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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时光能够倒流——by沐清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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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我开始脑补,想到李平对林栋的评价,想到他那人如果对别人不心上,只会不屑一顾,哪还会大发雷霆大打出手,想必确实是动了心。

“还有什么问题?”我这会才惊觉林栋靠近了,压迫性地把我逼在角落。“你……你喜欢我什么?”

“不知道,就是心里着魔似地念着你,想看见你。”

吻湿滑湿滑落在额头,脸颊,肩窝……“等下,我们再谈谈……唔唔……唔唔……”我身软了,嘴角的银丝让我羞得直想钻地洞,我跺脚,发火:“我要再考虑一下……”

林栋一把把我抱起来朝屋内走去,“算了,就这样吧,再考虑天都亮了。”

“啊,啊……”挣扎徒劳,一室幽暗情欲。事后,林栋抱着我说:“如果不逼你,两个月后估计我也只能抱抱你而已。”

我生着闷气,手肘直撞他胸口,其实也没用多少力,林栋做怪,故意痛苦万分地嚷:“谋杀亲夫,谋杀亲夫……!”

这生活,也怪甜蜜的,心都像长了翅膀要乘风飞翔。

几天后,我接到李平的越洋电话,他说感冒了,声音很低很沙哑伴着咳嗽声。

“老实说,你喜欢不喜欢我?”

“不喜欢的话,又怎么会跟你狐朋狗友?”我曾经想过这问题,答案是友情之上,恋情未满。

“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难过?会不会想我啊?”

“给我一千两千万的话,我一定会天天挂念着你。”

电话那头呵呵笑,随后激烈地咳嗽,一股不祥的之感涌上心头,我慌乱地关切地询问。真相却是在一年之后,我才知道,给我打这通电话的时候,他刚从鬼门关闯过来,躲在医院里,中枪的腹部绷带渗血。我难过得无声呜泣,梦里又是初见时,霓虹灯里,人群中,眉飞色舞的李平高高甩起酒瓶子,接住,喝彩声四起……

星期六,江思源前来拜访,打电话让我下楼帮忙搬东西,我以为他是把他的宝贝音响给带过来了,打后后车厢一看,我就傻眼了,满眼欲滴翠绿,一车厢都是盆盆仙人掌、小菊、小椰树……

“你这是?”

“你工作老是对电脑,需要多接近绿色。”

我们的友情进展神速?不知觉中,两个月来已经从合作伙伴到兴趣相投的好友,从淘碟友、拼饭友直升至生活方方面面了吗?我嘴角抽搐,那天江思源和我谈完电子模型、工厂合同,眼儿总是有意无意扫过那束玫瑰乃至林栋递过的那朵,他说:“再漂亮的花束,脱离的土地、水,不过数些小时,也就枯黄了。我觉得送人可以选一些盆栽。”

我心有同感打趣道:“上次在酒吧,是谁送了一大束郁金香给妖娆美丽的LILY小姐?”他说那是逢场作戏,这会是心血来潮给我送盆栽吗?盛情难却,我动手搬起来,边低喃道:“我比较喜欢你那套马腾Coltrane Supreme。”

“也是有机会的。”江思源吃吃笑笑,他眼睛亮且有神,手指骨节分明、修长,无数次我斜睥着,暗中猜想他是否圈中人。

第十三章:缘来缘往

进了屋,江思源一眼瞧见那一隅迷人绿色,呆了几秒,“什么时候弄的?”我摸摸鼻子,笑而不答。他眼睛飞过扫快茶座上的情侣杯、房门口的情侣拖鞋,神色怪怪的。

把盆栽放妥,他去浴室洗手,出来就翻出久石让的CD《piano stories》,放入播放器,他复又坐回茶座,煮水泡茶,这么熟门熟路,其实才上门做客两次。

动人的音乐缓缓流淌开,我与江思源相视而笑。时光仿佛回到那个下午,我在城东的咖啡厅要了杯卡布其诺,有点苦,耳边一直循环着Frally的《Breathe》,一首属于夜晚的歌,像暗夜里的呓语般,飘渺,温暖,安静,让每颗浮躁的心沈淀下来。

正听得忘情,音乐突然断了,再响起却是一首欢快的曲子,久石让的《summer》,我不由侧过脸发笑,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踏着午后那一地斑驳的光线出现在视眼里,格外的梦幻。

商友葛麦东,呵呵笑:“原清,这是江思源。”

我这个人比较冷,很少结朋营党,江思源却是热情的,时不时拉我淘音乐、看电影、找美食、上酒吧。小聊些许时辰,喝够下午茶,江思源给我推荐了一个新开的素食馆,我们欣然前往,点了一桌素菜,进餐期间有一妙龄少女搭讪,跟我要联系方式,那居然是莫理明的亲妹,当年与我有一面之缘,眉眼酷似莫理明,我失神盯着,她不介怀地浅笑。

回程路上,江思源感慨地说:“初恋总是最让人难以忘怀。”我说那是因为往后的恋情不够刻骨铭心。

江思源送我到楼下,我上楼发现林栋居然在家。现在我的家也成他的家,隔三岔五赖在这边不走。

“不是要参加商业会谈吗?”

“提早结束了。”他紧紧箍着我,“以后跟江思源疏远开。”

我噗嗤噗嗤地笑,“我朋友本来就少,这种醋你也吃?”

“我吃味得很。”他一把把我扛上肩膀,大步跨向房间,我大惊呼叫:“我要冲凉!我还没冲凉……”然后可想而知,做爱场地变成了浴室。过了些天,我果断去了健身房,甚至武馆,立志强身健体,学一招半式,让那家伙好好尝尝反抗的滋味。

李平说林栋夜夜笙歌,糜烂胡为,这些日子跟他处着,只觉得他为人沉稳、有原则,除了必要的酒会、朋友聚会,他极少出入酒吧之类的地方,空闲时倒是很乐意拉我去健身、品茶、看书、做市场考察、行业分析,当然他更爱对我动手动脚,上演一场淋漓尽致的床上运动。我投诉他爱欲强盛,他取笑我想找个无能的老公;我好奇他的风流往事,他三缄其口,只会狠狠地吻我,咬我,我被吻怕咬怕了,也就不再追究,毕竟是想通了,谁无故事,只要从爱我那刻起,倾心爱我一人就好。

我给李平打电话,他说在赌城拉斯维加斯,言语有时夸张搞笑,有时含沙射影,有时淡然如圣人,有时煎躁,有时只有“都,都……”无法接通的回音。我没跟他讲林栋的事,我总催他尽早回来,心底隐隐有不安的情绪。

人来人往,过客如云,我没想再见当年那梦中女孩顾淑会是这样的场景。那晚我应邀参加一个GAY友的生日会。隔壁包厢传来震耳欲聋的犹如暴乱的声响,大家都涌出去瞧热闹。门口围了几层人,我听人议论,大概听明白是一个GAY友出来鬼混,被老婆抓现,俩人正在里头开打。那一声声凄厉的女尖叫,听得我的心堵得慌。场面有点乱,我想转身离开,这时,人群又开始骚动,一个衣衫不整的男人手拉着另一个男人从里头挤出来,凶神恶煞骂着:“顾淑这死婆娘,扫把星,总有天我整死她。”

我心一惊,回头看见一个狼狈的女人冲了出来,长发散乱,鼻青脸肿,嘴角鼻口都是血,外衣早就被扯烂露出白花花的胸脯,歇嘶底里叫骂:“陈寇,你这个混蛋、禽兽……”

我怎么也认不出眼前这女人,但这俩人的名字是如此的熟悉,惊恸了我的记忆。一股火辣辣的酸气混着极致的愤怒从心腔直冲上来,翻山倒海,我冲上前拦住陈寇,用尽全力朝他挥拳,又一脚把陈寇踢倒在地,陈寇本能地反应过来,爬起来和我扭打。

“啊,啊,啊……”顾淑的尖叫响彻整个酒吧。场面一片混乱,吧友开始劝架,不一会,警察来了,120救护车也来了。我中了几拳,手折伤了,整个人恍惚着,和着昏厥的顾淑被往医院。

顾淑被送进急救室,我给林栋电话,简要说明情况,他火急火燎得赶过来,给我安排了特殊的医诊和特别病房。

“你怎么这么冲动?出事了,要我怎么办?”他气极败坏,脸都扭曲了,我心虚地低头道歉。

第二早上,我要去加护病房看顾淑,林栋说她还没苏醒,不同意我过去,下午在我的坚持下,才扶着我前往。

还没到,就听到通道传来小孩大人的哭啼声

第十四章:同妻

还没到,就听到通道传来小孩大人的哭啼声。我只见过顾淑妈妈三次面,没想老人家还认得我,一看到我,就扑过来,哭得更惨,“小原,淑儿好命苦啊!给打成那样,脑震荡、骨折……那个禽兽,我没想他是同性恋,恶心死了,老对我女儿家暴……我命苦的淑儿……”我心里百味交杂,旁边约摸6岁的男童,“外婆,外婆……”哇哇哇哭得更大声。顾淑的父亲红着眼低着头坐在椅子上,护士脸都皱成团,我安慰劝阻道:“阿姨,别伤心,顾着身体,会有解决的方法的。医院里不能吵,影响别人……”

顾淑的病房房门内锁了,顾老太说顾淑不愿见人,一醒来看到她们就砸东西,把他们全从病房赶出来。护士说顾淑情绪不稳定、抑郁,有自杀倾向。两天后,顾淑被打了镇定剂,我才看到她,瘦弱的她,容颜憔悴。我心酸地抚抚她额头的乱发,似乎又见当年高高马尾,笑起来眼儿眯成月牙儿的女孩。

之后,我每天都去看她,她开始对外界不闻不问,双眼痴呆,不管别人说什么,她都傻愣愣的。顾老太掬着一把又一把的眼泪,谁能忍受得这种痛苦?

我无碍后,林栋就接我出院,让人熬了一樽又一樽的补汤,适合顾淑的,我都亲自带过去,半个月后,顾淑情绪稳定多了,也偶尔愿意开口说话了,我才渐渐放下心,可心里还是插着针似的痛受,我的梦中情人,我幻想她一家三口,笑口常开,和谐幸福。

江思源知道我跟人打架受伤,也到医院看望了几回,头回进门,眯眼笑着讥讽:“你越来越厉害了,看你那窄肩小臀……”我恶狠狠地盯着他,作势要赶他出去,最讨厌别人嘲笑我高瘦娘腔了。

这天我们俩一同吃完饭,从餐馆出来,一个头发蓬乱、胡须渣子满面的男人跑了过来,拦着我,“原先生,原先生……”我认出是陈寇,脸都青了,很想再打他一顿,陈寇落魄地唉求着:“原先生,我现在老婆没有,情人跑了,工作丢了,外头一堆债,我知道我不是人,我有眼不识泰山,我不该得罪你,但请你不要再整我了……我快活不下去了,再这样……”他说着就呜泣,“我就要死了!”

我愣了愣,“这关我什么事?”

陈寇也愣了一下,慌张地就要扯我袖子,江思源“啪”一声扇开他的手,拦在我前头,陈寇涨红着脸,怒着却强压着低声下气:“这阵子,我也就打伤了你,也是你自己先动手的,咱们也没有过节,你干吗这么整我?”

我想起了林栋那天很生气,说决不放过让我受伤的人,大概明白这是他的杰作。我看陈寇现在这么落魄,心里感慨之余难免嫌恶,说:“你回去把离婚书签了,以后离顾淑远远的,敢再出现她眼前,我就不放过你。”

陈寇脸上飞过一丝不甘,江思源张眼一瞪,“还有,以后再来骚扰他,你小心断手断脚。”他只好频频点头,跑开了。

我笑出了声,“黑社会老大啊你。”

“哦,那你还真不知道,我有一堂亲就是混黑社会的。”我好奇想打听一下,前面开来的路虎,打响了喇叭,林栋从车里出来,他西装外套脱了,领口也松开,含嗔带宠道:“老是乱跑,要我担心。”伸手将我拉到他身旁,又笑着和江思源握手寒喧,两人都谦谦有礼,却又似暗涛汹涌。

我心里凄然,他一直要我少和江思源来往,我老是阳奉阴违,把他话当耳边风,回去非给修理一顿不可了。林栋修理我很有一手,不是床事折磨,就是冷若冰霜的坐一边,我跟他说什么,他都仿佛没听到似的,气得我抓狂,拿起枕头狂打他,他要是一把抱住我,压着我胡闹一阵子,什么低气压也就都散了,他要是还不解气,我就得放下身段,缠着他撒娇说好听话。

“你别生我气好不?我以后都听你的,去哪都事先跟你备案,不吃辛辣的东西,不无故跟江思源出去吃饭。”

“你说了好多次了?”

“这是最后一次,我保证!”我万分诚肯,手诱惑地探进他衣衫内,解他皮带,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瞪着眼睛凶我,翻身压我身上,自是一番翻云覆雨。

经过将近一个月的治疗,顾淑的情况有很大的好转,那回我去看她,她情绪异动,扑在我怀里哇哇大哭,之后见到我总是腼然微笑,我尝试和她聊天,她慢慢口齿令俐起来,人也开朗多了。顾老太一家觉得是我的功劳,对我热情地很。看着他们热乎的眼睛,我倒有点不安了,林栋也看出顾淑对我的依赖,警告我小心弄出情债,为此我没少暗里明里告诉顾淑,自己只当她妹妹。她听着,眼里荡过犹豫、黯然,很快又笑得羞然、灿烂,仿佛当年那个被姐妹党围着、逼她与男朋友公开亲呢的样子,为难、尴尬却是甜蜜的。

月底,我们接她出院,大家都开心她可以翻开生活新篇章。顾老太和儿媳做了一大桌菜,一伙人围着吃喝说笑,气氛活跃,直到晚上10点多,大家才陆陆续续告别。

我和林栋下了楼,夜色暗昏,他一看没有人,就拉起我的手,看了又看:“红肿了!刚才看你端那火锅汤着了。”

“没事,回去涂点药膏就行。”他心疼地把我手指往嘴含,我吓了一跳,左右看了看,骂道:“大惊小怪,等会让人看到……”话还没说完,就听“砰”地一声,我扭头,顾淑站在不远处,受了惊吓似的,双眼大睁,表情扭曲,我一颗心“”砰!”地往上提,林栋也吓倒了,我往前走一步,“顾淑……”

第十五章:心魇

“啊,魔鬼啊,你们这些魔鬼……”她叫嚷着奔跑,我和林栋在后头追,好不容易拉住她,她死命挣扎,又是挥拳,又是踢打,大哭大叫,林栋只好把她打昏。

我和林栋把她送回顾家,说她情绪不好,让顾老太留意着。第二天顾老太打电话来哭诉,顾淑醒来又大哭大叫,甚至拿刀子要自杀,只好找机会打昏她,送她到医院。

我赶去医院,守在床头,看着晕睡了仍一脸泪水的顾淑,心情沉重。之后她醒过来,见到我,发疯地哭叫,把房间的东西都砸烂了,如此这番两三回,顾老太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疑问和戒备,伙同主治医生找我谈话,我不得已撒谎,说是那晚天黑,下楼不小心摔倒了,林栋扶住我,顾淑看到了,可能误会了什么,突然情绪就失常了。医生说顾淑受到的刺激太大,现在情绪崩溃,出现精神异常。他建议我在顾淑治疗期间最好不要出现。我倚在窗口,看着再次被打了镇定剂直躺着的那抹脆弱的身影,手脚颤抖,口里溺满苦涩,不禁搜摸着口袋,几分钟后才记起,自己是不抽烟的。

我找了个借口,转了一笔钱给顾老太。公司的财务看着我,嘴巴张了张,小声说:“原总,几家商场的货款一直拖着,公司帐户几乎都空了。”

我挥手让她出去,努力打起精神,给各大合作商场的采购经理、财务经理打电话。这半个月,公司业务出现了异常,货款被拖欠,商场还发来撤柜函,理由都好笑得让人想骂娘。电子城的门店,先是工商局的人来搜查,我让员工把证件都高挂明显处,又塞给工商局人员烟酒,他们才撤了。但过不了几天,电子城的经理找了借口要把门店收回去,我说起租赁合同,他们尽都表示宁愿给我赔偿金,也要把档口收回去。这么一搞,生意一落千丈,我费尽心思跟他们周旋,效果差强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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