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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浮华的魔王上——by青轩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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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邵云震惊的看着眼前变化,一时失神。东门西华缓缓走到他身边,脚下虚踏,手指抬起,一只色彩艳丽的小鸟倏然出现在指间,手腕一振,小鸟展翅高飞,转眼便飞入茫茫宇宙之中。

“这……”简直神乎其技!孟邵云看着那只栩栩如生的鸟儿,又看了眼身处的庞大宇宙,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真实。如此高深的拟物本领,就算他师父都做不到,更何况是做得如此自然真实?

“觉得很不可思议?”

东门西华自然看见了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惊叹,微微摇头:“这些不过是表象,随着呆在这里的时间增加,我能做到的越来越多,但唯一不能做到的,就是离开这里。”

说话间周围的景象又恢复成之前那片青翠的景象,东门西华走到茅屋前的蒲团上盘膝坐下,向着他招手,又指指对面的蒲团:“坐下说。”

他语气并非命令,但自有一派长者的气度。孟邵云依言坐下,仍有些难以置信的身手抚摸身边的小草,入手的触感与露水沾湿皮肤的感觉真实之极,无法想象这一切都只是幻化出来的。

待他坐好之后,东门西华才续道:“你此刻看这里觉得神奇,对我而言,却还不如得到些许外界的讯息更让我惊喜。这里再好,也不过是个变化多一些的囚牢罢了,一个被关在牢里的人,永远不会觉得牢房是有趣的地方。”

他眉眼间一片淡然,可若细看便能看出,他对此处当真是深恶痛绝了。孟邵云听他提起外界的讯息,奇道:“那么前辈之前和我交谈……”

东门西华看了他一眼:“我是最近才悟出与外界联系的方法,只不过此法耗费的能量巨大,无法常用。”

孟邵云思忖:难怪他之前会那么紧张能量不足的问题,而且舍利放入精灵泉水之中后忽然产生这样的变化。看来是精灵圣湖中的能量代替了舍利自身的消耗。

正如他心中所想,东门西华道:“我之前联系过你几次,但只能趁你能量波动较大的情况下,以舍利的能量与你自身联系起来……”

他此言一出,孟邵云猛地想起之前自己在境界突破时,曾听到的那句反复回响的话语,不禁惊道:“那个询问我佛道的声音——”

“正是我。”东门西华笑道,“你总算记起来了。”

哪里是记起,根本就是没往那个方向想,而且每次声音响起的时候他都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意识混沌,莫说是记起声音属于谁,就算是男女也分辨不出。

东门西华轻易便看出他所想,道:“你境界即将提升之时,天地元气在你周围聚集的更加旺盛,这个时候舍利能从你自身得到些许能量。不过天地元气不似此间能量活跃,我又不能御使这东西主动吸收外界能量,只靠着日积月累的方式,所得毕竟有限。”

说着他上下打量了孟邵云一圈:“先前你的意识在外,我感知有限,现在看来,你的修为确实不算高明。佛家的修行方式虽然稳妥,却过于保守——唔……现在外界如何?”

孟邵云听他前半段话,明显是有指点之意,不知为何最后忽然换了话题,不禁微微一怔,道:“前辈是指哪一方面?”

东门西华有些不耐的挥挥手,道:“朝代更迭,世事变幻,现在发展到什么程度了,你拣紧要的跟我说说吧!”

原来是欲知世事。孟邵云了然,对方已经被困在此处数百年没能与外界沟通,想必早就想知晓外界的变化。他想了想,将明末至今一些大事以及地球上江湖势力分布一一简述,包括当年的东西方修行界比拼,灵气失衡导致修行没落等等。

东门西华听罢不胜唏嘘,感叹道:“这么说来,如今的地球已经与我们所熟悉的地方大相径庭了。没想到东西方修行界数千年相安无事,一次交锋居然会导致这样的结果。”他说着看向孟邵云,“如此说来,在这样灵气匮乏的情况下,你能修炼到如今这个程度当真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

听出他语气中的嘉许之意,孟邵云不禁赧然:“呃,实不相瞒,其实我的境界突破并非是在地球做到的。”

“哦?何解啊?”

这还真是一言难尽,他莫名其妙来到这个世界,个中原因连他都不清楚。孟邵云在心中斟酌了一下词语,抱拳道:“不瞒前辈,若我猜想没错,此刻我们并不在地球之上。”

闻言,东门西华不禁微讶,“什么意思?”

“就是……”

……

泡了个澡通体舒畅,帝枫睁开眼看向对面那人,却见孟邵云闭上眼睛坐在那里,半晌一言不发。他试探着叫了两声,闭眼稍一感应,就发现对面那人神思不属,明显已不知外界世事了。

“莫不是又‘入定’了?”

察觉到对方此时的状态与之前孟邵云所言“入定”颇为相似,帝枫无法理解的摇摇头,敏感的察觉到圣湖中的灵气正向着他所在的方向汇聚,更加深了自己的猜测。

唔,说起来,难得见到这小子如此乖巧的样子~~

看着孟邵云闭眼坐在水中,仅仅及肩的水在肩颈处阵阵荡漾,倒是说不出的赏心悦目。尤其此刻他神情肃穆,眉头微蹙,别有一番——嗯,风情?

好看是好看,但莫名的让人不爽。

帝枫并不知道,地球上对他此时的面相有个恰到好处的词语:宝相庄严。这是修佛者所特有的面相。常人看了会打心底生出亲切祥和的感觉,可惜对帝枫来说,这种表情只能让他生出一种想法——

破坏欲。

“还真是让人心痒到不爽的感觉啊!”

对好友此时的样子品头论足一番,帝枫玩心忽起,游到水底随手捞了团泥过来,便往孟邵云脸上抹去。

圣湖水中的泥不同于外界江河下的烂泥,没有腥臭味也没污浊杂物,然而再干净的泥也还是泥,抹到脸上的效果是一样的——笑吟吟画出一张花脸,歪头欣赏了一会儿,帝枫很是满意的洗净手:“不错,这会儿看起来有趣多了!”

言罢很是猥琐的嘿嘿一笑,站起身蒸干身上的水流,捞过衣服穿上身,随手布了个结界便哼着歌儿走到林子里去了。

……

“所以说,这里其实是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听完孟邵云的讲述,东门西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沉思半晌,忽然道:“照你说来,这个世界蕴含着远高于地球上的灵气——唔,这就难怪了,我之前就发现最近进入舍利之中的能量高于过去,看来你来到这里,对我也是个机缘。”

他半是解释半是喃喃自语,孟邵云知道此时他尚且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便不去打扰他,只是自行观察周围的环境,越看越觉得妙不可言。

隐隐的,有种说不出的明悟浮上心头,他凝神静思,正待细想,忽听东门西华一击掌,喜道:

“如此,你可愿拜我为师?”

“嗯?”被他忽然开口惊了一跳,以至于从先前那种玄妙的感觉中挣脱出来,孟邵云愣了一下,竟没能听清他说的是什么。

东门西华也不生气,兀自笑吟吟道:“你是和尚的晚辈,和尚能看上眼的,人品应当也差不了。兼之心性坚韧,稳重沉着,不错,不错。如何?拜我为师,你并不吃亏。”

第六章:于林深处始相逢

“前辈……”孟邵云不禁大为讶然,怎么也没想到他会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拜师?他当然知道这样的事有多重的分量。很早以前孟邵云就听师傅提过昔年龙门三侠本事有多高明,任侠为善,几近完美。当年有多少人想拜至他们门下而不能,没想到……

“哎!别磨磨蹭蹭婆婆妈妈的,”东门西华不耐的摆了摆手,“男子汉大丈夫吞吞吐吐的像什么样子!应便应下,不应我也不会强迫于你。”

这人之前始终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这会儿忽然不耐起来,顿时一扫先前形象。孟邵云很是不适的在心底按按额头,面上倒是不再迟疑:

“能拜前辈为师是邵云的福分,只是……怕有负前辈的期望。”

佛家讲究因缘,既然他们两个能在如此情况下相见,这份缘分是结定了的。与其推三阻四,不如大方应下,而且,他也很好奇对方会教授他一些什么。

“好了!别说些废话!跪下,磕九个头,其它俗礼可废,这却不能省。”东门西华满意的点点头,似乎想到什么,神色有一瞬哀伤,转眼即逝。

话都说到这个分上,再多言也不符合孟邵云的习惯,当下他便顺从的跪了下来,恭恭敬敬的磕了九个头,道:“徒儿孟邵云拜见师父。”

“好,好得很!”东门西华朗笑一声,俯身掺起他,拍着他的肩膀满意的点头,“如此总算是应了你我的缘分,我师徒二人今日得见也不容易,废话不多说,我看你修佛不过刚起步,倒是正适合师门里的一套功法。”

孟邵云原以为他所要教授的无非是些奇巧之技,没想到对方开口便是一套功法——莫非他还要废掉现有的修为转而修真不成?

东门西华自然明白他所虑为何,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怎么,我若叫你废去现有功力重新修炼,你还心有不甘?”

孟邵云沉默了一下,郑重一揖道:“闻道有先后,晚辈已先一步拜在慧舍禅师门下,虽然不忌另拜师门,却万万不能就此舍弃原本的衣钵门第,还请前辈见谅。”

东门西华听他开口闭口严肃的很,竟连口都改了,顿时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你这小子,看着明明挺机灵的,怎么想法这么古板?也罢,也罢,我也不可能叫你废去原本的修行,将来若是见了和尚,他岂不要念叨说我抢他徒儿?”

“师父?”

孟邵云听出他言下之意,顿时大喜抬头,就见东门西华微笑着点头:

“放心,我教你这套功法,与你原本的修行并不冲突——你可还记得,之前我与你联系时反复问你的一句话?”

闻言,孟邵云心中一动:“什么是佛,什么是道?”继而惊道,“莫非您言下之意是——”

“不错。”东门西华确定的点点头,“我要传给你的这套功法,原本就是为了佛道双修而定。只不过因为双向修行,所需灵气极多,几近常人的两倍,然而威力更是远甚其上。先前听你言下之意,这个世界的天地元气高于地球许多,你在此修行,倒是不虞灵气匮乏了。”

他说完,向着孟邵云招招手:“你且过来,静心凝神,待为师以神念将这套功法印入你识海。”

孟邵云依言上前,放松精神,忽觉灵光一闪,脑海中隐隐便多了些什么,凝神细瞧,赫然便是一套名为《大道繁录》的修真总纲,不需背诵,只需微微冥想便能记起。

他并非第一次面对这种情景,当初慧舍传他功法时用的也是这种。不过顷刻之间,已完成大量交流,这便是神念印证的好处。

修行者功法传承,常用的便是这种方法。两个人之间若要进行神念交换,只需要修为达到即可,但要做到潜入识海,需得一方毫不设防,另一方功力达到一定境界才能做到。

东门西华见他闭眼片刻后便清醒,顿时含笑捻须:“功法已然传给你了,今后你便自行参悟。唔,这里还有一些我们三人玩闹时创出的杂学,便也一并传给你罢!”

说着他大袖轻挥,孟邵云脑海中便又多了些东西:《医典》、《药典》、《毁天碎地刀》、《暗影绝杀》,以及一套灵诀。

“灵诀浅显,可在你修行之初使用。刀法是燕环刀所创,他以武入道,这套刀法与其说是武功,不如说是一套武修总诀;《医典》与《药典》是你依依师姑所编,从俗世药览到丹药炼制,应有尽有;至于最后那套《暗影绝杀》,不过凡俗之物,你练着玩儿便是。”

轻描淡写的介绍完那些东西,东门西华看着他沉浸在繁杂识海中神不守舍的样子,微微皱眉道:“每个人的修行方式不同,便是你我,以及和尚所走的方向都有所差异。刚刚给你的这东西稍微涉猎即可,不可贪多。”

孟邵云悚然一惊,顿觉醍醐灌顶,忙躬身道:“弟子受教了。”

他先前忽然得到这许多知识,不免有些沉迷而忘形。东门西华这句话如警钟敲响,让他完全清醒过来:那些东西终究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理解并吃透的,他此刻浑然忘我,未免过于沉湎了。

见他想透其中关节,东门西华满意的点点头:“你明白就好。今后若是有不懂之处,便可手握舍利在识海中唤我询问。你来此已久,这便回去吧!”

孟邵云这才想起外间世界,不禁在心中叫糟,自己可是和帝枫在外面的精灵湖中洗着澡呢!自己的意识在此处修习,外界的身体可是毫无知觉的,万一……

想到这,不禁伸手敲敲额头:真是糊涂了!正要奥最离开,忽地又想起一事:“师父,今后我还能再来此处么?”

东门西华闻言,沉思片刻道:“神识应是无妨。只是你毕竟肉身在外,且修为尚浅,若能对话解决,还是不要耗费心神来此的好。等你修为达到一定境界,且能量足够,出入此处当不是难事。”

孟邵云点头明了,又道:“那您……”

“你是想问我能否出去?”

“正是。”

东门西华欣慰的笑了笑:“你有此心甚好,我的情况有些麻烦,暂时无法脱困,日后也许还有要你帮忙之处。”

孟邵云闻言,正色道:“师父若有差遣,万死不辞。”

东门西华大笑摆手:“少来!少来!将来事将来再说便可,走罢!”

孟邵云也知多说无益,俯身郑重一揖,便将意识退出了舍利。

……

身体刚一清醒,便觉周身一沉,身不由主的下滑。孟邵云只觉一股水随着呼吸呛进了咽喉,他不禁吓了一大跳,猛地忆起自己仍身处于湖中,急忙屏住呼吸,一个用力站起身来。

好在水并不是很深,他这一站当即便冲出水面。才呼出了胸中的浊气,还未等孟邵云有所反应,不远处忽然响起了一声尖利的惊叫。

听到那声尖锐的女子的叫声,孟邵云也是吓了一跳,立刻寻声向岸边望去,只见不远处站着两个少女,显然方才那声几欲戳破耳膜的叫声正是她们二人其中之一的杰作。

甫一清醒就收到这么一份“大礼”,他顿觉有些晕头胀脑,拜灵敏的听觉所赐,对方那声尖叫在他猝不及防之下几乎放大了数倍,显得格外惊悚。连带着又听到对方说了几句什么,夹杂着几个没听过的单词,也不知其意。

他抹了把脸上的水,仔细打量了一下对方,靠他稍近的一个身着一件青色的长袍,拥有一头长长的青色大波浪卷发,一手握着一个像是手杖的木杖,另一手因惊慌捂住了口鼻,让人看不清她的长相,只露出了一双栗色的,带着惊慌的眼瞳。显然,刚刚的叫声正是出自她大小姐的手笔。

这副装束与样貌,似曾相识。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一划而过,孟邵云目光望向她身边,那个有着一头俏丽的短发和天蓝色的眼睛的少女。

她看起来像是刚赶到这里,与前一个少女不同的是,她穿的是浅绿色的,与栗发少女样式不同的长袍,手中提着一个花篮似的东西,背上则背着一把长弓。她的胆子似乎较栗发少女大的多,面对孟邵云不但不胆怯,反而投以若有所思的目光,而那目光所及的,好像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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