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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方始——by橄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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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到底是何等的与众不同。

第三章:老师

不知道是不是夏洛舒来了的关系,最近学校里马克思主义的风潮更厉害了,当然,局势动荡永远是最根本的原因,但

我总觉得如果不是因为有那么多人在说马克思主义的时候把他也给搭进去,又或者说是在讲夏老师的时候才顺带提起

那主义,其实是不会盛得那么厉害的,至少在真正的风云变色国土沦丧发之前不会。

学校里加了他的课,我也开始比以往更认真地听了。我注意他的一举手一投足,冀望能找到更多让哥哥着迷的蛛丝马

迹;我去哥哥那里去得更勤快了,因为夏老师没事也经常到宿舍里去聊天。我从没想过自己这样做意味着什么,只是

单纯的、想知道和哥哥有关的东西罢了,也所以从来没想过在外人看来这会是怎生的模样,更没料到哥哥对此会有什

么想法,甚至是——“误会”。

夏老师在哥哥宿舍的时候,喜欢坐那张特定的椅子——哥哥的椅子,然后我就和哥哥坐在床沿,一起听他说话。这时

候的桌子上总备着一小碟花生,随他捻上几颗在手里慢悠悠地剥着。他手在动,嘴里的话却说得一点不含糊。我爱极

了那动作,总是在一旁细细地看着。夏老师留过洋,知道很多外面的事儿,听他说话我想起以前那个林先生,只不过

林先生不若他会分析时局,会讲外国的政治经济。他说的话哥哥也总能心领神会,在恰当的时候搭上话来,也是一针

见血的,不像我,还有很多东西不懂,一听起来便只有沉默的份儿。

他也说北洋军阀,还把那袁世凯提出来和董卓作比,哥哥说袁世凯可以为中国的华盛顿而不为,却要龙袍加身,做中

华“帝”国的皇帝,以致众叛亲离,抑郁而死。夏老师听后立刻拍掌说好,说那董卓死了后,他的党羽李榷、郭汜一

班军阀曾扰乱东汉十余年,而袁世凯所手创的北洋军阀也大同小异。

很多时候我再不济也明白,哥哥和夏老师之间有很多事是心照不宣的,同一个话题下来说到一半就停止了,不为什么

,只因为他们都明白对方接下来要说什么,半空里交流的眼神已经把话都说完了。

夏老师走的时总要先起身抖一抖长褂上的皱褶,落一身洒脱。出门道别以后还会握手。和哥哥一起这么多年,我没发

现哥哥有这个习惯,于是总要多看两眼,想想那里面包含的意味。也许正是这些有的没的闲晃,就让那“误会”给积

了出来——

一日到哥哥那里坐坐,他问我是不是仰慕……或者喜欢夏老师,语气陌生得青涩。

我讶异地抬头,奇怪他为什么会这样问,却刚好,看进了哥哥眼里——是平静无波还是波涛暗涌?只可惜我看不懂里

面的内容。

“怎么会呢哥哥,我是想看你才走这几趟的,夏老师……能多听几堂他讲的新文学课也是收获,哥哥不也常这样说的

吗?而且天也开始凉了,这些天妈老惦念着你,让你有空好回去探望探望她……我是——

打扰哥哥了吗?”

“当然没有,我很高兴评华能经常来……呃,那个,是因为哥哥的同学……也很喜欢评华的样子,还让我这个做哥哥

的来试探一下……”

哥哥微赧,慌忙否认,说话也断续了起来,怕是这话儿把给他逼窘迫了。

我为自己的辩答正高兴着,才想取笑哥哥,却在听进了他的话后一下子呆住了——

哥哥的同学?我知道哥哥有很多同学都很喜欢我,当中也不乏对我的身份轻蔑不屑的——哥哥的室友就是一个很好的

例子,记得初见时他就常说我不适合这一身蓝衣墨裙,而该回去换一身绣花长褂,好待字闺中。虽然哥哥说那是他的

玩笑,我还是为这委屈了一阵子,直到那人后来特地找我真诚地道了歉——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我当下感到自己的脸有些烫热,但却实在不明白自己为何就想到他了?

各怀所想地僵在那里,尴尬让我和哥哥都找不到继续下去的话题,像是硬生生地被什么卡住了似的。

正在这时,有人轻喊了一遍哥哥的名字,我们一起向门口望了去。

“请问评宇在吗?”门外,敲门声和着来人的话,隔着木板传来。

应该是夏老师没错的了,我先哥哥一步起身去开门,心里做着那八九不离十的猜测。

果然说曹操曹操就到,一照面便见夏老师站在门槛前。

“是评华啊,那评宇想必也在了。”他微笑着道。

“恩,我早夏老师一会儿过来的,现在……刚好有点事儿要回去做了——老师和哥哥慢聊吧,我先走了。”

回过头,对上哥哥疑惑的脸,我朝他招了招手,告诉他我真的要离开了。走到楼梯转角处正好听见夏老师的那句“走

好”,我只嘴里边大声地应着,脚下仍是“噔噔噔”地小跑,下楼中途撞到了人,我胡乱道了句歉,抬眼才发现原来

正是哥哥那室友……叫邵杰的。方才那尴尬登时又回了来,我不知所措一把推开了虽然侧身站着却还是挡着了路的他

,匆忙跑了开去。记忆里他好象被我撞疼了,呲牙裂嘴地叫了句“奇怪的人”。

我是变得奇怪了,只因为哥哥说的话——

一整晚,我都在辗转反侧中度过。我睡不着觉,因为我不明白哥哥说的到底是谁。我努力地把可能是的人都给排了出

来,只是仍想不透,看来只能是找天再去让哥哥说个明白清楚了。这件事后来被我的一个同学知道了,她笑得狡猾,

拽着我的手臂说,还问什么,答案你不早就放在心里了么?

是啊,其实,早就有了……

只不过在真正说出来之前,我骗了她,也骗了我自己

第四章:城西

我们这个城是浙东一带有名的城市,不大不小,却因为濒河海,生计倒繁盛了起来。不少商人喜欢来这里做些漂洋过

海的生意,认识几个洋人盼能沾些利益,元帅大爷们那边能的话也要搭上一脚,好做得八面玲珑四面逢源。我的父亲

张中寅就是其中一个。

辛亥革命过去了,二次革命护国运动也相继偃旗息鼓了下来,一切除了名义,倒也没有什么不同。衙门换了个叫法,

唤“政府”,里面坐着的也还是那个姓林的大人,只不过换了西装,也剪了辫子,一付以大清为耻的模样。大街上还

是热闹的,卖报纸的不叫“宣统”——报童们也许连宣统是什么也忘了,毕竟是几近十年前的事了,他们那时还小、

或者还没出生。现在开口闭口就是“民国”,叫得挺顺畅的。不过十年八载下来,那窑子烟馆也照样开门做着苟且的

营生,旧行当一个不减,里面藏着的净是些乌烟瘴气的旧梦——这里是包藏祸心的梦的繁衍地,人人都有梦,就连那

大白天里搂着风情万种的姨子走进窑子烟馆的大少爷也有,他是梦着子承父业做个大官的一日。

那一川的烟雨到底改变了这里什么,我说不上。

没去过城西之前,我全然没想过这些,只隐约知道个大概,却是遥远得和我们要做的大事业沾不上边。现在我知道了

,这就是旧革命留下来的——妄想凭着几个人的力量去改变它,本身就是一种责难。

初春里的一日,我们接到学校里马克思主义研究会的任务,要到城西去宣传马克思主义。

城西本就是全城窑子烟馆的聚集地,再加上近来风声要紧,动不动就说仗要打到城里来。城里人听这话大多是左耳进

右耳出,因为这里的日租界多的是,还有那段大元帅给把罩着,外面饶它是打得天昏地暗,这里的“凯丽门”依然歌

舞升平通宵达旦。哥不让我去是怕遇到危险了,本来一起去的还有他的两个同学和夏老师,但后来因为人手不足而临

时把那两个同学也给调到别处去了,现下便只剩他们两人了。

自那次尴尬收场以后,我有了奇怪的感觉。我突然觉得哥常和夏老师走到一块儿,他们到码头去给工人上课、到街头

去演讲、在宿舍里聊天,这本是无可非议的,现在却像母亲做刺绣时候用的细线,先是绊住了我,再一点点地勒进我

的心里,让人无法忽略。我疑心自己眼里的真实,但看两个人在一道的时候确实多了,他们又是有默契的,样样都配

合得那么好,心里竟萌起了一种不安分的念头,却又觉得这想法是犯了大错似的,登时匆忙打消。可是接下来就要发

生的情态却又告诉我,那念头是如此的真切,已不容打消了。

为了跟他们去宣传,更为了说服自己别让思想又钻到牛角尖里,我也不让,执意要和哥哥一道去,还跟他呕起了气。

哥哥的担心我当然懂,但这和我的想法并不相违背。我甚至直接跟小组里申请,最后闹得夏老师出面调解。而意外的

是夏老师居然也允我去了,他还打趣地说,两个大男人怎么会连一个小女孩也保护不了呢?听了这话,哥哥即使再不

愿意,还是勉强地答应了。他们的答应,让我乐得忘了问原因——会里本是最公正最严谨的地方,他们的允许不见得

只因为我的恳求。

然而以后我是知道了,便又一次证明了。我的人生,其实竟也正是隐藏在那答案之中。

那一天,哥哥和夏老师带我去了城西。事实证明,那样的地方真的超出了我的理解和想象,我把希望带去,把失望带

回。他们两人,其实也并不足以保护我,正所谓百无一用是书生——被烟馆的流氓嘲笑、拉扯;刚贴上去的大字报立

刻被人扯下来扭成一团还吐了唾沫,我们不断重复着这些,还顾此失彼。哥哥心痛,除了刚开始时的气急阻止,到后

来他不再多说,夏老师也不说了,只默默地一街一巷地贴过去。

回去的时候,我有点累,连步子也缓了下来,不知不觉里便让哥哥和夏老师走到前头去。

看着那两个披着落日的身影越发的接近,直到中间几乎没了隙,并肩而行好象生来如此,我觉得世界对比起以前、或

者昨天,似乎已经有些什么不同了,雾般的一片,人走了进去却像被困进了棉花里,迷惘得无法理出个头绪。不单只

有世界,人也一样。

我们抄了小路从偏门入校,一路上木棉树如柱耸立两旁,厚重的花轻盈落尽,已经有丝絮纷坠。远远看见那校门,哥

却不走了,我没留神于是多走了两步,回头望向他时正好看到那些绒毛团儿飘飘忽忽地落到他头上身上,那一刻里我

几乎忘记了呼吸——怅然的天色、神色,我竟觉得哥哥是如此的……动人。

一臂的距离外,夏老师也站定了在哥哥身前,他也许也骇住了,好一阵子才听他低声地说:

“明早……回去后给研究会里拟个报告,把那里作为重点教育的地区——”

哥哥听了,倒是偏过头去,不语。

“评宇!”他有些激动,靠近过去握住哥哥的肩膀。

“我们不能放弃的,评宇,那些人是不能放弃的,否则我们只会变成又一个孙文,又一个三民主义了!我们有科学、

有马克思主义,这就是最好的武器!”

提起三民主义,我看到哥哥脸色分明地变了一变。

三人沉默了半晌,我顾着自个儿失神,也没发现哥哥头上肩上早停了好些绵絮。直到听见夏老师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他又靠过去一点,抬手,拈走哥哥头上的棉絮。

毛团已落,哥哥略向后仰,留连的手却没有退开,甚至移到额前,作势要向那几根零碎的刘海拨去——

“哥哥!”

惊觉那不该有的暧昧,我忍不住低喊了一声。

夏洛舒微微吃了一惊,如梦初醒般把手缩了回去。

觉得胸口有些发闷,我不自在地喘了口气,像是方才做了什么艰难的大事。我心烦意乱的说:

“我们回去吧,哥……夏老师,天开始黑了。”

夏老帅的神情顿时黯淡下来,我当作没看见,转而望向哥哥。哥哥半低着头,显得有些躲闪。那一瞬间我心里忽然一

阵酸楚,像是被什么落下了、遗弃了。

回家后,对白天里的事情我始终不敢较真、不敢细想,总觉得要是再想得真切一些就会有什么不好的东西跳出来——

也许已经跳出来了,我正自欺欺人地视而不见。我宁愿相信夏老师只有一个模样,就是课堂上那个面目坦荡的马克思

主义者、理想国的传教士。他是正人君子、是大丈夫,正人君子和大丈夫都是磊落光明的、规矩的,不管哪个社会都

一样。老师那时候只是想帮哥哥拂开那些毛团,没有别的意思,这是好意,我又怎么能怪他呢。哥哥一心只想着救国

救民的事情,我这样子的想法,也正是对哥哥的不尊重。想着想着,我只觉得心里越来越虚浮,好像自己真的做了一

件错事,正在那里惴惴不安。我想我要为什么道个歉,只是该为什么又该向谁呢?

我又是真的错了吗?

第五章:惊蛰

我总算鼓起了勇气去找哥哥了,距上次城西那一趟又过了十多日,仗又打了起来,但硝烟还没漫近城里,一切说起来

都有些虚幻。学校里的课都停了,空出来的时间有大把。我也总算清楚了,哥哥还是哥哥,我是不该想那么多的。

去到哥哥那宿舍,只见寝室的门窗闭得要紧,摆明了是不与我合作——只有哥哥他们都出去了才会这样。我本想还是

先回去找个确定一点的时间才过来,可转念一想又觉得那样不好,这十多天已是我不和哥哥见面的极限了,有些话不

跟他说了心里总也有点不踏实。最后横了一下心,还是决定就这样站在倚楼边上边看风景边等哥哥回来。

看着一树又一树的光影,人也比往时平静上许多,我打从心里愉悦着。正在这时却听到有人喊“评华”,我连忙往四

处里看了一下,纳闷中发现是下面传来的——邵杰正和另外几个同学比划着什么,看样子像是在为了什么集会做准备

,这些近来多的是。他看到了我,立刻夸张地挥动起双手,让我很容易遍发现了他。我应了声“邵大哥”,也急忙奔

了下去,心想是救星来了,我终于可以像往常那样告诉他哥哥不在,然后向他拿钥匙开门进去边坐边等。

看我下来他爽快地把钥匙从扔到一边的外衣里翻出。

“喏,给。”

“谢谢邵大哥了。”我很高兴他在这事上能跟我心有灵犀。

“但我记得下来的时候评宇还在上面的啊,刚才也不见他有经过,怎么会没人呢?可能是在睡觉吧,我看他昨天晚上

写文章写得挺晚的。”

邵杰狐疑地望了一下楼上才把钥匙递给我。

“那好,我会记得轻手一点的了。”我应着,接过手。

“评华——”

“又怎么了?”才走了两步又被人叫到,无奈之下我只能停步转身。

“倒也没什么,上次我看你走得急,那事儿……已经办好了吧?”

“那个……还好。有事吗?”当然没办好,他不提起我也差点儿给忘记了。经他一说,我不自觉地多看了他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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