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少爷,其实我真正的情人是江思源,林栋是喜欢你的啊,我可以把他的事告诉你……”大难临头,总要想方法自救的。
“先放开他。”
四个男人不情愿地松开我,我的上衣已经被扯成零碎的布条,裤子扒到膝盖上,伤口抽痛,鲜血滴答,十分狼狈。欧杰青邪恶地盯着我冷笑,翘着二郎腿,举着高脚杯品红酒。
“如果你乱编故事,我会让他们把你轮了,然后剁碎喂海。”
真够阴狠歹毒啊!我内心暗骂,爬起来,把裤子穿上,英难不吃眼前亏,我万分诚恳:“林先生跟我说,一年前在酒吧,几次偶遇欧少爷,那时还不知道你真正名字,就已经当你是朋友了。后来你们发生关系,他对你疏远、冷落,不是他不喜欢你,而是他心里一直有一个爱人。他说欧少爷是值得真心相待的,他没法对你一心一意,只好选择离开,怕伤你的心。”
“怕伤我的心!?为了遇见他,我设着眼线,天天呆酒吧里等着,我还跑去那些无聊的商业酒会给他撑场面。他跟我上完床,隔天人影都不见,说什么只当我是朋友,说什么对不起,有什么屁用?”欧杰青又暴跳如雷了,说得激动,红酒拿起来就砸。房间里的那四个狗腿保镖似乎见惯了,面无表情。
“原清,我说了,你乱编,我会……”
“欧少爷,我说的每一句都是林先生跟我说的。上次酒会你误会了我和林先生,他就来找我演戏,想让欧少爷死心……”
第十九章:我的爱人
“演戏?演戏得你侬我侬,出双入对?”欧杰青额头青根都暴了,眼里恨意杀人。
“听林先生说,你找了私家侦探每天跟踪他。林先生那么优秀的人,我承认有点心动,但我怎么配得起呢?我们晚上都是分开睡的。”
欧杰青狐疑地打量我,我傻笑,装得一副坦然样:“虽然有过一两次关系,但林先生根本就看不上我。再说,我和思源在一起已经有一段日子了,关于林先生这事,思源都知道的,你可以打电话问。”
“思源?怪亲密的,我现在打电话去问,你想我让他砍?”
这谎真假掺套,编得还算圆滑,欧杰青多少是信了,他爱一个人就像一团汹汹烈火,非焦灼得双方伤痕累累不可,爱情总是浓情蜜意开始,千疮百孔结束。林栋心里有人,反感他缠得人透不过气,他是知道的。
“欧少爷你也是太爱林先生了而已。这点小伤就算是惩罚我一时糊涂答应林先生一起做戏骗你。如果需要,我可以帮你劝说林先生。”
欧杰青直皱着眉,军刀甩来又甩去,我只好装出一副磊落不惧生杀的样子,我想他不会再对我下手,毕竟我真出事了,他会成头号嫌疑犯。最终,欧杰青黑着脸让人蒙了我的眼,我被带上车,颠颇大约半个钟,被人从车上扔下来。
十八、
我处身郊外,上身搭拉着残缺的衣衫布料,赤着脚,全身沾着红色的血,手上的血口子裂嘴笑似地狰狞,打斗争扎中,手脚筋骨也受了伤,本来是大病初愈,这会总个人头晕脑涨,视线模糊。
钱包不知哪去了,幸好手机还在,我不敢这会给林栋电话,就拨通了江思源。支撑到江思源到来,我就晕倒了。醒来,是隔天早晨,在病房,嘴干舌燥,林栋用棉花签沾水润我的嘴唇,他右脸肿得老高,眼深如潭,情绪都敛着。
“我没事!”
“对不起!”他亲亲我的脸颊,神色温柔又肃重。如果这会我指责痛骂他,我可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你脸怎么肿了,手骨节也破皮?”我问着,心里暗想他该不会气得找人打架吧?后来我才知道,那是江思源揍的。
“不小心摔一跤,撞伤的。”
门“吱”得一声开了,江思源进来,身后跟着送餐的服务员推着餐车。他睥了林栋一身,径直走到床边,“好些没?”
“行了,这架子上这么多瓶瓶罐罐能有什么事?”我扯着嘴笑,心想自己没被强奸毁容是很幸运的事儿,就不要让他们揪心了。
“我会让欧杰青……”
“我会处理!”林栋沉着声打断了江思源的话,神情庄穆,江思源没好脸色地瞪着他,扰外先安内,我故意“咳”地一声,“非常同意,等我出院了,我们合伙揍得他屁滚尿流。”我确实特别想以人之道还彼之身,只不过跟欧家斗,那是以卵击石。我纠结啊,平常老百姓,吃了难言亏,憋得挠心挠肝,为了日子,还不是得忍气吞声,哪个冲动些的,火燎火急去讨公道,下场总不是那么好的。
我暗自琢磨着如何惩罚林栋、教训欧杰青才解气,林栋倒是给我交答卷了。据说他狠狠地教训了欧杰青,如何狠狠法,我是不怎么清楚的,只是欧大少亲自打电话给我道歉,表示会严惩他弟弟。自此后,我再也没有见过欧杰青,只是娱乐新闻时不时有他的花道小消。若干年后,在某家酒吧意外偶遇,他举起酒杯,忧伤、友好地朝我笑,那时我身边再也没有林栋,他也刚刚从一场家变、情变引致的自杀中获救,曾经的狂妄、情仇随时光烟消云散了似的。
我讨厌医院的药水味,住了两天就赶忙出院。手臂还缠着绑带,林栋随身端茶倒水,夜晚要爬上床,我心头仍有怨气,阴阳怪气道:“我手还痛着,别烦人。”林栋只得捡了毯子、枕头睡客厅沙发去。
下半夜我醒来上厕所,顺便去看看那个被我赶出房的人。月光斜照,厅内半明半暗,我在沙发前蹲下,借着微光,打量我生命中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男人。我们纠缠于一场酒后性事,我曾嫌弃、厌恶他没贞操观,他还是硬闯进我生活里、心里。他曾深爱一个人,也因失恋而幼稚地放荡、荒唐过,这些日子他用身心告诉我,他实是个深清的人。指腹忍不住爬上他的眉眼,覆唇吻上去。
人一晃,扑倒在林栋身上,身子被用力箍住,一个霸道、激烈地回吻让我差点喘不过气。
“你偷袭我?”
“谁偷袭谁?”
“啊,手痛。”
“对不起!”林栋赶忙看看我的手臂,又挪挪身让我躺得更舒适,侧搂着我,“对不起!”
“以后还敢没贞操观,在外头乱来吗?”
“不会了!”他低低啃着我琐骨,“对不起!”
“嗯?”
“我错了,年轻轻狂、自以为是、随心所欲……”林栋满口懊海。什么是正确的生活观、爱情观呢?其实这只是个人的选择。谁愿在青春美好年华里,活得像青灯古佛下的禁欲僧人?不如一团火烧引爆一切欲望,五光十色,张牙舞爪!生活,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
我感慨地嘻嘻笑,“现在明白也不迟啊!以后要好好爱我,敢在外头乱勾搭,我剪掉你JJ……”
两个人打闹了起来。
“过两天去我家吃饭,见见我爸妈?”
“哦!”
“搬我那边住,我那边都快成行宫了!”
“哦!”
心喜若狂,以为这爱是水到渠成,修成正果了!
第二十章:李平归来
李平走得突然,回来也突然。那晚我刚冲完凉,身上还有沐浴露的香味,捧着一盘水果守在电视前,门铃“叮咚叮咚”响,我跑去开门。
“啊,你怎么也不给个电话,我好去接机。”我乐得忘形,整个人弹跳起来,扑过去把李平抱个满怀。他瘦了,骨头都硌人了,原先饱满的脸颊也刀削似的,颧骨处有三道浅浅的划痕,额头至眉角一处比较明显。
“这是怎么搞的?”我心一沈,惯性阴下脸质问。李平嘻皮笑脸,“那个,这道,”他指指他额头那处,“在酒吧跟人起冲突,那王八蛋下手特狠。其他是玩爬山冲浪之类的不小心伤到的。”
“真的?”
“哈哈,还是你最好,好关心我。”李平泥鳅似钻我怀里撒娇,多少恶心了我一下。
“给,你的礼物。”李平从脖子上摘下一红绳挂坠,那坠子是一小块叶状乌色木块,散着淡淡清香,“玉容易摔碎,木头总不容易了吧?”
他还是在意我上次拒绝他的老坑玻璃玉,我不好意思地笑,李平双手驾我肩上,强行戴了上去,“这可不是普通木头,乌木来的。”
“是不是啊?你又诳人?”我白他一眼,他不答,神秘得意地笑。
进了屋,李平狗似地鼻子嗅动,双眼扫了扫,脸紧绷,眉头蹙了起来。我这才想起,自己一直瞒着没告诉他,我和林栋在一起的事。
“原清,我的内裤放哪?”林栋只在臀部围了条毛巾,踩着夹拖从浴室走出来,我尴尬地赶忙给他挤眼睛,示意他别乱说话。
“呵呵,你好,李平,好久不见。”林栋大方地朝李平笑,还调皮地给我眨眼,我顿时觉得“鸭梨”好大!
“你好,林先生!”李平皮笑肉不笑,眼眯了起来,“我还真是小窥了林先生的魅力,玫瑰吧旧爱成群,现连我家原清都搞定。只是讷闷,欧三少会怎么想?”
李平刚回来,想必还不知道欧杰青和我的事,这话明讥暗讽得我讪讪地直摸太阳穴, “是原清有魅力,以后也只有原清了。你沙发上坐会跟原清聊,我去穿衣服。”林栋倒是坦然,大大方方转身踩着夹拖卧房里去了。
“泡茶好不?菊花加水仙,清热下火。”我腼着脸,手忙脚乱地坐下来殷勤地摆弄茶具,“坐嘛。”
李平两手插在口袋里,没好气地说:“这屋里有股味,我喘不过气,先走了。”我想他在生我的气,便没怎么吭声追在他屁股后送他下楼。
“一去几个月,跑了多少个地方啊?真羡慕啊……”不说话觉得气氛闷得心慌,于是我尝试找话题叽歪。
“你一夜情上隐了?”李平突然转过身来质问。
“不是,你走后,因为种种原因,我就跟他在一起了。”我傻笑,自己也没想明白,为什么最初要隐瞒李平。
李平神情怪异,欣喜又忧伤,又似烦恼纠结,鞋底磨擦着地面,“我以为我们是无所不说的好朋友。”
“我们是好朋友啊!”我想争辩什么,却发现很多事是无法争辩的,谁也无法跟另一个人坦承自己所有的一切,但很多时候,我们又纠结于所谓亲密好友那些隐瞒的行为。
李平沉着脸开车走了,我说明天我请吃饭给他接风,他说到时再说。晚上林栋求欢,我完全没心情,夜半了,还觉得心头有块石头似的,沉重沉重的,碾转难眼。林栋半身压着我,“在想李平的事?”
“嗯。”
“他是不是喜欢你啊?”
“应该是吧,就是喜欢的程度我很迷惑!”
“你呢?”
“我不爱一个不爱我的人!”我难为情的说,“告诉我,真的喜欢我,我才会去回应。”
“你啊!”林栋感叹地呵呵笑,给了我一个深吻,“你们都是疑虑太多,胆小鬼。”
我们都是疑虑太多,爱情路上,怯懦的胆小鬼!我忽然似乎明白了我和李平的症结所在。
“睡吧,别想太多。”林栋掌心轻覆上我的眼,温柔地吻吻我的额头。这样的温情,幸福感油然而生,我笑着沉沉入睡。
第二天,我给李平电话,直到下午才打通了,他还在睡觉,语气不大好,说晚上有应酬,我只好作罢另约时间。傍晚下班前,林栋来了电话,说晚上有事,不过来了,让我自己找节目。热恋期总想两个粘一起算了,现在,倒也乐于享受一个人的自在。只不过接连三天都是这样,我难免就有点失落。
“原清,一个多星期不见了,一起出来聊聊。”江思源来了电话,半个钟后就到我公司接我,我是乐于有免费司机和名车接送的,我那几万元的国产小车如果有思想,听到我如此爱慕虚荣,不知该多难过啊。只是,有多少世人能免俗呢?
车在一个红绿灯口停下,我望向窗外,对面街是一家高级酒店,我注意到门口站着一个高瘦的男子,黑裤白色上衣,手夹香烟,吞吐着烟雾,风吹得他头发翻飞起来,人流中那么苍白寂寞。
“李平。”我立马对江思源说:“把车转过去。”江思源顺着我指的方向看去,点了一下头,“等绿灯。”
就这会,却见一个三十多岁壮实的男人跑向李平,搂住了李平的肩膀,李平推开他,扔掉了烟,男人神情很殷切,嘴巴张个不停,也不知道在说什么,李平则笑得妖娆,紧接着两人就先后进了酒店。
又是419吗?李平,你不是和王仲在一起吗?有那么饥渴吗?要折腾到什么时候才愿安安定定与一个人相守?我疑惑着,心里又难过又气愤。
第二十一章:好友告白情人会旧爱
“要不要调车头过去找?”江思源问。
“不用了,直接去食街吧!”
车在开,两旁的风景一一晃过,如同摇老式电影,夜色与灯光交织,迷离幻彩,却又苍茫灰暗。以前我就觉得这座城市尽管人来人往,却很空、很寂寞。
“李平跟你关系好像很好?”
“还好吧,认识几年了。你认识李平?”我有点惊讶。
江思源手打着转盘,有束光正好射进来,照在他脸上,五官立体,肤色光洁,气息沉稳,还真是教人心动的男人。他耸耸肩,笑得有点无奈,“玫瑰吧和魅吧,本市最大的两间GAY吧,我怎么可能没去过?有次在玫瑰吧举办生日会,朋友还塞了个少年给我……”他似乎觉得说多了抿了嘴。
我一直怀疑江思源也是GAY,没想这会他亲口说出来,我倒有点吃不消,傻愣愣地呵呵笑。
“我看你平时很聪颖,怎么在感情上这么苯呢?”这话怎么听起来带着宠溺呢?我心跳了一下,尴尬地说:“我觉得人是最难弄懂的,所以我从来不敢轻易揣测别人。我揣测别人,也是从最大善意出发。”
“那也是啊,很多时候人连自己都搞不清,何况是要看透另一个个体,处境、思维又随时变化,扑朔迷离。”
我们相视而笑,心照不宣。
我们到了食街,在本市最出名的高级情侣餐厅门口停下,江思源坏坏笑着问我要不要进去试试出名的招牌菜,我耸着肩说高消费的地方,有人请绝对乐意,但最终我们还是去了对面一家中西合璧的餐厅。
点了小菜,要了两瓶啤酒,边吃边聊,身体懒散,心情却是轻愉的。江思源话题很多,说话又风趣,我们合拍,总是聊得不亦乐乎。
“唉呀,我们又聊了将过一个小时,吃得好撑啊!”我看着手表,摸摸肚子,“幸好我们每个月就碰面那么一两次,要是天天这样,我非成一只猪了。”
江思源爽朗地呵呵笑,“看你那么瘦,我还真有过把你养成猪的想法。”
“你说笑吧?我也不是很瘦好不?”我张大嘴,夸张性的质疑。好兄弟打闹,常也会开一些暧昧的玩笑,大家都闹着玩的态度。
“你说呢?”江思源无奈地笑,抿了抿嘴,别过脸,回过头却是直直地看着我,眼眸子水波闪烁,“如果不喜欢你,我怎么会总是主动联系你,约你看电影淘碟、逛街?如果说是因为兴趣相投,要成为好友,我怎么总是想见你,想跟你说话,因为你的事或难过或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