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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上千羽——bycc小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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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日子里,柳先生经常来小院。春善自从诺儿走后整个安静下来,除了替苏千羽打理好日常的琐事,他最经常做的,就是坐在院子心里,看着门口发呆。现在的状况,估计除了老夫人,谁也不想看到。

“公子,夫人今晚请你赴家宴。”

苏千羽诧异,他什么时候变成王家人了,这哪是家宴,鸿门宴还差不多。

“知道了,谢谢夫人相邀,苏某一定准时参加。”鸿门宴又如何,他找不到不去的理由不是?

第五十五章:鸿门宴

苏千羽换了身像模像样的衣服,身后跟着春善,乍一看还以为是哪家的贵公子呢。可惜,此刻苏千羽脸上的表情惨淡,差不多跟身上暗色的衣服一个颜色。

春善小心翼翼的跟在他身后,寻思着待会要是遇上什么事情,他要怎么处理。一边是主子的交代,一边是老夫人的威严。不管是哪一边他都得罪不起啊!早知道他死活跟着主子走,免得遭这罪。

两人各怀心事,等回过神来已经到了王府前。春善忙跑上前叫门,门开了有忙帮苏千羽引路。

王府不大,布置却很精致,处处透着大家的风范,丝毫不见商人的市侩。苏千羽是没有心思欣赏这些,路上都是低着头在想宴会的事情。春善见他面色不好,眼睛转了转,低声道:“公子不必担心,老夫人虽然严厉,心是好的。”苏千羽闻言笑笑,再好的为人,当触到底线的时候也是会生气的。

两人走着,前面来个个丫鬟,见到苏千羽,笑呵呵的走过来,道:“公子你可算来了,老夫人怕你不识路,让我来接你。”

“有劳姑娘了。”先前他还想,要不找个理由推脱掉,哪想老夫人竟然这么“在心”,亲自派人来接。还好自己没有临阵逃脱,不然脸可丢大了!

丫鬟在前面带路,几个拐弯就到了一座精致的小院前。已是夜幕低垂,灯笼都点起来了,烛光中琉璃瓦泛着光,显得富丽堂皇。

“公子请。”

进了院子,热闹的气氛铺面而来,之间一个妙龄女子一声水色红衣长袖善舞,老妇人在上座看的眉开眼笑。见到苏千羽来了,笑嘻嘻的朝他招手,让他坐在她的身侧,又接着看舞。

老夫人前后表现差距太大,苏千羽一时间摸不清楚她的想法,只好僵着身子陪老人看歌舞。不得不说,跳舞的确实是个美人,弯眉大眼,小脸红扑扑的,一颦一笑尽是女孩家的轻灵。

两人正看着,王玄进了院子,意外的看了一眼在老夫人身侧的苏千羽,笑着对他点点头算是招呼。苏千羽看见他眼里的惊讶,心里的不安更甚,总感觉今天这宴席就是为了他而办的。

之后又陆续来了几个人,看他们跟王玄的熟稔程度可以断定他们是一家人。一曲罢了,跳舞的女子含着笑奔到老夫人跟前,笑吟吟的问:“祖母,颖儿跳的怎么样?”

老夫人慈爱的把她拉近身,摸摸她渗出薄汗的额头,笑道:“好,好极了!祖母看的高兴!”说着转头示意身边的丫鬟上前,掀开托盘上的布,拿起翠色的镯子套在女孩手上,“祖母没别的什么,就给你个小玩意。”

苏千羽暗自咋舌,他可是能看出来,老夫嘴里的小玩意价值不菲,轻易的送出这样这么贵重的礼物,想必这个女孩十分讨老夫人欢心。

“好啦,人都到齐了,我们开始吧。”老夫人正色,顺带有意无意的看了看苏千羽。

王玄趁此计划走到苏千羽身边,低声问:“夫人叫你来的?”见苏千羽点头,他眉头轻拧,有些犹豫的开口,“待会要是老夫人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你不要往心里去。”

苏千羽微愣,连王玄走这么觉得,这顿饭他吃还是不吃?

18鸿门宴(下)

席间座位的安排实着吓了苏千羽一跳,老夫人自然上座,她的两侧分别是苏千羽和那个叫做颖儿的女孩。

苏千羽推脱不成,如坐针毡。

“近日发生了些事情,大家很久没聚上,今天也没别的意思,趁着大家都在,就聚一聚。”

王家人对座上的苏千羽很是好奇,但又碍于老夫人的面子,不敢问。老夫人似乎也忘了想众人介绍苏千羽,开场说了几句话就把注意力转移到王家的生意上去了。

苏千羽忐忑的听着王家的人挨个介绍了今日生意上的事情,也许是碍于苏千羽这个外人在场,说的都是面上的话。他们不自在,苏千羽更是坐立不安。

看样子子啊家宴上汇报生意上的事情是传统,大家说完了都看着老夫人,似乎在等她发话。

苏千羽低着头,悄悄的用眼角看了看半响不说话的老夫人。

“唉!”老夫人先是叹了口气,提起众人的兴趣之后慢慢接着道,“我老了,这些事情以后都跟年轻人说吧。”

此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老夫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见老夫人看了看王玄,“孙儿,听闻儿媳有喜了?”

众人又是一惊,王玄夫妇成亲多年未见动静。就是因为他们一直没有孩子,当初才会去寻失散多年生死未卜的诺儿。现在忽然又有了孩子,大家皆是又惊又喜的表情。

王玄微微一笑,表情里是藏不住的喜悦,“前些日子确实诊出了喜脉。”

老夫人点点头,环顾一圈,目光带着威严。苏千羽心知,这是要说重点了。果然的,老夫人轻咳了一声,道:“想必诺儿这些年的作为大家都看在眼里,他虽不是我王家嫡子,这些年的所做足够让你们闭嘴了吧。”

这个时候提到诺儿,苏千羽暗自心惊。该不是要当众宣布把王家交给诺儿吧?可他头上还有一个王玄呢,怎么算也不可能是他啊!

“王家能找到诺儿,能在多年之后有这么一个让人骄傲的人,多亏了苏公子。”老夫人语气一转,把所有人的注意力转到苏千羽身上。

众人看苏千羽的眼光由好奇变成了了然,当然,其中不乏鄙夷等眼色。苏千羽没想到话题瞬间就转到他这里,暗暗擦汗的同时连忙客气道:“哪里哪里,我不过是做了该做的……”

“公子就不要谦虚了,今天特意把你请来就是拿你当做一家人。”老夫人看着苏千羽的眼神很是慈爱,转身拉着他的手,“诺儿双亲去的早,今天我老婆子在这里厚着脸皮问你一句,要是你不介意,做我干儿子可好?”

老夫人说出的话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对着老夫人带着恳求的眼睛,苏千羽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

要是应了老夫人,那他与诺儿该怎么办?

这时候跳入苏千羽脑海的居士是这一句话,要是应了老夫人,他与诺儿真的再无可能。这不是正好遂了他的愿吗?

王玄在一边看出了些门道,皱了皱眉头,道:“这不好吧,还没问过诺儿的意见。”

老夫人抬守盯着王玄,淡淡道:“这是我与苏公子的事情,与诺儿何干?”她的语气不容置喙,在没有脑子的人都听出来了,老夫人这是针对苏千羽呢。不知情的人又好奇了,这样大动干戈的又是为哪般?

苏千羽想笑,他一个点心店的小老板能成为王家的人,这是何等的荣耀。可是为什么,想到诺儿会这么的心疼?

老夫人抓着苏千羽的手暗暗用力,一双眼睛更是灼灼的看着他,眼里殷切与威胁并存。苏千羽环顾四周,发现他根本没有不答应的理由,不禁苦笑,说:“承蒙老夫人厚爱,这是我苏千羽的荣幸,我……我答……”

“哐当!”关着的门忽然被撞开了,晚风呼呼的吹进来,门口出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苏千羽呆呆的看着门口的人,一时间忘了说话。

第五十六章:情裂

苏诺站在门口,直直的看着老夫人拉着苏千羽的手。晚风里,光与暗的分界处,能看见他紧握着的拳,听得见他压抑着的呼吸,能感受到他满上的戾气。

从小到大,苏千羽从未见过诺儿这么生气。在他的眼神中,被老夫人拉着的手好像是被放在了火炭上,烫的他缩回了手。

“祖母,我有话对爹爹说,先走了!”众人诧异中,苏诺三两步走过来,不容分说的扯起苏千羽,拉着他离开了。

老夫人怔怔的看着苏千羽迈着踉跄的步子走出屋子,直到身边的颖儿轻轻叫了她一声她才回过神来。

“是谁告诉诺儿的?”声音虽然还是平静,但谁都能听出里面的怒气。老夫人虽然是问,眼睛却直勾勾的看着王玄。

王玄苦笑,这件事真的不是他透露的消息,他也是刚才才知道苏千羽也来参加家宴的。不过,现在可不是替自己推脱的时候。

一路上被诺儿拉扯着在弯弯曲曲的小道上疾行,苏千羽手腕被握得生疼。抬首看眼前人的背影,苏千羽心里忐忑,一份不安始终萦绕在心间。惹着手腕火辣辣的疼,苏千羽咬紧牙关不开口,等着诺儿自己停下着发泄一样的行走。

夜风夹着水汽扑面而来,稍许压下心里升腾的火气。苏诺站定,手上一用力,把身后的人拽到跟前。

赤红的眼紧紧的盯着苏千羽,那表情是痛,是悲伤,还有深深的绝望。

要不是在路上遇见柳王爷知道了王家的事情其实早就完结了,他的爹爹是不是在刚才就答应了老夫人的要求,是不是就在他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就这么把他推得远远的?

“苏千羽。”苏诺的声音颤抖着,眼里的泪将落未落,“我以为为你做了这么多,你能感受到。”是他傻,把他放在心里这么多年,小心翼翼的爱了这么多年。到头来,得不到他的回应,反而被他出卖了。

苏千羽仰头看着诺儿,说不出话来。

“你不爱我,我不怪你。”好像抽离了身体里所以的力气,苏诺低了头,小声道,“可你就这么不能容忍我对你的好?”他抬起头来,哀求的看着一眼不发的苏千羽。

苏千羽咽了咽喉咙里卡住的疼,笑着摇了摇头:“不是那样的,诺儿,我……”

不是哪样?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怎么跟诺儿解释?

苏千羽眼睁睁的看着诺儿眼里的希冀破碎,化作满眼的伤,如同失了心的兽,失神的看着他。

“当年是你给了我新的生命,你给了我温暖……”他单手放在心口,“是你说的,一辈子也不分开……”

苏诺自嘲的勾起嘴角:“苏千羽,你不知道小孩子不能骗的吗?你不知道我会当真吗!”眼泪随着他不甘的怒吼滴落,砸碎了苏千羽的心。

苏千羽苍白了脸,单薄的身子摇摇欲坠。他缓缓的抬起眼睛,对上苏诺盛满泪水的眼,干涩的声音试图解释什么,张了张嘴,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苏千羽,你若答应了祖母,我怎么办?”仿佛怕惊扰了什么,苏诺的声音很轻很轻,“苏千羽,你置我与何地?你置我对你的情于何地?”

真的,是伤了心。

原以为他不接受,还能守在他身边,看着他,宠着他。可是啊,他不要。不要自己的好,他竟背着自己与别人联合起来,要断了自己的后路。他可知道,断的不是他的情,是他的命啊!

“你当真这么狠心?当真这么见不得我对你的好?”这是最后的希望,苏诺紧紧的看着那张朝思夜想的面容,他多希望能从上面看到哪怕一点的不舍。没有不舍,有歉意也行啊!

“我知道了,对不起,爹爹,给你造成这么多的困扰,诺儿以后……不会了。”

有些事情终究是跨不过那道坎,苏诺眼底的希望彻底熄灭。是他痴心妄想,想用一颗真心换得另一颗真心。

第五十七章:放不开

柳苑景放下手中的碗叹口气,对床上青白了脸确还是不肯喝药的人说:“你这是何苦,我想只要比跟诺儿解释一声,他一定不会怪你的。”

那天晚上的事情他听别人说了,诺儿拉了苏千羽离开,不一会后却回去跟老夫人说,同意成亲。之间的事情经过多方打听,他也知道了大概。

苏千羽是个固执的脾气,只要他跟诺儿说了那晚是老夫人瞒着他布置的,两人也不至于闹到这个地步。

“你不说话就不说吧,好歹把药喝了。”这一次苏千羽到没有说什么,接过药张口灌了下去。把碗放在一边的桌子上,却还是一言不发。

这样的状况已经持续很久了,柳先生看着心里着急却不知道该怎么劝。去找诺儿,不是避而不见就是顾左右而言他,还不容易把消息带到了,隔了这么长时间也没见个人影。

先前他还觉得是苏千羽的错,现在反过来觉得是诺儿做的不好了。自己的爹爹是什么性格,他还不清楚吗?这样僵着,不知道伤的是谁?苏千羽的病一直不见好,他倒是要看看,这苏诺是不是要在葬礼上才出现!

“你回去吧,王爷该来接你了。”

“担心我还不如担心你自己!”柳先生皱眉,伸手替他拉好被子,不忘嘱咐,“四礼住在外间,你要是不舒服记得喊他,别自己扛着!”

苏千羽点头,他是生病了,不是残了,用不着这么小心翼翼的。柳苑景不放心的优嘱咐了些,最后才不放心的离开了。

出了门,见到府上来接他的轿子。才想上去,眼角瞥见墙根阴暗里的人。柳先生一怔,走过去,语气不善的问:“你来干什么?”

苏诺转过头,脸上的憔悴吓了先生一跳。见他这样子,柳先生心知他过的也不好,脸色好了些。

“你爹……苏千羽生病了,你不去看看他?”

苏诺摇摇头,在先生发怒之前,哑着声音说:“他既不愿告诉我,就说明他不认我这个儿子,也不愿在看到我了。”就此,恩断义绝……吗?

柳苑景不赞同的摇摇头,“你还不了解他,他没有勇气,你也没有吗?如果你现在放弃了,你们真的没有以后。”

他的话激起苏诺一丝的希望,眼神灼灼的看着他,“他说了什么吗?”

“没有。就是因为没有,我才觉得你不该放弃。”真正被伤了心的人,无法对别人说出心里的伤。柳先生现在无比庆幸自己有过那样的经历,至少现在能帮的了他们。

他拍拍陷入沉思的苏诺的肩膀,“如果不能真的放下,还不如去搏一搏。反正现在已经是最坏的状况了,不是吗?”

身后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巷子里又恢复了安静。

苏诺站在阴影里,垂着眼,安静得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被乌云遮挡多时的月亮终于露出脸来,探着脑袋,好奇的看着院里院外站着的两人。

晚风吹来,吹散愁绪。

苏诺轻轻推开未关的门,看到院子里,月光下,一身寒霜的那个他。四目相对间,隔得是一院子的青色月光。苏诺举步缓缓走去,在苏千羽跟前站定,嗅到他身上浓浓的药味。

“对不起,我还是来了。”说着言不由衷的话,苏诺克制着想要拥人入怀的冲动。

跟前的人身子忽然一晃,竟缓缓倒下。

传说中的最终章

没想到来人是他,苏千羽眼前一黑,下坠的身子被搂紧一个温暖的怀抱。一瞬间升起的温暖让苏千羽热泪盈眶,感觉被人轻轻的放在床上。

“爹爹?爹爹?”苏诺慌了,赶忙侧身让四礼替苏千羽查看。

四礼看了一下,放下心来,“公子不必担心,主子这些日子身子弱,方才吹了风,现在好好休息就是了。”

苏诺放心下来,握着苏千羽冰凉的手,怎么也不想放开。分别不过几个月,苏千羽却瘦了一大圈,原本光滑的肌肤变得暗淡,红润的唇苍白一片,看着就让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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