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爵斗——by宋无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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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这一栏是不是医生并不重要。而现在,在知晓了颜如玉的辛酸往事之后,他突然想通了:既然自己本来就负有那样

的责任,那他为什么还要继续躲躲藏藏、执意逃避呢?与其被逼着走上那条布满血腥的路,他还不如主动出击,而且

……对于谈易的死,他也开始疑惑了——北部黑道的老大,他的死,未免太莫名其妙。

“你不必担心安安,我手下的副主任也不是吃素的,她的治疗方案是我定的,没有突发状况她的病情应该不会恶化。

”谈笑不想给袁鸣彦解释太多,他来告诉他自己的决定最重要的原因就是袁遥安。

袁鸣彦摆了摆手,深吸一口气道:“阿笑,你有事瞒着我……”照理说他没有立场这么说,谈笑的私人事件他没权利

过问,可……他就是担心他,没有任何理由,也没有任何办法阻止。“你上次来我这里我不好多问,但是阿笑,我是

真的关心你的,你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这样我才能帮你,你这样一味地忍着……我会很担心的。”

谈笑愣了,旋即便豁然开朗:果然,什么都瞒不过这个男人吗?“没什么,已经没事了。”谈笑的心突然就轻松下来

,好像一直以来的那些沉重负担都被分担了去。他看着眼前这个年长自己九岁的男人,一直冷硬的心突然柔软起来,

他低垂了头,额发垂下来挡住了他的眼睛,他道:“其实……你不用那么担心我的,谈笑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无用书

生。”

这算是对自己的宽慰吗?袁鸣彦觉得自己又开始自作多情了,可是谈笑此刻的姿势颇为乖顺,让他觉得这个冷酷的青

年一下子褪去了周身冰冷坚固的外壳,把原本的他呈现在了自己的眼前,“阿笑……”袁鸣彦忍不住把手搭在了谈笑

的肩上,想要把人环抱在自己的怀里。

“事情也跟你说了,我先走了。”没等袁鸣彦出手,谈笑已经站起身来朝外走了,一点留恋都没有。袁鸣彦看了看自

己的手,怔怔地有点呆掉的趋势。关门的声音不太响,也就是刚刚好的力道,袁鸣彦的心却咯噔了一下,就好像那个

刚刚消失在客厅的人永远都不会回来了一样。

King慢慢地踱着步子,最后在袁鸣彦的脚边趴下来,慢悠悠地摇晃着蓬松的尾巴。

袁鸣彦不由自主地掏出一支烟来,他的手摩挲着雪茄烟粗糙的外层,浅棕色的眼睛越发的深沉了。

事情变得让所有人都觉得有些始料未及:谈笑不见了。唐庆仁找不着他,人民医院的院长找不着他,甚至连袁鸣彦都

找不着他。袁氏年关前所有的重心都扑在了风景区的计划上,袁鸣彦忙得脚不点地,根本就顾不上别的事情。与唐氏

的这一仗……袁氏非赢不可,所以等他发现谈笑人不见了的时候已经晚了。

袁鸣彦知道谈笑和爵色的关系,他也去找过苏定了,可是苏公爵一脸茫然地看着眼前这个焦急不堪的男人,道:“老

板?老板不是在医院上班吗?”

袁鸣彦恨不得把苏公爵的脑袋拧下来,上班?上班!上你个大头鬼啊!你们老板都辞职半个月了你还说他在上班,你

这手下是怎么当的啊!不过恼怒归恼怒,袁鸣彦却没有发作,他在除了谈笑以外的人面前总是格外地擅于掩藏心思,

“这样啊……大概是被派出去开会了吧,不好意思,打扰苏公爵了。”

苏定的心都跟着颤起来,这个男人周身都笼罩着一层莫名的冷意。没等他回过神来,袁鸣彦已是离开了爵色,直到男

人消失在苏定的视野,苏定才松了一口气。立刻他就觉察出了不对劲:袁家的家主要找人……这不是立马就知道确切

位置了吗?还用得着来爵色?打了一个激灵,苏定立刻拿起对讲机,道:“齐藤,动用一切力量找老板,快!”

面色凝重地回到监控室,萧牧一见苏定就觉得不对,“阿定,出什么事儿了?”

苏定呆呆道:“老板……不见了……”

萧牧的眼神立刻冷冽了许多,连下巴上的线条都绷紧了:难道……他回了那里?虽然想到了点东西,但是萧牧还是没

有开口,只是把苏定按在怀里,有一下没一下地安抚着……如果谈笑真的回去了,那……K市岂不是要变天了?看了

看怀里的人,萧牧素来温和的脸上充满了担忧。

第二十九章:隐情

毫无预料的,袁鸣彦回老宅了。

黎叔见到自家二少爷的时候还不敢相信,直到袁鸣彦把行李递给他他才回过神来。袁明义听下人回报说二少爷回来了

立刻就从床上蹦起来,谁知道一下楼就瞧见自家二哥焦躁不安地在堂下走来走去。这都快二十多年了吧?袁明义从来

没见过自家二哥这种魂不守舍的样子。就算是袁家老爷子才过世的时候,袁鸣彦面对众人的非议也是淡然处之,可现

在,袁鸣彦淡定不了了。

“二哥。”出声唤了袁鸣彦,袁明义忧心忡忡地看着自家二哥,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问话。都让二哥烦躁成这样了,那

事情能小得了么!可是……最近明明没出什么事儿啊,袁明义也糊涂了。

袁鸣彦根本就没听见自家三弟的声音,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谈笑离开他时的样子:那样漂亮的眼睛里目光是柔和的,仿

佛有种淡淡的甜蜜从里面渗出来,沁到人心里,让人的整颗心都软了下来。谈笑是怎样的人?他是那样冷酷而淡漠的

人,怎么会露出那样温暖闪亮的眼神?袁鸣彦后悔极了,他当时就觉得谈笑不对劲,可他没有继续追问,这才造成了

现在谈笑不知所踪的情况。

而袁明义见着自家二哥不住地踱步越发的心惊:这究竟是怎么了?!他这一急就什么都顾不得了,快步向前拉住袁鸣

彦的胳膊就是连珠炮一般的发问,“二哥,发生什么事儿了?这么晚了你怎么突然回来了?是不是风景区的项目出了

问题?……”

袁鸣彦本在想着心事,被他这一通又急又怒的问话唤回了神智,略微皱了皱眉头便恢复了常态,赶忙安抚他道:“公

司没事儿,你不用急。”都这么大人了,怎么还是这么急躁,真是太不长进了!

“不用急?!你半夜回老宅让我不用急?!你当我是傻的么?!”袁明义素来对自家二哥敬畏,奈何二哥总是视他如

黄口小儿,什么事儿都瞒着他。以前也就罢了,而现在也算得上是风口浪尖了,他还是把自己当白痴一样糊弄,这要

是还忍得下来,他袁明义也别再做人了,改出家修道成佛算了。

“你胡说什么呢!”袁鸣彦从未见过自家二弟发飙,现在冷不丁被他一吼,虽然有些不高兴,却还是耐着性子说话。

“我胡说?!整个袁家上下也只有你把我当傻子!没事儿你能这样?大半夜不睡觉在底下踱步子想办法,这不是出了

大事儿是什么?”袁明义真是快被自家二哥气死了,当不当我是你兄弟啊?有事儿说出来一块儿担啊!我就算是没多

大本事也不至于拖你后腿啊!

袁明义那脸红脖子粗的样子落入袁鸣彦的眼里就如同一个置气闹别扭的小孩子,无奈地摇了摇头,他推着袁明义上楼

道:“真没什么事儿,你就别来烦我了,早点睡才是正经。”他倒不是对袁明义不放心,只不过……谈笑的事,那是

他的私事,和袁家搭不上关系,没必要让自家二弟掺和进来。

袁明义定定地看了袁鸣彦一眼,拧着眉头沉声问道:“是不是……和那个医生有关?”

袁鸣彦一愣,旋即便冷下脸来,“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我的事情你不要插手。”

“我不要插手?!你都打算拿袁家的家业去博美人一笑了,你还让我别插手?!”袁明义这下是真被气着了。他不是

傻子,K市这些天发生的事情从他脑子里头一过,他也是有些分寸的,袁家的人手基本上都在他手里握着,他随便派

人下去一查,就算不能水落石出,也能把事情猜得八九不离十。

表面上唐家和袁家正式对垒了,可袁明义心里清楚:这事儿……跟那个姓谈的一声脱不了关系。打从袁鸣彦让他去查

爵色的医生资料的时候他就隐约猜到点苗头了,后来安安回家吃饭的时候那人和自家二哥之间的气氛诡异暧昧,而如

今……安安住院以后,自家二哥往医院走动得更加勤快了,这显然不是什么好兆头。

“二哥,你是我二哥,袁家的家业是你一手撑起来的,明义服你,可你要是真要为了个小情儿把袁家赔进去,明义决

不答应!”袁明义这番话说出口,面沉如水,两只眼睛灼灼发亮,恨不得把袁鸣彦的脸烧出两个洞来。

这要是搁在平时,目无尊长、胡言乱语,袁鸣彦是要给他上家法的。可眼下,面对突然发难的袁明义,袁鸣彦偏头看

向了别处。没错,他的确有这个打算——倾尽袁家之力保谈笑一人,这种念头根植在他的心里,怎么也除不掉。他知

道自己是错的,他知道自己已经开始公私不分了,可是,每每看到那个人故作坚强、一脸冷酷的样子,他就忍不住想

要把这个人笼罩着自己的羽翼之下。

那种感觉很陌生,仿佛心尖儿都跟着蜷缩起来,满脑子只剩下疼惜。袁鸣彦不是毛头小子了,恋爱他谈过很多次了,

可没有哪一次、哪个人能让他这样按捺不住关切的心情。没错,那个人不是柔弱不堪的女人,那个人的身手可以说跟

自己不相伯仲,而那个人身后也不是什么倚仗都没有,可是……没有办法,只要看到那个人,整颗心都被充满了,只

会想到他的安危喜乐。

颓然地坐在椅子上,袁鸣彦整个人疲惫而充满倦意,他摆了摆手,道:“明义……你不懂……”

袁明义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个突然间变得脆弱的男人,暗自问:我不懂?你怎么知道我不懂?一言不发地

转身离开,袁明义的拳头捏得都快滴出血来:“你才不懂,真正不懂的人……是你,是你啊!”那是他心心念念了十

多年的兄长,如果不是有悖伦常,他怎么可能隐忍不发到现在?!

可是,这些事情又怎么能够说得出口,若是真的让自家二哥知道了么弟对他怀着那样龌龊的心思,那就不是一个翻脸

所能够解决的了!袁明义这个人,年幼的时候做事情急躁冒进,长大了狂妄倨傲,人人都宁可躲着他也不愿惹着他,

唯有袁鸣彦这个半路认回来的二哥对他体贴关照、细心教导。

袁鸣彦是怎样的人物?要才有才、要貌有貌,学识气度无一不卓越超群,袁明义被他带在身边那么多年,再怎么没天

资也不至于一点长进都没有。可袁明义还真是没长进,其中原因袁鸣彦想了很久都没有想通,他那里猜得到真正的原

因是出在自己身上?袁明义不是长不大,而是不愿意长大,一旦他能够担得起袁家的担子,他赶肯定自家二哥立马撂

挑子不干,到时候想再找到他家二哥……那简直就是难于上青云!

撇开他心里对袁鸣彦那晦涩的情愫,单就他自己的性子,那也是个好吃懒做的,有人帮忙操心袁家的事情他何必自己

劳心劳力?有这两个原因,袁明义一直都甘于做个没大出息的二世祖,躲在自家二哥身后扮傻子。如果没有谈笑,那

很好,袁鸣彦随便怎样他都无所谓,反正他这个做弟弟的跟自家二哥是铁定没戏。可谈笑出现了,不但出现了,还搅

得袁鸣彦心神不宁,弄得袁家上下都为了他一个小医生鸡飞狗跳,袁明义越是这样想就觉得谈笑格外惹人嫌,恨不得

暗地里把那人弄死,好还袁家一个清静。

不过他只要静下心来细细考量一下就断了自己这个荒唐的念头了,杀个人不算什么,可要是真的把谈笑给弄死了……

二哥还不杀了他?而且……让那个人伤心,他下不去那个狠手。总之,袁明义一晚上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就思量了一件

事情,而他一大早起来本想再去关心一下袁鸣彦,却不料自家二哥早就出门了。

袁鸣彦去了T市。和袁明义一样,袁鸣彦也是一宿没睡,他枕着胳膊在床上躺着,脑子里盘旋着的是有关于谈笑的一

切,从爵色到颜如玉到谈易……每一件他都没有放过。在排除了唐庆仁绑架谈笑之后,他觉得谈笑唯一能去的就是T

市,他觉得只有在颜如玉的出生地T市他才能找到那个突然间消失不见的人。

老实说,T市离K市并不远,了不得两个小时的车程。和K市的繁华纷乱不同,这个城市始终保持着一种文人特有的矜

持尊贵,如袁鸣彦所料,谈笑就在这里。

颜家的门庭深沉、家规严谨,谈笑就算是顶着颜德溪外孙的名头想入门也不是那么容易,直到现在他还没进得去呢!

他这几天日日前来探望颜德溪,偏偏老头子咬定了不松口,就是不认他!

其实也怪不得颜德溪这样为难谈笑,颜如玉是颜家最精彩的人物,同样也是颜家最丢人的人物。自己的女儿私奔出逃

、叛离家门、至死不回,这搁在任何一个父亲身上都是毕生的耻辱。颜德溪是大儒,生平最看重的不过就是“规矩”

二字,再怎样娇惯女儿他心头的恨还是消不下去的。

谈笑碰了一鼻子灰,就算他耐心不错也忍不下去了。有关颜如玉的事情外面的人对真相知之甚少,谈笑要是想弄清原

委必然还是要从颜家入手的。可这都多少天了?颜家对他那态度是明显的避之不及,再这么拖下去总不是个办法。唐

庆仁已经开始折腾爵色了,谈笑忍不下去了。站在颜家老宅外,谈笑盯着那扇老旧的大门若有所思,他是看不见自己

的表情,不然他肯定觉得这不是他自己:瘦削高挑的男人浓眉紧锁,漂亮的杏眼微微眯起,上挑的眼尾末端系着满满

的嗜血气息,危险而极具杀意。

高门大院里颜家的长子颜瑞清正在陪老爷子下棋,一子落下,他道:“爸,那好歹是如玉的儿子,都这么些天了,您

见一见又何妨?”

颜德溪看着棋盘,过了一会儿才决定将棋子落在右下方,等到放下那一枚白子,他才道:“你懂什么!你今天放了他

进来,那以后他的事就是颜家的事,为了谈家的儿子……老头子我是做不到那么大方!”笑话!那小子二十八年来没

回过一次颜家,眼下K市按潮涌动,他突然就起意要认祖归宗,这也未免太不把他这个外祖父放在眼里!

颜瑞清还想说些什么,颜德溪摆了摆手,道:“你这又是要怪我心肠太硬了?我告诉你,你这满脑子学术的迂腐文人

少掺和他们黑道的事情,免得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老爷子低敛了眼帘,任谁也看不清其中的心思。他自己也

是文人,也是迂腐的,但终究和颜瑞清不同,要不然颜家这么大的家世也不会在他手上达到鼎盛。老头子为人处世眼

光长远,绝对不会只为私情困扰,他儿子可就差远了。颜瑞清年逾之命却还是不懂自家老爹的处世哲学,被他那么一

教训却也说不出话来,只得闭嘴继续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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