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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前惜梦+番外篇——by小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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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旻侧过身子狠狠瞪了白衣青年一眼,口中却道:“如此说来,本官冤枉知府大人了。不如让我二人前去大牢,如果大夫真在里面,接出来也就罢了。”

牢狱久不见天日,初夏季节却有一股子阴寒之气扑来,好在人犯稀少,看来这豫城平时治理得不错。素服青年挽着长袖走在前面,丝毫不觉地面污秽,一间间牢室找过去,不免有几分焦急。

总算来到拐角处,隔着栅栏看进去,那青年猛然一震,双手紧紧抓住了木门,青筋迸出,难以置信地直盯着里面。何旻从后面一大步上前,轻轻遮住他的身形,对知府道:“就是此人没错了。还不快点把门打开!”

陈知府憋了半天屈身跪下:“御史大人,这人……放不得啊!”他觉得头顶压力越来越重,索性明说,“前日枢密院传令,说是离国的奸细扮成大夫混进我国,但凡发现无医馆无名号的外乡游医,一律就地缉拿。”

何旻心头微惊,面上却不慌不忙地冷笑道:“若有此事,我怎么没听说过?!”他两眼细细眯了起来,寒芒闪烁,“看不出你陈知府神通广大,等我见了枢密使大人,倒要为你请个功劳!”

那知府大惊失色,“大人,卑职上有老下有小,怎敢胡言乱语,妄顾朝纲!据传令的差官说……这也是丞相大人的旨意。”

一扯到陆相身上,何旻顿时变了颜色,冷不防背后那青年大声咳嗽起来,伸手抓住了他的袍袖,“即便如此,小旻,就当我命中该有此劫!”

御史一手挽了他,却是仓啷一声宝剑出鞘,抵在了知府的头颈间,森然道:“陈进!你平时不贪银两财物,原本算个好官!可惜你生性好色,这欺男霸女之事,一桩桩摆明了也是活罪难逃!这大夫明明是我们请来的,却被你强扣着不放,还敢搬出丞相大人的名讳,莫非存心和本官做对不成!”

前有明晃晃的宝剑加身,又听得自己的罪状,知府顿时涕泪横流,还好不算太笨,一叠声地道:“放人,我放!下官对御史大人忠心不二,还望大人开恩!”

梅子晔听得栅栏门响,勉强翕开眼眸,阴暗的牢房内多了一人,衣衫雪白,仿佛寒夜中透进了一缕柔光。他浑身火烫,眼巴巴地对他伸出手来:“你来了!他呢?他在不在?”

那青年从何旻手中接过斗篷披在他身上,轻声道:“噤声,我这便接你回去。”梅子晔昏昏沉沉地任他们扶起,出了府衙登上御史的马车。一队车马往北驰去。

出了城门,何旻放下车帘叉着手道:“你好啊你!两幅破画就敢蒙骗当朝御史,无所不用其极,连带着毁我清誉!沈寒林,你说这人情怎么还吧!”

青年闻言一笑,淡淡地道:“何大人游戏花丛,风流潇洒,天下人尽知。难道还有清誉可言么?”他目光却是极清亮,“早知如此,你那会儿流落离国街头就该饿死,免得遗祸人间!”

何旻苦着脸,作出求饶的手势,“我惹不起你,沈大学士,你给我找得麻烦还不够多么?那枢密院是好相与的?更不用说陆相,年纪轻轻,行事坚韧决断,就连大贵族华陵公,惹了他还不是被一刀杀了。我可还想多活两年呢。”

沈寒林看着裹在披风中昏睡不醒的梅太医,面带忧色,“他病得不轻,无论如何不能颠簸受苦,下个市镇停下来找个大夫。只可惜他自己不能开方子!何大人,此人于我有大恩,还望施以援手,护他平安!”

眉目俊朗的御史沉默片刻,忽然道:“我还是头一次见你求人哪,这人对你真那么重要?”怎么听着有点变味了,沈寒林微微苦笑,应该说这人对离国的主君更重要才对。

傍晚时分,北上重镇连阳,最大的一家客栈内人声鼎沸,门前青石板铺路,洗刷得闪闪发亮。深红色的木格窗里透出灯火,夜色正无声无息地来临。

沈寒林支起客房的窗子,遥望天际流云,心潮起伏。请的大夫久久未到,何御史亲自下楼察看去了。病榻上梅子晔两颊通红,长长的睫羽覆盖着面颊,衣衫凌乱,即便如此,却另有动人心弦之处。

门外足音,何旻闪身进来,微微有些紧张,为了掩人耳目他已散去大半侍卫,“似乎是枢密院的人来了。待会儿我来应付,你千万不要妄动,若表明身份,就给这帮混蛋送了厚礼了!”

很快客栈里就涌进来一大帮紫衣军士,为首之人阴沉沉的话不多,掏出张纸在掌柜面前一晃,便摆了摆手:“给我搜!”楼上楼下顿时哭爹喊娘的乱成一团,那首领就坐在正厅里,眉毛嘴角往下撇,面相愁苦,却是枢密使叶允的本家亲信叶弭,官居监事一职。

一人迅速跑到他身边耳语了两句,他一抬头,看见要找的人正从楼梯上下来,闲庭信步,气度不凡。叶弭站起来恭恭敬敬地执礼:“御史大人!”

何旻知道此人素来难缠,冷然道:“叶大人辛苦,有何见教?”“不敢。豫城走失了重要的钦犯,我等缉拿至此,不敢惊动御史。在下陪大人稍坐片刻如何?”

“不用劳烦了。我还有两位故友,不欲惊扰,本官这便回去了。”他抽身就走,叶弭刺耳的声音忽然响起:“一周前,有人在京城得月楼看见御史大人与人相会,密谈半个时辰。此人来路不明,非我朝官员。大人先后见他十余次,两日前此人更是住进了大人的府邸,昨夜又一道离京。在下不才,想请出大人这位故友!”

“你放肆!枢密院胆大包天,以下犯上,我自当禀明圣上决断!”何旻这一惊非同小可,枢密院竟然嚣张至此,背后必有图谋。“岂敢!岂敢!”叶弭皮笑肉不笑地还是不让。

事已至此,御史双手一拍,隐匿的侍卫们冲出来站在他身后,虽然人少却相当硬朗强悍。何旻面上杀气凛然,“枢密院图谋不轨,本官奉陪到底。鱼死网破,你若有胆子杀了我,倒也成全了何某的名声!”

眼看两拨人剑拔弩张的就要动手,背后传来一声轻叹:“叶大人要见我,这有何难?!”何旻浑身一紧,知道客房外保护他们的侍卫已然不敌。

四下里的人都张大了嘴看着楼梯上那个白衣青年,风神秀骨,一举一动竟不似凡人。跟前的紫衣军士虽然刀剑在手,也不敢接近亵渎了他。

沈寒林眉头微蹙,镇定地道:“让开!”声音中无形的压力叫人退避。他走到叶弭面前,目光静静地审视着他,毫无惧色。武英殿大学士名扬天下,又岂能屈服于小人淫威。枢密监事被他眼光罩着,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狼狈之下后退了半步。

“在下姓沈,离国一介书生,御史大人故交,乃是应邀前来,不知道怎么得罪了贵官。两国接壤五百一十七里,素来交好,往来自由,大人此举便是视两国邦交于不顾了?”不管怎样先扣上大帽子再说,万不可慌乱。

何旻见他如此风采,暗自下了决心,就是拼了性命也要保护他周全,当下拦在他的身前。

叶弭沉思片刻忽然眼前一亮,随即拱手道:“下官有令在身,无意得罪两位大人。这便告辞了,日后自当登门谢罪!”带着手下呼啦一声竟然转身就走。

沈寒林心念电闪,一把攥住了何旻的手臂,“快追!他们定是搜着他了!”这叶弭也是老奸巨滑,故意在大厅里拖住了两人,暗渡陈仓,却早有手下细细搜查,抓住梅子晔先关进马车再说。方才他定是见了手下暗号,这才撤走。不料沈寒林见机太快,带人即刻追了出来。

叶弭跳上了马,心下大畅,自己人多势众,犯人落入手中自然是插翅难飞,留下一半人抵挡一阵就是了,这番功劳自然是他的!月光底下明晃晃的一条青石路,可不正是他的康庄大道!

身后传来争斗呼喝之声,他回头看着兀自冷笑,蓦地马失前蹄,一跟头从马上掉了下去。巷子出口,不知何时冒出一群禁卫军,封住了去路。

叶弭头破血流地从地上爬起来,刚张开口要骂,声音却被掐在了嗓子里。明月之下,一人黑衣仿佛穿越夜色而来,脸如寒玉,目中光华凌厉,伸出苍白的手紧紧攥住他的衣襟:“人呢?把他给我交出来!”枢密监事在他手中瑟瑟发抖,惊骇欲死:“……丞、丞相大人?”

十、

夜风忽然强烈了起来,陆征明当街而立,袍袖翩飞如同火焰,一股冷冽的怒气正从他明秀的眉宇间张扬开来。象是被人在软肋上狠狠揍了一拳,那种钝痛还闷在心里。马车门一开,他以为看见的是个死人,登时捂住了嘴站也站不住。

日夜兼程的追赶,抛开了一切,最终在他眼前的,竟是毫无生气蜷缩在地的身影。一霎那间失落、惶急和伤心几乎击倒了他。面前这些人,毁掉了他一路上想了无数回的重逢。

陆相连眼睛都红了,如果不是梅子晔微弱的呻吟声震醒了他,说不定真会叫他们全都陪葬此地。

四下里所有人都怔怔看着他,不敢作声。禁卫军重重护卫让出一大块空场。月光底下,陆相命人将病人抬上车辇,转过脸来目光若电,隔着人群冷冷向御史这边扫过来。

何旻脸一扬,毫不畏惧迎上了他的眼光,他方才杀得兴起,衣襟微敞,右手明晃晃地握着长剑。剑锋如雪,不知谁人的鲜血一滴滴滑落下来。虽然是文官,浑身血脉中却流动着刚勇之气。

陆征明面上不露声色,又看了看他身边的白衣青年,微一蹙眉,高大的御史登时伸手将那人往后护了护。

“今日之事,就此作罢。若有人纠缠不休的,别怪陆某无情。”陆征明一心牵挂着梅子晔的病情,不欲多言,带着人马匆匆离去了。

沈寒林眼睁睁地看他把人带走,涵养再好也不禁变色,厉声道:“纵然是丞相就能为所欲为了么?梅太医落进他手中,若有不测,我们岂能善罢甘休!”他紧紧握着双手,何旻看了心里却不是滋味,自己胳膊上还有老长一条口子呢,这人眼里就只有年轻大夫一人。他想到此处隐约觉得什么地方不对,陆相之前的表情,怎么看也有点象个急红眼的小孩?

他摸了摸下巴,悠然道:“你且不要心急,我倒觉得陆相今次,不是为了抓捕逃犯而来。试问天底下有哪一国的丞相会亲自出马来抓犯人?”他凑近了过来,“他那幅样子真是前所未见,依我看,到有几分更象是动了情呢?!”

“你说什么?!”沈寒林转身狠狠瞪着他,气得浑身发抖,声音都颤了,“你们肃国,果然都是一群……无耻之徒!”他举手就挡开了他。

何旻急道:“喂!你说话要凭良心!我、我跟他不一样。沈寒林,你上哪儿去?!”夜色中大学士翻身上马,雪白的衣衫轻扬,他勒住了缰绳,看他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怒道:“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跟我到都城去!”这口气身形,活脱脱就是十年前离国御画院里的年轻先生,何旻恍然应道,“好!我陪你便是!”

高热和噩梦渐渐散去,梅子晔觉得一个暖和的怀抱,那种被痛惜着的感觉一点一滴地回到了心里。已经好久没人给与过他这样的温暖。在那人怀中,眉峰舒展开来,感觉一手微凉轻抚他的前额,淡淡的松香四溢。他几次想睁眼,睫毛轻颤,那只手却滑下来覆住了他的双眼。

他不知道在他困倦睡去的时候,那人还守在床前,贪婪地凝望他艳丽的睡容,只是看却不敢碰触,生怕惊醒了他。最危险的时候已经过去了,陆相一路上已经习惯了他病弱的依靠,甚至习惯了听他高烧时翻来覆去地唤着同一个名字。小雷,那是离国至高无上的皇帝,他真正的爱人。

可是陆征明什么也不怕,他心地澄明如镜,既然后悔已经迟了,那就索性抛开来不再去想。

相府内院,总管把熬好的药送到门前,陆征明亲自接过药碗,小声问调了蜜糖没有,又叫燕窝马上送来,这才回到床边,舀了一勺药吹吹凉,熟练地送到梅子晔嘴边。猛然惊觉,却见病人已睁开了双眼,秀美的眼眸正迷惑不解地盯着他。

下意识地喝了他手上的药,梅子晔眼中光华大盛,一股子恼怒愤恨喷涌而出,挥手就把药盏掷在了地上。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刻,陆相也不生气,垂眼避开他的目光,起身道:“你、你好好歇着,我晚上再来陪你!”

梅子晔一听登时急了眼,哑着嗓子道:“谁要你陪,你给我走远些!”陆征明欲言又止,还是走了出去。

梅子晔一觉睡醒已然天黑,房间里两枝明烛,陆相仍披着蓝色轻衫靠在桌边看奏折。回想上次转眼就被他轻薄,梅子晔心头忿忿,打醒了精神堤防着他。谁知到了深夜,陆征明竟然和衣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梅子晔醒了好几回他都是一个姿势伏在桌上,显然也是连日来累狠了。

次日梅子晔给自己开了方子,傍晚便不再发热,陆征明抱着奏章进来,看见他裹着一身白衣站在桌旁,乌发流光,大病初愈之下,形容清减,弱不胜衣。

“你到底要将我关到何时?”他说话也无底气。

陆征明有几分动摇地看着他。窗外雨打繁花簌簌轻响,一只小小的飞蛾围着灯罩扑腾着。他开了口,语气柔软如脉脉的雨丝。“我从未下令抓你。只是你此刻出去不出半个时辰,必然落进枢密院的手中。”他望着灯火出神,“梅子晔,于公于私,我都愿你留在此处。我不会再对你如何!”

梅子晔冷哼了一声,显然不信。陆相缓缓道:“你真的以为,这里无人知晓你的身份?假若你被枢密院抓住,生不如死,猜一猜,离国最着急的会是谁?”

大夫盯着他脸色都变了,才意识到面前乃是肃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烦躁道:“你们这样做,不觉太过卑鄙么?!”

陆征明仿佛听到了什么天真之言,哑然失笑:“两国相交,无非一个‘利’字,我国每岁都需从离国购置丝绸器具书画等物,花费何止千万。而卖给你们的却是矿石稻米等价廉之物,唯一盛产的昂贵石料,还被离国征以重税。但现今只要拿住你一人,不仅这关税可除,还可以索要天价甚至城池土地,造福我肃国百姓,又何乐而不为呢?”

“如此说来,我就该乖乖依附你的门下,蒙丞相大人恩典,不用零碎受苦去造福百姓了?”梅子晔冷然一笑,“我怎会自甘沦落到这等境地,任人宰割!”他挑起长眉,神色倨傲,却有种不驯服的艳丽光彩。

陆征明眼中只有他的身影,一字字地道:“你当真不懂我的心意?!如果不是为你,我何必几百里奔走,杀了枢密监事,和御史为敌!外面多少风波险恶,你难道还想要去送死!”他越说越怒,举手重重拍在案上,砰地一声烛火晃动。

一时间满室寂然,唯闻窗外风雨,一片萧瑟。梅子晔却是久病当不得惊吓,连带着嘴唇都苍白了。陆征明神色不忍,语意凄凉,“我伤你一回,便再也没有机会。这次救了你,等你养好,送你回去就是。”说罢黯然离去。

十一、

清晨时分,巍峨宫阙笼罩在薄雾中,肃国世宗皇帝衮冕加身,在内侍的引导下,升座极泰殿。宝座两旁的铜鹤吐出青烟缕缕;更有金钟玉磬,琤琮悦耳。文武百官归位肃容而立,静鞭三响,朝堂上顿时一片静穆。

世宗望向左手边的一溜文臣,为首之人身着墨色云纹官服,明秀清逸,姿态端严若谨,正是年轻的陆丞相。他几日告病未能上朝,此番细细打量,确有些神伤憔悴之色。

“陆卿!”皇帝温言抚慰,“你为国操劳,病体可曾痊愈了?”陆征明跪倒谢恩,“臣自愧不能为陛下分忧,伏请恕罪!”君臣二人和睦融融,群臣也是相顾微笑,均道陆相风头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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