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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恋我的大学 下——by走出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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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从星期一到星期五下午我就专心做S大的学生——专心学习,专心写文章,专心做文学社、报社的主编副主编,星期五下午一放学,我就专心做叔叔“陪练员”。

下午,一放学我就跑到大门外等叔叔,我不是急于陪他锻炼,而是要跟他解释一件事——我打听了一下,暑假打工的同学挣的最多的也才3000块,而我叔叔却给了我5000块,那么以后的两个月,我只是星期天去陪他锻炼,就更不能给我5000块了。也就是说,这前后4个月,我最多只能得5000块钱,也就是说我多得了叔叔5000块钱。

但是,当我把5000块钱塞给叔叔,并说明这样做的原因时,叔叔却大笑着说了句:“你知道叔叔以前请人陪炼每个月给他们多少钱么?一万!”在我大张的嘴巴还没来得及合拢时,叔叔却很严肃地说了句:“如果以后你不称职,我将收回你手里的钱。”

叔叔说的第二句话,让我很惶恐。现在我把钱还给他,那是我谦虚地觉得他给我的报酬多于我对他的付出,如果叔叔“收回”我手里的钱,那就是他认为给我的报酬多于我对他的付出——用叔叔的话说,就是我不称职了。这可是两个绝然相反的概念,我周瑜可丢不起这个人。所以,我当即下定决心一定要专心专意做好“陪炼者”,一定要牢牢把住手的钞票。

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忙。第一:要准备英语6级的考试,我不想等到大四要拿毕业证了才慌慌张张地去考,何况我还想在大四考更高的级别。第二:要写文章。这是张军压给我的任务,每星期至少一篇文章,而且必须是高质量的。我没觉得自己的写作水平有什么提高,倒好像是他鉴赏文章的能力增强了不少,因为以前只要是我写的文章,哪怕是只是一个草稿他都说好。第三:奔忙于文学社和报社。没做主编只以为做主编好舒服,做了主编才知道做主编好辛苦。记得刚进那个有些气派的“S大校园报社”主编室看到墙上的那张大大的“白纸黑字”——《主编工作职责》时,我立即脊背上冒着汗暗叫了一声:“老天爷爷!”因为我还兼职“圣风文学社”的主编啊。

但是,既然已经做了主编副主编,面对《主编工作职责》,我无路可逃,只得将它们逐词逐句牢记于心——我的职责如下:一、根据党的路线、方针、政策和学报的性质,确定正确的办刊宗旨;二、了解国内外学术研究的新动向、新趋势和本校的学科特色与优势,提出学报发展的目标,主持编委会议,制定年、期选题组稿计划;三、抓好重点作者、重点选题、重点栏目,创造学报的学术个性,提高学报质量,扩大学报在国内外的学术影响,尤其抓好由名人主持、发表名作的专题性名栏的设计与实施;四、负责终审稿件并签署终审意见,确保刊发文章的政治质量和学术水平;五、确定报送学校领导或上级领导部门审定的稿件;六、掌握学报工作流程,保证工作的正常秩序;七、抓好编辑队伍建设,培养一支思想作风过硬、理论知识水平较高、编辑业务技术精湛、团结精干的编辑工作队伍;八、积极组织参与社会学术活动,增强社会参与能力。

一到星期五,我就忙得不可开交,要赶在放学前把完结这个星期的工作、准备下一星期的工作,因为一放学就必须到叔叔那里去做两天“称职”的“陪炼员”。

但是,叔叔锻炼的内容和方式却改变了。只是在早上起床后锻炼2个小时,而且着重练习的是击剑和拳击——因为叔叔说他特别需要在这两方面加紧锻炼,可是我觉得这话好像是在说我,因为我在这两方面简直是白痴。

后来叔叔说他还需要充实“锻炼”的内容,我一听就两腿发软,我害怕叔叔会炼诸如电视剧里那些绑着沙包跑步、从大坑里往上跳、往火热的铁砂里插掌等等。但结果却令我大吃一惊,叔叔竟然练习起艺术来——体操、舞蹈、乐器。我实在不明白,叔叔怎么会想起来“锻炼”这些玩意儿,而且还搞得很正规,提前制定了双休日练习的“课程表”,然后严格按照表格上的时间内容让我陪他“锻炼”。让我更不明白的是,叔叔完全脱离了“锻炼”,完全变成了教练、老师,而我完全被他打造成了学生。一说起“锻炼”,就是我在他的教导、指导下“学习”“练习”,而他却俨然一位谦谦君子只动口不动手。当然,这位君子老师,偶尔也会“锻炼”一下——在我做的不够好,需要他亲自示范,或者手把手地教我的时候,才动那么一两下,但每次都是脸上挂着千年的冰霜、眼里含着万年的寒气。

渐渐地,我开始佩服或者说崇拜起叔叔来,没想到他居然是个“文武全才”,而且在他这个年龄,居然还能在体操、舞蹈上做出好多示范。,更让我吃惊的是,叔叔弹得一手好钢琴,叔叔弹的钢琴,我想只有两个人可以与之媲美。这两个人,一个我只是听她弹过脚踏风琴——我的妈妈;另一个我只在夜里半梦半醒中听他弹过一曲——可惜这个人早一年前就死在心里埋在我心里了。再后来,叔叔开始教我乐理知识,学习弹钢琴。叔叔说“弹钢琴”也是他锻炼的方式之一。这个说法我很相信,因为我总是“炼”不到30分钟就大汗淋漓,浑身酸痛,尤其是手指胳膊,酸痛无比。

……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忙碌的生活中又增加了一项内容——看“暗夜玫瑰”的留言。

本来,我以为我这辈子,或者说在S大的四年里是绝对不会跟什么QQ、网上聊天扯上关系的。但是,人生总是有许多人和事让人意想不到。罪魁祸首还是张军,就因为那次他忙着去厕所拉屎,让我替他回几句话,然后张军又多事地把我的文章都复制给“暗夜玫瑰”,再到后来,不知道张军是何用心、何居心,又把我大吹大擂了一番。最后,张军只要一上QQ,就大叫:“周瑜,玫瑰又给你留言了!”或者“周瑜,玫瑰又要跟你聊!”

也不知是哪天的晚上,张军气急败坏地跟我说:“周瑜,我不想聊天了,这个QQ号给你算了,密码就是你的生日!”我暗笑,张军明明知道我不聊天,不喜欢聊天,没时间聊天,他送我QQ号干嘛?肯定是他把陪许丽的时间都用在了QQ上,以许丽的个性,一天两天不会在意,时间长了,自然要给张军颜色看,没准已经在校园哪个旮旯里按住张军揍了一顿哩。

君子习惯成人之美,我不是小人,何况我一直在努力向君子靠拢,所以,为了成就张军与许丽的“美”,我接受了张军的馈赠——QQ号。当我无意间问到“为什么用我的生日做密码”时,张军愣了半晌,才说“你的生日好记,是的,腊八,好记。”

张军送我的QQ上有且仅有一个好友——“暗夜玫瑰”,其他的都删除了。我虽然接受了张军的馈赠,却并不聊天,最多只是登陆看一下“暗夜玫瑰”给我的留言——她每天都要给我留言。留言的时间不定,从凌晨1点到中午12点,从下午1点到晚上12点;留言的次数也不定,从一句话一次,到无数句话,无数次,到后来,干脆长篇大论。但留言内容却是“一定”的——除了问候还是问候,除了关心还是关心,除了惦记还是惦记。

开始,我是看到留言立即就回复,到后来,我就招架不住了,每天只回一次。因为,我每天打开电脑都是为了“公事”,我不喜欢在什么主编、副主编室里“办公”,就把那些事都搬到张军的电脑上来做。另外,张军也许是因为跟许丽是“老夫老妻”了吧,除了上课吃饭跟许丽在一起,其他课余饭余时间都是急匆匆地赶回宿舍。其实他回宿舍并没有事做,连网都不得上,因为电脑被我占着。所以,他做的最多就是反复地看我最新写的文章,然后再去翻那些被他翻得有些破损的《圣风文学》和《S大校园报》,偶尔冒一句:“忙你的正经事,少理那个玫瑰。”

忽然有一天,张军把一个冒着热气的杯子放到我手边:“你喝点糖水,我帮你筛选一下稿件。”也许是对他那杯糖水的感恩吧,也许是不好意思驳了他的面子吧,我接过杯子,离开电脑,然后靠在床头,边喝糖水边看张军怎么个筛选稿件。

我对张军筛选稿件的能力很是怀疑,很担心他剔除的是精华,留下的是糟粕。我对中文0107班其他同学不怎么了解,但对张军我敢说是很了解的。他之所以能考上S大,全凭他数理化学得好;他之所以选择中文系,是因为他那土豹子似的老爹希望张家能出个“文人”。其实张军自己,是根本不具备“文人”半点天赋与特性的,用张军刚来S大时跟我说的一句话可以佐证“叫我拿枪杆子还行,拿笔杆子说什么都不行”。

可是那天晚上,我喝完了一大杯子滚烫的糖水站到电脑边时,张军说了句:“你先睡,我还得一会才能看完。”说这句话时,张军的眼睛一直盯在电脑屏幕的文字上。

第二天中午,我饭都没吃就跑回宿舍打开电脑,为的是趁张军吃饭时间把他筛选的稿件复查一遍。这一查不得了,让我对张军刮目相看——张军不会写文章,除了应付作业我没见过他写过任何文章,可张军怎么会鉴赏文章呢?难道真有人不会爬,却会走?

事实毕竟是事实。从这天起,文学社和报社稿件的收录、整理以及最初的筛选等就由张军主动负责了。可是,当我诚挚地邀请张军加入文学社或报社时。张军竟然很不高兴地说:“早跟你说过我不喜欢搞那些文里文气的东西!你还要我加入,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晕!明明一直在很主动地“搞那些文里文气的东西”,却硬要说自己不喜欢。都说东北爷们儿豪爽,没有弯弯肠子,可这张军居然当着我的面撒起了弥天大谎。我又一次对张军刮目相看了。

不过,张军后来一直拒绝加入文学社及报社。而且,他除了帮我审核稿件,看我写的文章,看我编辑发行的杂志报纸,其他与文学社及报社有关联的事他从不涉足,其他“文里文气的东西”也的确没见他主动碰过。

第111章:蝶恋花

星期四的晚上。

“天呐!周瑜!”张军一进宿舍就扯起嗓子叫,“你在睡觉啊!害得我教室阅览室跑了三四趟!”

张军真是奇怪。以前是他干什么都不让我跟着,现在是我干什么他都要跟着。今天晚上本来是去阅览室看书的,可小肚子一直隐隐作痛,头也晕乎乎的,身上发困,没到第一个自习下,我就回来钻进被子里了。刚睡暖和,张军就“跟屁虫”一样地跟回来了。

“周大主编!”张军在电脑前坐下,“你也睡得安稳啊?这一期的《圣风文学》……”

“你烦不烦!”我本来就莫名地烦躁,张军还提那该死的要命的《圣风文学》。幸亏他没再提《校园报》,否则我一定会暴跳起来。

“怎么了?”张军站起来,一脸傻瓜般的惊愕。

“没怎么,你陪许丽看书去,或者压马路去。”我翻身趴在床上,好像这样要舒服一点。

“周瑜!”张军的声音里,明显带着怒气。

是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只要一提到许丽,张军就翻脸。我真是不明白,张军跟许丽谈朋友也才一年的时间,可现在怎么搞得跟“七年之痒”一般,除了上课吃饭坐在一起,其他时间,他们俩都是各走各的道、各过各的桥。再往深处想一下,这张军老是跟着我的时候,好像那许丽也老跟着王小丫啊。天!真是乾坤颠倒。

“你肚子痛?”张军走到床边,把手放在我的背上。

“恩。”其实昨天就在痛,只是我忍着没说出来。

我刚与张军的目光相遇,张军立即就移了开去,放在我背上的手也拿开了。我最见不得张军这样,好像做了贼偷了我东西似的。可是,我却无法追溯出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养成这一恶习的。若在平时他这样我不会怎么在意,可此刻,我一见立即就来了气:“张军!你要是不想看到我,就直接说!有必要这样假惺惺的么!”

“谁假惺惺的了!”张军涨红了脸,虎视眈眈地对着我,太阳穴上还绽出一条青筋。现在的张军比起以前,改变了很多,但这一点“优良传统”保存得还算完好。

我侧过身把枕头紧紧地顶在小肚子上,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周瑜,还是去看医生吧。”张军的声音低了8度,“你已经痛第二次了。”

的确是痛第二次了,而且间隔的时间不到四个星期。说是痛,其实也不怎么痛,只是感觉小肚子老在持续地隐隐作痛,具体又说不清楚是怎样个痛,甚至连具体的位置都说不清楚。上次痛时就去医务室看过,医生一会儿说我上火了,一会儿说我肠子里面涨气了,几双手轮流地在我小肚子上摸了又摸、揉了又揉,搞得我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不说,肚子还痛得厉害了。最后,还是张军沿用了他奶奶的土办法,把那个小羊皮袋子装满热水,贴着我的小肚子,半天过后居然不痛了。

“周瑜,起来,去看医生。”张军伸手要揭我的被子。

“干什么呀!你!”我睡得暖和和的,实在不想动。

张军一愣,立即缩回手。我重新裹好被子,闭上眼睛。我是真的全身发困。

半晌,朦朦胧胧的,被子被轻轻揭开一角,接着,感觉小肚子忽然一热,挨一下,是一个热乎乎的软东西。哦,是热水袋。

……

朦胧中,忽然听到宿舍楼里有了许多人声,而且渐渐热闹起来。原来是下晚自习了。不知不觉,我的肚子也不怎么痛了。

“周瑜,你每个星期天都去哪儿了?”张军不知道在电脑搞什么,大概又在看我新写的文章吧。

也许是对热水袋的感激吧,我恹恹地回了一句:“在外面打工。”

“是吗?”张军依然在看着电脑,“听说你暑假都没回家,一直在打工。”

什么“听说”呀,明明是我告诉他的。

“听说你的学费都是你打工挣的……”

“谁说的!”我翻身坐了起来,这个事儿我可没对张军说过——我记得只跟妈妈大略地说过一次,跟小胖哥也只是含混地提了一下。张军是怎么知道的?

张军并不回答我的问题,却接着问道:“你星期天还是在原来的地方打工?”

“是的。”

“在哪儿?哪个公司?”

“不知道。”

“不知道?”张军站起来,“你在哪个公司打工,你都不知道?”

“不是公司。”

“给私人打工?”

“恩。”

“哈!”张军忽然笑了起来,“不是给别人当保姆哄小孩吧?”

“什么呀?不是。”

“也是。”张军看着我又笑了,“你长这么大只有别人哄你,你哪里会哄别人!”

我也笑了。然后我打了个哈欠,肚子好受多了,瞌睡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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