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他的心就不受控制地钝痛，好像有一把刀子在上面来来回回地切割，却不一次割断而是不停重复着这种近乎绝望的折磨。
昏过去数次又被体内粗鲁搅动的蛮横弄醒，在他几乎就要撑不住的时候男人终于停止了发泄。
虚弱地趴在床上，他勉强抬起眼皮却看到男人扯过床单一角擦拭着沾满体液的下身。
是觉得他脏么？
苏晨愣愣地看着，被汗浸透的皮肤一点一点地冰冷下来。
“明早不许迟到。”
肖南穿戴整齐，冷声留下一句话就离开了充满射精味道的房间。
“呵……”苏晨轻轻笑了一下，满嘴满嘴都是苦涩。
勉强地撑起身体跌跌撞撞走进浴室，任水柱冲刷自己冰冷的身体，仿佛又回到了第一次被男人强迫后，那天他也是这样绝望地在浴室里坐了几个钟头，那时身体很痛，心还没有迷失，可现在，他身心俱痛。
好不容易决定重新开始，鼓足了勇气向男人表白，却被那样轻贱看低，他合上酸涩的眼，紧紧握起手心。
尽管洗去了满身粘腻，但痕迹却斑斑点点布满了皮肤，甚至连大腿根部也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后穴更是传来阵阵痛楚，裂伤流血又经过长时间的激烈抽插，本就细嫩的地方也早已经惨不忍睹。
强忍着针刺样的疼，他从抽屉里拿出上次欢爱后男人留下的药膏胡乱涂抹在伤处，
艰难地穿好西装，窗外天色已经大亮，风吹着干枯的树枝左摇右摆，发出劈啪的断裂声。
套上大衣，他小心地坐进经受一夜冷风充满了寒意的车里，觉得瞬间就被冻住了似的，一边热车一边打开暖风，却无论如何都化不去心头的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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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晨？你没事吧？”
Fancy在电梯里遇到苍白着脸色冷汗直冒的苏晨，不禁关切地问道。
扯出笑容他摇摇头：“没睡好。”
“是啊，昨夜风真大，吵得人睡不着呢！”Fancy附和，“冬天赶快过去就好了。”
苏晨苦笑，他也希望这样寒冷冻人的季节能够赶快过去……
推开办公室的大门，看到办公桌后面的男人时，他本能地僵住，分别仅仅几个小时，身体还清晰地记得那些刻意的折磨。
在对方冰冷的视线里僵硬地坐在自己桌前，他低下头借着看文件掩饰彷徨无措的心情，经过那样一番对待，这么短的时间里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男人。
而他的沉默看在肖南眼中却是因为心虚而刻意的逃避，心中怒火不减反增，自己从没有被人这样愚弄过！如果不是亲自撞见，或许他依然像个傻瓜一样被利用蒙蔽！
视线扫过苏晨苍白的脸颊，红肿的嘴唇还有微微发抖的腰部，昨夜秦柏吸吮那两片诱人唇瓣的画面立刻自动浮现眼前，怒气立时高涨了起来，冰蓝色的眼也倏地阴沉下去。
察觉到男人起身向自己走过来，苏晨刻意忽略从他身上侵过来的狂躁，却被对方狠狠握住依然刺痛的手腕粗鲁地拉站起来。
“呜！”猝不及防的起身引起后穴一阵晕眩的疼痛，另一只手连忙撑住桌面才没有立刻摔倒在地。
“多久了？”肖南刻意忽视他的虚弱，握紧他的手腕沈声质问。
什……么？苏晨抬眼看他。
“你骗我多久了！”咬牙说出的话在肖南心尖划过闷痛，蓝眸深处浮出被欺骗背叛的怒。
“我没有……”
“还不承认？”肖南冷笑，“你以为我会被你玩弄股掌？高估你自己了！”
心口的洞似乎又扩大了几分，苏晨喉咙里涌上苦味，鼻子也酸酸的难受：“肖南，我真的没有骗你，我……”
“够了！你用这副无辜的样子也骗过庄叶么？”一想到苏晨之前的乖顺柔软都是装出来刻意欺瞒自己，肖南就忍不住怒火烧心，“谁都能碰还要装清高，魅色里的MB也比你诚实！”
不敢相信地瞪着眼前的男人，苏晨忽然觉得从来就不曾认识过这样的男人一般，曾经低喃着柔情的薄唇吐出无情撕碎身体的侮辱，他撑在桌面的手掌不觉狠狠握紧，脸色愈加惨白没有一丝血色。
原来，原来他是这样看他的，原来，原来在他眼中自己从来都不值得相信。
“你当我是什么？”
抬起头，苏晨噙满泪水直直逼视男人愤怒的蓝眸，抱着最后一丝希冀地问。
肖南盯着他，片刻后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一丝嘲讽：“你以为是什么？床伴而已。”
身体猛然晃了晃，深沉而猛烈的痛重重刺入心底，苏晨以为听到了心碎成齑粉的声音，不觉张大了口喘息，好像这样就能将无边的沉痛呼出身体似的。
“你……你救了我两次，为什么！”不死心地再度发问，嗓音抑制不住地颤抖。
肖南眼前掠过桃林中强压着恐惧在自己怀中痛哭的身影，蓝眸温柔几分，仅仅片刻便又被昨夜苏晨柔顺任由秦柏亲吻的画面所代替，眼底的温柔便重新转为冷酷和愤恨。
“我碰过的东西别人不许再碰。”
苏晨眼前倏地一黑，他从不知道直面真相是如此残忍的事情，原来是他一厢情愿会错了意，从一开始男人就只把他当作发泄欲望的容器，那些他以为的甜蜜不过是自欺欺人，都是男人顺心时打发无聊的安抚罢了……
“我辞职。”缓缓地，他艰难地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
“骗了人就想逃走？没这么容易。”肖南冷哼，放开他的手，“合同没有到期不许辞职。”
“我辞职。”苏晨机械地重复，心里空荡荡的没有任何感觉。
肖南蓝眸一沈，嗓音愈加无情：“我会告到你倾家荡产，从此在业内无法生存。”
跌坐在椅子里，苏晨仰视面前冷酷强势的男人，忽然清醒地认识到自己在他面前有多么渺小而不堪一击，他只要动动手指就能封死自己一切后路，从没像此时感到过深刻而无法挣脱的绝望。
闭上眼，他听到自己痛苦地回答：“对不起，肖总，我不该提出这样无礼的要求。”
心碎，无望，苏晨的世界瞬间崩塌。
55.谁也不好过
迷幻的灯光虚幻出男人不真实的表情，迷离的酒吧夜晚多的是买醉放纵的灵魂。
肖南随意提着敦厚的玻璃酒杯，微眯起魅惑的冰蓝双眸慵懒地靠在柔软的沙发中，额前垂下几缕淡色的发，而上身铁灰色的衬衣敞开三颗纽扣，隐约露出结实强健的胸膛，在这样一种暧昧的气氛中格外惹人情动。
散发致命魅力而又独坐的男人身边很快便围绕过来几个大胆的冒险者，或明艳或娇媚的脸上浮动的俱是跃跃欲试的痴迷，一面故作姿态地吸引他的注意，一面又在暗中相互较量。
肖南勾起唇角，将杯子凑近唇边，低沉而迷人的嗓音令人心神旌荡：“waiter，three Tequila。”
几个女人对看，了然彼此的眼中对眼前显然是异国血统有如贵族般男人的急切！
“我叫Clara，你呢？”
其中一个借着道谢将柔软的身体靠过去，伸出修剪精致涂着漂亮颜色的指甲轻轻点在他昂贵衬衫下的肌肉上，精心勾勒过的眼对他放着电。
“你很寂寞么？我也是呢……”
坐在男人另一边的长发女人见状柳眉微微拢起，刚刚还娇笑的面上立即露出无边的寂寥，任谁看了都会心生怜惜，而语中大胆地挑逗更是令人血脉贲张。
而对面的女人媚眼中浮起几分鄙夷地扫过其他两个女人，不动声色地看着男人毫无触动的英俊脸庞，声音愈发娇柔：“这里的酒不怎么好，我有几瓶87年的Melot……”
未完的话是等待男人接下，自信的目光盯在他勾起的迷人薄唇上，想象着被那双唇细细亲吻时的颤栗。
谁知，男人仅仅面带微笑地拿起搁在身前小圆桌子上的限量版定制手机，按了几个号码：“Matin’s House，给你十分钟。”
没等那边说话他单方面挂断，毫不在意地将价值不菲的手机扔回桌面，轻晃着酒杯恢复之前的姿势。
几个女人互相看了看不确定男人的意思，似乎是叫了朋友一起玩乐，但语气又不像对待朋友般亲切。
十五分钟之后，气喘吁吁的苏晨站定在几人面前，头发凌乱，沾染着春日里温暖的气息，围巾松松搭在大衣外面险些滑落。
肖南低头看了眼腕上的表，抬眼时唇边笑意更浓，苏晨神色一僵，觉得那抹笑分外冰冷。
“你迟到了。”
苏晨沉默，凌晨一点，只有十分钟起床换衣服赶过来，他已经很快了。
“什么事。”其实不用问也知道男人在这里干什么，面前几个艳丽女子的神情代表什么他很清楚。
“呵呵，”肖南没有理会他，转而侧头对身边的女人说，“比起他，你们可以学的还很多。”
苏晨瞬间苍白了脸色，几个女人面上掠过尴尬，气氛一时沉寂，但毕竟是常在酒吧混迹的人，短暂的沉默之后，一个女人便起身对僵立的苏晨笑说：“来晚了要罚酒的。”
其余两人连连附和，苏晨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握起，映着晕黄灯光的浅色眼睛只盯着沙发里看戏的男人：“我不喝酒。”
肖南挑起眉角没有说话，但几人立刻察觉四周温度骤降，苏晨咬紧牙：“我回去了。”
转过身时背后传来男人轻蔑的声音：“无趣的人。”
“不识好歹。”有人附声，“他不要脸，你不要生气，我陪你喝好不好？”
不想再听，苏晨一步一步远离令他心碎的地方，走出大门时，泪不受控制地流下。
从深冬到暖春，几个月过去了，两人之间就如同定格在了那个寒冷的深夜，明明已经告诉自己不该再对他有幻想，明明被用那么伤人的言语狠狠刺穿，可是为什么接到他的电话时自己根本没有思考就套上衣服飞奔而来！
爱吧，他真的是爱上了肖南，即使不被信任，因误会而被侮辱，他却还是阻止不了自己的心呵！
“走开！”阴沉着脸紧盯那个倔强的身影消失，肖南再没心情周旋调笑。
几个女人面面相觑，显然他的喜怒无常令人尴尬。
“滚！”周围都是刺鼻的香水味，肖南蓝眸锐利，扫过几张惊惧的脸沈声怒喝。
身边立刻恢复清静，他提着酒杯仰头全部灌下，神色愈发阴暗。
第二天，苏晨面色憔悴地来到办公室，看到男人也同样时，心又刺痛了下。
想起酒吧里的几个女人，他借着整理桌面强压下翻涌的辛酸，男人昨夜一定很忙碌，比起自己因为伤心而一夜无眠，想必是精彩万分。
两人各自做着同往常无异的工作，键盘的敲击声此起彼伏，男人接电话时没有语调的低沉声线每每都令苏晨产生不可名状的寂寥。
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显示的却是弟弟苏离的名字，父母和哥哥移居国外，只有自己和阿离还在国内，他是因为秦柏，阿离是因为还在上学。
阿离从不会在自己上班的时候找他，怕打扰他的工作，这次大概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阿离？”
手机那端的声音有些沉闷，带着意味不明的委屈，听得苏晨心头一紧。
“我立刻过去，半小时后你寝室楼下见。”
挂了电话他立即起身去拿大衣，不期然望进正盯着他的冰冷目光，他顿时停住，别开眼：“我出去一下。”
肖南自他的手机响起时就不动声色地盯着他，自然看见他焦急担心的样子，听到他呼出的名字居然是以前在睡梦中曾经呢喃过的，又见他竟然无视自己地拿起衣服就要出门，怒火早已压制不住要向外冲！
“去哪里！”
“家里有事。”
“不准。”
苏晨转头瞪他，对方明显故意不放行，可刚才阿离的声音似乎很不好，心内几个起伏后，他咬牙道：“我弟弟出事了我必须去，要怎样随便你！”
说完他拎着外套径直推开电梯旁边的大门走了出去，没有听到合拢的门内一声懊恼的“该死！”
56.弟弟的烦恼
半小时后苏晨来到MD大学，匆匆朝外文系男生寝室楼走去，一眼就看到正站在寝室楼下等他的苏离。
“阿晨，对不起……”弟弟满脸愧疚，显然是以为打扰他工作的原因。
苏晨一眼就看出他略显萎靡的样子，虽然心里着急，但面上还是尽量露出笑容：“工作哪会比你重要，对哥哥说说看，什么事情让你这样烦恼？”
苏离摇摇头并不说话，只是神情更加复杂，像是心里压了很重的心事。
苏晨陪着他漫步在安静的大学校园里，心间转了几个念头，这样的年纪这样的神色，应该是“那个”了？
“恋爱？”
本来只是猜测谁知苏离却像被踩到尾巴似的立即炸毛：“怎么可能！？阿晨你别乱说！”
“青春期的男孩子有喜欢的对象很正常啊！你不用这么夸张吧？”他有些诧异弟弟的反应，看着苏离有些苍白的脸色不明所以。
勉强笑了笑，苏离讪讪地自语：“不是感情的事情啦！就是，嗯，就是最近心情莫名其妙很烦躁……”
“烦躁？”疑惑地看他，苏晨伸手探了探他额头，“没有生病吗？”
苏离摇摇头：“没有，其实也没什么啦！就是想见阿晨你。”
他闻言噗地笑出来：“真是小孩子，见到了，你也安心了？”
“嗯，果然阿晨是我的安定片。”苏离也笑，心情好了很多，“那个……你跟秦柏哥还那样？”
见到他露出真心的笑容，苏晨算是暂时放下了心，可接着阿离提起的名字却让他立刻浑身僵硬住，回望着弟弟关切的眼神，他勉强扯出微笑回应：“我们……还好……”
阿离早就知道他的性向，他也并未刻意隐瞒，苏家家风开放民主，选择什么样的伴侣不用过多考虑，一切随心，只要自己觉得好就可以，应该说是父母对几个孩子完全信任的缘故吧？
自己和秦柏这一阵发生的狗血事情他还没有告诉阿离，平白让亲人为自己担心不是他的做法，能够自行处理的事情他一向自己办妥，况且目前又和肖南陷入沉痛尴尬的境地，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说的。
“阿晨……你跟秦大哥在学生时代就是情侣了吧？你们……你们就不怕别人发现？”回眸见阿离迟疑地发问，苏晨停住脚步回忆起自己大学时候的生活。
想起那时自己和秦柏的单纯善良，他的心柔软几分：“发现又怎样？两情相悦，就算承受流言蜚语也是爱情需要付出的代价。不过我们很幸运，直到毕业都没有人发现。”
“阿晨，我一直没有问过你，你为什么会去爱一个男人？”
“嗯……我也不知道，等我发觉爱上了，才发现阿柏是男人，呵呵。或许这就是感情奇妙的地方吧？不受性别、年龄、地点、时间的约束，自然而然在你不经意的时候就发生了。”苏晨回忆着那些一去不返曾经有过的甜蜜时光，不觉真心希望能够回到那个时候，不要认识这个社会的残酷，不要经历这些丑陋的现实。
只是，时间不断向前推进，他也终究不能回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