什么指甲刀呀?就算是,也一定是给牛那样的庞然大物剪指甲的。
“把周瑜的指甲剪了……”
“什么?”江枭说得轻描淡写,我却听得毛骨悚然——想干嘛?该不是要剪我的指头吧?
“枭哥……”明仔好象也没领会江枭说话的精神,拿着指甲剪,不知道怎么做。
“老狼,你去剪!”江枭好象生气了。
“哦!好的!”
老狼?天!我一听这个名字腿就发软。
我的左手被逮住了,我没有动——我不敢动。
“枭哥,前四个指头指甲都很短,剪不成……”
“那个小指头呢?”
江枭一提起小指头,我猛然间醒悟了——我的小指头比无名指短得有点多了些吧?妈妈请桥头的“李半仙”给我算了个命,说这是个不好的征兆,但有个法子可以弥补,那就是将小指头的指甲留长。
“这个不能剪!”我使劲地往回抽手,可怎么也抽不动。
“不剪?你还想用它抓我吧?老狼!剪!”
“喀嚓!”完了!我心里一凉。
左手刑满释放了,但是右手被逮住了。我懒得挣扎——所有的挣扎都是徒劳。
“喀嚓!”
“哎哟!”我惨叫一声,狠命地抽回了手——指甲前面的那一大块肉肉全不见了,剩下一个整齐的刀印子。
还没过到一秒钟,一股红色从刀印子处奔涌而出……
第75章:帮我揉揉肚子吧
“小瑜,手还痛么?”我坐着没动,我知道是江枭来了。
“今天的笔记,我来抄……你好好歇着。”虽然江枭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和,但我心里还是不好受——昨天晚上,我一夜都没睡着,十指连心,江枭能理解么?而且,剪的是我的右手,我拿什么写笔记?
“还在伤心啊?我已经替你惩罚那个该打的老狼了。”
“惩罚老狼?该受惩罚的是你吧?”我实在忍不住,回了他一句。
“惩罚我?”江枭把鼻子贴着我的脸,“你看看!我被你惩罚的还不够吗?我鼻子塌了!我脸破相了!我找不到老婆了!”江枭的声音听起来悲惨之极,我忍不住扭头看着他。
“扑哧——”我忍不住笑了。江枭那还有些乌青的鼻子,以及鼻子右边那块醒目的白色补丁,再加上他撇嘴巴、皱眉头、斜眼睛,真是让人忍俊不禁。
“哎哟!”江枭突然叫了一声,然后就用手指着鼻子。
“怎么了?”我的心蓦地一跳。
“好痛!”江枭的手还是那样指着,眼睛里满是疼痛。
“你……”不知怎么的,我的手就伸过去了,轻轻地摸在他的鼻子上。
“哎哟!”江枭又叫了一声,我的手突然就被他按住了,不是按在鼻子上,而是按在他的嘴唇上。
“哎哟!”这一声的主人不是江枭,改成我了,他按到了我受伤的小手指。
“哦!”江枭赶紧松开手,把我的手平放在他的手上,仔细看了一会儿,突然叹了口气,“我怎么老是弄疼你……”
我好象还是第一次听到他叹气,听到他这样带着深深痛惜的叹气。我平静如鉴的心湖,好象被这一声叹息轻轻拂动,泛起一阵阵涟漪。
“喂!周瑜!”我的后背突然被拍了一下。天!张军什么时候进教室的?什么时候坐到我左边的?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呀?
江枭立即丢了我的手,恶狠狠地瞪了张军一眼,“张军,你不知道你很烦吗?”
“江枭,我知道你鼻子痛,所以心里烦。”张军很同情看了江枭一眼,伸手又拍了我一下,“有好消息!你听不?”
“什么好消息?”我那被江枭按过捏过的右手麻飕飕的,不知道是痛还是痒。
“放学就可以上网啦!”
“什么?”
“电脑装好了啊!”张军一脸按捺不住的兴奋与激动。
“装电脑了啊?”江枭也把鼻子凑过来,“什么品牌?”
“不是什么品牌,是组装的。”
“切!”江枭“呼”地一下就把鼻子移开了,“什么破烂电脑!”
“喂!”张军看着江枭,很有些不高兴,“组装电脑怎么了?是我自己利用寒暑假去建筑工地干活挣钱买的!你那什么‘笔记本’,我还不稀罕!”
江枭的话让我想起了以前吃饭时,他总要跑到我身边看看我的饭盒子,然后丢一句“什么烂菜!”
“你去建筑工地干活?”原以为江枭一定要脸红脖子粗地与张军干起来的,没想到他居然一脸惊讶地看着张军,“是真的吗?你说!”
“我是去建筑工地了!怎么了?又要讽刺吗?”张军的腰板越挺越直了。
“张军!”江枭突然伸出手,“够男人!佩服!”
看着江枭那一脸真诚的敬佩,张军愣了,我也愣了。这江枭变化得也太快了吧?
……
老师进来了,开始上课了。
“你的笔记本呢?”江枭轻轻捏了一下我的手。
“干嘛?”
“我给你写笔记呀!”江枭挤了挤眼睛,笑了。
我的心莫名地动了——这含笑的眼睛,怎么这样熟悉?好象千百年前就已经相识、相知、相守了似的。
“拿来啊!”江枭又捏了一下我的手。
“哦!”我赶紧把笔记本拿给他——他会写笔记么?从去年到现在,我还没看过他写笔记呢。
放学了。
好饿呀!早上吃得太少。
好累呀!虽然今天上午没动手,但是却大大地动口动脑了。
好困呀!昨天晚上没睡成,今天中午一定要好好睡一觉。
“周小瑜,请你过目!”江枭把两个笔记本递到我手里。
哦!上课时,我只顾得说、笑、闹去了,居然把这个为我写笔记的人搞忘了。
天!我看看笔记本上的字,再看看眼前的人,心底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在泛滥。
“哈!你一定在感叹——哇!这人长帅,字也写得帅!真是字如其人啊!”江枭看着我的眼睛,笑得好得意。
“才不是呢!”我赶紧合上笔记本,如果再看半秒钟,就真的忍不住要感叹了。
“周瑜!”张军在前面叫我,“你不吃饭啊?”
我正要应声,江枭却抢先说道:“你先去吃吧!他有事!”
“哦!那我先去了。”张军飞也似的跑了。
“你干嘛?我有什么事?”
“你不吃饭吗?”
“当然要吃。”
“那还说没事?”
“什么意思呀?”
“哈!”江枭笑着推了我下,“走吧!今天我好事做到底,请你吃大虾!”
我很不习惯跟江枭的一帮哥们在一起吃饭,但是因为很有些日子没吃大虾了,而且今天中午的大虾味道的确很好,所以就埋着头一个字没说地吃完了江枭堆在我碗里的虾山。
“你们去玩吧,我困了,要睡觉。”江枭刚放下筷子就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看来他昨天晚上也没睡成功。
“那,枭哥,我们走了。”
“恩,别乱来。”后面这三个字,江枭虽然说得轻描淡写,可听者却为之动容——“好的,枭哥。”“不会的,江枭。”
那几个家伙“哄”得一下就跑出了门,看看江枭——切!居然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
“喂!你睡着了?”我刚要伸手去拍他,手却突然被握住了——江枭闭着眼睛在笑。
“干嘛?”
“走吧!去睡觉!”江枭拉着我就往门外跑。
路在脚下分成了两条,一条去我的宿舍,一条去江枭的公寓。
“哎哟!”江枭突然捂住肚子,“哎哟!”
“你怎么了?”我的心猛地一跳。
“哎哟!”江枭抱着肚子,腰也弯下了。
“你怎么了?”我从来没听到江枭这样痛苦地叫过,也从来没看到江枭痛苦地弯着腰,而且我知道他是一个不怕痛、很能忍的人,昨天上午,我把他的鼻子砸成那样、脸抓成那样,他都没叫半声,现在,他该是痛成什么样了啊!
“去医务室好不?”我赶紧扶住他摇晃的身体,而我自己却早已经东倒西歪。
“没事……”江枭皱着眉头,咬着牙齿,“你扶我去公寓……”
“哦,好的……”
我尽力地扶着江枭,我生怕略微一松手,江枭就要倒在楼梯上,就要从我的手中、我的眼前飞走。
“到了。”眼前就是818.“哦。”江枭很麻利地掏出房卡开了门,然后在我背上一推,我就进去了。
“咣!”门关上了。江枭看着我,笑笑地。
“你不痛了?”我在想,他若不痛了,我就要回宿舍睡觉,我本来就困,刚才又为他担惊受怕,现在更是有点支撑不住的感觉。
“哎哟!”江枭赶紧捂住肚子,走到床边躺下,“我痛死了……”
“有药没有?”他一叫,我的心就乱跳。
“没有……”
“我去买药。”我转身就往门边跑。
“小瑜!哎哟!”
“你……我……”我六神无主、方寸全无,不知怎么地就坐在床边了。
“没事……”江枭拿着我的手放在他的肚子上,“你帮我揉揉就不痛了。”
“真的么?”
“真的。”
“哦……”我就开始揉起来,轻轻地揉起来。
江枭终于不再“哎哟”了,他看着我,眼睛渐渐朦胧,大概是想睡了吧——真的好希望他能睡着,睡着了,他就不会痛了。
揉呀揉,揉呀揉。我的手开始发烫,我的胳膊开始发酸、发软。
揉呀揉,揉呀揉。我的眼睛开始发涩,头开始发晕。
“瑜儿……”朦胧中好象听到有人轻柔地叫我,又好象被人拥进温暖的怀抱。
第76章:尴尬性教育
“今天上午不上课,同学们都去展厅观看性教育知识图片展。”
“耶!”同学们争先恐后地出了教室,直向展厅奔去——仿佛焦渴之人听说前方有一泓清泉。
哇!这么大的展厅呀!哇!这么多的图片呀!
展览大厅的四面墙,全部被大大的图片占据。图片前的空间全部被翘首观看、横竖指点的同学占据。
天!我还以为只有男生来看呢!没想到女生也三五成群地来了,而且一来就肆无忌惮地往图片跟前挤,仿佛这图片展只是为她们举办的一样。
“这是什么呀?”一个女生小声地问身边的同伴。
我看了一下她手指的地方,切!不就是女性卵巢的剖面么?亏你还是女生呀!连自己身上长的零件都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她的同伴也是个白痴。
“卵巢!”我忍无可忍地大声说道,我平生最见不得只知道穿裙子却不知道学习的女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