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上”到这个地步，他苦笑，还真是丢脸又丢人呵！
“嘀嘀”！“嘀嘀！”
手机在客厅里响个不停，是属于秦柏的专用铃声！
努力挣扎着撑起上身挪到床边，双腿刚一落地整个人就扑倒在地，铃声规律地响着，他着急地想要去接可是力不从心。
铃声响了一阵就断掉了，他趴在卧室门口愣愣地看着客厅茶几上的手机，半晌之后才重重地垂下头：“阿柏……阿柏……”
24.盯梢
休息了整整一天他才恢复体力，重新站在办公室里的时候，总监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笑眯眯地让他多喝水，同事们表示过关心后也纷纷忙碌去了。
嗓子仍然沙哑刺痛，处理起工作也不像往常那么有效率，总监体谅他的嗓子状况特意安排了一些文档处理和总结报告之类的事情给他做，而联系客户推广市场就交给其他同事来做了。
“总监，上面来电问起过庄氏……您看……”Michael面露难色地拿着记录走过来。
总监接过去认真地看，苏晨也不觉停下了手里的活儿，这件事情几天前他们才讨论过，原来上面也很关注，这也是“那个人”的意思么？
“既然总部决定拉拢庄氏，接下来……”总监沉吟片刻斩钉截铁道，“我们必须尽全力了！”
没有人回答，苏晨也沉默了，庄氏实在难搞，就算尽全力也未必能顺利拿到合约书。
“它是块狡猾的硬骨头，我们就得更狡猾地拿着最硬的锤头将它砸开！”总监起身坚定地宣布。
“加油加油！”
考虑了一会儿，苏晨走到总监面前，暗哑的嗓子犹如破锣：“我偶然了解到一个信息，不知道是否能够做为庄氏的突破点？”
“哦？”总监眼睛一亮，示意他关上办公室的门，“坐下说。”
“那天在魅色我看到他，当时他似乎与一个男孩子暧昧不清。”
总监拧紧眉头：“没看错人？”
他摇头：“我确定是他本人。”
“详细说说。”
将那天观察到的所有细节回忆完，他更加肯定庄叶爱男人的可能性非常大，总监视线低垂陷入深思，几分钟之后抬起头对他说：“从今天开始，你下班之后就去魅色，务必想办法接近庄叶。”
接近庄叶？这下换苏晨皱眉，对方是亚洲十强企业有名的接班人，恐怕没那么容易。
“至少弄清他是否真的喜欢男人，这样我们至少能做到有的放矢。”总监也明白其中的难度，退而求次。
苏晨点头答应，这件事恐怕还需要夜悦的帮助。
当晚他便直奔魅色，夜悦听到他的声音时很是担心：“嗓子都这样了还来这种地方，病了怎么办？”
他暗自苦笑，没告诉夜自己之前已经“病”过一整天了，凑近他耳边尽量大声地说：“我没事，坐坐就走。”
夜却瞬间换了脸色，盯着他因为动作而露出衣领的一截脖颈愣愣地看，片刻后挤出艰涩的笑容问：“他回来了？”
“他？”他疑惑地反问。
夜悦给他一杯温水，手指轻轻蹭过他的脖子，闷闷地说：“你的情人，留下这个是要宣布专属权。”
脸腾地窜起热气，他立刻揪紧自己衬衣领口，穿衣的时候没注意过脖子，原来男人在那里留下了痕迹……
“你很爱他？”见他的反应，夜悦更加落寞，面上却极力隐藏了情绪。
明白夜是搞混了印下痕迹的人，他却不能反驳，只好胡乱地点了头，夜笑笑，回身为客人调酒去了。
他扣紧衣领端起杯子润嗓子，正要想怎么自然地带过尴尬，余光一瞥看到庄叶正从大门进来。仍是那天的一帮人簇拥着庄叶，但里面已没有当时见到的男孩。
一众人依然坐在老位置，开了酒也要了饮料，苏晨细细观察，发现庄叶虽然对所有人都笑着，但目光对着身边一个面生的男孩时明显多了一些温情。
视线落在那个男孩身上，与之前的是一个类型——可爱、纯真，似乎庄叶对年轻的小男生特别有好感？
隐在暗处将对方一切收入眼里，几个小时后苏晨走出魅色，心里的肯定又多了不少，如果他的直觉和眼神没问题，庄叶百分之九十九是Gay，就算不是纯Gay，也是个Bio-（双性恋）。
之后泡在魅色的几个晚上，苏晨发现庄叶每次所带的男孩都不同，他已经完全肯定庄叶的性好，而总监也在等待最佳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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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柏终于搞定了手里的case，也如愿受到上司的称赞，从电话里也听得出他意气风发信心满满，苏晨靠着沙发面带微笑地祝贺他，阿柏高兴自己也会开心。
“会不会有奖励休假的时间？”苏晨很想见他。
秦柏沉默了下，然后抱歉地回答：“对不起阿晨，我实在走不开……”
“……没事，我就是想你了……”他知道秦柏目前正处于事业的关键期，要更加努力才行，只是虽然自己说不介意，但心里还是生出重重的失望。
“工作上不顺利？”秦柏听出他话里的疲惫。
苏晨的眼睛立刻湿润起来，自从香港回来他独自承受了很多，这时听到爱人关心的话语就忍不住哽咽，捂住手机话筒的地方他使劲压下喉咙里的湿意，平稳声线之后才松开说：“没有，我很好，你不用担心。”
“阿晨，我也很想你。”
“阿柏……”
秦柏对他永远这么温柔体贴，即使察觉自己的不对劲也没有多问，苏晨此刻觉得之前吃的苦受的一切都是微不足道的，只要阿柏顺利开心，他做再多都无所谓辛苦。
从学生时代两人就相知相守，这么多年过去依然未曾改变，这是多么不容易，他想过以后与秦柏白头到老的日子有多美好！
可是肖南出现了，他人生中一个太大的意外，这个男人夺走了自己对秦柏的诚实，一次又一次地玩弄他的身体，为了秦柏，他必须忍受，必须妥协！
但他能坚持下去么？等到肖南厌倦的那一天，等一切回到以前？
闭上眼，他瘫在沙发里，从没感到过的重重疲惫蓦地席卷而来，真的好累……
25.上钩
皇家酒店，业内例行聚会，苏晨有幸陪同总监代替忙碌的副总出席。
“这可是个好场合，听说庄氏也会出席。”总监扭扭脖子调整系得过紧的领带低声说。
苏晨点头，一面在华衣香影中寻找庄叶的身影，如果能在今晚顺利结识对方，之后也容易制造更多机会。
作为风尚的代表，总监自然也受到颇多的关注，忙碌地和围上来的有或者没有合作关系的公司代表们应酬着，他给站在一旁的苏晨使了个眼色。
苏晨好笑地看他脱不开身懊恼的样子，转身独自寻找庄叶，水晶灯下人们脸上的虚假笑容令他有些不适，找了一圈也没看到庄叶的人，他拉过一旁的服务生暗中塞过一百块低声道：“庄氏代表来了么？”
服务生训练有素地收起钞票，端着盘子恭敬地回答：“是的，先生，往那边去了。”
他顺着服务生示意的方向看去，那里过去是酒店公共泳池，庄叶难道要游泳么？
拿过一杯香槟，他故作悠闲地晃过去，泳池边比起酒会可要安静得多，但此刻除了他这里却没有任何人。
“找人？”
悦耳的声音突然自他身后响起，苏晨吓了一跳立刻转身，看到对方近在咫尺带笑的脸时本能地向后退去，却不想一脚踩空！
惨了……
控制不住身体后仰眼看就要跌落泳池，腰上突然一紧，人也被拉回池边！
“没事吧？”
“谢……谢谢。”他抬头看清对方，心里一惊，“庄……先生？”
“你认识我？”庄叶松开手挑起眉角，笑容里有丝玩味。
苏晨镇定下心神，挺身站好尽量自然地回答：“庄氏企业的少东家兼副总，恐怕没有人不认识。”
“风尚国际的代表我倒真的不认识了。”
苏晨赶忙自我介绍：“我是苏晨，风尚国际北京分公司销售部总监助理，刚刚谢谢您……”
“苏晨……嗯，你看上去很面熟。”庄叶念了几遍他的名字，眉头微微蹙起似乎在回忆什么。
接连在魅色盯梢几个晚上，苏晨心里很是忐忑，酒吧里的人比商场里还要多，他不大可能注意到自己吧，况且当时他还有伴。
“我跟庄先生是第一次面对面，不过之前我倒是从报纸和新闻里见过您很多次。”他试图转移对方的注意力。
果然庄叶的眉头舒展开，眼中眸光微闪：“苏先生关注新闻是为了对我个人的兴趣么？”
对方似乎话里有话？苏晨有些疑惑片，但大好的时机不能浪费在无用的思考上，他也没有时间深想。
“庄先生身为庄氏少东家，年轻有为，魅力自然独特。”暗暗鄙视了一把自己的狗腿，苏晨献上夸奖。
庄叶笑笑坦然接受他的奉承：“我还有事，先过去了。”
啊？苏晨着急，连正事还没谈到就要走了！？
眼看着对方迈步向宴会厅走去，他快走两步绕到他身前急急开口：“庄先生，如果您不嫌弃，我是否可以请您吃顿便饭？”
见庄叶看着他眼露疑惑，他又补充道：“为了刚才您挽救我的形象。”
不过片刻，苏晨却觉得仿佛好几个小时一般长久难耐，四周陷入突然的寂静，他不禁皱眉看向对方毫无表情的脸，却猜不出他的意思，气氛顿时有些僵硬，心里立刻泛起巨大的懊悔，自己可别把事情弄糟了……
“今晚恐怕不行了，打给我的助理约时间再谈吧。”庄叶从内袋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他，笑了笑然后向外走去。
苏晨愣在原地，迟疑地看了看手里的名片，他的意思是……答应了？
“Yeah！”喜悦地低呼，他极力抑制兴奋的心情小心将名片收进口袋。
没想到这么顺利！真是要感谢这个险些令他落水的游泳池！
酒会结束的时候，他将名片交给总监，总监瞪大了眼反复看过之后大力地拍拍他的肩膀赞许道：“年轻人，未来是你们的。”
三天之后，苏晨仰望庄氏的办公大楼重重深呼吸，然后迈着坚定的步伐走了进去。既然是为了私事的会面，总监出现并不合适，所以苏晨是以私事约见的庄叶。
“苏先生，庄先生在等您。”秘书微笑着将他请进，随后带上门出去了。
苏晨看向宽大办公桌后面正低头看文件的人，一派商界精英的样子，严谨认真、一丝不苟，与在魅色所看到的人似乎完全不同。
“你先坐，”庄叶见他进来点头示意，然后按下电话吩咐，“咖啡，加奶，不要糖。”
说完抬眼对他微笑：“可以么？”
苏晨条件反射地点头，他便又低下头去看文件。
其实，苏晨并不很喜欢咖啡，就算喝也一定要加糖，不过这些并不是重点，他垂下眼仔细思考如何将话题从道谢引到合约上。
门被敲了两下，他一抬头正对上庄叶抬起的眼，对方勾起唇角：“进来。”
他尴尬得低着头，秘书走过来将咖啡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他连忙端起杯子掩饰地喝了一大口，却被烫得连连咂舌。
庄叶笑道：“我倒不知道这里的咖啡好喝到令你急成这样。”
脸腾地热了，暗骂自己的反常失态，他赶紧摇头语音不清地解释：“不是……我……”
庄叶抬手示意他不用说话，让秘书又拿了凉水来给他漱口，苏晨刻意忽视秘书出门时掩不住的好笑，等她出去后清了清嗓子说：“庄先生，我今天来是想……”
“请我吃饭？”庄叶放下手里的文件接道。
“是。”他吞回后半句话点头。
庄叶扫了眼墙上的挂表对他说：“十五分钟后我有时间。”
松了口气，苏晨暗自庆幸一切还不算糟糕。
十五分钟之后，苏晨驱车带庄叶来到市北一个高档社区，下车后庄叶打量着周围高耸的公寓楼，露出疑惑的神情。
苏晨解释：“这里有家很棒的私房菜，熟人才知道。”
“如果没有你说的那么好，我可不会轻易放过你。”庄叶盯着他缓缓说。
苏晨愣了愣随即笑说：“庄总试过之后一定回味无穷。”
“哦？那我一定要试试了。”庄叶笑意更深，跟在他后面向其中一栋楼走去。
私房菜位于三层，业主曾在法国做过八年的高级料理师，回国后将自家改装成精致的小馆，只招待懂得品尝的人，这里一天只接受三次订餐，而且还要提前两天预订以便给出备料的时间。
“你倒是会吃。”开胃菜上来的时候，庄叶只扫过一眼就得出了结论。
苏晨举杯：“那天谢谢您。”
庄叶喝了一口：“七五年的波尔多，配今天的菜确实极品。”
“庄总满意就好。”
看上去事情算是圆满了第一步。
“怎么不说话？”等待第三道菜的时候，庄叶忽然开口问他。
“担心打扰庄总进餐的兴致。”苏晨放下刀叉。
“错失良机，恐怕你要说的正事也没有机会了。”
“什么事都瞒不过庄总，”苏晨没想到对方会主动提起，倒省了他不少脑细胞，“不过也确实为了感谢。”
“我知道你要谈什么，与风尚合作并非不可能，只是……”庄叶开门见山。
苏晨立刻全神集中，一直以来谈不拢的关键马上要揭晓，他们所有人都很费解到底是什么原因令庄氏迟迟不愿详谈。
“细说起来风尚和庄氏也是竞争对手，项目敲定后的利润怕不够成本。”
只是这样？苏晨想了想说：“虽然在某些领域里两家有重合，但强强联手一向能够将利润达到最大，况且这次我们提出的项目非常可靠，不会出现你担心的情况。”
庄叶看着他，目光沉沉：“市场不是人力可以左右，没人能保证稳赚，你这样无法说服我。”
确实难搞，苏晨心里回想起Michael的评价，一面翻找着可以透露的任何能说服对方的数据。
“吃吧，凉了味道不好，白白浪费珍贵的材料。”新菜上来，庄叶放弃话题继续专心用餐。
苏晨应了一声也拿起刀叉，但心思却早已围绕着说服对方摇来摇去，偏偏又无从开口。
之后便在刀叉偶尔碰撞的声音中沉默无声，甜品端上来的时候，苏晨心里一紧，眼看就要结束，自己却还没找到突破点，实在令人心急！
“生意的事情不急在一时，何必让它破坏了胃口。”见他食而无味的样子，庄叶眉头微蹙。
苏晨苦笑：“为了这个case，大家努力了很长时间，不瞒庄总，现在我感到很挫败。”
庄叶看着他一脸无奈的神情好一会儿，才慢慢说道：“或许你多请我几次，我会再考虑看看。”
“啊？”苏晨显示惊讶地看他，紧接着双眼一亮立刻说道，“谢谢庄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