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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喉诀 中——by陈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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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我的手上沁出了汗,嘴唇有点发白。我如何能把自己和容止危在床上的经过说得出口?我看了一眼苏澈,他也用不相信的目光看着我。他端正的脸庞仍然显得那么干净高洁,在他的面前想到自己做的那些事,我觉得自己很肮脏,很下贱。

“师父,师哥。”我跪在地上,又磕了几个头,“弟子说的都是实话,弟子确实赢得艰难,我的右手受了重伤,就是在偷袭的时候被折断的。”

苏澈的目光一晃,直直移到我的右手上,眼中既有不信,又有些担忧。

他想走过来看我的手,只迈了一步就又停下了。

两人见我右手重伤,身上衣衫褴褛还沾着血迹,一脸的灰头土脸,倒确实是刚经历过一番恶战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师父冷冷的说:“这是涉及整个武林的大事。我不可能因为你的一句话就相信你杀了容止危,更不能再因为你而连累中原武林。你想回浮剑山庄,也不知是真是假,又有何目的?”

我脑中漆黑一片,只是不住磕头:“师父,弟子发誓说的全是实话。容止危已死,这样的大事我岂敢捏造,就算他们要瞒也是瞒不住的。不过数日,消息就一定会传开,那时您就会知道我没有骗你。”

“其欣,我希望你好自为之。”师父犹豫了一下,“你起来吧。如果你真的是清白的,我可以重新收你入门,那也得在消息确凿之后。现在无论你怎么说,我也不会再听你的一面之辞。”

我心中不禁大喜,一片黑暗之中仿佛看见了希望的光芒,别的话统统略过,只听见那句“我可以重新收你入门”,我颤声说道:“谢谢师父!谢谢师父!”

戴上面具走出师父的房间,我走了几步,正要下楼,头一阵晕眩,身体不听使唤的往下倒去,连忙下意识的用右手扶住墙壁,结果刚刚触到,才想起自己的右手折断,这一扶痛的我龇牙咧嘴。“唔……”我正自吃痛,一双手自身后扶住了我:“其欣……”

我身体一震,“师……师哥!”

苏澈别过脸,低声说:“过来。”

“啊?”我不明所以,只是脸上发烧,“去哪?”

苏澈不再说话,将我拉进了他的房间,按我坐在椅子上,自己到抽屉里取了绷带药膏和竹片、出来,在我的面前蹲下。

我的心紧张的怦怦而跳,看着他轻轻解开我右手上的粗布条,取下那几根脏兮兮的树枝,用巾帕小心裹住我的手腕。

我鼻子一酸,竭力忍住,身上还是忍不住颤抖起来。

苏澈抬头看着我:“痛吗?”

眼睛红红的。

“不痛。”我说。

苏澈低下头,开始继续为我包扎上药。他的动作很轻很小心,就像过去每次我受了伤,他都那么仔细的替我包扎一样。他的呼吸拂在我的手上,暖暖的,痒痒的。

那一刻,我恨不得自己手上受的伤再重上十倍,他永远也包扎不好。

“好了。”苏澈将绷带打上最后一个结,又拿出另一盒药膏,用手指沾了一块出来,轻轻的抹在我的额头上。

要不是他为我擦药,我都没发现刚才磕头太过用力,脑门上青了一大块。

苏澈站起身来,想了想,又将药膏和剩余的绷带都放进我的怀里。

我低下头来。眼里不争气的又蓄满了眼泪。

“师父怎么了。”我问,“他老人家看上去不怎么好。”

“武林大会在即,他练功出了点岔子,现在一点内力都提不起来。”

短暂的沉默。

“师哥,你信不信我?”我问。

“我不知道。”苏澈扭过脸去,我看不到他的表情,过了很久,他才转过脸来,只是眼圈更红了“你走吧。别再让别人看见了。”

“你们要多保重。”我低头走了出去,末了,回头补了一句,“师哥,我一定会回来的,你要相信我。”

晚上我躺在床上,想到苏澈白天为我包扎换药的情景,感动的辗转反侧,根本睡不着,手腕肿的老高,心里却是甜蜜蜜的——师哥还是那么好,将来等到他知道我是清白的,肯定还是会像以前一样疼我。

又想到师父的样子,不由我不担心。苏澈虽只是只言片语,轻描淡写,我却是能大概猜出个十之八九:武林大会即将开始,比武夺帅,推选武林第一高手是少不了的,既然目的是为了团结一心,铲除魔教,那么势必会推举出盟主或带头人。浮剑山庄是中原武林的名门,是武林大会众人关注的焦点,即便不去争那个位子,也必须全力以赴,可不能让他人看得轻了。

师父肯定是在这样的压力下加紧练功,而内功休息最讲究心气平和,专心致志,欲速则不达,进境是半点也勉强不来。师父一急躁则难免走火入魔,他老人家内力深厚,走火的后果也相应更加沉重,现在竟到了无法运起内力的地步,看他早上的脸色,委实伤的不轻。这可如何是好。

思前想后,绝对不能就这样放着师父的伤不管,师父对我有养育之恩,浮剑山庄的众弟子估计找不出内功比我更好的了,无论他相不相信我,我都要试一试助他恢复内力。

次日一早,我便来到了师父的房间。轻轻敲了敲门,听师父说“进来”,这才推门走了进去,但见师父还是面色枯槁的盘腿坐在床上,似是勉强运功的模样,然后长叹一声,将手放了下来,睁眼见是我,神色一凛:“你怎么又来了?”

“师父!弟子来看您。”

“你已不是浮剑山庄弟子,我昨日虽答应若是容止危当真为你所杀,会考虑将你重新收回浮剑山庄,但也要等到一切证实之后,现在口说无凭,你不能随便来这里。”师父冷冷的说,“其欣,出去。我不想再犯下大错。”

我跪在地上:“师父……弟子没有恶意,只是听说您练功走火,提不上内力……”

“谁和你说的?”

“师哥。”

师父皱紧了眉头,显然十分恼怒:“澈儿越来越不像话,这等事竟对外说。”

听到自己成了师父口中的外人,我心中实在不是滋味,但仍然继续说下去:“师父,武林大会在即,弟子想助师父运功疗伤,恢复内力。弟子已将本门心法《绝心录》练到了第八层,一定能帮的上师父的忙。”

师父怒道:“你已经不是浮剑山庄的弟子,如何能继续修炼《绝心录》?”

我磕头道:“是,是……弟子有罪。弟子是为了杀容止危,给康儿报仇,才坚持修炼《绝心录》的……武林大会在即,您是浮剑山庄的掌门,不可能不出手,弟子虽不能光明正大的替浮剑山庄上场,也想为师父稍尽绵薄之力,只是想给师父疗伤……”

师父无语的坐着,隔了很久才说:“其欣,以前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会相信你,无论你做什么我都由着你,现在看来这样反而是害了你。我不知道你是否真与容止危有染,但因你带路失踪,造成众多武林人士被残害,康儿也死于非命,却是不争的事实,你让我如何再信你?若我信了你,又如何对武林同道交待,如何对得起九泉之下的众位同仁?”

“师父,弟子千错万错,也是您一手带大的,您就算不相信我,我也不能看着您受伤却袖手旁观,弃之不顾,更休提趁人之危,对您不利,那样的话简直是禽兽不如。”我求道,“师哥既然告诉了我您的伤势,我说什么也不能置身事外!”

师父长叹道:“澈儿竟然对你什么都说。这孩子虽然一年多来对你绝口不提,但其实……也想你想的紧。他最疼的就是他的两个师弟,现下一个横死,一个叛门……唉……”

听到师父提到苏澈,我更是一阵说不出的酸楚,更加坚定了要回浮剑山庄的决心,无论什么事都愿意去做,见师父口气松动,心下不禁大喜:“师父,师哥也一定希望您能早点好起来,不然浮剑山庄的担子一下子全都压在他的身上,他怎么受得了。我是所有弟子中内力最高的,何况《绝心录》是我们浮剑山庄的无上心法,跟浮剑山庄的内功一脉相承,弟子来为你疗伤再合适不过了……”

在我的再三求恳之下,师父这才同意。我立刻走上前去,认真问道:“师父,你哪里不舒服,是伤到哪里的筋脉了?”

师父回答:“手三阴经,足三阳经,冲脉,带脉,阴跷脉,阳跷脉,阴维脉俱有损伤。”

我大吃一惊,十二经络中六经受损,奇经八脉之中五脉受损,没想到师父竟伤的如此严重,难怪面色如此难看,内力无法运起,如此大面积的损害,能保住性命都是万幸!

“师父,你别急,我慢慢来,先从伤的比较重的地方疗起,应该从哪开始?”

“我的伤损处太多,用一般的方法是没法在短时间内治好的。”

我急道:“那该怎么办?”

“须得用特殊的法门运功疗伤。”师父说,“我知道方法,可是需要同类的内力深厚的疗伤者,本门找不到合适的人。”

我精神一振,自信满满:“请师父把方法告诉我,我肯定没有问题的!”

师父沉吟了一下,“你将内力自丹田逆运,自我的百会穴慢慢送入,由任督二脉环转,直到各处穴道。”

我更是吃惊不已,人体周身五二单穴,三百双穴、五十个经外奇穴,共七百二十个穴位,十四经络上所排列的正穴,则是三百六十五处,一百零八要害穴,三十六处死穴。而百会穴则是死穴中首当其冲的穴道,为手足三阳、督脉之会,若是受到冲击,轻则晕厥倒地,重则危及生命。

我犹犹豫豫,竟是不敢下手,万一没把师父治好,反而让师父伤势加重甚至性命不保,却是如何是好?到得那时,就算我再是一片好心,估计也无人相信。

“师父,这方法邪门,我怕有闪失,能不能用点别的?”我擦了擦额上的汗问道。

师父皱了皱眉头:“不要紧。你慢慢来,不要一下子送入即可。”

我咬了咬牙,将左手按在师父的百会穴上,一横心,慢慢送入一丝内力进去,看师父没什么反应,心里便有了点底,按照师父的说法慢慢将内力推入。

过了一盏茶时分,师父的脸色便好转了一些,我又多了一些把握,继续努力运功推送内力,但觉身体越来越无力,头脑越来越昏沉,但想到要早点让师父康复,仍然强自打起精神。

一时间感觉身体慢慢发冷,似乎正身处冰窖,寒冰附体,一时间又觉眼前发黑,堕入黑暗,如同梦魇。一个时辰,两个时辰……我的意识已是越来越模糊,渐渐的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有手上的内力在源源不断的下意识传送着。

第二十九章

如同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过去的一切苦难原来都不过是另一场噩梦而已,自己仍在潜心阁之中,夜晚的风很冷,地很凉,而我,不过是躺在苏澈的腿上睡着了。

苏澈搂着我,表情是如此温柔。他的长发垂落在我的胸口,呼吸是那样暖软的拂在我的脸颊上。

当我真正醒来的时候,自己却是躺在床上了。看了看四周,是自己原先住的房间。我一时心下疑惑,我怎么会自己回来了?当真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慢慢坐起身来,觉得甚是无精打采。为师父疗伤当是耗费了不少体力,不知道师父现下恢复的怎么样了,当去问问才好。

于是便起身,套上鞋子便要出门,腿却像灌了铅似的沉重,脑袋昏昏沉沉像要晕倒一般,我从来都没这样无力过。看来自己连接两日耗损内力,已经差不多到了极限了。

走到二楼南首的房间,却是一个人也没有,不但师父房间没人,连苏澈和其他弟子的房间也都空着。正好小二上来收拾,我便问道:“浮剑山庄的人都到哪儿去啦?”

“昨儿晚上退房,全都走了。”

“啊?”这大出我意料之外,我不禁愣了一下。但转念一想,大后天武林大会就开始了,师父他们也应该已经上山做准备了,又放下心来,心道:师父想来应该恢复的不错,不然势必还要再住上一两天。

只是原本还想看看苏澈的来着,跑了个空,没见到,心里不免有些失落。

于是蔫蔫的回到房内,叫了点东西来吃。闲着左右无事,将右手的纱布拆开,换上了新药。想起这药还是苏澈塞给我的,心里又是暖暖的,师哥一向就是这么细心体贴,总是能把人照顾的好好的。

换完了药,百无聊赖之下,我便坐在床上,想试着练功。然而一运气,心中便是一怔,丹田之内空空荡荡,竟是半点内力也没有了。

我道是自己太过疲劳,以致于提不起功力。休息了一会儿,小心翼翼的再次运功,膻中气海之内都已是一片虚无,一丝内力也不剩。

我茫然的坐在床上,这是怎么回事?若说是为师父疗伤,耗损了不少内力也是正常,但一点不剩就不对了。身上虚软无力,同以前大不一样。无论我如何努力,身体里都再也找不到一点内力的影子。难道是我也走火入魔,内力全失了?

我愣愣的坐了老半天,也没想出什么结果来,干脆就不想了——说不定过几天内力就回来了,有什么可担心的?

倘若这事放在数日之前,我肯定急死了,但现在却觉得,没了内力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反正我都已经杀了容止危了,很快就能重回浮剑山庄,再说武林大会我又不能露面上场,有没有内力都不用在乎了。

将来回了浮剑山庄,有师哥陪着我,大不了重新练起,时间多着呢。想到能和苏澈像以前一样,每天练练功,说说话,一起吃饭一起歇息,亲亲热热,甜甜蜜蜜,就算没了内力又如何?这样一想,我忍不住闷笑起来。

以前在练功上我就不怎么认真用心,现在容止危死了,我又回复到以前的状态了。

于是心下释然,这一天悠悠然然的度过。在小镇里逛了逛集市,吃了两大碗面条,喝了一壶酒,又买了一大包馒头干粮,准备参加武林大会的路上吃。看看身上,还余不少散钱,便干脆又置了新衣新鞋,修了头发,将自己整理的焕然一新,颇有重生为人之感。

回到客栈,拿起沾血的仆役衣裳打算扔掉,想起这是宁舒送我的东西,助我得报了大仇,又不忍心扔了。于是叹了口气,将衣服洗干净了,晾在床头,留着就当是纪念吧。

二日之后,中原武林大会在伏魔山正耀顶举行。我一大早就打点好行囊,带上人皮面具,向正耀顶进发。虽说险峰兀立,危崖高耸,一路上的武林弟子仍是接踵摩肩而行,攀山越岭而去。一路上重山叠翠,白云压首,秦松亭亭,溪水悠悠,新雨初霁之秀,雾洗苍林之韵。

原本以为一个时辰之内便可上山,真正上路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内力全失,右手受伤。没了轻功爬起山来格外吃力艰难,气喘吁吁的折腾了两个时辰还没看到顶峰。我擦了擦额上的汗,从包裹里拿出馒头来吃,又休息了好一会儿继续往上爬,当我到山顶的时候,比武擂台早就开始了。

但见正耀顶上,一块三丈来高的巨石颤颤巍巍的立于峰尖,危如累卵,摇摇欲倾,石势孤悬,直如飞来之物。平地之上,武林各大门派集聚,挤挤挨挨的足有千人,雪岭庄,赤砂帮等等自是不会缺席,连九剑堂的一干众人也赫然在目。

我不敢上前,摸了摸脸上的面具,躲在人群之中,尽量不惹人注意的往上看去。坡顶最中间的是少林派,本观本音大师端坐众弟子之前,右首则是武当,清一色的道服,有的拿着拂尘,有的背着长剑。向左首看去,果然看见师父坐在当中,气色看上去比先前不知好了多少,正颔首微笑,我立时放下心来:看师父的样子,已是恢复了十之八九,上场应该不成问题,就算自己内力损耗也是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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