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干笑着，季晗却突然心中一跳。他一抬手按下了十六层的按钮：“我有点不太舒服，不如还是在下面等你吧。你
忙完了再来找……”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父亲却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白色的手帕捂住了他的口鼻！
一阵奇异的甜味，喉咙里像被火烧过一样难受，季晗瞪大了眼睛，想要推开父亲的手，却渐渐失去了意识……
“这支票……”
“支票不会有错，哼！九爷我难道还会骗你这种小人物？！”
“是是是，我就是一下子拿到那么多钱，有点激动……激动而已。那我借的高利贷……”
“赌债我替你还了，这是余款，拿好了快点滚蛋！”
“那就好，那就好。真没想到这么个小畜生竟然能值那么多钱……”
“嘿嘿，这小东西论摸样论身材都是一等一的，就是可惜年纪大了点。喂！我给你的钱可是买雏的，你可别给我个用
过的喔！要不然……哼哼……”
“哪能啊？九爷，九爷，我保证从来没被人碰过，连他自己会不会还两说呢，哈哈哈哈……”
“那就好，那就好啊，哈哈哈哈……”
男人淫｜邪猥琐的笑声一直在耳边回荡，季晗好像在做一个无止境的噩梦，一切光明和温暖都在渐渐离他远去……
他感觉自己突然回到了母亲冰冷的墓碑前。
一身白衣的女人正跪坐在墓前嘤嘤哭泣。季晗好奇地走上前去，他的手堪堪要碰上女人的肩头，那个女人却突然用冰
凉的手抓住了他的手。
“跟我走吧！”
尽管整张脸已经破碎扭曲，季晗却本能地知道面前这个正是自己的母亲。他按住胸口，平静一下被吓得狂跳的心脏，
随后缓缓地摇头：“不，我不能走，我还没有等到他。”
“你在等谁？跟我走吧！继续留在这个世界上只会受苦而已。去天国！在天国里你将成为最美丽的天使！”
“我不知道。有一个人，他一定会来找我的。我要在这里等他。”季晗的语气无比坚决。
“那好吧！”
天空中突然投射下一束白光，母亲身上的伤口迅速合拢，片刻后就恢复了原本美丽温婉的模样。
“那么，请忘记一切痛苦，坚强地活下去，直到见到那个人吧！”
洁白的双翼在她背后缓缓张开。
季晗看着白衣胜雪的女人缓缓升上天空，耳边传来嘈杂的声音，既像是呢喃又像是歌唱。他摊开手掌，看到一个黑色
的印记在手心里盘旋着，缓缓变成一个字……
“唔……”季晗睁开眼睛，对着洁白的天花板眨了眨眼睛，试图把自己记忆串联起来。
“醒了吗？我的小野猫。”耳畔传来男人的轻笑。
看清了说话的人，季晗不由皱起眉头。红色的紧身皮衣，却在该包住的地方开了几个洞，这么恶俗的装束，简直刺瞎
了他的眼。
他不愿多看，将头转向另一边。
“哎呀，果然是小野猫，还在闹脾气呢！”
男人从床头柜上拿起一张银色的猫脸面具。他用修长有力的手指掰正季晗的头，把面具覆了上去。男人微微用力捏开
季晗的嘴，把面具口部的支架固定在他的嘴里，最后扣紧了脑后的暗扣。
此刻的的季晗才发现自己的四肢不知被什么东西固定住了，一点都不能动弹。刚刚戴上去的面具打造得和他的脸极为
贴合，金属的冰冷质地让他不禁全身一僵，而强制被张开的嘴也让他感觉十分别扭。透过双眼前的孔洞，他看到那个
身穿皮衣的男人突然冷下脸来。
“不管是多野的猫咪，我都会把他训练成听话的家猫，一只只会渴望被男人上的家猫。哈哈哈哈……”他低下头，在
季晗耳边继续吐出恶咒，“这可是客人的特别要求呢！”
“！”
季晗并不知道时间到底过去了多久。
事实上时间对他并没有多少意义，他甚至有些忘记了到底是为什么到了这个地方。被不同的器具开发着身体的敏感度
，连饮食也被严格控制了。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为什么活着，心底却有一个声音让他继续坚持下去。好吧，其实他也
根本就没有求死的能力。
他有时候想，自己这副躯体被调教了那么久最终会迎来的第一个“客人”到底是怎么样的呢？是老是少，是胖是瘦，
是风度翩翩的政客，还是脑满肠肥的富商？无论是谁，他一定是天下最挑剔的“客人”吧！无止境地调教让他早已忘
记了羞耻，身体自然而然地追逐着快感。即使如此，却还是没有符合那个“客人”的要求吗？
他再次陷入了昏睡……
再次醒来的时候，季晗发现自己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试着动了动手脚，他惊喜地发现束缚竟然已经被取走了？突然，他好像明白了些什么。抱着自己匆匆行走的黑衣人从
来没有见过，难道说……
终于到了“交货”的时候了吗？
一股刺鼻的血腥味，让早已习惯了清淡食物的季晗有些不习惯，胃里不住地犯恶心。他抬起虚弱无力的手捂住面具上
的通气口，眼角的余光却瞥到了惊人的一幕！
死尸。
一地的死尸。
夹杂着少有的几个认识的人，包括那个日夜调｜教他的“恶魔”，此刻全部都扭曲着肢体躺在地上。他们中的几乎大
多数人脑门正中都有一处弹痕，红红白白的东西从那里缓缓涌出……
“太子，还有一个活口。应该是他们上一批没卖出去的。”抱着季晗的男人低声说。
“哼！我们家定下的规矩，凡是S市道上的都不许碰人口这一块。他慕九果然是不想活了吧？”说话的少年清脆的嗓
音里带着几分愤懑。
“烧掉这里，给他一个教训就好。他好歹也是你家的代理人之一。”另一个声音冷得不带任何感情。
季晗的心猛地一颤。他极力抬起头，向最后说话的人望去。一瞬间，他如遭电击，一动不动地瞪着不远处的少年。
那是……那是……那张自己从未见过的脸竟出奇的熟悉！让他的心跳都不由自主地加快了一倍。
过了许久他才发现自己竟激动得忘记了呼吸。猛吸一口气，季晗却忘记了嘴上的支架让自己嘴里总是满溢着口水，反
而被一口呛住了。“咳咳咳咳……”他剧烈地咳嗽起来。
“哥，那他怎么办？”少年指指季晗的方向。
“肮脏的东西，留在世界上也没有任何意义。”傲立在众人中间的少年吝啬地收回自己的目光，向出口走去，“把他
留下，点火吧！”
81.梦醒时分
医院的病床前，依旧一身火红的歌坛女神正对着几个年轻的大夫和护士低吼——
“为什么不可以转院？你们几个，直接推大牌走！”林霜一挥手，示意自己的助理们把人直接搬上轮椅带走。
“这个……病人家属要是问起来，我们也不要交代啊！”
“什么病人家属？病人就没有家属！他唯一的血亲目前还昏迷不醒，我就是……呃……受了他妹妹的委托来把人带走
的！身为他好朋友，我要带他去国外接受最好的治疗。你们凭什么拦着我？”
“可是景先生他……”
“什么景先生？！姓景的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难道付钱的就是大爷了吗？我立即开张支票给你们，之前的医药费全
部由我来支付，人我今天一定要带走！”
“绝不可能！”景明叡脸色铁青。他匆匆从会诊室赶来，脸上还带着一抹深切的担忧。
“什么不可能？！”女神的气势丝毫不减，在见到景明叡后心中的怒火烧得更炙热了，“他一向好好的，就是跟你在
一起才会突然变成这样！你说，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手脚？要真是突然因为劳累过度在片场晕倒，你用得着投入那么
多力量掩饰消息、转移媒体视线吗？你倒是说说看，他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了？”
“极端选择性失忆症，简称AVES。原本是一种心理疾病，因为病人受到太大的刺激或是打击，出于自我保护选择性强
迫自己忘掉一部分记忆。发展到严重的阶段，会干扰大脑的正常活动，产生记忆异常，甚至造成部分脑神经坏死，最
终进入不可逆的昏迷状态，俗称植物人。”
景明叡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AVES的病例相当罕见，世界上已知的只有400多例，而且目前为止还没有可
行的治疗方法。二十年前挪威的脑科专家发现，做海马体脑神经截断术可以有效防止病情恶化。这种手术的原理是减
低外界对病人脑部的刺激，但是却也有严重的副作用——使得病人对外界失去应有的反应，大脑活动和身体行为产生
脱节，出现类似自闭症的症状。可以做这个手术的，世界上绝不超过六个人，在这家医院就有一个。你现在指望带他
去哪里接受治疗呢？”
女神怔住，喏喏地说：“你什么意思？就是说他要么就一睡不起，要么就动手术变成傻子？怎么会这样？确……确诊
了吗？会不会是搞错了？”
“没有可能。他的病症由来已久，我观察了他整整五年，一直在寻找可行的救治方案。”景明叡淡淡地说，“动手术
是最后的选择。如果有可能，我想先用我的方法来帮助他恢复健康。”
“你的方法？”林霜意识到景明叡显然隐瞒了什么。
他怎么可能那么早就知道季空晴的病？又怎么会一直就关心着治疗问题？
“我为此特别用了三年半的时间去进修了心理学博士学位，一直在主攻AVES的方向。这个领域比较冷门，可以试验的
对象几乎没有。我只能从理论上推导摸索一套可行的治疗方案。本来他的病情一直都很稳定，除了平时表现得有些过
分乐观，并没有明显的病症。我一直以为是可以等我找到万全之策再开始治疗的，没想到……”景明叡发出一声叹息
。
“是因为季曦！”女神恍然。在绯闻事件后季空晴不但被媒体追问责难，还因为耀阳方面放出他为了上位故意勾引季
曦的谣言，加上季曦高调公布了自己订婚的消息，一时间让他受到了社会各界极大的非议。当时自己正在赶制第七张
专辑，除了能偶尔关心一下，并没能给他多大的帮助。
此后不久，在大家通通认为季空晴要从此被雪藏一蹶不振的时候，罗氏却专门为他打造了一个片子送去了国外的电影
节。大奖的光环瞬间掩盖了过去的瑕疵，季空晴甚至得到了影帝的称号。虽然这个金菊花奖有些借机炒作的因素，但
确实让他重新屹立于影坛之上。
那时看他一如既往地嘻嘻哈哈，自己就以为他已经从打击中走了过来，也没有把这当一回事，只是偶尔和他一起鄙视
季曦那个“贱人”的所作所为。
如今看来，恐怕这就是季空晴病情恶化的开端？果然是“贱人”，人都快挂了，还在作恶！林霜在心中暗骂。
景明叡点头：“不错，两年前，他受到绯闻事件的影响，病情就变得有些不稳定。我赶回国之后，立即开始实行我的
治疗计划，通过帮助他强化心理承受能力控制病情。可是，因为其间发生的一些事，让他过去的记忆被打开了一道缝
。这对他是很大的刺激，最好的结果是因此完全恢复健康，而最坏的可能却是因为无法接受打击而进入必须手术治疗
的阶段。唉……前天的事我很抱歉。至今为止刺激的源头还没有找到，但是他的病情的确一下子恶化了许多。”
“那你现在还有希望治好他吗？”女神这时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脸色也顿时凝重了许多。她本来不过是不满于景
明叡隐瞒大牌的事，才要把人置于自己的保护之下。她在国外认识几个相当有名的医生，应该可以给大牌找一间更好
的医院。然而听了景明叡一番解释，她的心也不由乱成一团，甚至有些手足无措起来。若是一个苦心研究了五年的人
都无法治好季空晴的病，那岂不是说……事情……事情就要向最麻烦的方向发展了吗？
“你怎么会这么了解……？你以前就认识大牌了吗？”女神突然想起一个疑问。
“我喜欢他，从看到他第一眼的时候就再也无法移开视线，想要更多的了解他这个人。可惜我那时候以为这只是对这
个人的欣赏，花了很多精力去研究他，还动用了力量去照顾他。直到出了绯闻的事之后，我才真正认识到对他的感情
。但是由于手头的研究正在关键时刻无法脱身，直到去年才有机会来到他的身边。只不过……”景明叡不禁苦笑，“
有一件事你的确没有说错。在真正了解了一切的起源之后，我才发现，原来他变成这样……”
景明叡颓然地抚额，一字一顿艰难地说：“全都是……我的……责……任！”
女神呆住。
过了半响，林霜才平静地开口：“我不管是不是你的责任。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么由你来治疗他的病是目前最好
的选择了。我会去查证这件事，而你……有没有信心治好他？”
景明叡用手指轻抚季空晴的脸颊，露出一个微笑：“我会治好他，就算是到了最坏的情况，我也会想办法治好他！”
突然，景明叡的手指僵住了，他的指尖甚至轻轻颤抖起来。
季空晴抬起手腕试图挥开他的手！
“师兄！师兄！你醒了吗？你是醒了吗？”景明叡激动地轻轻拍打季空晴的脸颊。
“谁是你师兄啊？你武侠片看傻了吧？”季空晴刚一睁开眼睛就皱起了眉头。眼前这个男人长得说不出的惹人讨厌，
脸上还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好像自己老子死而复生似的。呸呸呸！我才没这么娘娘腔的儿子呢！
他侧过头，在看到女神之后眉头皱得更紧了。这个女的原本长得倒是还不错，为什么身上的打扮那么古怪，妖里妖气
的一看就不是善类？
他环视四周，过了良久终于对病床边上最年轻的一个医生开口：“大夫，我是怎么了？唔……我怎么好像什么都不记
得了。嘶……头好痛，我是撞伤了头吗？”
“呃……大牌……这个……”
“大牌？”季空晴重复了一遍，“你是在叫我？”这是自己的名字？还是自己的称号？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看季空晴听到这个称呼一脸疑惑，那年轻大夫只得用询问的眼光望向景明叡。
“师兄。”景明叡轻咳一声，把季空晴的视线重新吸引过来，“你是金菊花奖影帝，国内首屈一指的大明星，所以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