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能查到是谁制造了这个软体么？这个软体里面的世界中有一名叫做封聿的人，控制整个世界，诱导我们！我觉得封聿还活着！他应该是软体创造者的意念！”
慕少游的情绪没有平复，察觉到这一点的季末云立刻止住了他的话。
“少游老弟，我知道你刚回现实世界心情一定十分激动，自愿配合调查我也很感激。放心吧，需要你的时候我不会客气的。”
悠悠的说完，季末云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啧，跟警察打好关系果然不一样。”周觅酸溜溜的说了一句。向来自诩人面天下无敌的他，最搞不定的就是警察，尤其是像季末云这种人。
慕少游怔怔的望着昏迷的任遥，伸手去摸任遥的脉搏，虽然很缓慢，却依旧有力。
紧张的心情逐渐安稳，他看了周觅一眼，缓缓说道：“你失踪到哪里去了？如果答案不能让我满意的话……”
话说了一半，黑色的念珠出现在手上。
周觅哆嗦一下，飞快的跑去厨房，手里端着一份刚送到披萨外卖。
“吃么？那么久没吃披萨肯定很怀念吧。”
“什么意思？”慕少游狐疑的看着他，这家伙转移焦点的本领高超，不知他现在想玩什么把戏。
“虽然你在游戏空间里玩的刺激惊险，但是在我眼里，你已经失踪半个多月了……”周觅幽幽的说道。
“半个多月？！”慕少游惊叫，游戏中明明只呆了一周不到的时间！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头要炸了。
“可恨！还我青春！”慕少游哀嚎一声，不由分说的抓过披萨，狠狠的咬了一口。
第二十三章
密闭的房间中一盏吊灯放射冰冷的莹白光芒。一名三十多岁的男子平静的坐在狭小的桌子前，门突然开了。那人抬起头，看到两名黑衣警察进入。年轻的那名坐到了桌前，稍长的那个则站在他的身后。
“都换了三批人了，你们还想问什么？”男子开口说道。
这名男子叫做王叶，在某高中附近派送免费游戏光碟时被便衣警察带回，由于无法浏览游戏光碟中的内容，警察根本无可奈何。心理战术也好，口头警吓也好，一点都不管用。王叶始终都说不知道游戏光碟的内容，对其来源也含糊一词。
季末云看了看手上警员提供的问讯记录，先前已经问了足足两个小时，居然一点实质性内容都没有，看来此人早就做好了面对警察的准备。
“王叶，三十四岁，无业。早些年曾经在一家保全公司工作，因为无故将人打伤被辞退。这件案子在警局里有记录。你当年下手还真是狠，居然将那名无辜的女子打得双腿残废。后来不知是谁为你出了一大笔钱私了，对方才没有起诉你。”
季末云缓缓的说道，来之前已经将此人的履历查的一清二楚。此人是跆拳道高手，力量惊人，在道上颇有名气，被保全公司辞退后又在多个黑帮中混了一段时间，然后就销声匿迹了。现在居然出现在街头散播游戏软件，实在令人费解。
让季末云在意的是，始终查不到当年的案子是谁在背后为他撑腰。
“那又如何？那是过去的事情了。”王叶冷静的说道。面对带有挑衅口吻的开场白不以为意。他明白，全面问话的那几个警察不过是小虾米，眼前的这个才是需要警惕的人物。他很年轻，比自己年轻许多，看上去乳臭未干，但绝对不是好惹的角儿。
“那就说说现在的事情吧。这两年你都在做点什么呢？”季末云漫不经心的问道，转动着手中的笔，盯着空白的记录本，似乎想要写点什么。
“做点小生意而已。”
见对方的态度不如想象中的咄咄逼人，王叶随便答了一句。
“赚钱了么？”季末云开始书写，不过站在后方的警员只看到他画上一些无序的线条而已。
“没赚多少。”王叶吭了一声，对方似乎采取了亲近策略想要套近乎，不过他可不吃这套。
“所以就帮人派发光碟么？”季末云的神态依旧轻松，语气始终不紧不慢，他说道：“给你游戏软体的人是谁？”
终于问到重点了……王叶心想，决定继续装糊涂。
“我不知道，我不过奉命行事。”
“谁的命令？总不可能连名字都不知道吧。”季末云冷冷的笑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王叶，那眼神如同一把尖刀，要将所有的秘密全部掏空般锐利，让人不寒而栗。
“知道么？我有一种方法可以让人即使收到攻击也不会感到疼痛。”季末云在王叶回答前继续自顾自的说起来。
“很多人起初都不相信，于是我请他们亲自体会了一把……”季末云微微一笑，将左手平摊在桌子上，右手握着钢笔狠狠的朝着手背刺去。
只听咚的一声响，钢笔刺穿了木桌，
王叶惊愕的看着年轻的警察，他是不是疯了？以为这么做他就会说出一切么？再看看他的手，整个手掌被刺穿，血肉模糊之际，他竟然缓缓的抬手。血流不止，左手的手心出现一个圆窟窿，而钢笔则直直的钉在桌子上。
季末云维持着微笑，将手伸到王叶眼前，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说道：“真的一点都不痛。如何？你也来试试看吧……用哪里试验比较好呢？”
季末云指着王叶的眉心，手指轻轻地弹击了一下，扬起冷酷而又疯狂的笑容。
“就这里吧。”他说着，右手从腰间拔出一把随身携带的匕首，冷森的刀刃上散发出死亡的气息。王叶顿时怔住了，他大声叫起来。
“你要做什么？！”
“放心，一点都不会痛的。那些守口如瓶的人都已经陪我做过这个实验了。没有一个人喊痛……”
“废话！他们死了啊！你这个杀人警察！无法无天！”
匕首的尖刃开始刺进王叶的眉心。他突然叫不出声，身体也无法动弹。只见刀子渐渐逼近，鲜血从眉心处流下，他觉得越来越疼，死亡的恐惧笼罩整个心神。此刻，他只能听到心越跳越快，下身突然一阵湿润，他的眼眶中迸出泪水。
“别杀我……别杀我……叫我派发游戏的是一个机关里的人，说有后台，被警察抓住也不用害怕！没人敢动我！”王叶大声尖叫，泪水和鼻水齐流。
“那人叫什么名字？人在哪里？！”季末云停止了进逼，笑容可掬的看着他。
“叫刘玄！是汉森基金会的人！”
“汉森基金会。”季末云收回匕首，将桌子上的钢笔拔起，若无其事的在记录本上写了几笔，对身后的警员说道：“行了，把他带走吧，顺便叫人清理一下桌椅。”
站在他身后的警员早就惊得目瞪口呆，直到季末云出声，他才回过神。
“长官，你的手……”
警员恐惧的看着他，传闻季末云有着独特的审讯方式，亲自审问的话，不超十分钟，再难缠的罪犯也会据实以供。他本着学习借鉴的想法站在后面，没想到季末云的手段比想象中的还要恐怖血腥。
“没事。”季末云淡淡的说道。
狭窄的房间里传来一股尿味，他转身离开，不经意的抬起左手，警员再次惊讶了。
圆润如常的手上压根没有窟窿，血迹和伤痕全然消失，就像没发生过任何事情一般完好无损。再看看桌子上，血也没了，但是钢笔刺穿的痕迹犹在。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警员惊得合不拢嘴，对季末云的崇拜之情达到顶点。难怪他如此年轻就能站在警界的顶端。
失禁的王叶却远没有如此轻松。他用惊恐的眼神望着桌子上的凹洞，满脑子都是自己的脑袋被打开花的景象。
供出了上面的名字，一定会被灭口！王叶害怕的簌簌发抖，突然猛地抓住警员的手。
“我已经全说了！我会被杀的！我肯定会被杀的！你们会保护我的对不对？”
警员诧异的看着他，照理来说，他只是奉命派送可疑软体，还没有到收押的地步。
“别激动，法制社会，没人敢随便杀人。”这个保证似乎没有说服力。
“不会的！他们杀人不眨眼！我不要离开这里，我要一直呆在这里！”王叶狂乱大叫道，坐回到椅子上，也不顾身上沾满尿液，摆出一副打死也不走的样子。
“别紧张。我们当然会保证证人的安全。”警员安慰了他一句，不管三七二十一，强行将他拖出审讯室。
大呼小叫的声音远远传来，不过季末云已经拿着资料往专属办公室走了。王叶提供的证词让他陷入深思。汉森基金会在H市颇具规模，刘玄是基金会的主席，但真正的创办者却是前执政党的大佬王亚中。虽然他已是年逾古稀并且早就退出政坛，但当年的威信力犹在，不少议员都对他言听计从。
王亚中隐退后，检察署曾经对他的财务状况做过秘密侦查，发现了不少可疑之处。不过由于上头的压力，当时的检察官没有继续追查下去。
“居然牵出一条大鱼……”
季末云冷笑着回到办公室，副官早就在里面等他。
“长官，问出情报来了么？”副官明知多此一问却还是开口。
“交给他游戏软体的人是刘玄，汉森基金会的人。”季末云坐到桌前，大叠文件正在等他过目，灵力尚未恢复，他根本没有休息的时间。
“汉森基金会？”副官对这个名字不陌生，疑惑思索了一会儿，试着提议道：“那要不要派人……”
“查出王亚中近半年的行踪记录。必要的时候我亲自去‘拜访’他。”季末云说着，险恶的眯起眼睛。他对政坛内的黑幕和权权交易没兴趣。比起和他们周旋，掌握更多的证据将所有肮脏的犯罪者一网打尽要惊险刺激的多。
第二十四章
任遥缓缓睁开眼睛，然后闻到了披萨的香味。肚子立刻发出咕噜咕噜的叫声，他躺在属于自己的床上，熟悉的摆设和空气让人感到心情安稳。
任遥翻身下床，发现慕少游正在厨房里忙碌。烤箱里热着香味的来源，炉子上则煮着稀饭。
“醒啦？我还以为你会再睡个一天呢。”慕少游见任遥起身，轻松的打着招呼。
“我们……回来了？”
“是啊，昨天就回来了。”
任遥看看时钟，早上七点钟，初升的阳光温暖柔和，庭院里的水车发出哗哗的声音。这不是在做梦！
“你的伤如何了？”任遥看着神清气爽的慕少游，他不记得当时是如何突破黑暗空间回到现实世界，回想起来，就连之前发生的事情也变得模糊了。
“皮肉伤，去医院缝了几针，上了药就没事了。倒是你一直昏迷到现在，身上有痛的地方么？”
慕少游盛了一碗稀饭给任遥，顺便把从周觅那里拐来的披萨取出。
“我无事。后来到底是谁救了我们？”
“是季末云和周觅两人联手啦！”慕少游歪着脑袋，仔细想想，觉得实在是不可思议。这两个人的关系向来不睦，居然也有联手的一天。
“原来是他们！那我们应该登门拜谢才是。”任遥点点头，一口气喝干稀饭。
“登门拜谢是不用了，不过今天得去警局一趟。”慕少游为任遥盛了第二碗稀饭，说道，“这个游戏软体好像变成了不得了的恐怖案件。到现在为止，只有我俩从游戏中成功脱出。”
“恐怖案件？！”任遥尚不明白所谓的恐怖到底何意。
“据说，照我的推断，这个游戏能将玩家带入一个异世界，并且预先设定好剧情，不断诱导玩家前进，最终目标是将其杀死！如果玩家没有破解游戏，就会被封聿杀死，之后尸身才会回到现实世界。”慕少游幽幽的说道，始终对自己陷入他人布下的游戏无法释怀。
“散播游戏之人这么做能得到什么好处？”这么一说，任遥反而不明白。杀人的方法有很多，如此大费周章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可能想吸收玩家的灵能吧，对于掌控异术的人来说，人类的灵能是好东西。”慕少游深有体会的说道。他所持有的噬灵珠本身也是吸取灵源的最佳工具。而且和封聿对峙之时，他感到身体中的灵源缓慢流失，就像被人吸走似的。
“竟是这样……”任遥沉思一番，说道，“但是我一直感到被人窥探又是怎么回事呢？我们两人同时进入，难道也在预料之中么？”
这话说得慕少游哑口无言，其实在藏书阁中看到的血衣少女的幻象让他百思不得其解。这少女呆的地方似乎在哪里见过，那个竹帘，还有地板，都是现代才有的东西。
“如果说，有人能在现实世界直接操控游戏中的一切呢？”
任遥提出的假设慕少游连想都不敢想，如果真有人能做到这一步，那他的力量也太耸人听闻了。但若非如此，异空间中的奇异冒险经历又如何解释呢？
想到这里，慕少游头都大了。
“总之，先别想这么多，吃早饭吧！待会儿去找季末云蹭午饭吃。”他说着，满脸理所当然的乐天笑容。
任遥看着他轻松自在，绷紧的精神也逐渐放松。
两人解决了早餐后，向季末云所在的警务大楼出发。他们并没有选择乘车或是开机车，而是难得的步行前进。
感受着阳光和清晨新鲜的空气，走在水泥地上的感觉在经历了磨难的慕少游看来也是弥足珍贵。
“要不要抄近路？”走过一条街道，两人在红灯的路口停下，慕少游突然建议。
“无所谓。”任遥淡淡的说道，周围的地形他早就摸熟了，根本没有所谓的近路可言。让人在意的反而是一直尾随在身后的两个男人。跟了十五分钟左右，微微流露的杀气很明显的暴露了他们的行踪。
“那就走吧！”
见任遥会意，慕少游也不在多言。两人默契极好，同时拔腿疾奔，跑进一条小路。
那是条死胡同，接下来就等鱼儿上钩了。
跟踪者见目标突然跑起来，知道自己行踪暴露。他们立刻扔掉手中伪装用的报纸，朝目标脱逃的方向奔跑。两人跑进小路，诧异的发现前方并没有去路，也不见目标人影，犹疑之际，听到后面一声懒洋洋的笑声传来。
“喂，你们在找什么？！”
慕少游双手插在口袋里轻松的看着他们。借着任遥的力量，两人暂时爬上墙头避开这两人的耳目，等到他们进入死胡同后再跳下包围。
跟踪者转身看着两人，不约而同地露出惊诧神色。他们何时绕到身后去了？！
行踪暴露，他们也不再有所顾忌，狞笑一声，从口袋中掏出黑洞洞的手枪，指着慕少游和任遥，说道：“天堂有路你不走，这可怨不得我们……”
“手枪。”慕少游看着他们手中的武器，歪着脑袋对任遥说：“看来是来杀我们的。”
“无缘无故，为什么要杀我们？”任遥疑惑的问道。
“估计也是受雇他人吧，否则怎么会连这条路是死胡同都不知道？还蠢蠢的跑进来？”慕少游冷嘲热讽的说，完全没有给杀手情面。
“小子，死到临头竟然这么嚣张！”见两人对着枪口还有说有笑，一个家伙恼羞成怒的叫了起来。
“有嚣张的本钱嘛。”慕少游毫不紧张，大刺刺的问道：“谁派你们来的？乖乖说出来可以免去皮肉之苦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