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只要记得扔药和救人就好了嘛。
带着耳麦听不见，不知道顾扬又是什么时候进来的。等到发觉的时候，一只手已经揽上了乔若的腰。
乔若轻微动了动，没有挣扎。
桌上放了一叠食物。是顾扬今天做的炸虾。
唔。金黄金黄的炸虾撒上一点点辣椒粉，看起来无比诱人。
乔若是知道这个食物的美味的，中午吃饭的时候就吃得欲罢不能。要不是顾扬担心上火不肯让他吃太多，那一盆虾现在恐怕早就没了。
此刻放在这里，分明又是要自己艰难的选择嘛！
乔若怨意的瞪了旁边的人一眼，心内持续挣扎。
这一瞪在某人眼里跟撒娇没什么两样。顾扬嘴角弧度愈发上扬，手伸进衣服下摆摩挲着怀里人嫩滑的肌肤。
又来这招！乔若瞪眼。每次都只会这两个招数，有没有完啊！
偏偏还每次都管用！
好吧。美食的诱惑的确是比游戏大多了。乔若趁着没有boss的间隙偷拿了几个虾放嘴里。
唔……果然很好吃呐……
“药师呢！扔药啊！”耳机里突然传来队友的声音，乔若一激灵，连忙振作起来做任务。
显然，顾某人是不会任自己这样被无视的。
顾扬并不拦他，伸手拿起一旁的虾吃起来，乔若转个头就不见了三只。
碟子小，本来就只能放下十几只的样子，被这样一拿，立刻就少了一半。
乔若内心在泣血，偏偏手闲不出来。
我的虾啊！顾扬你住手啊！！
当然没有人住手。顾扬继续慢条斯理的以神级的速度进食。另一只手慢慢摸索到怀里人的尾骨。
尾骨是什么？是男人共通的一大敏感点。
于是乔若一哆嗦，望了望所剩不多的虾，毅然决然扔掉了鼠标。
顾扬其实并没有很想吃碟里的东西，他只是恶趣味要诱惑小宅男而已。
自己做的东西，再怎么美味也够了。
好笑的看着小宅男抢过碟子抱在怀里，顾扬依旧摩挲着他的肌肤。小宅男的皮肤实在是好，又白又嫩又滑。女生也自叹弗如。
乔若忙着吃，顾不上和大魔王斗争，被吃尽了豆腐。
“小若，记不记得我送礼物时候写的什么？”
唔？吃得很满足的小宅男缩在人怀里，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顾扬并不提醒，只是笑。
唔……纸条么……高兴就亲我一下？！
于是小宅男找到重点了。
有点羞涩的看着眼前人。乔若很少有主动献吻的时候，一时间不知道怎么送上唇。
看着顾扬一如既往的温柔笑靥，乔若一狠心，贴了上去。
送上门的食物哪能放掉，大魔王在人想要退开的时候扶住他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唔……”
于是，乔若同学在这个游戏的第二个号，也彻底臭了。
又一日，顾扬心血来潮，做了麻烦的一道菜。
菜其实很常见，每个餐馆都能见到的糖醋里脊。麻烦的是自己做。
顾扬选了精瘦的里脊肉，片成小片，在调和好的面糊里滚一道，下油锅。炸好起锅后又重新翻炒，加番茄酱和其他调味。
做出来虽然同饭店卖的不大一样，却是要美味得多。
乔若看他做的时候就两眼放光。等菜端上来尝一口，简直就要膜拜顾扬了。
做得比饭店都要好吃是怎样啊！
顾扬看他被烫得哀哀叫还是急着吃，不由好笑。
端了冰水给他，顾扬指了指自己的唇，不说话。
好吧。虽然想装作不懂但是乔若的确懂的。看在美食的份上，乔若送上了唇。
然后立刻被大魔王剥夺了呼吸。
“唔……我要吃饭……”
被放开的时候，里脊已经不烫了，刚好能吃的温度。
咳，这不是多好，一举两得。
顾扬摸下巴。
于是，在大魔王的训练下，乔若献吻越来越自然。到后来，不用顾扬暗示也会主动亲上去。
好现象好现象。
顾扬暗自挑眉，盘算着下一步的调教计划。
24.所谓体贴
还没等顾扬继续下一步的调教，自己就先忙了个人仰马翻。
三月已经见底，顾扬筹划着五一放假带小宅男去散散心。经费当然得自己赚。顾扬于是又从师兄那里接了两个活。
本来同时跟两个案子就够劳心劳力了，偏偏这个当口导师还来添乱。
不知是受了哪里的人情之托，导师答应给某公司做一个关于业务方面的法律知识手册。这等小事当然不能劳驾导师亲自动手，于是第一才子顾扬就成了最佳人选。
虽然是小小的法律手册，但涉及的业务专业方面知识却十分繁杂。顾扬简直叫苦不迭，每天抱着笔记本噼噼啪啪没完没了，在图书馆常常一泡就是一整天。
同居人忙禄，乔若当然也是有意识的。
以前也不是没见过他忙，但是忙成最近这样的还真是第一次。常常是自己早上起来人就已经不见了，只留下微波炉里的早餐。中午压根不见人。晚上还要赶回来给自己做饭。
乔若并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人忙成这样实在没必要还挤出时间给自己做饭。况且看着他最近瘦得厉害，也是会心疼的。
无奈乔若抗议了许多次说自己可以吃外卖也没管用。顾扬只是笑笑，顶着黑眼圈索一个吻，然后继续忙开。
乔若知道他是怕自己吃不惯油腻重味素的外卖，其实很想说自己并没有那么娇贵。但是，被人捧在手心里如珠似宝的感觉，却是从未想象过的窝心。
一忙就是半个多月，顾扬黑眼圈也越来越重。
看着人憔悴许多，乔若心疼了。
顾才子一贯形容肃整意气风发，实在不适合这样失意式的形象。校园里到处都在传言说冰山美人失恋了。
晚上偶尔被抱进怀里索吻的时候，乔若能清晰感觉到身旁人的消瘦。以前精瘦的身材最近竟然能摸出骨头。乔若尝试地靠上去，对方肩上的骨头咯得他生疼。
很想做点什么，让他不要那么累。
再一次看到顾扬顶着黑眼圈给自己做饭的时候，乔若暗暗做了一个决定。
穿着围裙的男人刚刚从事务所回来，身上的西服都没来得及换。眉眼间浓重的倦色看着乔若一阵阵揪心。
乔若轻轻靠上去，从背后抱住男人。
顾扬吓了一跳，转过头来看他就笑了。
“小若怎么了？今天那么黏人。”
乔若并不答话，只是伸手抚摸他的眉眼。
好想有神之手，能拂掉你满身的疲惫。
顾扬看他格外温柔的神色，也不想打断他。手伸到背后关了火，顾扬揽着乔若轻轻摇晃。
“小若小若，你想我了是不是？”
“嗯。”
在厨房磨磨蹭蹭大半天，最后还是被顾扬连哄带抱弄出来的。
乔若坐在桌前，静静看着透明窗对面忙禄的身影。
总要做点什么，好不成为你的负担。
第二天起床，顾扬照例又没了踪影。
乔若简单收拾了东西，准备回宿舍去住几天。临走在客厅茶几上留了个字条。
【我去宿舍住几天。你不用专门回来给我做晚饭了哦。】
乔若不是没有谈过恋爱，要不是因为之前的女友也不会认识顾扬。然而这的确是他第一次同一个男人在一起。
并不是天生的gay，所以他不清楚别人是怎样体贴自己的伴侣。
照之前絮絮叨叨的方式来关心么？可是明明就因为太过唠叨才会被前女友甩掉。
什么都不做么？可是明明想过要变成更称职的情人，不再一次一次伤爱人的心。
慢慢开始懂得在乎的心变得小心翼翼，他想了又想，只能想出这个看起来似乎可行的办法。
不在他身边，不让他为自己操心，不做爱人的负担。
他大概。就能轻松一点点了吧。
乔若是在回宿舍的第三天清早被笔记君叫醒的。
这两天顾扬都有给他打电话。
第一天他接了。顾扬说当天实在太忙晚上赶不回来了，要他自己注意安全。乔若怀揣着自己的小心思，嘴里嗯嗯地应着。
既然不会这么快被发现，乔若便也接了第二天的电话。顾扬依然嘱咐他好好吃饭，说要是吃不习惯等自己回来了给他重做。
末了还问：“想我没？”
“嗯。想了。”
挂了电话继续发呆。
等顾扬回来，肯定会让自己回去住。自己肯定是不能再回去给他增加工作量的，到时候还要解释。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脸皮说出心疼他。
唔，真的这样说的话，不知道顾扬会不会感动呐。
乔若躲在被子里捂脸。
第二天晚上顾扬的电话他没有接。对方肯定是软硬兼施要自己回去的。自己一向对顾扬的说服政策没有抵抗力，搞不好又被哄回去了。
才不能被他哄回去又成为负担！
乔若默默握拳，按下了拒接。
电话被按了几个，后来就没了动静。
乔若暗暗为自己的斗争结果得意，抱着被子蹭着蹭着睡了过去。
次日清早，宿舍门被大力敲开。
乔若还在被夸赞为体贴好男人的梦境里沉醉，冷不防被人掀开被子拎了起来。
清早的空气还有些寒冷。乔若迅速清醒，看到了眼前的笔记君。
笔记君的脸色十分难看。恶心恶气的让他穿好衣服跟自己回去。
“顾扬出事了？”乔若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顾扬。
“他出事了你才开心吧！”笔记君态度越发恶劣。
“……”
不知道哪里惹到了对方，乔若暗暗叹着这人大清早吃火药了，还是穿好衣服跟他出了门。
楼下停了一辆白色敞篷莲花，和他的主人一样张扬。
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乔若一眼便看见了驾驶座上的男人。
妖孽的一张脸，身上的白衬衫依旧能隐隐看到纤细的腰身。领口袖口绣着银线，怎么看都很骚包。
这个人乔若当然不会忘记。情敌啊！和顾扬和好的这些日子，乔若一直在进与退之间挣扎，竟忘了和他算算这男人的帐。
情敌相见分外眼红，乔若对他当然没有什么好脸色。结果却有人比他的脸色更臭。
“不是说了让你不要开这车！”笔记君恶狠狠的凶他。
叶渺浑不在意的样子，笑得眉眼风流。只等笔记君坐进副驾的时候安抚的摸了摸他的头。
嘁，倒是跟顾扬一样，喜欢摸人的头。
乔若惊觉自己竟然把这个骚包男同顾扬作比较，心里立刻唾弃起自己来。
所以他并没有看见，前座两人交握了又放开的手。
25.分手吧
被笔记君一路眼神冰冻，到家的时候乔若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冲了上去。
到门口又停了下来。
不知道顾扬在不在家。在的话肯定要问自己给个解释的。说什么呢？说其实是心疼你么？
光是想想脸都烧得慌。
推开门的时候，乔若呆了呆。
家里所有的窗帘都拉得严严实实，室内光线十分昏暗。
乔若很奇怪。平时在家里顾扬总是拉得很开，还顺便把窗也打开。所里屋里一直很明亮，不自觉的就散发出温暖的感觉来。
这样的情况，乔若还是第一次见。
难道顾扬走得太忙忘记了？乔若摇摇头，走过去拉开窗帘。
似乎被是拉帘子的声音惊动，屋里有人脚步沉重的走出来。
乔若回头，又是一怔。
从未见过这个样子的顾扬。
虽然之前就见过顾扬憔悴起来的样子，但从未像今天一样阴沉。
不知是不是整夜未睡，顾扬眼里布满了红血丝。下巴上青色的胡茬也更为密集。嘴唇紧紧抿着，已经破了。整张脸都像从冷冻室出来的一样，阴沉得能滴水。眼神里除了茫然还有一些别的东西。如果乔若没看错，那应该是叫做……无望。
乔若被吓到了。短短两天，一个人怎么可以变成这个样子？他走上前去，想抱抱对方。结果顾扬竟退了一步。
似乎是他眼里的惊愕取悦了对方，顾扬竟低低笑了起来。
“你还回来干什么？”
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寒意。
乔若这才惊觉，对方的笑意并未到达眼底。只是在面上扯出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这样的顾扬，让乔若无端感到心惊。
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所以他只能嗫嚅着说不出个所以然。那一句酝酿好的台词，此刻竟不知从何说起。
“嗯？说啊，你为什么走？走了还为什么回来？”
顾扬走上前，捏住乔若的下巴。面上依然是那个好看的弧度，眼里却寒意森森。
乔若已经完全被吓呆了。一直被这人捧在手里，从未想过他有一天也会这样，轻佻而又冰冷的对待自己。
乔若的不吭声似乎越发激怒了对方。下巴上的手越来越用力，乔若觉得自己的骨头快要碎掉了。
顾扬却忽然放开了他，转身往回走。
“算了，不是你的错。一早就知道的，你根本没长心。”
脚步顿了顿。声音又响起来。
“想走就走吧。我不会拦你。”
像是忽然找到重点，乔若脑中灵光一闪。
“我回宿舍住你生气了啊？”
脚步停住，顾扬并未转过身，只听声音寒意森森。
“听你的语气，我好像不该生气？”
话尾竟带上了笑意，听得乔若打了个寒战，直想拔腿溜走。
“……我只是不想给你添麻烦……看你累我也心疼……”
酝酿好的台词终于说出来，乔若却直觉结果并不会如自己所想。
果然，顾扬转过身，眼神十分嘲讽。
“心疼？都没长心，你拿什么疼？”
“……”
乔若这回才是真的说不出话了。气得简直要发抖，口气极硬的顶了回去。
“我没长心，难道你就长了么？！不过不想你专门为我做饭那么辛苦也错了么！你何必闹成这样！”
话一出口，乔若便有些后悔了。顾扬的脸色一瞬变得十分难看。眼里竟生出一股苍凉。
“我没长心？乔若，你觉得我没长心？”
乔若嗫嚅着说不出话。
“我也是会累的。”
像是一瞬间松懈了力气，顾扬眉宇间忽然带上了股疲惫，看得人心惊。
不再看乔若，顾扬转身走回房间。
“乔若，我们分手吧。你要走，就别再回来。”
一个霹雳砸下来，把乔若砸傻了。
顾扬说分手！分手！！！乔若虽然一直扭扭捏捏挣扎着，却从未想过分手。
似乎是抱定了顾扬一定会等他的信念，所以他才不急不缓，顺着自己的性子来。
从未想过，有天会被放弃。
笔记君和叶渺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此刻看乔若一个人愣在原地，倒也有些不忍心。
笔记君伸手拉了拉他，“走吧，我送你回去。”
回去？这不就是家么？哦，对了，顾扬刚刚赶自己走了。
乔若脑子里像被塞了棉花，思维很迟缓，愣愣地跟着笔记君往外走。
回去的路上笔记君还是忍不住说了他。
“你说你啊，一点心也没长。顾扬工作那么辛苦，忙到深夜直接睡在事务所里。担心你照顾不好自己，第二天丢着案子就跑回来，结果你竟然走了！你叫他怎么不生气……他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都以为你要离开他了……电话也不接，你不知道顾扬坐在你床上发了一整夜呆，动都没动，我看他那样子不忍心才去叫你……”
嗯，都说自己没长心。大概是真的没长吧。乔若默默捂住左胸口。
可是，没长又为什么会疼呢？
笔记君还在絮絮叨叨。
“顾扬一直这样迁就着你，你不是不知道……上一次情人节就是，你过分成那样他也没生你的气……这次是真的让他寒心了……你不知道，顾扬那么骄傲的人，竟然会跑去问我说你是不是根本不喜欢他……乔若，你该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