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九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白小忍同样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苏九天哭了……
从小被人追杀，背井离乡，一个人扛起全家的平安，从未皱过眉的苏九天，哭了！
白小忍错愕的伸出手，高高的举起，摸上了苏九天的脸颊，明显的濡湿的触感证明白小忍没有看错。
白小忍也才意识到，他这把玩大了，苏九天受创严重。
“苏九天，你……哭了？”
白小忍的声音抖的很厉害。
白小忍这会儿没有一丁点的欣喜，也没有成功的让苏九天提心吊胆了的得瑟，白小忍只是难过。
为苏九天难过，为那么爱他，却被他狠狠的耍了的苏九天难过。
白小忍第一次意识到，身为别人的弱点，身为别人一碰就血肉模糊的逆鳞的人，真的不该那么任性，以自身的安危来让人担惊受怕。
他的行为，他的欺骗，很伤人！
苏九天上上下下的看着白小忍，确定了白小忍还是活生生的，小身板儿健朗的，能吃能喝能蹦的之后，苏九天的眼神突变。
他的小忍没事。
他的小忍刚刚，是骗他的。
苏九天心里狂跳，猛得握住了白小忍的手，狠狠的反压在了病床上，然后冷冷的擦干了脸上一星半点的泪水。
“我没哭，只是泪腺分泌失调而已。”
苏九天的声音冷的没有一点温度。
苏九天竟然没有大喜，苏九天只是狂暴了。
他最最在乎的，视若稀世之宝的白小忍的生命，居然被白小忍看得那么轻，轻的可以用来当做一个玩笑，或是当做一个戏谑的陷阱。
看见苏九天的表情，白小忍越发觉得大事不妙。
“苏九天，你听我说……我错了，我不该拿这事儿开玩笑，我冲动，我愚昧。”
白小忍仰面看着苏九天，一边说，一边龇牙咧嘴，苏九天的手劲儿太大，攥的他的两手火烧火燎的痛。
苏九天却轻笑了一下。
苏九天的轻笑有几分狰狞，锋锐的嘴角一咧，就像是被人用刀撕开了一个口子，狠狠的往耳边划拉，白森森的牙映着过道里的刺眼灯光，和狂化的饿狼一样一样儿的。
“开玩笑，呵。”
“嗯，嗯……”
“很好玩是吧，小忍这玩笑开的很有水准呐，趁着急刹车，砸了手机，然后看我疯子一样的绕着市中心的马路转，每见了一堆人围着，就冲上去看看情况，看我傻子一样走遍了医院，一个劲儿的问有没有一个叫白小忍的病人入住，很好玩是吧？”
“我……”
“我光是想想你可能会离开我，就急的发疯，小忍却把它当玩笑？”
苏九天轻声的絮语着。
听了苏九天的话，白小忍的眼眶逐渐的红了，蠕动了一下嘴唇，白小忍一副楚楚可怜的小样儿。
白小忍挣了挣手，没挣动，白小忍又扭了扭小腰，努力的抬起脚蹭了蹭苏九天的腿，像是做错了事的小宠物一样的张望着苏九天。
苏九天的眸色忽然就深了几分。
苏九天仍然很生气，但看着白小忍难得的服软，难得的摇尾乞怜，苏九天生气的情绪，这会儿远远比不上下身的狂涌的激情。
白小忍吸了吸小鼻子，拼命的摇了摇头。
“不好玩，苏九天，一点都不好玩……唔！”
白小忍忽然短促的惊叫了一声，苏九天的头低下来，咬住了他的嘴唇。
苏九天白森森的牙在白小忍水润润的嘴唇上啮噬着，白小忍的嘴蜃很快红肿，破了皮。
尝到腥甜的血味儿，苏九天抬了头。
白小忍两眼迷离的看着苏九天，白小忍愧疚丛生，咬了咬牙，白小忍舔了舔发痛的嘴唇，轻声的嗫嚅着。
“苏九天，我错了……你别生气了成不？”
“我没有生气。”
苏九天板着脸，以一种“我很生气”的语调，口是心非的说着“我没有生气……
苏九天手一推，把白小忍连人带车又整个儿的推进了手术室，然后把白小忍拦腰抱起，直挺挺的扔在了手术台上。
“小忍刚刚在里面，听到璃璃哭的这么凶，难道就没有一点愧疚么。”
苏九天一手按住挣扎着想爬起来的白小忍，一手扒了扒白小忍身上宽松的病号服，一边还含沙射影的说道。
“我知错了！”
白小忍拔高了音量，却被苏九天一手拧住了乳首，诚恳的认错转而成了高亢的呻吟。
白小忍睁着圆溜溜红彤彤的双眼，惊讶的看了看苏九天，这才发现，苏九天这厮的脸上，除了隐而不露的生气，更多的是情欲。
“你……发情了？”
“发情是动物的生理周期，对人，应该用‘动情’来形容。”
苏九天厚颜无耻的纠正着白小忍的话，修长的手指还不忘享受的在白小忍的胸口游走。
白小忍登时红了脸，抬起脚，当空向苏九天踹去。
“苏九天！你给我住手，我是做错了，但是你扪心自问你也有错吧！不准你借着愤怒的名义，还披着受害者的外衣，光明正大的上我！”
“我说了，我没有生气。”
苏九天继续口是心非，一手轻松的抓住了白小忍的小脚踝。
白小忍兴致不错，不但假戏真做的穿了病号服，里边儿还是完完全全的真空，苏九天一捏住白小忍的脚踝，往上一提，病号病顺风就是一飘，白小忍的小身板儿登时春光无限好的坦荡荡在了苏九天的面前。
“喔。”
苏九天惊叹了一声。
白嫩嫩光溜溜的小身体，隔空的披了件白色病号服，在白小忍奋力的踢蹬下，病号服忽高忽低，隐隐绰绰的很是撩人。
苏九天性致更高，也不扒白小忍的衣服了，就着白小忍下身的真空，一只手就顺着白小忍的小腿，一点一点的摸了上去。
“嗯~~~”
白小忍难耐的叫了一声，旋即意识到他这么叫唤，相当于在助长苏九天嚣张的气焰，白小忍于是偏过头，紧紧的咬住了边儿上的托盘的沿儿，打死不吭声了。
苏九天也不急，轻轻的按压着白小忍的大腿内侧，时不时的蜻蜓点水一下白小忍的下身，若有似无的撩拨着白小忍的心绪。
白小忍继续紧咬着托盘，喉头一颤一颤的。
苏九天挑了一下眉。
他的小忍，耐力变好了些么。
苏九天索性低下头，探入了白小忍的病号服，张开嘴含住了白小忍的下身。
白小忍浑身猛的一抖，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类似于呜咽的声音从白小忍紧咬的牙关里细细碎碎的流泻出来，苏九天一喜，嘴里就更起劲儿了。
水渍声淫靡。
良久，白小忍哽咽着微微的松开了嘴，苏九天及时的抬起头，白小忍小脸上浓重的濒临崩溃的艳丽，和类似不甘心的禁欲，华丽丽的引爆了苏九天的心跳。
“小忍，你真美。”
苏九天轻声呢喃着。
和苏九天温和的声音形成鲜明反比的，是苏九天利落的架起白小忍两腿的粗鲁举止。
……
……
苏九天闷哼了一声，白小忍虚软的抬了抬眼，两腿间熟悉的热流让白小忍羞愤欲绝，白小忍忿忿的说道。
“苏九天，你这是趁火打击。”
“我没有。”
苏九天脸不红心不跳的一口否认。
苏九天接着抱住了白小忍，直勾勾的和小脸潮红的白小忍对视着。
“我只是，刚刚被你吓怕了，吓胆小了，所以想和你紧紧相拥着，血肉相连着，以此确定你真的在我身边。”
“……”
白小忍一愣。
白小忍蓦的竟有些看不起自己了，他刚刚被苏九天折腾的手足俱软，这会儿却居然因为苏九天这么狗血的一句话，就转而开始心疼起苏九天来了。
白小忍费力的撅起小嘴，在苏九天的脸上亲了一口，接着问道。
“那你确定了，不怕了吧。”
“嗯，确定了。”
“你个傻瓜……我还是个大好青年，美好时光一把一把的，阎王爷怎么忍心收了我……”
白小忍一脸幸福的依偎在苏九天的怀里。
苏九天的狗血的话说多了，惹的白小忍也多愁善感起来。
“苏九天，你放心，我再也不会这么任性了，从今往后，我不惹你生气，不惹你着急，不惹你……呃？”
白小忍忽然顿了一下，有些难耐的皱起了眉头。
下方还濡湿着的地方，被什么滚烫的东西，毫不留情的再次撑开了。
白小忍的狗血的，深情款款的表白被突兀的打断，白小忍出离愤怒了！
要不是浑身脱力，白小忍不得把身上不解风情，种马一样的家伙掀到手术台下去。
“苏九天你干嘛！”
“我只是……”
苏九天一个挺身，阴险的，却略有些忧郁的笑容跳动在眉梢。
“想再确定一下，你是不是在我身边。”
“啊啊啊啊你混账……嗯~~~”
……
……
白小忍翻了翻白眼，生生的晕在了手术台上。
苏九天一愣，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激情慢慢的冷却了下来。
“又……做过了么。”
苏九天轻轻的让白小忍躺平在手术台上，轻轻的摸了摸白小忍濡湿的发鬓，像是自言自语一样的呢喃了起来。
第一百四十三章：天晓得
“小忍，你知道，我刚刚在手术室外，还想到了什么么。”
“我想，你如果真的没能好好儿的出来，那么你的葬礼上，我只能以老师的身份出席，我和你同床共枕那么久，临了临了了，却连捧着你的骨灰盒的资格，都要拱手让给别人。”
“我承认这个想法很自私，但是我克制不住的去想。”
“这样真的很伤人。”
苏九天说着，转过身，打算让人送套衣服过来，让白小忍换了病号服。
白小忍的睫毛轻轻的颤了颤。
白小忍刚刚的晕厥，是不堪重负，装的……
苏九天的话让白小忍的心绪有些乱。
白小忍也明白，让一个和他身体契合，精神契合，连生活的环境，家人都无比契合的人临了了却只能远远的站在人群里，看着他下葬，听着他的同学感慨他生前的琐碎，即使有心也无法插嘴。
更是因为他的不肯让两人的关系曝光，苏九天都不敢显示出真正的悲恸，以免引起别人的怀疑。
真的很伤。
但是……
但是他真的，真的承担不起曝光了的后果，这意味着他要冒上被指责，被开除的危险，这意味着他和苏九天的事儿会被推到风口浪尖上，这么一来他的大学生活就毁了，他没法儿向死去的白奶奶交代。
更深远的，这事儿如果只是在学校里被人口耳相传，也还算了，但是万一被暴戾的苏红水和苏獠知道了……
不堪设想。
白小忍心里越来越凉。
白小忍无奈，只能无视了苏九天的呢喃，一言不发的继续装昏迷。
白小忍依偎在苏九天的怀里，乖顺的任由苏九天帮着换了衣服，然后打横抱起，放在了车子后车座上。
夜色迷离。
初夏的晚上，竟也有些凉意。
过了几天，是苏红水的金盆洗手的酒席，华灯初上的时候，雕栏玉砌整楼都清了场，却依然热闹。
老板娘如苏九天所料的那样，没做什么小动作，至少是表面上没有做。
老板娘很谦卑，欣欣然的让出了顶楼的大房间，还特意让人撤掉了走廊里的大红彼岸花，撤掉了墙上的沉闷的暗红帷幕，也撤掉了整整一墙的显示屏。
宽敞的房间错落的摆了几十张阔桌，团团簇拥了中心的诸侯之位，往来的宾客觥筹交错，耐心的等着正戏。
苏红水坐在诸侯之位的正首，右手边是苏丹青，左手边是苏九天。
苏獠坐在苏九天的下首，而陪酒的老板娘，则是耐人寻味的坐在了苏丹青的下首，苏丹青对此不置可否。
苏丹青向来的，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所以苏丹青不知道苏九天和老板娘的那点恩怨情仇，自然也不知道老板娘的心情。
苏丹青眼中，这个年轻，看着也聪明的女人，是亲家的小女儿，是雕栏玉砌的老板娘，和苏家的关系不说休戚与共，起码也是互利互惠，所以这女人坐在她的下首，虽然不太合适，但也勉强有理。
再加上苏丹青这会儿的心情，那是几十年都没有这么好过了，苏丹青看不想分心计较这些小事，扰了她的兴致。
于是苏丹青便默许了。
苏丹青默许了，那在外人看来，老板娘的低位可就蹭蹭蹭的上去了。
红水帮的老大，N市的诸侯隐退之日，到场的无一不是一业巨臂，都争着抢着的药离苏红水坐近一点儿，而雕栏玉砌的老板娘竟然水到渠成，轻轻松松的就坐在‘活菩萨’苏丹青的下首，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雕栏玉砌的老板娘，和红水帮，和苏家，那是铁板钉钉儿的一路人！
不是，是自家人！
老板娘感受的到四面八方的羡慕之意，嘴角带着谦和的笑容，老板娘今天穿的是礼服，却不张扬。
一袭剪裁得体的旗袍，是象征喜庆，却并不喧宾夺主的淡淡的粉红色，下摆及膝，只在小腿上方小小的开了叉。
小家碧玉的一根青田玉石簪子，斜斜的在脑后挽了一髻，耳环是古朴幽邃的青花瓷，天蓝色的流苏垂下，衬的老板娘大地色系的淡妆内敛温婉。
鞋是薄底的布鞋，缎面。
老板娘的手里也不再是清酒，或是血腥玛丽，而是醇厚的老白干儿。
老板娘和低眉顺眼的苏丹青闲话着家常，讨苏丹青的欢心，一边还时不时的瞥一眼正对着的苏獠，剪水的杏眼里情意绵绵，却欲说还休……
欲说~~还休。
苏獠哪里见过心中的女王如此，不由得精神大振。
苏獠当时他苦苦追了那么多年，终于老天开眼，女王上心了。
于是乎苏獠青口白牙的笑就没停过，几杯酒下肚，再加上心里得瑟，苏獠病态的苍白的脸上泛起了红晕。
苏丹青自然觉察到了苏獠的异样。
小獠，喜欢这个年轻的女人。
而且喜欢的紧呐。
苏丹青心里有数，微微偏过头，慈祥的看着老板娘，神来一笔的挑起了一个话题。
“兰兰，想想还真是对不住你们王家啊，嫁了个宝贝女儿过来，九天也不好好儿照料着，让她短命的撇下瑀瑀，就去了。”
“阿姨说哪里话。”
老板娘的眼里闪过一点难过，旋即又说道。
“是姐姐身体弱，不关姐夫的事。”
“话是这么说，但终归是苏家，对不起王家。”
苏丹青哪里不知道，苏九天的前妻的死有蹊跷，所以苏丹青的话，几分客套，几分真切。
苏丹青叹了口气，风韵犹存的脸上显出了平易近人的和蔼。
苏丹青真是女人之中神一样的，活到老，就有本事美到老，甚至连岁月都被甘心的虏获，沦为了苏丹青的化妆品。
也许化作了骨灰，苏丹青真能如‘活菩萨’一样，留下晶莹的舍利来。
苏丹青轻轻的拍了拍老板娘的手臂，引着她看向了对面乐的不知东西的苏獠。
“兰兰，你看小獠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我们家小獠，脾气暴，手脚笨，学历也低，这么看着怕是配不上你这个海外回来，双硕士学位的留洋人，但是我看我们家小獠很喜欢你，会真心的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