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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物凶猛——by小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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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招待所,发现手机上多了十几条短信,居然都是人渣陈发来的。

哈,蜜月度完了就想到我了,老子在这儿虽然条件不好,但是绝对比在人渣身边闻臭气舒坦。

我回了条短信给他,内容就不重复了,总之是不加马赛克就立马会河蟹的那种。发完之后,我放下手机,深呼一口气

,全身畅快极了。

爽了快三分钟,我觉得心情大好,又拿起手机一看……

居然他娘的发送失败?!

去年为了买iphone4,新办了张X通卡,原来诸位亲友诚不欺我,X通的服务真的比人渣陈还人渣!

我一怒,狂按再次发送,试了七八回,总算把短信发出去了。

短信是发出去了,可是刚刚那股欢喜劲已经没了,我也不期待陈维童看到后会回我些什么,干脆关了手机,上床睡觉

第三章

白家村距离我住的县城有七八公里,全是山路,我一开始完全没料到这路居然这么难走,看学生一个个走得脚下生风

,我就忍不住泪流满面。

啊啊啊,主管同志,真被你乌鸦嘴说中了啊,老子来这里就是拉练来了啊。

现实之残酷,完全不给我任何时间哭天喊地,因为要是不在吃中饭前到达白家村,那今天就赶不回招待所了,而且听

说,白家村是没有抽水马桶的。

我气喘吁吁,被同学们当笑话看,也没力气回他们,更顾不上什么帅哥形象了,直接用袖子狂抹额头汗水。本来应该

在我身上的登山包,早就跑到了班长肩上。

神啊,你们都是哪门子的初中生啊,体力超人金坷垃啊这是。

到达白家村是11点40,我在村长家蹭完饭,下意识的开始犯困。班长提醒我该出发了,我磨磨蹭蹭,到1点多钟才出

门。

这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到底出了多少汗,自己都感受不到了,就觉得脚底板都浸在了水里,一踩一脚,吧唧吧唧的

响。

这一回倒是没有走多久,不到半个小时,我们爬上了一个小土坡。

到了顶上,放眼一看,景色居然TMD相当壮阔。谁能想到小小一座土坡之下,竟然是万丈悬崖!

班长说这里叫山河口,是洛河在卢氏境内最险要的一道关口。传说当年的洛河发大水,大禹那哥们一戳子下去,就在

这里凿了个口子,然后洛河水有了缺口,就不再泛滥了。

我眼尖,见右手下方悬崖上隐约刻着“古雒”两个字,样式古朴,像是上古风格,以前家里的老人喜欢收集拓本,我

因此窥见一点皮毛。

在土坡上停留了大约半刻钟,主要是让我拍照留念——好吧,都是城里人的恶趣味。

越往下走,崖上的字迹越多,我凭着三脚猫的历史知识推断,主要以唐宋两代居多。班长介绍说再往下走,还有座新

修的水库,但是比较远,今天恐怕去不成了。我想到今天已经收获不少,乐呵呵地抱着宝贝EOS7D,冲他点点头。

回去的路和来时不同,伟大的班长终于意识到我这个体力废柴快要透支了,所以都尽量沿着溪水边走,虽然远了点,

但是比较好走,人又凉快。

这里的林地里有不少是古木,古树潮湿,蛇虫也多,我起初还有些担心,但几位熟悉地形的同学看起来都挺随意,我

也就一点警惕心都没有了。

走到刚才拍照的山坡附近,溪水开始向两边分叉,山溪滩口的石堆也变得密集起来。

为了图凉快,我忍不住一直往溪水里踩。走着走着,忽然就脚下一空,然后半个身子就栽在了水里。

夏天的溪水凉飕飕,顿时冷得我一个激灵。溪水清澈见底,有点什么都会照得清清楚楚,我压根就没想到居然还能有

洞穴位于水面之下啊!

还未等我回过神,就见水底猛地冒出一个巨大的黑色的怪物脑袋!一瞥之下,把我吓的几乎要疯了!此时此刻我的脑

海只有一个字:逃!

逃!逃!逃!

我连滚带爬地往干燥的岸边爬去,几乎是发挥了我个人的最大潜能,可是就在我快抱到灌木丛的时候,鞋子被什么人

扯住了。

我哆嗦了一下,回头看,那东西居然紧紧咬住了我的鞋子。人到了这个时候,也顾不得什么脸面了,一边放声大叫:

“救命啊!救命——”一边死命踹那个怪东西。

怪物的牙齿又尖又密,右脚卡在它嘴里根本拔不出来。

我连踹了十几下,忽然觉得它的嘴有些松了,慢慢的,舌根那里似乎有什么在蠕动,我心里咯噔一下,还未反应过来

,右脚上的拉扯力度骤然增加。此时此刻我急得快哭了,似乎我无论怎么加大力气,都摆脱不了这个恶心的怪物。

以上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我的三个学生一时间全傻了,还好班长反应快些,忙搬起了溪边的大石头,用力

往那怪物身上砸。

怪物吃痛,嗷嗷嗷地叫了起来,他娘的!它居然还会叫!

使尽全身的力气,我往右边一滚,就着反转的力道,终于把脚解脱出来。一连滚了两三圈,才敢停下,远远地看着那

怪物。

喘气了快半分钟,跑到爪哇国的理智终于回来了,我开始大着胆子打量起那个怪家伙。光看它外形,有点类似蜥蜴,

但是要比蜥蜴大得多(我有个侄子是爬虫类的狂热fans,家里养了四只蜥蜴,有一只还是什么巨蜥科的,我发誓,就

算那四只全都加起来,也没有这家伙大)。怪物的头有点扁,像是半个椭圆,嘴巴惊人的大,占了快半个头,想到刚

刚右脚差点要葬送在这张嘴里,我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还来不及细看,就听见班长喊道:“这,这是娃娃鱼啊!”

娃娃鱼?射雕英雄传里提到的娃娃鱼?那既然是鱼怎么会有牙齿啊我艹!我对上它一眨不眨且无机质的双眼,心脏又

是一阵狂跳。

“周老师别怕,这东西白天的视力不好,现在又受了伤,你慢慢过来,它不会咬你的。”班长对我说道。

我心里打鼓,但是班长是本地人,他是专家,我现在只能相信他。

我慢慢站起来,一步一步挪动,逐渐离开了怪物鱼的视线范围,过程中,它似有所感,歪了歪大脑袋。等我完全离开

它的攻击范围,终于长松一口气,这下是真正缓过劲来了。

我定了定神,才发现有个同学不见了,班长见我一脸紧张,忙到:“许勤找村长去了,马上就来。”

“找村长?”我疑惑道。

班长有些羞赧地抓了抓头,说:“都是我不好,挑了这条路走,现在娃娃鱼伤了人,按村里的规矩,要在大伙面前打

死才行。”

我大吃一惊:“这不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吗,怎么可以打死?”

班长笑了笑,“这只这么大,不像是野生的,隔壁村有人养殖娃娃鱼,很有可能是从那里偷跑出来了。”

我摇摇头,说:“那也不行,就算是家养的,也不能随便打死啊。”况且长这么大的娃娃鱼,肯定相当罕见,不然怎

么连班长都吓一跳?

我曾听家里的老人说过,凡是个头大且上了年纪的动物,多半会有灵性。小的时候,在家门口的邮箱上发现过一只半

个巴掌大的螳螂,我当时调皮,就捉了去给爷爷看,结果换来老人家的一顿念,只得又放回草丛去。不过,说来也奇

怪,之后的整个夏天,家里的虫子少了不少,老人家说那是因为我积了德的缘故。但是,直到现在,我都没有弄明白

,到底是我做了善事的结果呢,还是因为那年居委会撒的杀虫剂特别多?

“反正我现在也没有事,这事就算了,一条娃娃鱼也不便宜,把老乡辛苦养的鱼打死了多不好,等一下村长来,让他

找到失主还回去吧。”

班长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我担心我的建议不算数,忙问道:“这样做是不是不合规矩啊?”

“不是不行,但是……娃娃鱼狡猾得很,一旦让它逃出来过一次,它就记得路,就算是还给失主,它下回还能一样跑

出来。”

我没想到这种动物智商这么高,立刻对它有点刮目相看了,也许刚刚被我惊吓成那样,就是因为害怕被人再捉回去吧

我吸了口气,看着那尾怪鱼对班长说:“大小也是一条命。来,搭把手,帮我把它抬回水里去。”

我与同学合力,终于将这只巨鱼搬回了水里,因为害怕它咬人,我只敢拽它粗大的尾巴。

一接触水面,娃娃鱼便钻入水底的洞中不见了。我在岸边傻傻地看了半天,忽然意识到刚才应该拿相机拍下来才对,

顿时后悔得直跳脚。

晚上回到住处,打了水准备洗脚。一天折腾下来,鞋子居然还健在,不愧是陈从日本带回来地高档货,要不是它今天

护着我的脚,估计我现在直接躺在医院了。没想到,姓陈的临了还做了一件大好事。

脚上起了泡,袜子和皮肤粘在了一起,看着怪瘆人的,我一咬牙,用力一扯。

“呜哇哇——疼疼疼——”

我嚎了几嗓子,觉得最痛的阶段过去了,便用湿布擦干净脚,再抹上云南白药,最后乱七八糟地绑上绷带,搞定。

反正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都单身一个人了,要是这点事都受不了,估计会被姓陈嘲笑死。

第四章

我很少做梦(陈说这是因为我没心没肺的缘故,现在他甩了我,这个屎盆子总不会再扣在我头上了吧),可是自从见

过那只加强版娃娃鱼后,当天晚上我居然做起了怪梦。

有个看不清面孔的陌生男人,朦胧中,一直站在我的床边,我很害怕,想快点从梦中醒过来,却被他按住了手脚。他

压在我的胸口,鼻息里的腥臭熏得我直想骂娘。

他的舌头湿滑地在我耳朵钻进钻出,不知怎么,我忽然响起了冰箱里,陈临走时买的带鱼,我知道这个时候想到这个

很无厘头,但是睡梦中的思维天马行空,也没办法自己控制。男人的舌头渐渐往下走,我开始有种大事不妙的感觉。

大哥啊,我可没有主动被奸的爱好。

我反复的挣扎,可是无论怎样做都不能摆脱他的束缚。胸中憋着一口气,一直憋着,终于等他松手的时刻,我大叫一

声醒了,眼睛睁开,就望见了招待所年久失修的天花板。

鬼压床,科学杂志上说这是罹患了睡眠障碍的疾病。我不觉得我现在存在什么障碍,刚刚得知陈维童结婚的时候,的

确是很痛苦,有种冲动,想把一切公布出来,告诉所有同事,包括告诉那个女人。

我害怕,甚至有了一旦陷入胡思乱想,就会把事情弄到不可挽回的地步的预感,可是,如果我失去了这份工作,就什

么都没有了。

从水壶倒了点冷水出来,泼把脸,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暗自道:离开了陈维童,世界照样转,不信我一个人就活不

下去。

我简单收拾了洗漱用品,照往常一样,出门刷牙。从床头取眼镜的气候,看见昨晚上用过的云南白药,这才想起要看

看可怜的脚怎么样了。可是等我低头一看,奇怪,绷带怎么没了。虽然我夜里睡觉不规矩,但是还没有自动化到能解

开绷带吧。

我爬回床上,掀开被子埋头找,除了在床单上发现了一些不明液体的痕迹外,压根没有绷带的踪影。难道这货还能离

家出走?好吧这一点都不好笑。我一屁股坐下来,抬起脚底板,下意识摸了摸,一摸之下,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脚

底板上光滑溜溜,昨晚还满脚水泡,竟然一夜之间全好了。

我开始怀疑起我的记忆来,冲到门外,翻出昨晚扔在屋外的垃圾。垃圾袋里,惨不忍睹的袜子揉成一团,塞在吃完的

八宝粥罐头里,一切都还保留着我昨晚扔出来的样子。我忍着恶心,挑出袜子展开,上面切切实实沾着不少血,肯定

是我昨天晚上脱袜子的时候沾上的。真是大白天见鬼了!

我蹲在门口,心思转了无数个弯,腿麻了都没意识到。这事太奇怪了,昨天明明脚上一片血肉模糊,怎么可能抹上一

点云南白药今天就能痊愈?简直是信春哥原地满血复活!

害怕归害怕,毕竟不能一直杵在这儿,我扶着墙根站起来。蹲了太久,加上还没有吃早饭,明晃晃日头一照,顿时头

晕眼花的厉害。我一惊,心说难道是住的这个房间有问题,这是中邪了?但是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碰上这种事也不

知该找谁帮忙。

冷静下来想想,觉得总归出去转转也比一个人呆在房间里好,正巧又是周日,如果曹校长有空,让他帮忙换一个住处

。反正我只在这里住不到三个月,要是贴给人家一点钱,借住在哪个老乡家里,应该也不会拒绝我才对。想通这一点

,我心里又安了,收拾了地上的脸盆牙刷,走下楼梯,准备到院子里的井边打水。

院子的水井很旧,井口也小,平时上面盖着一个不锈钢的锅盖,防止有灰尘落下去。我从小喝自来水长大,对这种水

井充满好奇,来了几天,每天都是自己打水,全当作是种乐趣。但是今天不知怎么,我一接近,心口就跳得厉害。我

拍拍胸口,暗自道:怕什么,光天化日之下,像我这种唯物主义无产阶级工作者,怎么能被自己的幻想吓死了。

打开了水井盖,刚准备放下水桶,我下意识地往井里一看,一张巨大的怪脸面无表情,贴着井壁上盯着我。我脑袋里

霎那间一片的空白,半晌之后,脚下一个趔趄,摔倒在边上。

经年累月的使用,井边的石头已经滑溜无比,我这一跤摔得十分够呛,疼得眼泪都飚出来了。手撑着地上,顾不上腰

快断了,忙倒退出去好几步,指着那口井,几乎要哭出来了,大叫道:“鬼!——鬼啊!——”

我害怕的要窒息而死了,睁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井口,生怕那个怪物趁我不注意跑出来,大约过了五、六分钟,

或许实际上并没有那么久,那个怪物居然一点没有想出来的意思。

就在我一个恍惚间,有沙沙的声音从某个方向传过来,我此刻神经已经崩到了最紧,当即大叫一声,冲到了招待所的

门外。

“哎哟,周老师怎么突然跑出来了,吓死我了。”

我冲出来的力道太大,差点撞到了人,定睛一看,原来是招待所的管理员。我像见到了亲娘一样,抱着管理员的肩膀

,结结巴巴道:“井里面……有,有鬼……”

管理员姓孙,小名叫蛋蛋,我也不知道他全名是什么,来的时候他说过一次,但他口音重,我听了不是很明白。

孙蛋蛋拍了拍我,笑着说:“鬼?这里木牛鬼啦!你站在我跟盖,我去瞅瞅。”

我没出息,躲在蛋蛋身后,跟他进了院子门,无声地指指井口,小声道:“就在里面,我刚刚看见了。”

蛋蛋说:“你白动,我来摆置。”我不知道他在说啥,靠着手势猜测,大概他是让我这个白目不要动,让他来处理的

意思。

蛋蛋踢开了倒在地上的水桶,歪着头慢慢往井口靠过去,我看着他,心跳得都快要飞出来。没想到他只看了一眼,回

过头,用很无奈地语气对我说:“周老师,你是不是看见自己影子了?”

我摇了摇头,万分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平时打游戏练出的眼力,眼尖的很。看了看蛋蛋,我大着胆子,往井里一瞧,

怪了,真的什么都没有。

“你是昨天太累了吧,清早人还不精神呢,看错了也可能,等等,我去搬个墩儿去。”

我“啊”了一声,又忍不住往井里看,难道真是我眼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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