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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番外篇——by一坨卫生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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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务生说:“先生,我们有花生开心果爆米花……”

陈青宇问:“能当饭吃的呢?”

服务生笑得抱歉:“不好意思先生,没有。”

陈青宇还未作何反应,旁边的桌子却突然爆发出大笑。他闻声看去,是一群年轻男女,而袁茜更是一副丢脸的样子,彻底拉下脸来。

还好陈青宇这小半辈子也不是白活的,他示意服务生下去,看了看表,对袁茜说:“挺晚的了,要不我们先出去吃个饭再回来喝?”

袁茜不笑了,只是说:“不用了,你走吧。”

虽然这句话是陈青宇最希望听到的,但他无缘无故被一帮小孩取笑,心里难免有点来气。更郁闷的是他还不能太计较。

僵持片刻,陈青宇起身道别。一众视线打在他身上,多半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思。

陈青宇并没有离开酒吧,而是绕到了酒吧的另一头,占了个沙发,气闷地敲了会桌子,叫来服务生。

“先生,请问需要什么?”

陈青宇抬头,无奈道:“……怎么又是你,你们店里就你一个酒保?”这人赫然是刚才见证了陈青宇被取笑过程的那个。

服务生抱歉地笑了笑。

陈青宇:“算了,你们这儿真的没别的吃的?”

服务生不再做一味恭敬的态度,随意起来,一身西服马甲白衬衫显得很帅气:“真没有。”

陈青宇叹了口气,今儿算是丢脸到底了,他干脆破罐破摔整个人软倒在沙发里:“得,那给我拿盘爆米花吧。”

爆米花很快送上来,陈青宇百无聊懒地趴在盛爆米花的玻璃盘前,一个一个嚼着。没吃晚饭,胃里空得难受,陈青宇给高瑞发短信,高瑞说他这是空虚。

陈青宇觉得他说得对,算算自己也单了好多年了,空虚成这样子,怎么办呢?

他开始漫无边际地想,是时候要找个伴儿了,找一个一心一意到老的人。但同志圈里安分的人很少,他平时的交际圈里接触到的也都是直男。不能再等下去了,陈青宇想,得主动出击,扩大自己在这方面的圈子。

怎么扩大,他只想到了一个答案——泡吧。酒吧给人的印象就是危险,滥交,萎靡,但总有好的人吧,只要他自己把持住不滥交,应该不会有问题,就这么决定了。

但他爸那里怎么办?不能出柜,不然他就别想安生了。但总拖着也不是个办法。要不然形婚吧,找个拉拉。要怎么找呢,在交友网站发帖?太不靠谱。

第6章:砸场

吃着爆米花喝着啤酒,筹划着自己的终身大事。

陈青宇安慰着自己,男人四十是朵花,何况自己才三十出头,还有时间。

空着胃喝酒,不一会便有些上头,眼前的景物不断晃动,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环顾这个酒吧,人不少,刚才看菜单消费水平也不低,听他爸说袁茜刚毕业,找了份普通的工作,薪水不高,怎么会来这儿玩?

结合她刚才的态度,陈青宇猜测,袁茜应该是已经有人了,既然有恋人,看样子条件还不错,怎么不给父母说,反而让父母给她介绍了自己这么个没情趣的医生?

其实这全部都是陈青宇的想象,但陈青宇还是饶有兴致地想了下去,袁茜不告诉父母她有恋人,可能是因为她知道父母不会同意,她父母又为什么不同意?以陈青宇的思路判断,她父母不会让她找个穷小子,但这又和前面的想法相悖了。

推翻穷小子的观点,她父母不会同意的女婿类型,陈青宇的脑海里很黑暗地出现两个字:小三。

不会吧,陈青宇有点被自己吓到了,觉得想太多。这么想着,又不自觉地朝袁茜那帮人坐着的地方看去。

他们依旧在原来的位置上坐着,只不过袁茜也回到了他们中间,一直脸色郁郁。

至于么,陈青宇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自己就这么给她丢人?

其实这女孩真是不错,不过看样子还是一只在迷途中的小羊羔,陈青宇自觉老了,没心去拯救她。

七彩的光球让舞池里的男女更加兴奋,灯光摇曳,他们随着隐约放肆地摆动着自己的腰肢。

然而,酒吧里却有一些事在悄然改变着。

陈青宇是被捶桌声惊醒的,他抬头看去,离他很近的一桌,酒瓶被砸碎在地上,碎玻璃砸了一地,坐在那桌的顾客早已被激怒,气氛剑拔弩张。

由于酒吧里噪音很大,所以只引起了一小部分人关注,陈青宇正在考虑自己是不是要离开,以免惹祸上身,这时,酒吧的另一头也吵嚷起来,他渐渐觉得不对劲。

陈青宇招来服务生买单。

服务生一边为他结账,眼睛还是不是地瞟向吵架的那桌,眉宇中露出担心。

陈青宇把钱扔给他,等着找零,顺手点了根烟:“你们这儿是不是经常发生这种事?”

服务生说:“怎么可能?生意还要不要做了。”

陈青宇叼着烟笑了笑:“看来我今天是赶巧了。”

服务生把钱找给他:“你不把你女朋友也带走?”

陈青宇愣了下,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袁茜:“她是我相亲对象。”

服务生点点头,示意明白,没再说什么。

本来陈青宇还没想到,被他这一提醒,也有点纠结要不要带袁茜一起走,看这架势,这家酒吧今天可能要出大事,万一袁茜也跟着遭殃了,他怎么和他爸交代?

这么想着,他叫住正欲离去的服务生,给他一张红票子:“麻烦给刚在和我一桌的女生带句话,让她早点回家。”

服务生诧异地看他一眼:“你怎么不自己去说?”

陈青宇耸肩:“我不是怕又被取笑嘛。”

服务生笑了笑,接过小费朝袁茜那桌走。

陈青宇站在原地,看他穿过人群去找袁茜,不过他估计袁茜不会听的。

果然,服务生带着一脸促狭的笑意回来:“她让你赶紧走。”

陈青宇苦笑一声,难得好心,竟然还被嫌弃了,他摆摆手,索性不管,正要抬脚往出走,一个酒瓶不偏不倚,正好重重砸在他脚下。

玻璃四溅,陈青宇被震了一下,缓过来,庆幸现在不是夏天,自己穿得是长裤,还不至于被误伤。但同时心下一沉,心想看来今天是真有麻烦了。

随着这个酒瓶的落地,一个粗犷的男声响起:“今天谁也别想离开这儿!都给老子安分地待着,叫你们管事的人出来说话!”

动感的舞曲又迟钝地响了几秒,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说话的男人身上,几声惊呼和咒骂后,场内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陈青宇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尽量不引起人的注意。

突然,安静中响起一阵骚动,其中掺杂着女孩的抽泣声,刚才的男声吼道:“谁敢报警,就别想活着走出这里,不许打电话,安静待着就没你们的事,要是报警了么,后果自负!”

陈青宇偏头看了看,那个被砸场的人抓住手腕的女孩不是袁茜,他收回目光,朝自己面前站着的服务生无奈地耸了耸肩。

服务生的心情没他那么轻松,犹豫几番,转身要去找老板,陈青宇低声拉住他,示意他别去。

服务生皱眉瞪着他,让他松手。现在实在太安静了,陈青宇本来想向他解释,让他别去自讨苦吃,但又不想出声引起他们注意,被当做杀鸡儆猴的那只鸡,只好用眼神告诉他,希望他们心有灵犀。

所幸这服务生也不是倔种,且很快来了管事的人。

这人陈青宇看着眼熟,一米七几的个子,头上缠着纱布,右手还被吊着,眉目间戾气十足。

他走上前和砸场的人交涉,此处的交涉显然不是谈一谈就能解决的,一言不合,又要打起来。

来砸场的这帮人有二三十个,这边加上服务员保安顶多也就五六个,还不论门口的保安是不是早已被撂倒。

陈青宇瞬间觉得带伤出来顶事儿的这哥们实在是太勇敢了。

孤胆英雄啊简直!

所以再看向这哥们时,眼中不免带有一丝敬佩和悲壮。

“傅老三,你别在这儿逞英雄,你们老板不是牛么?叫他出来跟哥几个说!”

陈青宇听着这名字,觉得很耳熟,仔细看了看那位英雄,古铜色的额头上,出纱布里蔓延下一道疤,伤口在太阳穴附近,挺狰狞。

对峙的双方离陈青宇大概有三米的距离,陈青宇凭着自己上了十八年学都没近视的双眼,看出这疤是刚缝过针的,而且针脚有些粗糙。

什么医生啊这是,陈青宇在心里默默鄙视,太没有职业道德了。他又看了看,觉得这伤口实在眼熟,脑袋上的灯泡一亮,想起来了,这不就是那天喝醉了口出狂言,促使自己遇着李明森的伤病员么。

傅老三不屑地道:“我们老板可没心理你们这帮杂碎。”

“你!”砸场的那个小头目瞬间怒了,抄起铁棍砸了下来。

傅老三也不胆颤,抬起胳膊硬生生去抗,结果接是接住了,额头却渗出一层冷汗,片刻后狠狠地甩开那根棍子。

陈青宇看得出来,刚才那下,轻则骨裂重则骨折,这傅老三是真能抗,还没出院几天,得,这下又得进去了。

本来就心焦的服务生这下是彻底按捺不住了,撂下托盘就要去后面找人。

陈青宇忍不住喊了声:“喂你……”

喊完他就知道完了,音量没控制住。果然,所有人都朝他看过来。

陈青宇的座位离吧台还有段距离,所以他这一喊,服务生的动作也暴露无疑。

“给我站住!”出声的是砸场的小头目。

服务生眼中闪过挣扎,脚步却不停。

“王远清,站住……”这次的声音是傅老三发出来的,声音因为忍痛有些发颤。

服务生这次竟然站住了,抬头不甘地望向傅老三。

傅老三有点恨铁不成钢:“后面没人,你找个屁啊。”

帅服务生的名字是王远清?陈青宇觉得这名字很好听,但他关注的又是另一件事,傅老三说后面没人,是骗人的,还是是真的?

如果这儿真没有管事儿的在,怎么办?

王远清的行动虽然被喝止了,但他还是不免被牵连。

砸场的小头目朝属下使了个眼色,两个小青年穿过人群就要来抓他。

他怕是有麻烦了,陈青宇心道,这王远清看着也就是个出来打工的大学生……他纠结片刻,在那两个小青年抓到王远清之前,一咬牙走了出去,在一众惊诧的目光中,拍了拍其中一人的肩膀。

青年甲回过头来,不爽地看着他:“做什么?”

陈青宇伸手把一直叼着的烟取下来,在一旁的墙上磕了磕烟灰,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好惹:“这位兄弟,大家都是出来混口饭吃,你何必为难一个打工的学生?”

青年甲一脸不耐烦:“滚一边去。”

青年乙却猥琐玩味儿地“哟”了一声:“同志?还玩起英雄救美了?”

陈青宇没想到自己同志的气息散发得这么明显,不由有些诧异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嘴里却笑着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今天你们绕了他,说不定他以后会报这个恩情。”

青年乙却完全不理睬他这套说法,用手里的铁棍轻轻拍了拍王远清的脸:“长得不错,怎么就不学好呢,现在的男妓真是一个比一个猖狂,我现在就毁了你这张嫩脸,看看他对你的情到底有多深?”

说着他就抬起铁棍朝着王远清的脸砸了下去。

陈青宇脸色一沉,笑意不复存在,上前一步握住棍子,冷声道:“别给脸不要脸。”

其实他架住棍子已经是勉强,之前完全没料到这些小青年能混蛋到这种地步,毕竟他们都不是真正的黑社会,怕条子,不敢真惹出什么大事。

看这小青年的鲁莽冲动,应该是新人,陈青宇心里有点发怵,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子,打起来是拼命的,自己天天坐办公室,身手自然比不上,怎么办?

小青年果然怒了,从陈青宇手里抽出棍子,又要挥上来,陈青宇觉得自己这下真是顶不住了,他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没用手去抗,反手护住王远清,露给他们一大片后背。

棍子砸得狠,痛得钻心,眼前骤然一片黑。

“都他妈的给我住手!”

陈青宇真想骂娘,心想这谁啊,喊得真是时候,您是跟我有仇吧。

缓过这阵痛,他低低地“嘶”着气抬头朝门口望去。

操,这人还真他妈是和他有仇的。

李明森身后只跟了两个人,砸场的小头目笑了声:“哟,正主来了。”

李明森穿着牛仔裤和皮夹克,一只手插在裤兜里,冷冷道:“这不是你撒野的地方,给我滚出去。”

小头目笑道:“李老板,在道上混就要遵守道上的规矩,您不能仗着蹲过几年号子就无视我们这些兄弟,谁没蹲过几天啊,可结果呢,狼蹲了几年出来照样是狼,怂包蹲二十年出来也还是怂包!”

李明森冷冷地眯着眼看他:“什么规矩?”

小头目笑得夸张:“你就别装了,这任谁都知道,你说是不是,菜四儿?”

旁边一个小青年立马配合地答道:“是啊,这任谁都知道。”

李明森不再理会他们,往场里扫了一眼:“两分钟,带着你的狗给我滚。”

小头目见他这么不识相,脸也拉了下来:“李老板,别怪我不识抬举,哟,您看看,你是以一敌五呢,还是以一敌十?”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小头目脸色一变,使眼色给一个下属,下属出门看了一圈,回来时脸都变了:“哥,外面全是大兵。”

小头目惊疑地看了李明森一眼,顿了几秒,撂下一句“李老板,不守规矩是要遭报应的。”便朝场内的手下挥了挥手,灰溜溜的走了。

陈青宇已经有点撑不住,弯下腰撑着膝盖抽气。

王远清扶着他的胳膊:“你没事吧。”

陈青宇朝他摆摆手:“没事。”刚说完,眼前出现了一双登山靴,他有气无力地抬头,果然是李明森。

李明森从王远清手里接过陈青宇,半扶半抱着他出去。

此时人群有慢慢恢复了声音,吧台里钻出一个人模人样的经理,大喊着主持秩序。

陈青宇被李明森扶着走出去,一看,门口竟然有几十个武警,李明森打开车门把他塞进后座,自己则坐进驾驶室,发动了车。

陈青宇弯着腰,双肘支在膝盖上,朝窗外看了一眼,看见王远清扶着傅老三往出走,觉得自己真心心酸。

他问李明森:“你往哪儿开呢?”

李明森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说“医院。”

陈青宇后背挨了这一闷棍,稍微动动胳膊就牵连着疼,车开得又不平稳,被颠得左右晃,他不禁叫苦道:“你干嘛把我放后座,坐前面起码还有个靠的地方。”

李明森左手把着方向盘,握了握右拳:“我太久没开车了,坐后面安全。”

陈青宇发现他自从再见李明森后,每次都忍不住揶揄他:“你是过得有多好,连车都不用自己开。”

李明森没说话,忽然看了看后视镜,慢慢打着方向盘转道。

陈青宇忙道:“唉你不会要把我送回去吧,生气了?我开玩笑的。”

李明森抿了抿唇,说:“走错路了。”

陈青宇:“……”

陈青宇动了动胳膊,觉着应该没伤到骨头,他想分散分散注意力,便和李明森搭话:“刚那酒吧是你开的?”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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