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都让别人挑走了。
说得跟买白菜一样。
结果艾米也凑上来，说钟言你是饱汉不知饿汉饥，你自己在外头交了女朋友，整天美得冒鼻涕泡，怎么就不替你老大
着想着想。
我心说我人都给他了，还要怎么替他着想！
这时一向不怎么爱吭声的王燕突然冒出一句，“前几天销售部的吴皓非跟我说钟言和老大是一对儿同性恋，我告诉她
钟言刚交了女朋友，老大正在火热相亲中，她才没话说了。”此言一出，李姐和艾米哈哈大笑，何莉莉则说她也曾有
过此想法，不过现在也觉得不可能了……
“KAO！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你们这帮女人思想太不健康！”我只能用大声说话来掩饰，心想，原来他去相亲还能起
到挡箭牌的作用，这可真是意外之“喜”啊！
叶厅本来没说话，等大家笑完了，他突然走过来搂住我肩膀，笑嘻嘻说道，“钟言，要不你就遂了他们的意，我要是
相不到合适的美眉，干脆你嫁给我算了！”大家听了，又是哄堂大笑。
我赶紧动作夸张地挣开他，“去去去一边儿去，再来我告你办公室性骚扰啊，咱这么帅，要嫁也得嫁个张国荣那样的
大腕。”
这些说说笑笑，终究都是给别人听的，我自己心里的结却一点儿也没能解开，那个周五下班后，叶厅又十分高调地去
见他的X姑娘了。
周六我跑出去找同学打麻将，想把心里那点儿不痛快给忘了，可惜事与愿违，越想忘越惦记着，不知道他昨晚见了到
底如何？照这么车轮战术轮番轰炸下去，他会不会真的被某个女人给“拯救”了？
那天我手风颇顺，在牌桌上一卷三，不过看着那哥儿仨都带着女朋友，一个个坐在身边一会儿倒茶一会儿剥瓜子的，
赢钱的喜悦感就淡了，心说“情场得意赌场失意”这句话大概反过来也成立！
第二十三章：你知道我在等你吗
玩到下午六点多，大家商量着去哪儿吃饭，我忍不住了，给叶厅发了条短信，告诉他我七点在“欢乐今宵”酒吧等他
。结果他很快回我，说不行，他今晚有事。我一看气得要死，心说难道你昨天刚相完了今天又相啊？于是又发了一条
，说我就在那儿一直等着了，你丫爱来不来，自己看着办！发完这条短信我就关了手机，然后也不管剩下的人三缺一
，抬屁股就要走。
陈胖子不干了，说你丫卷了钱就想跑，没门！
我说我会姑娘去，谁拦着我我跟谁急。他们一听这话都乐了，龙子说你丫可算靠岸了，挑了个什么样的天仙啊，下次
一定带来让哥们开开眼。结果被他女朋友狠狠掐了一把。
我从赢的钱里数出五百拍在桌上，说你们去吃饭吧，我请客。然后出门下楼打了一辆车，直奔酒吧。
这间酒吧是我们常去的，酒保都认识我了，我坐在吧台要了一杯啤酒，酒保笑着说，怎么一个人？我说他一会儿过来
。可是说的时候心里真没底，我不知道叶厅到底会不会来。过了一会儿下面有个空位，我端着杯子坐过去，继续等，
几杯啤酒下肚，我在酒保的推荐下又要了一杯“巴比伦”，是用金酒加威士忌和糖浆、苏打水调出来的，度数比较高
，符合我现在买醉的心情。喝到后来，果然有些晕晕乎乎。
一直等了三个多小时，中间有好几个人过来和我搭讪，我一句话不说只是摇头，我还一度极想打开手机，看看他到底
有没有新的消息或电话进来，但还是忍住了。
十点多，叶厅终于来了。
当时我对面椅子上正坐着个死皮赖脸的男人，貌似很有钱的样子，一个劲跟我找话说，我不理他，他就自己在那儿絮
叨。叶厅发现了我，大步走了过来，然后站在桌边看着我，我也抬头看着他，发现他的脸色不怎么好看，而我对面的
男人立刻很识趣地走了。
叶厅一言不发坐了下来，我招手叫来酒保，正想替他要杯啤酒，他却自己要了杯苏打水。
“干嘛喝水啊，你酒量不是不错嘛？”我笑呵呵看着他，之前一肚子的气都飞到爪哇国了，有时候我也恨自己，怎么
对着他就是气不起来，就算他再怎么惹我不高兴，只要看见他，或者他哄两句，我立刻就天光放晴，真是贱骨头得厉
害！
可惜我不打算追究了，人家却没打算放过我。
叶厅接过服务生送来的加了冰块的苏打水，先咕咚咕咚灌下一大半，然后把杯子往桌上一放，开始对我发飙，“你没
事关手机干嘛？耍什么脾气啊你，我都说我晚上有事了，你发那个短信什么意思啊，有什么事儿不能明天再说，又不
是小孩子了！”
他说话的声音本来不大，酒吧里又嘈杂，所以即使旁边的人也不见得能听见，但是因为我在这儿坐了三个多小时，刚
才他来了之后又站在我旁边看着我和对面那个死皮赖脸男，让人想不注意我们都难，于是就算听不见他在说什么，旁
边也有人直看我们，而他那表情完完全全就是在对我发火。
我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心说你丫还倒打一耙了，是不是把被迫相亲的那点儿邪火都发我身上了？还是说没相到合适的
妞儿感觉不爽？结果倒搞得好像我做了亏心事似的，我TMD招谁惹谁了？我发脾气怎么了，你丫去相亲我不能生气吗
？就因为我也是男的？那你早TM干嘛去了？你有本事别惹我啊！现在想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凭什么啊！
心里想了一大堆，轮到嘴上却只说出一句，“我就耍脾气了你怎么着吧！”说完我这个气，气自己怎么就对他厉害不
起来呢。
叶厅看了看我，放缓了口气，说“走吧，我有事和你说。”
我决定拿出点儿气魄来，一拧脖子，“有什么事不能在这儿说啊！”
结果人家老先生根本没搭理我这茬，直接站起来去柜台结了帐，然后头也不回就往外走。旁边的人都看我，酒保站在
吧台里对我一个劲儿打手势，意思说还不赶紧跟出去。无奈之下我只好追了出去，心里一个劲儿安慰自己，他至少还
想着替我把帐结了。
虽然已经晚上十点多了，但因为是周六，这里又是著名酒吧街，所以到处都是一片灯红酒绿的热闹景象。十月底的天
气说热不热说冷不冷，正适合人们在外头溜达，我和叶厅就顺着人行道一直往前走，谁也不说话，却不约而同点了颗
烟，两点火星在夜色里一明一暗，好像在呼应周围那些闪烁的霓虹。
走了一会儿，还是我忍不住先开口，“你不是有事儿跟我说吗？那倒是说啊。”
“钟言，我知道你最近不高兴，但我也实在没法子，因为……因为我妈她知道！”某人不说则已，一说就是重磅的，
吓了我老大一跳。
“啊？你老妈她……知道了？！”
“是知道，不是知道了。”某人又开始咬文嚼字，不过这两者确实有区别。
叶厅在路边拣了个椅子坐下来，慢慢告诉了我一些他的事情。
原来在他上大学的时候，他老妈就发现了他的倾向，但并没有捏到什么确切证据，于是他赌咒发誓，说自己仅仅是追
潮流，觉得好玩、够酷，才会这样的，他妈妈听了半信半疑，只好苦口婆心教育了他半天，然后不再提此事，只是一
直都小心防范着，怕他“故态复萌”。
后来他为了摆脱嫌疑，也假装谈了个女朋友，还带回家去，他妈妈才算放了心。这个“女朋友”在他毕业那年和他“
分手”，这对于学生情侣来说再正常不过，而后他工作了，上班很忙，还要抽空参加各种考试，无暇顾及感情上的事
，他妈妈也没有多想。
第二十四章：分手的理由
结果那次外出游玩回来之后，因为我们之间迅速升温，导致他的“外事”活动一下子变得频繁起来，而且那段日子不
止是我喜形于色了，他也难免会露出一些迹象，于是他那位十分敏感的老妈就有了疑心，问他是不是交女朋友了？（
天下的老妈都一样啊！）
叶厅和我一样，也是大大方方承认说有，等时机成熟了就带回家。本来这就算被安抚过去了，也是合该要出漏子，他
以前的一个网友（男）有一天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突然给他打电话，恰好被他老妈接到，结果那男的上来就说什么
“小叶我最近很想你，你现在好吗？我想见见你”之类的，这下子他妈哪还能等闲视之，立刻叫了他来质问，他当然
是一口咬定绝不承认，说对方打错了。
虽说这事最后也被糊弄过去了，但他毕竟是有“前科”的，又进行着一段说不清道不明的“恋爱”，于是他妈妈就下
最后通牒了：要么立刻把女朋友带回家来过过目，要么就去相亲，你也老大不小了，该考虑结婚成家的事了！
于是乎，他才不得不陷入了这场相亲的车轮大战之中。
听完他的解释，我最后问了句，“既然你都去相亲了，又怎么解释之前说有女朋友的事？”
叶厅一脸无奈，“我只能说吹了。”
“那岂不是不打自招了。”
“那能怎么办，我是租个姑娘回家陪我演戏啊，还是直接把你带回去？”叶厅气哼哼地瞪了我一眼。
我噗的一笑，“没问题我跟你回家，反正我爸妈都见过你了，他们对你特满意，直催着咱俩赶紧把事儿办了呢。”
“那你告诉他们二老，就说咱俩该办的事儿都办了。”要论不正经，我永远敌不过他。
“太晚了，走吧。”叶厅说着站起来，“我开车过来的，停在XX大厦旁边的胡同里了。”
我说刚才在酒吧他怎么喝苏打水呢，我问他谁的车，他说朋友出差两个星期，他借过来用用。于是我们原路返回，这
附近娱乐场所多，停车场根本不够用，所以一到晚上小胡同里也停满了。
叶厅借来的车是一辆切诺基，当我拉开车门坐到副驾驶位子上，立刻闻到一股浓郁的香水味，我马上反应过来，他之
前短信里跟我说“有事”果然还是去相亲了，而他肯定是相亲结束之后开车送姑娘回家，然后再过来找我……说不定
他借朋友这辆车，也是为了相亲方便。这么一想，我心里又开始堵得难受。
“叶厅，咱俩出柜吧！”冷不丁我就冒出了这句话，说完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你开什么玩笑？”叶厅插上钥匙就要着车，我从旁边握住他的手，不让他动，“我没开玩笑，我说真的！”刚才说
出口的时候可能是一时冲动，但说出来之后我觉得这就是我想说的，我想要的。
“叶厅，你爸妈都是知识分子，他们不会像那些无知的人一样用怪异的眼光看我们，而且既然你说你妈妈曾经发现过
，那那么他们更应该有心理准备，虽然可能一开始接受不了，但我觉得……我觉得我们应该争取！”
见我一本正经地跟他讲道理，叶厅转过身来看着我，小胡同里一片漆黑，车灯也没有开，但借着周围楼房的灯光，我
们还是能够看清彼此。
“这不可能！”叶厅斩钉截铁地回答我，“钟言，你也知道我妈身体不好，她要是知道……的话，肯定会承受不住的
！还有我爸，也一样。你不要以为知识分子就如何如何，现在国内的环境对我们……并不是像你想的那么宽容，你年
纪轻，很多东西还感觉不到，也体会不到，出柜，谈何容易！”
我好容易鼓起的勇气就这样被他几句话打消得干干净净，一时间心里剩下的只有无奈，深深的无奈，我看着他说，“
那我们要怎么办？是不是也该……分手了？”
沉默。
他居然没有否认，却说了句让我更加难以接受的话，他说，“钟言，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但是又没办法。所以那
会儿我才说我怕你会后悔，因为你要的我给不了你！”
好家伙，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原来一早就为自己的退步抽身准备好了理由！原来傻的只是我一个，一句“你要的我
给不了”就能抹杀所有的情感。那我又算什么？过渡时期的情感安慰？还是能给他带来实际欢愉的性伴侣？
没错我是想过只要他对我是真心的我不奢求什么天长地久，但实际上只要动了真感情，没有人会只满足于曾经拥有，
那是TMD贱骨头！如果你爱一个人，就必定会想要和他天长地久，这不是奢求，是再正常不过的想法！
我承认我栽了，我从未这么强烈地想要和一个人长相厮守，就连初恋那时候也没有过，毕竟叶厅他给了我希望，他亲
口对我说他喜欢我，然而就在我满心希望他能和我一起去争取未来的时候，他却退缩了，这到底算什么？！
如果他根本就不想天长地久，那么他的“喜欢”又有几分真？
我越想心里越难受，借着几分酒劲，忍不住就在车里喊了出来，“好啊，你给不了我是吧，那就分手！你放心我不后
悔，反正我又不是什么黄花大姑娘，不会赖上你的！”说完就要开车门下车。
叶厅在旁边一把拉住我，“钟言！你别闹，听我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想要和你分手，现在这样我只是不得不去…
…”
我反手打开他，“什么？没想分手？哈哈我明白了，分手了一时半会儿没人跟你上床对吧，你相亲的那些妞儿就算长
得再好看也白搭，您不好那一口儿啊！没关系就算咱俩分手了，只要您有需要我随叫随到！谁让我TMD喜欢你呢……
”
叶厅抬手给了我一个耳刮子！
第二十五章：一巴掌
狭小的空间里，这一巴掌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清脆，我的话直接被他打断，然后车厢里安静下来。我被他打得偏过头去
，耳朵嗡嗡直响，半边脸发木，虽然不会像影视剧里那样顺着嘴角往下淌血，但牙根发酸倒是真的。长这么大我爸妈
没动过我一手指头，上学的时候和人打架也没挨过耳光，今儿他可算给我开了荤了。
想不到第一个跟我上床的人是他，第一个打我耳光的人也是他，是怕我忘了他，多留点儿念想吧！
我不知道我怎么挨了一巴掌之后还能愣坐在那里胡思乱想，之前喝的酒让我脑子晕沉沉的，除了随意冒出来的那些乱
七八糟的念头，我根本不知道要说什么、做什么。
直到叶厅伸手过来想摸我的脸，“钟言，对不……”
我往后闪了一下，没让他摸到，然后转身打开车门跳了下去。
叶厅也下了车，刚在后面喊了我一声，他的电话就响了，我听见他接起电话……是他妈妈打来的……
黑漆漆的胡同里一个人也没有，停在这儿的车大概都是玩通宵的，我走出胡同来到大街上，这才觉出脸上火辣辣的疼
，我怕让人看出来，微微低下头，机械地迈着双腿往前走，周围是三三两两的人和五光十色的霓虹。
也不知走出多远，凉飕飕的夜风迎面吹过来，让我的脑子更晕了，胃里一阵阵不舒服，再走了几步，我终于忍不住跑
到路边大树底下哇哇吐了出来。
幸好包里还有半瓶矿泉水，我抹了把脸，剩下的兜头倒了下来，水顺着我的头发嘀嘀嗒嗒往下淌，我就这样万分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