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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然自乐下+番外篇——by紫叶枫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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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旧是个红苹果。

如今想来,就算是惹了祸让师父斥了,身体不经训练让何叔频频摇头,榕儿他都能皮厚的顶了,心里不见丝毫影响。

也只在我面前,动不动总是红了脸。

以前怎的就未能多注意些……

勾了笑,忍不住掐掐他的脸。

正舔着伤口,抬了一双漂亮的眼睛,敢怒不敢言的瞪着我。

多好玩。

受阳平君之邀,去了小会。

榕儿不耐烦那些咬文嚼字的酸腐,便留在房里,继续研究他那火炮射程。

正巧,我也不想他在这上费了精神。

人心险恶,阴谋往来,由我来便好了。

犯不着让榕儿染了这些糟粕。

到时,十几个人已经在了,正高谈阔论。

昌乐侯也在,正坐于一角,举了个笼子,逗着鸟。

见我进门,声音皆静了,昌乐侯也停了动作,挑眉看看我。

阳平君介绍了番,亲自引我入席,表了重视。

几人眼中神色变了,有嫉妒有嗤笑有不平。

也有另几个,估量,评判,审视,不一而足。

阳平君只品着茶,淡淡而笑。

昌乐侯却将鸟笼给了手下,挥退,翘了腿,斜倚着案几,玩味的看。

抿了茶,抬眼。

几个不服的,首先开了口,从三皇五帝说了起来。

又有言及周治之法,赞了孔孟,也未曾放过暴秦,至于榕儿最赞的韩非之法,彻底被批了个体无完肤。

幸好他没来,否则又该气了,与人辩个不休。

何必呢。

连现下这城都未曾出过,不知各国要务政法,这些人仅凭看了些书便随意指点,都是空论罢了。

不过尔尔。

倒是没怎么说话的那几个,不断与阳平君接耳……

见昌乐侯也频频落目于他们,估计是麻烦了。

回去时,正听见于远与榕儿对话。

心里有些酸涩。

他,竟是一直都这般想的……

留还怕留不住,我怎可能弃了他……

怎可能……

门是半掩着的,于远应是早发现了我,却仍旧问,想是这些话,也是他想让我听的。

推门进去,含着笑,轻轻问了榕儿之意。

他头立马摇得那个快。

让地儿斟茶捶腿,忽闪了眼睛,一副讨好的笑。

再看看他怀里的狐狸那一摸一样的表情……

果然养了什么宠物,便是什么主人。

忍不住就笑了起来,忽视于远的嗤笑,将依偎过来的人揽在怀里。

榕儿……

榕儿……

你这般对我,我怎舍得你……

怎能舍得下你……

昌乐侯过来,特意掐了此时此刻,用意明显。

而且对榕儿之能,也颇为好奇。

榕儿当然也看出来了,没给什么好脸色,弄了昌乐一个尴尬。

昌乐这回倒是改了策略,用了私谊。

榕儿向来吃这一套,我本就无可无不可,但于远刚刚之言……

便找昌乐多要了些东西。

榕儿察觉不对,追着我问。

抚着琴弦,勾了个音,敛目笑笑。

这世间本就征伐混乱,血腥遍地。

比起榕儿安乐自在,还有何更重要……

我自恃才华笑了别人,别人未必不会笑我,平定四海,安康百姓之类,谁说又不是我的空谈。

有了他,我不想去管那些了。

我只想与他在一处。

一辈子,至了死,一直与他一处。

问榕儿意思时,忍不住就将人困在怀里抱紧了,勒得紧紧的。

愿不愿……

愿不愿与我这本就一穷二白,毫无建树,既给不了他锦衣玉食,也给不了他富贵荣华的家伙,在了一处。

愿不愿,将下半辈子,都给了我……

榕儿也抱紧了我,揪着我的衣襟,闷声答了。

似是,还落了泪。

傻榕儿,哭什么。

三五 师兄番外(四)

弯月如勾,惨色凄凉。

寒风吹着枝叶吱呀吱呀的响,也无端的多了份萧索意境。

明日便是计划之日,为了妥当准备,最后去见了次昌乐,商定脱困救助之法。

恐夜间太冷,给榕儿留了屋中甄别阳平君府中谋士性格,未让一同跟了。

回来路上,至一僻静院子时,被于远叫住。

寻着声音方向抬头,他此刻正坐在树上,低头见我停下步子,便跳了下来。

“跟我来。”

挑挑眉。

随了人七拐八拐的走到了一处破败的院子,枯草落叶遍布,丝毫不见人气,像是荒废了许久。

但假山流水,小桥楼台装点雅致,隐约处,仍旧能猜度了昔日繁花似境。

看这布置,应是女子所居之院。

左侧有个小亭,匾上提了“守玉”二字。

而其子,也单名一个玉字。

阳平君人虽与百姓上不堪,但自其妻死后,却从未听闻另有其他妻妾。

未曾想到,府中,竟还有这种地方。

于远转回身,于我面前扔了柄刀,随即又拔了自己腰间的刀,手臂横举笔直,遥指着我。

他道:“我知你功夫不错,来打一次。”

垂目看看脚前的长刀。

是原本于我屋中挂着,这几日一直被于远磨的那柄刀。

再看看于远。

他肃了表情,冷盼看着我。

顿了下,我未多言其他,系了衣摆。

俯身拾起刀鞘,握住刀柄,缓缓抽刃。

月辉映在寒刃上,锋锐中带着肃杀。

冷风也吹了发,气机牵动,只于一瞬之间,我二人同时挥刀,冲砍。

斜劈,架挡,闪躲。

兵器交杂之声频频响起,越发激烈。

杀机勃发,已近不死不休之局。

不知争斗了多久,于远一个鹞子翻身向后,退出了战圈。

我也收了手,看着他。

自然能知晓,刚刚他身上针对我的杀气是真的,而一直未曾使了全力,也是真的。

虽然应对不难,但这一番下来,还是让我出了不少汗,气息不匀。

于远也喘了口气,将刀入鞘,随即冷冷一言。

“顾逸之,你记好了,今日暂且饶了你,他日你若负了他,我定取你性命。”

我没搭理他,转身便走。

于远气得跳了脚,指着我一通的骂,祖上八代,刨了坑的填了土的,还有暴尸荒野的,一个也没放过。

随他的便,我自己都不知道他们是谁,更犯不着生气。

不过,榕儿曾对我说过,于远就是当年他在山中遇见的人。

再逢后,仍旧对榕儿亲近照顾,二人交情颇好……

原因,容不得不问。

转了头,“你姓公良,还是陈?”

榕儿虽是从未曾提及,但他身世,我自然是知晓些,不过因着他无意于前事,恐他想起来伤心,便也不说。

于远本是已停了骂正歇着喘气,闻言微微仰了头。

一声轻叹。

“瑜弟他……不认得我了……”

渐渐声微,笑中带了苦涩与自嘲。

“都怪我……都怪我……害了他们夫妻……”

闻言敛了目,静看了会儿手中刀刃,转身继续走。

故意提起榕儿之妻,试探我对榕儿用心?

还是他犯的错,没办法解决,想指望我能出了主意,好心帮着收拾了?

做梦。

于远又开始骂,重复的不少。

他也不累?

一刀扔回去。

刀刃冲着前了。

“剁”的一大声。

万籁俱寂。

呼,总算安静了。

回去时,榕儿仍如往日,拥了被子坐在床上等。

挨不住睡意,正倚着墙打了盹。

那只狐狸不在,想必又被他捆在不知何处了。

忍住笑,过去将人扶着躺好,又给他被子盖严实了些。

榕儿睡着时,眉目舒缓静雅,唇角总是含着浅浅的笑。

手指沿了轮廓,慢慢的画。

无论谁,见了这般无争无怨,无求无欲的笑,都是再也放不下的。

待我沐浴完了要躺到床上时,他懵懵懂懂的醒了些,见了我,便又溢出了笑,挪蹭着让了地儿躺在里面,然后努力的

睁着眼,巴巴的瞅我。

笑了笑,揉揉他的头。

榕儿欺挨过来,触了我的颊,脸上染了红,顿顿,又伸过手来抱了我,再亲了下。

每日晚上,都要这般亲亲,摸摸,碰碰的。

虽然感觉不错,但过了就不舒坦,有时总会被他摸的有些奇怪念头。

忍不住想要吞掉什么。

又不知究竟要吞掉什么。

只有装了睡,才能让他消停下,不至惹我更加难受。

可今日,我却一下将他拥在了怀里,紧紧抱了。

力气大了不少,弄得榕儿呼吸不畅,人又呆了,一副郁闷的样子望着我。

将人勒于自己怀中,闭了眼,一字都不说。

只知绝不放手。

便是那个已死了的人又活过来抢,我也绝对不给。

难道我顾宁还斗不过一个女人了?

逃出城的时候果然遇见了伏击。

榕儿习剑之日没我多,剑法也称不上好,只是一个疏忽,便险些出了事。

还好他反应够快,于远也来得及时。

解决了挡路的,我迅速跑过去,将人揽紧。

榕儿他睁大了眼睛,看着那尸体,身体颤的厉害。

这是他……第一次杀人。

彻底吓坏了。

赶紧搂过来哄哄。

生于此世间,只要活着,这种事,总是无奈。

一遍遍的应着他的唤,一遍遍的吻着他,让他知晓,我一直在他身边。

无论遇了何事,我都会护着他。

取了衣物去溪边寻人,却不防见了他无声无息的没在水里,只剩衣服随着水波轻动。

心都险些被他吓了出来。

将人从冷水里提了起来拽回岸上,给他回暖身子。

本要教训下,竟不想,得了平生第一次的……

嗯……

榕儿似是混乱得紧,什么都不管不顾。

嘴里溢出了甜腥。

感觉,与平素亲吻……

不太一样。

很不一样。

环了他,学了他的动作,跟他一般作为。

虽然不是时候,我却,渐渐沉迷其中……

剩下的唯一念头,便是……

他果然还瞒了我不少事。

榕儿因着这回倒是染了寒,老实了不少。

只能整日里窝在床上可怜的哼哼唧唧,不老实也难。

每当我拿了饭菜过去,都能见他将自己用被子团成一团,高兴的在榻上一拱一拱的向我挪过来。

便如那春日里刚发了苗的菜叶子上,肉呼呼圆滚滚,一下一下爬着的菜青虫子。

一同过来的还有只红毛狐狸。

二者看着饭菜的眼神……

未免也太像。

榕儿吃东西时,盯着他的嘴看了会儿。

转头找昌乐寻了杏干。

再给他喝药后,便喂了给他吃。

榕儿丝毫没觉出不对,但,被我发现了问题。

就是这舌头的事。

将想逃的人抓过来按住,试试。

效果,十分不错。

挣着想喘气。

哪能这么容易饶了你?

实话都还没说了。

以前都跟谁练的,总得让你彻底忘了才行。

待到榕儿病好了,便于正事后,与榕儿在山涧丘野抚琴作乐。

或看他给弄些野味吃食,独独给我。

惹得昌乐都跟着榕儿拌嘴,整日里逗趣互讽,什么都要吵上一吵。

榕儿最爱《秋风辞》书香门第,不仅自己爱抚,还总扯着我给他抚。

大概也是因着,这曲子是他唯一学会了,而且听了不会睡的。

不过唱……

最好还是先找了东西占住他的嘴。

这日榕儿坐在我怀里,倚着我又要听《秋风辞》。

拨了弦,也启了唇。

怀佳人兮啊……

低头看看靠在我肩上,笑着陶然听了的榕儿。

抿唇笑了笑。

确实不能忘。

但总我一人自娱,难免让榕儿无聊,所幸便让他学了箫。

又不时的练了练关于舌头的问题。

榕儿的舌头软软的,滑滑的,咬起来……感觉也非常好。

而且每次过后,都满脸通红的无力倚在我怀里,睁着迷茫的眼睛,都是雾气。

总让人忍不住再咬几口。

其间,发现了个更大的问题。

这回影响的地方有些特殊,以前从未碰见过。

忍不住蹙了眉,看向榕儿。

正抱着狐狸一脸的坏笑。

看样子是打算看我的好戏,不想要说了。

无妨,先忍不住的总不会是我。

不过……不奇怪不可能。

昌乐的事不麻烦,这事倒是搅了我的脑子。

有次路上撞见了于远,甚至还忍不住盯着他那地儿看得久了些。

于远似乎吓怀了,一下子窜的老远,瞬息间就不见了人影。

从此后再不敢惹我。

怎么了……

榕儿的弓做好了,一应事情也安排妥当。

是时候带了榕儿一同脱身。

从此海阔天空,逍遥自在。

同样带了于远,就算是块头,也足能当了沙包使。

昌乐果然一路追了来。

无奈摇摇头,也是个重情的性子,怪不得与榕儿合得来。

而且还特意给榕儿准备了箫,辛苦带了一路送来,要了回礼。

不想连于远都要走。

各人志向不同,终是要悲欢离合,人生苦乐。

榕儿心中不舍,早看了出来。

不过是要移了他的心思。

太容易了。

只一声唤便可。

看看,这般乖觉,连放了玉箫的盒子都狠狠摔了不是。

摸摸头,奖励一下。

经了两月路程,终于在楚地辰阳落了脚。

打听了番,城里称的繁华安定,村中百姓也多淳朴憨厚之人,自是适宜长住。

不过,榕儿看村内一姑娘不顺眼。

很不顺眼。

其实他大可不必。

我当时根本就未能注意她长得如何。

现下,自是也忘得差不多。

榕儿却不依不饶的要我允诺。

答应了答应了,全都答应了。

你要的,我又有什么不答应了。

然后,便又发现他瞒的一项东西。

而且……还让我得了机会,做了印记。

再然后……

便是于我们自己的小窝,知晓了更多……

也是第一次知晓了,何为人间极乐。

遮了厚厚的被子,燃了暖暖的火炉。

还有……映了红衣,躺在我怀里,全然舒怡展眉,娇俏妩然的榕儿。

臂弯间挂了红绸,带了银戒的指头紧紧扣了我的肩,那般的柔媚浅唱,一个个不同的调子,或拔了高,或低了嗓,全

都由我掌控,句句都成了断章。

由榕儿架着踉跄走在雪地里,带了酒意,便将人一下紧紧抱住了。

鼻端充盈的,满满都是榕儿的味道。

榕儿他万不曾想到,我这几日趁他去买糕点时,偶然间逛了家书铺,得伙计介绍了些不一般的书。

等拜了堂,再让他知晓吧。

让他吃上一惊,省的总自恃知晓情趣,耍了心眼折腾我。

也能让他,彻底成了我的人。

等拜了堂,便是向天上地下,诸神众佛都昭明了……

这人是我的,这心是我的。

这一笑一闹,一颦一眸,全都是我的。

不用羡艳那郎才女貌的新人,不用想望亲朋挚友的贺喜。

将头埋在榕儿颈间,由着他扶着我走回我们自己的家,痴然的低笑。

不停的笑。

从不曾想过,如我这般无父无母,天生孤寡,注定漂泊流浪之人,有朝一日,竟也有了自己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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