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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忍师表 中——by欠扁之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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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九天的过去,鲜少有无波无澜的,鲜少有无需假面的,所以苏九天对这三年,怀念的很,连带着,师傅和师叔两个半老头子,都是可爱的仙风道骨,而漂亮的小枭子,更是可爱的天下无双。

苏九天又点开了视频,细细的观察起萧枭的动作来。

即使小枭子可爱,即使小枭子是师弟,苏九天也不打算手下留情,苏九天这次决斗,可背的是苏家的脸面,逼债逼到白小忍头上的愤怒,和……

和小九,一直压着小枭子一头的,延续至今的过往。

因为录像太多,所以苏九天点着鼠标,大段大段的跳着看。

萧枭当时学的是咏春,但视频上,却有些不一样,咏春是黏身作战,而萧枭,偶尔黏身,但有时会大劈大搓,放长线攻击。

手法摔,拍,钻,穿,行步,散步连贯,勾,踢,弹,蹄轮换,一次大招中,苏九天看着萧枭的手,右手为掌拍出,狠狠击中对手的前胸,瞬息化掌为拳,绵邃的后劲,一举将对手打出了擂台。

擂台边的人都沸腾了,苏九天却仍然定定的看着萧枭的手,回收后,拳早又变为掌,苏九天沉凝了一下,点了回放,把萧枭这一拳又看了一遍。

苏九天的眼,在萧枭身上打量着,攻击的同时,萧枭屈肘护上盘,屈腰脊护正中,屈两肩护两侧,屈胯膝护下盘,脊梁丰润的弯成满弓。

是‘五护八断’的完美防御。

“通背拳。”

苏九天皱了一下眉。

小枭子,怎么又跑去学通背拳……不,不对,小枭子不止冗杂了通背拳,南北拳派的主流,看家招式,小枭子都有涉猎,虽不精纯,但游刃有余。

“十多年,小枭子你可把大江南北,都跑遍了。”

苏九天长长的叹了口气,关上录像,不看了。

看录像,是为了摸清萧枭的套路,但现在萧枭的套路就是个大杂烩,临阵常变,真正对上时,电光火石间,只怕连萧枭自己都不知道身体会如何反应。

萧枭打了那么多年,所谓的‘拳法诡异’,只不过是因为下一步的动作,早就是下意识的,而非萧枭大脑筹谋的了。

想到这里,苏九天放松了不少。

所幸,拳路不是诡异,而只是多变,萧枭还没有自创一套让人闻风丧胆的拳法,也没有深藏不露,让人防不胜防的阴损招数,这样一来,他的胜算大了不少。

苏九天裹了裹睡衣,轻手轻脚的摸到白小忍和璃璃那儿,带着一身的寒气钻进了被窝。

白小忍受了寒,不高兴的在睡梦里吧唧了一下嘴,却没有推开苏九天。

苏九天抱紧了怀里温热的,睡的死死的小家伙,摸了摸他毛茸茸的小脑袋,心情不错的‘嗯’了一声。

如果是以前的苏九天,在和一个百场胜,无败绩的人决斗前,一定会更谨慎些,至少,会细细的看完能到手的所有录像。

但,这次苏九天没有。

不知是因为萧枭,在苏九天的过去,扮演的是可爱小师弟的角色。

还是因为白小忍,正躺在苏九天的怀里,小脸埋进苏九天的胸口,从心到身,让苏九天沉溺在温香软玉里,乐不思蜀,安逸不知归路。

总之的总之,苏九天跳着看完萧枭的录像,又过早的关了后,再没打开过萧枭的录像。

所以苏九天没看到,那被萧枭打下台的人,后脑着地,一手捂的却不是受了重创的胸口,而是本该只是轻微擦撞的后脑勺。

“呃——”

那人痛苦的喊了一声,浓密的黑发间沁满了粘稠的血,渗出的液体,触目惊心的淌了一地,那人在地上蠕动了几下,再也没爬起来。

第八十五章:寻梦人

第二天凌晨,白小忍在苏九天怀里醒来,蠕动了一下身体,昂起小脑袋,看了一眼苏九天的脸。

苏九天睡的很沉,一手还搂在他的腰背上。

白小忍撇了撇嘴,伸出手,拨了拨苏九天的眼睛,捏了捏苏九天挺拨的鼻梁,又拧了一下苏九天的嘴唇。

苏九天仍然睡的很沉。

白小忍转了转眼珠子,把手探进苏九天的睡衣里头,狠了劲儿,在苏九天的腰上掐了一把。

“小忍,别闹。”

有起床气的苏九天,难得的,心平气和的轻声说了一句。

“嗯~苏老师醒醒~”

白小忍甜腻腻的嚷嚷了一声,然后拱起两手,一蹭一蹭的窝在苏九天的怀里,一手撩拨着苏九天的胸口,一手撩拨着苏九天睡意朦胧的下身。

白小忍还小,耐心也少,熬不住了,也不想再试探了,白小忍想让苏九天把他隐瞒的事儿,一桩桩,一件件的供出来,然后任由他翻个底朝天儿。

“苏老师,你昨晚练拳去了,是吧?”

白小忍把苏九天的睡衣扒开了一点,手指在上面圈圈点点。

苏九天迎着阳光的侧脸沉凝了一下,似乎在皱眉,却仍然闭着眼。

“嗯。”

“那苏老师,过几天就要上斗兽场了,是吧?”

“嗯。”

苏九天应了一声,按住了白小忍的手。

他的小忍,知道了很多,本不该知道的事。

比如他去练拳了,比如他要和萧枭决斗,比如昨晚小忍谢谢他,比如昨晚小忍摸进浴室,贤妻良母一样的嘱咐他好好休息。

这很奇怪。

苏九天睁开眼,把白小忍的小手攥在掌心里,白小忍的手很软,手心肉鼓鼓的,粉粉的,在冬日里还暖洋洋的,很容易让人想起小型猫科动物的小爪子。

在猫科动物的爪子心儿上一按,凛凛的,泛着寒光的利爪就会弹出来,苏九天一下一下的按着白小忍的手心,上瘾了一样。

白小忍,外表乖顺,与人无害,闲来无事了还会撒娇的哼哼几声,是很像小型猫科动物的。

所以苏九天在想,他的小忍,会不会忽然的,就弹出尖牙利爪来,咬他一脖子的血,抓他一心口的伤。

但苏九天,喜欢这样的白小忍。

因为苏九天,并不是想要个百依百顺,贤良淑德的爱人,要是这样的话,苏九天就会好好的珍惜璃璃的妈妈,或是正眼儿的看看璃璃的妈妈死后,他身边川流不息的女人们了。

毕竟,这些年苏九天的身边,从来都不缺人。

“这些,是谁告诉你的,萧枭?”

苏九天反手,撩开了白小忍的睡衣。

白小忍一听‘萧枭’两个字显然一惊,他还什么都没说呢,就又被苏九天摸了个透,白小忍很气恼。

苏九天也就趁着白小忍气恼,无暇撩拨他的时候,两根指头捏住了白小忍的乳头,轻轻的摩挲了一下,一晚的肆虐,白小忍的乳头还红肿着,一碰就轻轻打颤,花儿开一样的娇艳欲滴。

白小忍身不由己的嘤咛了一声。

白小忍的气恼,上升到了气愤,并伴着点点的悲凉。

白小忍从小到大,想做的事儿,除了生老病死,还没有办不到的,但现在,白小忍发现,他想做的事儿,有好多都办不到。

比如苏九天想上他的时候,任何挣扎都是无效的,乖乖的张开两腿才是上策,还比如苏九天逗他的时候,他根本没办法控制身体的反应。

“尼玛的不许碰我!”

白小忍怒极,狠狠的去推苏九天的手。

“喂,好好儿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白小忍正气凛然的叫嚣着。

完全忘了,刚刚是谁,先动手动脚的对一个睡的沉沉的人上下其手,从胸口撩拨到下身的。

苏九天轻笑了一声,也就真的不动手动脚了,安安生生的搂好了白小忍,苏九天惊讶的发现,他的本该很重的起床气,不知为何居然连头都没冒。

“萧枭为什么告诉你这些?”

苏九天有些困惑的问着。

无论是之前的小枭子,还是现在的萧枭,看起来都不像是好管闲事的人呢。

闻言,白小忍剜了苏九天一记刀眼,余怒未消的,些微嫉妒的,万分不甘的。

苏九天的事儿,萧枭这个外人都知道,他这个枕边人却不知道。

白小忍撅起了小嘴。

“奇怪的不是萧枭为什么告诉我这些,而是你,你苏九天,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些!”

白小忍理直气壮的责问着苏九天,一只手从被子底下探出来,自下而上的角度,气势汹汹的指定了苏九天的鼻子。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事关我的高利贷,事关我的身体,事关我家的祖屋,事关我奶奶的安宁,这么让我焦头烂额,几乎崩溃的事儿,你怎么就帮我扛了……”

“还一声不吭的。”

说到后来,白小忍的气就慢慢的消了。

白小忍似乎,明白了苏九天的一声不吭。

他白小忍,自尊心太强,强的偏执,强的不可理喻,强的别人稍微施舍点恩惠,就要忐忑,就要担心会不会击溃了他的自尊心,所以,苏九天怎么敢大大咧咧的拍拍他的肩,对他说,小忍,别怕,你的高利贷我帮你搞定了,以我接了萧枭的战书为代价。

让关心他的人兢兢业业,如履簿冰,帮了他,还不敢让他知道,他这自尊心还叫自尊心么。

分明就是一道墙,一条河,一个浓墨重彩了‘生人勿近,熟人勿扰’八个字的幽谷。

想到这里,白小忍心里愧疚丛生,忽然无比沮丧。

苏九天看着白小忍耷拉了小脑袋,一言不发了,心里暗道不好,他和萧枭的交易,他没说,萧枭却说了,这下子好了,他的小忍又一头撞进死胡同里了。

“小忍,别胡思乱想,起来收拾一下。”

苏九天试图转移白小忍的注意力。

“干嘛。”

白小忍哼哼了一声,捧着颗自暴自弃的小黑良心,爱答不理的继续窝在苏九天怀里。

苏九天拍了一下白小忍的屁股,一手去床头柜上把白小忍的衣服扒拉了过来,放在枕头边,顾自下床把窗帘拉开了。

满满的阳光流泻而入。

“起来,去卧龙藏虎吃个饭,璃璃的奶奶念叨你很久了,正月里,去溜溜,璃璃的奶奶一定备了一桌好菜,兴许还会给你个红包。”

苏九天一手拉着窗帘,侧过身,洒了一半暖色光芒的脸温和如玉,让盯着他看的白小忍忽的就红了脸。

“去就去。”

白小忍一愣,瓮声瓮气的应了一句。

等到苏九天把两个裹好的小家伙丢进车子里,正要开车,忽然白小忍凑上来,挠了挠他的肩。

“苏九天,我告诉你,我是想奶奶了,才去溜溜的,不是为了吃,更不是为了拿红包。”

“我知道。”

苏九天轻笑了一声。

到了卧龙藏虎,苏九天把车开上半山腰,进了大门,刚走近主房,就听到咿咿呀呀的软语念白,一并的,抑扬顿挫的鼓板声,曲笛的清亮伴和,声势浩大的响彻了整个庄园。

苏九天看了一头雾水的白小忍一眼,抱着璃璃,推开了门。

宽敞的客厅里,奢华的家具都移开了,空空的留了片地,只打了暗黄色的灯光,站了一个身形窃窕的女人,穿着花朵纹样,绣边,淡粉辛夷花的马面裙,门白底蓝花,手里摇了把折扇,扇面细细的描了银底的粉色牡丹,一花一叶都精致的很。

女人还年轻,素手一甩,雕花的扇骨清奇出彩,手摇折扇的女人更是风情万种。

客厅小门正对着一个室外小咖啡厅,一干伴奏的人穿着长衫,笙,唢呐,三弦,琵琶一应俱全。

女人秀口一张,折扇一敲,孤身在客厅里迤逦的绕了一圈,半侧过柳腰,缠绵幽怨的唱腔就施施然而出。

“似~这般花花草草,由人恋——生生死死~随人愿,便酸酸楚楚无人怨。”

女人眉梢含情,妩媚的五官灵动之极。

是昆曲牡丹亭的一出,寻梦,由杜丽娘独挑大梁,是全剧唯一的一场独角戏,杜丽娘的柔媚走台,婉转念唱,在客厅里氤氲开了绝无仅有的昆曲气息。

“苏老师……”

“嘘。”

苏九天伸出一根手指,点在了白小忍开合的嘴唇上,腾出一只手拉住小家伙的手,把小家伙带到了客厅的一个角落。

角落里,放了一把藤木椅子,穿着旗袍的苏丹青安然的欠着身坐着,雍容优雅,目光悠悠的看着那个唱戏的年轻女人,时不时的素手一抖,好像她的手里,也有一把扇骨清奇,扇面描了粉色牡丹的扇子,好像她,也在客厅里踩着碎步,念着白。

好像她,重回了万人空巷的,‘代末出花旦’的丹青岁月。

寻梦,寻梦,杜丽娘孑孓于园,寻的是梦中景,梦中情,梦中人,苏丹青一出寻梦,寻的却是些什么,旧日景,旧日情,旧日人,还是,只是想让旧日之靡靡之音入耳,别无他念?

“听。”

苏九天只说了一个字,然后拉着白小忍在苏丹青身边坐下,陪着苏丹青静静的听戏。

苏九天斜过眼,看着入定了似的苏丹青。

苏九天不知道,苏丹青现在,是在怀念,是在单纯的祭奠,还是在为当时的告别舞台而黯然伤神。

泰斗级的人,在巅峰时期隐退,又在迟慕之年,看着后生晚辈水袖轻舞,心里一定思绪万千,不是他人可以理解的。

所以苏九天也没问,也没劝,只是静静的在边儿上听着。

白小忍两手抱着苏九天的胳膊,昆曲太慢,太不劲爆,而白小忍向来是浮躁的人,苏九天担心白小忍会失了耐心,白小忍却没苏九天想象的抓耳挠腮,左顾右盼,反而微眯着眼,一边轻轻的随着念白点着脚,一边微微点头,俨然一个小戏迷。

璃璃也莫名的乖巧,听着冗长的寻梦,却一点没有吵闹,两只乌溜溜的大眼睛瞪着游走的杜丽娘,小嘴一开一合的。

寻梦后,写真,离魂,拾画叫画,冥判,一路的演了下去,黑面的判官招出了杜丽娘游的园里的花神,幽暗的客厅里明艳若春,出场的人多了,戏,也在一点一点的热闹起来,苏丹青却忽然一抬手。

“停,下去吧。”

苏丹青的声音很轻,很柔,却像是菩萨临世,一言而世人不敢见违。

苏丹青抬手时,手腕上的一根红绳,甚至比身着五色彩衣,在判官面前轻舞的花神还艳丽,艳丽的让人颤了腿,不敢直视。

“是,夫人。”

唱戏的,伴奏的,齐刷刷的应了一声,然后整理行囊,转瞬就散了个干净。

客厅里顿时陷入了死水的沉闷,苏丹青沉凝的侧脸,比苏红水下令活埋了十几个叛徒时,还要让人心惊胆颤。

“怎么不唱了?”

白小忍一语,像是一道耀眼的白光,突兀的照亮了阴霾,一下子惊破了客厅里的沉闷,白小忍从苏九天臂弯里抬头,迷惘的看着苏丹青。

第八十六章:塞红包

只有白小忍,敢在苏丹青面沉似水,心神不定,魂游天外之时,大声嚷嚷一句。

“怎么不唱了。”

也只有白小忍,敢在这么嚷嚷完了之后,还一脸的迷惘,一脸的无辜,一脸的没有忐忑了。

苏九天有些惊讶的捂住了白小忍的嘴。

苏丹青斜睨过来,正沉缅着,突兀的就被打扰了,苏丹青一双剪水若瞳冷冷的,冷的没有温度,但旋即却又如春花绽放。

苏九天知道,刚刚出声的,要是别人,早被‘活菩萨’苏丹青给念着心经,带着仁厚的神色,超度了。

苏丹青站起来,对着白小忍招了招手。

“细伢子,过来。”

“哦,奶奶。”

白小忍点点头,一溜烟儿爬起来,跑到苏丹青的藤木椅子边儿,大大咧咧的在扶手上坐了下来。

苏丹青拍了拍白小忍的腿,笑的像个儿孙绕膝,尽享天伦的寻常老人。

“细伢子,刚刚那出是冥判,是昆曲牡丹亭的一折子戏,细伢子以前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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