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真给力。”穆少杭将手上印着‘禄’字的红内裤摊平在文鑫面前。
文鑫嘴角一抽，无力地捂住脸说：“虎落平阳被犬欺。”
“要我帮你穿么？”穆少杭忍笑的脸已接近扭曲。
文鑫泄气地伸手拿过内裤，滚进被子里。
在周六还穿得西装笔挺是很格格不入，所以文鑫干脆将外套放在穆少杭家，只穿衬衣和西裤。
试着走了几步，总觉得有点勉强，穆少杭看到文鑫走得别扭，惭愧地上前，伸手轻轻抱住他。
“我扶你。再次道歉，下次我会很留意很小心的。”穆少杭一脸严肃认真地说。
“我不会让你再有机会这样做的。”文鑫悻悻地说，也没挣扎，让穆少杭扶着自己走。
世界很小，不是冤家不聚头。
两人磨蹭着出门又遇上隔壁的胖子打包晚餐回家。
文鑫立刻推开穆少杭，但自己也没站稳，只好狼狈地扶着墙。
胖子朝两人暧昧一笑，掏出钥匙开门，边转动着锁边用不怀好意的眼神扫着扶着墙的文鑫，突然咧嘴一笑，对文鑫说：“我说小哥，你们亲热我不反对，但是声量能小点么？年轻人激情点是好事，但是你别影响邻居是吧？你看我孤家寡人的，哪里经得起你们折腾几次？”
文鑫听完毫无意外地羞红了脸，张着嘴吐不出一个字。
“真对不起。”穆少杭顶着一张虚伪的笑脸赔笑道歉。
胖子满意地点点头，开门进屋。
穆少杭看了眼几乎要哭出来的文鑫，伸过手搂过他说：“走吧？”
文鑫负气地推开他，涨红着脸自己扶着楼梯扶手踉踉跄跄下了楼。
穆少杭现在原地看着文鑫狼狈的样子，不由自主地笑起来。
看到他这个样子，真的忍不住，再狠狠欺负他……
两人下了出租车，文鑫犹豫要不要穆少杭一起上楼，穆少杭似乎看出了文鑫的犹豫，开口说：“我在楼下等你。”
文鑫犹豫了一下，因为他还要上去吃饭，怕穆少杭等得太久，就说：“一起上去吧？”
穆少杭有点出乎意料地怔了一下，点点头。
文鑫站在门前思想斗争了一下，还是下定决心伸手敲门。
门很快被打开了，门后是围着围裙的齐夏至，看到文鑫的一瞬间是欣喜，旋即看到文鑫身后的穆少杭是疑惑。
“阿姨，这位是我的领导。”文鑫介绍到。
穆少杭友好地笑着说：“您好。”
齐夏至敌不过穆少杭的皮囊诱惑，站在原地愣神了一下，回过神来脸上还染上了淡淡的红晕。
“来，来，快进来。”说着就去拉穆少杭。
这下轮到文鑫呆住了，这……待遇有点看不起人。
秦量从里屋走出来，看见穆少杭先是吃了一惊，再是敌意。转头看见文鑫伫在门口不进屋，走过去伸手拍他。
“三金，发什么愣？进来啊。”秦量捕捉但文鑫脸上的一丝伤感，有点不解。
文鑫回过神来，抬脚进屋。
“你怎么也来了，我家没准备你的饭。”秦量跑到饭桌前朝穆少杭吹胡子瞪眼。
齐夏至转过脸来没好气地说：“这倒霉孩子怎么说话呐！”说完又换成笑脸和穆少杭说：“阿杭你别听他胡说，饭菜有的啊！尝尝阿姨的手艺。”
“妈！”秦量见自己的亲妈都不和自己站在同一阵线，简直气疯了。
不过齐夏至果断无视自己儿子的黑脸，拉着穆少杭查户口，得知对方是自己弟弟公司的股东之一眼都放出精光了，硬是问别人有女朋友没啊，自己又有什么亲戚的闺女待字闺中云云。
文鑫见秦量站在桌边气得握紧了拳，只好走上去拉了拉他，说：“阿量进来，有事商量。”
秦量瞪了穆少杭一眼，跟着文鑫进房。
文鑫关上房门，转身对秦量说：“阿量啊，你知道齐总把我转正了么？”
秦量摇摇头。
“是做穆少杭的秘书。”文鑫继续说。
“什么！？”秦量几乎要跳上去掐住文鑫。
“反正我现在也是暂住在你家，经理说为了方便工作让我和他一起住。我琢磨着吧，与其在这里占你的地盘，倒不如……”
“别干了行么？我们去别的公司，我和我舅说一声？”秦量打断文鑫的话，语气几近哀求。
文鑫不敢去看他，别开脸说：“呀，我转正了不是更好吗，我也能拿工资了，又能寄钱回家，我爸妈就可以开始享福了，不是么？你不替我高兴咩？”
秦量浑身抖了一下，紧握的拳慢慢松开，苦着的脸试图挤出笑容，但满脸的肌肉像是瘫了一般，任他怎么逼迫自己，才勉强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切！明明是我舅的公司，凭什么你比我先转正啊？要走后门也是我先走啊！”秦量握起拳，轻轻碰了文鑫的肩膀一下。
文鑫也笑得难看，强迫着自己抬起脸，一脸拽地说：“我优秀呗！你加把劲，别老羡慕嫉妒恨！”
秦量肩膀耸动，无声地笑着。
文鑫拍拍秦量的肩膀，说：“你先出去吧，我收拾东西。”
秦量僵硬地回过头，又强迫自己笑脸迎人，机械地点点头，抬脚走向门。
文鑫微微蹙眉，情绪复杂地看着秦量的背影，见对方走到房门前又停住，无力地抬起微微颤抖的手搭上门把，迟迟不去扭开。
“三金。”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文鑫几乎想捂住耳朵不去听秦量的失望。
“嗯？”文鑫埋着头，手上胡乱地收拾着。
“常联系啊。”
秦量转过身朝文鑫咧嘴一笑，文鑫愣了一下，抬起头迎上对方的目光。
鼻子红得有些滑稽，一脸傻笑，眼里没有泪。
“又不是生离死别，只是不陪你睡了而已，半夜睡不着的话欢迎打过来骚扰啊，寂寞少男~”文鑫觉得自己很没骨气，几乎都要飙泪了。
“叫我量爷！”秦量笑着，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文鑫连忙低下头去收拾东西，秦量在门前驻足了一会才开门离开。
秦量走进饭厅，看见自己妈妈还在和穆少杭东扯西扯完全没有停止的意思，而穆少杭也面带微笑没有表现出不满，见自己坐在他对面也只是分神看了一眼。
穆少杭也知道为什么秦量黑着脸敌意地看着自己，也不予理会了，只是文鑫还没有出来，也不知道刚才房间发生了什么。
要是秦量要个goodbye kiss什么的也不为怪……
Goodbye kiss？这是个什么样的疯狂且无理的设想？
穆少杭再次分神，略微带点怒意地扫了秦量几眼。
看他的泄气样，应该没得到什么才对。
一想到这样穆少杭又勾起嘴角专心应付齐夏至。
文鑫整理好东西走进饭厅发现所有人都没动筷子等着自己，连忙躬身道歉。
但是齐夏至的注意力完全没有放在吃饭之上，而是对文鑫将自己的行李整理好拉到客厅放着的行为略感奇怪。
“三金，你收拾包袱做什么？”齐夏至说完又瞟了秦量一眼。
文鑫立马咧开嘴，赔着笑说：“阿姨，我今天搬出去住了，打扰你们几天了，怪不好意思的。”
齐夏至眉头一皱，不耐烦地说：“三金你又来了，客客气气地将阿姨当外人是吧？你这是要搬去哪里啊？虽然我这里是挤了点，凑合着实习完就好了啊？干嘛还要浪费租房子的钱？”
穆少杭放下筷子，接过话说：“阿姨，事情是这样的。由于我是新进公司的，刚接了齐总公司的一个项目，一时身边没有助理，就向齐总要了文鑫，他现在已经是正式职员了。因为那个项目的工作比较紧张，所以我提议文鑫先和我一起住着。算是是！着相加班，加班费就算在房租上吧。”
文鑫点头应允。
齐夏至若有所思地瞅着沉默吃饭的儿子，见秦量一言不发地吃饭夹菜，又灿烂地笑着说：“既然三金你找到了好归宿，阿姨就不留你咯~来，起筷。”
也不知道齐夏至是有意还是无意说‘归宿’一词，文鑫还是尴尬地红了脸，连忙摆手说：“阿姨，是上司！”
“嗯，上司。快吃饭，要凉了。”齐夏至抖抖眉，不理会文鑫的解释。
由于气氛有点微妙的尴尬，四人草草吃了饭，文鑫和穆少杭就提着行李下楼，秦量也跟着下楼送文鑫。
“就送到这里吧，阿量你回去吧。”出了小区大门，文鑫转身和秦量说。
一直低头看着地面的秦量听到文鑫叫自己才回过神，抬起头对上文鑫的双眼。
扫了眼沉默的穆少杭，秦量又微笑着说：“这边比较难拦车，三金你先去路边拦出租车，我和他在这里等你。”
文鑫闻言抬头看穆少杭，正好穆少杭也低眼看他。
“东西给我，你去拦车吧。”穆少杭伸手拿过文鑫手上的包。
忐忑的眼神在穆少杭和秦量之间逗留了一会，文鑫还是转身拦车去了。
看到文鑫走远了，穆少杭缓缓说：“有事？”
“事情多了去了。”秦量说完抬手朝穆少杭的左脸挥了一拳。
始料未及挨了一拳的穆少杭被打得眼冒金星，顿时失去平衡感的他提着行李踉跄地退后了几步，差点坐到了地上。抬手摸了摸被打的地方，又甩了甩头，站稳脚步后往地上吐了口血。
秦量紧握的右拳也擦破了皮，但他像察觉不到似的，走上几步，欲挥拳再打。
穆少杭扔掉行李腾出手来伸手接住了秦量的拳头，放开的瞬间也握拳打向秦量的右脸。
秦量吃痛退后了几步，捂着被打得火辣的左脸抬头瞪着穆少杭。
“就因为文鑫选择了我？”穆少杭说话还不是太利索，口齿不清显得气场不足。
秦量冷笑一声，语气不善地说：“奸诈！”
“兵不厌诈。”穆少杭说完咧嘴一笑，但牵扯但脸上的伤又收回笑容。
秦量像是彻底被激怒的雄狮，握起拳又想冲上去。
“像你这么不冷静，有信心文鑫会选择你么？”穆少杭一句话将秦量钉在了原地，见对方停下来了，穆少杭又继续说：“轻易就挥拳动脚的小毛头，知道什么叫责任么？”
“你闭嘴！”秦量大声吼了一句，瞪着穆少杭右拳紧紧握着，指甲都陷进肉里留下红印。
穆少杭闭嘴，双手抱胸看着他。
“你懂什么！别以胜者的姿态高高在上地说些漂亮的话！”秦量的拳头松了，但仍然不放下来。
“我不是胜者。你我都是公平的，我们的几率是一样的。相对于和他已经认识了四年的你，文鑫却选择了不过认识了一段时间的我。因为在他的观念里，你适合做兄弟而不是爱人，他为了留住你这个一生难求的朋友而选择了我。我们没有谁输谁赢，只是以不同的身份继续和他交往。要是以你的价值观来看，决定输赢的是文鑫，那么罪大恶极的应该是文鑫才对？”
秦量惊恐的双目对上穆少杭询问的目光又赶紧低下头，僵在半空的手也缓缓放下。
“既然你明白这个道理，那就不要辜负文鑫的一番苦心。”
秦量红着眼眶，极力压制自己的情绪。
刺眼的车头灯光射向站在门口的两人。
“要是你让他哭了我会打死你。”中顿了一阵，又说：“以朋友的身份。”说完转身迈步离去。
穆少杭转向秦量离去的方向说：“我比你更想让他一直笑着。”
秦量停了脚步，抬手用衣袖胡乱抹了把脸又沉默地迈步离去。
齐夏至微笑着拉上窗帘，满意地离开窗边。
这次之后，毛毛燥燥的毛头小子说不定能成长为顶天立地的男人呢！
文鑫从车窗伸出脸来招呼穆少杭上车，穆少杭故意避开文鑫的视线，坐在文鑫的左侧。
“阿量回去了吗？”文鑫回头看了秦量的单位一眼。
穆少杭点点头，并不出声回答。
33.同居生活开始？
回到穆少杭的住处，文鑫接过穆少杭手上的东西才发现他脸上的伤，左脸红肿起来眼睛也小了些。
“喂，你的脸……”文鑫将手上的东西放到地上，又拉穆少杭坐下。
“被打了。”穆少杭一耸肩，态度很无所谓。
文鑫想伸手去碰他受伤的地方，但怕弄疼他又将手缩回来。拧着眉看着穆少杭的脸说：“我去给你煮个鸡蛋活血散瘀。”
文鑫刚站起就被穆少杭拉了回去。
“让它留多一下，它告诉我你来之不易。”穆少杭说完还用食指碰了碰自己的伤处，但力道有点大，痛得他不由得眯起眼。
文鑫心疼地拍开他的手，埋怨地说：“我是米饭还是什么？还来之不易？”
穆少杭抓住文鑫的手腕，又凑上前去搂着文鑫，将自己的头搭在文鑫的肩膀上，享受地蹭了蹭。
“米饭可以不吃，但是你就不得不吃。”说完搂着文鑫的手就开始在文鑫的背部不安分地动着。
文鑫知道对方没安好心，用力推着穆少杭，但是对方的力量实在不容小觑，推了几下对方压根没动，反而自己被压在沙发上了。
“都说做这些和吸 毒一样，有了第一次，就会陆续有来。”文鑫泄气地瞪着伏在身上一脸得意的穆少杭。
“那也要对方像毒 品一样才行。”穆少杭说完低头轻轻啄着文鑫唇。
文鑫轻轻推开对方，皱着眉说：“你脑袋里面都是些什么啊？整天想着做这些事情？”
“中了毒的精虫。”说完继续埋头吸吮。
“喂喂喂！等等！”文鑫被吻得七荤八素，轻轻喘着气推开穆少杭。
穆少杭不情愿地睁开眼，双手分别撑在文鑫头的两旁。文鑫能看出对方的眼中已经染上了情 欲，但是看到他脸上的伤，心不由得一紧。
伸手轻轻触碰着肿胀起来的肌肤，爱怜地看着对方一大一小的双眼。
“阿量打的吧？”
穆少杭稍微压低了身，用左手握住覆在自己脸上的手，溺爱地看着文鑫。
“不然还是我自己往墙上撞？”
“疼吗？”文鑫反握住穆少杭的左手，稍微用力地握着。
穆少杭低头用鼻尖轻轻蹭着文鑫的鼻尖，温柔地说：“你心疼吗？”
文鑫愣了一下，缓过神来又稍稍仰脸用自己的唇瓣碰了碰穆少杭的嘴唇。
穆少杭被文鑫的浅吻弄得晃了神，出神地看着文鑫的脸。
难得主动一点，穆少杭却走神了，文鑫有点生气地说：“喂！”
“嗯？”穆少杭回过神来，没肿的脸颊上意外地染了些红色。
“你又在想什么不正经的？”文鑫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右脸。
穆少杭微微一笑，压低身贴着对方，又搂着文鑫的腰，将脸埋在文鑫的脖颈间轻轻蹭着。
“喂，你怎么像条大狗一样总喜欢用蹭的？”文鑫被他的动作弄得痒了，不自在地推着他。
“我觉得自己越来越窝囊了，你给我的一点点回应我也觉得很感动，很温暖，才觉得自己是真正活在这个世界一样。”穆少杭不理会文鑫的动作，继续轻轻地蹭着。
文鑫推他的动作停下了，双手一时不知该如何放置，只是按在穆少杭胸前，定定地看着天花板。
“可能你觉得我轻浮，但是我不知道应该如何去表达我的感情。只是我每次想和你表达我的感情的时候，你都是推开我，我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让你明白我的心意，我不知道要怎么告诉你我是认真的。所以即使是一丝回应，我都会觉得我整个世界都被照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