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圣诞节礼物是收不到的了。只希望谢寒歌得知我的死讯之后不要太伤心，然后找一个好女孩陪伴他走完人生。
不知道澳大利亚的冬天有没有这么寒冷？
“伤月，拿着这个。”
接过南竹谦的紫金手炉，杨靖澜不语，只是怔怔地望着跳动的火焰出神，玄色的眸中映出一抹明亮的绯红。
“哥。”
杨靖澜回过神。“伤然？怎么了？”
“哥，你……”萧伤然神色不甚自在地看了他身旁南竹谦一眼，咬咬牙还是问了出口：“你是不是和南楼主……那个……在一起了？”
杨靖澜手中的紫金手炉“砰”地掉落到地上，燃起了火焰。
“小心！”南竹谦连忙将杨靖澜护在自己身后，朝外面喊道：“来人！起火了！”
萧伤然看着难得慌张起来的南竹谦，若有所思。
火很快就被扑灭了。
“你没事吧？”南竹谦和杨靖澜同时问出这么一句，接着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杨靖澜感觉自己的手正在被握紧。他的掌心因为紧张而沁满了冷汗，可是那只手依然紧紧地握着，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
竹谦……
杨靖澜深吸了一口气，也握紧了那只手。
无论宣判的结果如何，我都不会离开你。
“本来……我是挺反感龙阳之事的。”萧伤然终于开口，“但是，我已经很久没有看见哥哥这么快乐过了……而且，南楼主也有足够的能力可以保护哥哥，不让他受伤害。我只有哥哥一个亲人，我想让他幸福。”
“伤然你……同意了？”杨靖澜如释重负，又有些不敢相信。
南竹谦似乎也是松了口气。“伤然，谢谢你。”
“不过，如果你对我哥不好的话，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萧伤然拔出腰间的弯刀挥了挥，“我会把你砍成十八块！”
杨靖澜不由得笑了。刚才他还觉得自己的弟弟变成熟了，看来只是他的错觉。
像伤然这样无忧无虑，其实才是最快乐的吧。
“楼主，灭耀教又派人攻击我们的分坛了……要不要进行反击？”
南竹谦蹙了蹙好看的剑眉。灭耀教的人还真会扫兴，专门挑自己心情好的时候下手。
“不必。他们屡屡攻击北岚楼分坛，不过是想声东击西，待我们按捺不住反击时再将目标转移至总坛罢了。”这点伎俩也敢在我面前卖弄。
“灭耀教那些杂碎，挑衅百薇宫不成就来北岚楼捣乱了？”久违的戏谑语气，是少正若煌。“若煌？你怎么来了？”许久不见的好友来访，杨靖澜自然是最高兴的，“你的伤好了？”
少正若煌笑了笑。“多亏颜碧宫主的妙手回春，我算是捡回一条命了。”
“不知少正大侠到北岚楼有何贵干？”对于爱人的好友来访，南竹谦可不太高兴。
“没什么贵干，就是来找伤月叙旧聊天罢了。”少正若煌笑道，“南楼主应该不会介意吧？”
“……好，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南竹谦将一旁的飞冥拉出了房间，带上门。
“……楼主，你生气了？”飞冥小心翼翼地问道。
南竹谦微微一笑。“没有。伤月不喜欢受约束，我只是为他留一个私人的空间。”
对自己的爱人，他当然会给予最起码的信任。
“伤月，你说……喜欢上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啊？”
杨靖澜讶然。“若煌，你有喜欢的人了？”
“还不确定呢……”少正若煌微赧道，“你快点说说，到底是怎样的感觉？”
“恩……这个……”杨靖澜思索着，“应该是会经常想到那个人吧。会包容他的一切缺点，不管别人怎么看待都不会离开他。”
“真的？”少正若煌好像不太相信，“你没开玩笑？”
“我的感觉就是这样了。”杨靖澜耸耸肩，“八九不离十。”
少正若煌抚额。“唉！看来我是栽在她手上了！可怜我逍遥快活的日子就要到头了～”
“哈哈。”杨靖澜被他逗笑了，“说说，是哪位姑娘这么有福气？”
“是颜宫主手下的护法。”少正若煌道，“不过，她似乎对我没什么好感，总是躲着我。”
杨靖澜拍拍他的肩。“有可能是欲擒故纵。努力吧，祝你早日获得美人芳心！”
“谢了。”少正若煌回之一笑，“我会的！”
“……话说，你和南楼主的进展如何了？”少正若煌蓦地冒出一句。
杨靖澜挑了挑眉。“你看出来了？”
“拜托，我又不是瞎子！”少正若煌笑着搭上杨靖澜的肩膀，“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好不好！我觉得南楼主对你也挺不错的，你们两个也挺般配……”
“我已经和竹谦在一起了。伤然也没有反对……”“那真是太好了！恭喜你们了！”少正若煌笑得灿烂，“什么时候成亲啊？”
“别闹！”杨靖澜有些脸红，“这种事……以后再说……”
他们的动作，从某个角度看过去分外亲昵。
对面楼上，一名身着月白长衫的男子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第二十九章
“罗教主，看来我们的行动必须提前了……我很抱歉。”
罗霆望着面前身着月白长衫的人，眸中闪过一丝猜忌。“为什么？”
“你不需要知道。”任晓杰冷冷道，“我只是来告诉你，行动的时间改为下月初十。”
对于这个杀死伤月爹娘的人，他有着极度的厌恶。但是为了得到伤月，他又不得不与这个人合作。北岚楼已经和百薇宫结盟，只有与灭耀教合作才有把握击垮北岚楼。
南竹谦，你就等着吧！
对了，还有少正若煌那个该死的小偷……连我的人也敢抢，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好，任护法，只要你助灭耀教击垮北岚楼，无论你有什么要求，我都可以满足你。”罗霆的信誓旦旦在任晓杰看来却是虚伪无比。事成之后，这个人恐怕会在庆功宴上毒杀自己吧。没有利用价值的人，是不可能让他费半点心思的。
任晓杰笑了笑。“罗教主，我已经为你们提供了北岚楼的情报，你也应该为我做一件事了。”
“……任护法请放心，我们定会尽力而为。”
任晓杰取下背在身上的桦木长弓，细细地擦拭着。自始至终，他都没有看过罗霆一眼。
“替我杀了少正若煌。”
杨靖澜走到一间门上挂着蓝色吊饰的房前，轻轻敲了两下。
白衣女子打开了门。“伤月？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和楼主在一起？”
“我怎么不能来。”杨靖澜笑道，“我可不是那种重色轻友的人。何况，你是我的知己。”
“哈哈……要是楼主听见可就不妙了。”空桐雅岚也笑了，“重‘色’轻友……用‘色’来形容英俊潇洒的楼主，你真是……”
杨靖澜看见桌上那一叠书册，明白空桐雅岚这段日子为什么总是闭门不出了。“接任右护法的工作……很辛苦吧。”
“还好。”空桐雅岚道，“我这下算是体会到晓杰的辛苦了。话说回来，晓杰他到底上哪去了？他是不是不回来了？”
“……我猜他不会回来了。”杨靖澜发出一声叹息。
空桐雅岚沉默了片刻，道：“伤月，你说晓杰会不会报复楼主？”
“有可能。”杨靖澜颦起眉，“如果他联合别的势力来攻击北岚楼，事情就棘手了。”
琥珀色的酒液，被夕阳染成了醉人的血红。浓浓的醇香扑鼻而来，带着一股诱惑的意味。
杨靖澜浅酌几口，随即就被这种独特的酒香吸引了。
就像吸毒一样，只要尝了第一口就不想停下来。
“伤月。”房门被推开，来人闻见溢满房间的酒香，蹙了蹙眉。“你喝酒了？”
“恩。”杨靖澜应了一声，又斟上满满一杯酒，一饮而尽。
南竹谦走了过去，在杨靖澜身边坐下，也为自己倒了一杯。
“‘新月缠’的味道的确很诱人……但是，喝多了是会醉的。”
“那就醉吧。”杨靖澜笑了，“人生得意须尽欢。”
南竹谦噙了一口酒，道：“我陪你醉一场，如何？”
不知是因为夕阳的照映，还是因为醉了，杨靖澜原本白皙的脸上染了一抹淡绯色，微微迷离的眼神让人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好啊。”杨靖澜舔了舔嘴唇上残留的酒液，有些意犹未尽。
然后，南竹谦就吻上了那双唇。唇舌纠缠之间，那诱人的醇香始终不曾散去。桌上的酒杯被碰翻打碎，也没有人去理会。
这样的好酒，不知到底要酿多久呢？
“采龙，你怎么还不走？”身后传来霍东城的声音，“其他人都已经离开了。”
殷采龙收起他的长笛，站起身来。“坊主，我马上就离开。”
“等等。”霍东城叫住了他，“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面？”
“是的。”殷采龙坦言，“我以前就住在你家隔壁……没想到你还记得我。”
霍东城目无表情地看着他。“你接近我有什么目的？”
“我没有目的，只是想卖艺赚钱。”殷采龙道，“你不需要担心。”
我只是……想陪在你身边而已……
“请你记住你刚才所说的话。”霍东城冷声道，“背叛我的人，不会有好下场。”
殷采龙苦涩地一笑。“是，坊主。”
“楼主，是我。”
“进来吧。”南竹谦用布帕擦去沾到衣衫上的酒渍，道。
神杀推开门，看见地上摔碎的酒杯和洒了一地的酒水，不由得怔了怔。再看看南竹谦和杨靖澜衣衫上的酒渍，便明白了几分。
“属下跟踪任晓杰，发现他与灭耀教教主罗霆似乎有过交易。”神杀道，“任晓杰若是助灭耀教称霸中原，罗霆就满足任晓杰提出的要求。属下听见，任晓杰说要杀少正若煌。他之所以让罗霆去办，肯定是不想让萧伤月知道。”
“什么？！”杨靖澜一惊，“晓杰他……和若煌有什么过节吗？”
“嫉妒心作怪罢了。”神杀冷笑一声，“真不明白萧伤月你到底有什么好的。”
南竹谦剑眉一挑。“神杀。”
神杀不屑地冷哼。“楼主，属下告退。”
“神杀就这个脾气，你不要介意。”南竹谦道，“至于少正的事，我会派人保护他的。”
杨靖澜颔首。“希望他没事才好。”
竹谦让神杀跟踪晓杰也是无奈之举……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个道理谁都明白。
第三十章
迅速闪过一枚偷袭自己的飞镖，少正若煌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就凭你这样的速度也想偷袭我？也不掂掂自己的斤两。”
跟在他身后的黑衣人见行动失败，便不再逗留，立刻消失在小巷深处。
“第三个了……”少正若煌喃喃道，“要是真想杀我何不下重金请高手把我解决掉？三番五次派这种三流杀手来究竟是什么意思……”
远处的楼上，任晓杰拉开弓弦，瞄准了少正若煌的背影。
他就知道罗霆不会把自己的要求当一回事，最多也就派教里的低层杀手出动，若是暗杀几次都不成功便就此敷衍了事。他那种人，才不舍得花重金买凶杀人。
既然如此，他就亲自出马了结这个情敌的性命好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此时，南竹谦派去保护少正若煌的飞冥也在一旁，正准备出手阻止任晓杰。
然而，却有人比他快了一步——
一柄长剑横架在任晓杰的脖颈上，迫使他停住了手上的动作。
“什么人。”任晓杰不能回头看，否则剑刃就会割断他的咽喉。
来人没有做声，只是仍旧握着手中的剑。任晓杰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看着少正若煌越走越远，完全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
“你到底想怎么样。”任晓杰的声音冷了下来。
那人把长剑收了回去。“我只是不想让你杀掉若煌，他是我朋友。”
能够悄无声息地接近自己，这个人想必不简单。
任晓杰转过身看着他，问道：“你是谁？”
“我的真名我不想告诉你，不过我的名号你一定听说过。”雷华昽似笑非笑，“断虹。”
任晓杰下意识地退了一步，握紧了手中的桦木长弓。
“九幽黄泉”的第一杀手，他怎会不知？
雷华昽笑了。“你怕了？我如果要杀你，早就下手了……我倒是想问问你，为什么要杀若煌？他是不常与人结怨的。”
“他抢走我心爱的人，杀他是理所当然的。”任晓杰望着少正若煌离去的方向，狠狠道。
雷华昽蹙眉。“不知……阁下所说的爱人，是不是萧伤月？”
任晓杰的眼神霍然变得危险起来。“你知道？谁告诉你的？”
“没有人告诉我，我只是猜测而已。”雷华昽淡淡道，“如此说来……阁下应该就是北岚楼前任右护法，任晓杰了吧。”
“……是又如何？”“我想阁下应该是误会了，萧伤月是被北岚楼主南竹谦抢走的，与若煌毫无关系。若煌喜欢的人是百薇宫的护法，夏慕絮。而且……”雷华昽露出一个讽刺的笑，“我看萧伤月对阁下根本没有意思，阁下又何苦强求？”
“……你不会懂的。”任晓杰摇了摇头，“你不懂。”
伤月明明说过会给我答复的……他亲口许下的承诺，怎么可以说忘就忘？
“楼主，若煌应该不需要属下的保护了。”飞冥向南竹谦禀报，“有断虹在，晓杰不敢下手。”
南竹谦颔首，道：“那就好。伤月可以不用担心了。”
“飞冥！”素和筱烨猛地推开门，“我……啊，楼主，对不起，我忘记敲门了！”
“算了。”南竹谦也不指望素和筱烨会记得，“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