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命中的第一道阳光，并且也是我的第一次，没有他我会死的。沈沫求求你，求求你把他换给我好吗？我真的真的
很需要他。”
33.面谈（三）
看着趴在桌子上面哭得泪水涟涟的那位，此刻的沈沫唯一的感觉就是无语，非常之无语。
他觉得他今天约他出来是跟他谈秦晋来了，但不是，明显的人家是来找他叙旧，叙旧的同时，顺便秀秀往日的甜蜜。
而当他以为他只是单纯的想要通过这种炫耀的方式来刺激他打击他时候，没想到人却又立马整了这么一出——哭。
自己真没怎么着他也没掐他一指甲吧，而且作为这场事件里的无辜路人甲，其实该哭的是，应该是他才对吧！
更何况看看看看，他这一哭不要紧，却是无形中就把周围所有的目光都聚拢到这儿来了，而且不明真相的群众们，还
都纷纷用着自以为正义的目光严厉的无声的指责着他。
嘿，沈沫就不明白了，他招谁惹谁了？
本来就已经够心烦意乱的了，而面前的人还是伏在桌面上颤动着肩头抽抽搭搭的哭，而且一边哭，还在一边口口声声
的说着什么第一次第二次之类的。
第一次第一次，敢情秦晋和你第一次就纯洁无比，到了我手上就成了破鞋？而且你们的那个第一次就那么高尚伟大，
而我就是横插一杠子的那个焦仲卿他妈？
实在是顶不住群众的目光，也真的是被那勒人的丝线一般尖细的哭音搞得很躁，不耐烦的敲敲桌面，沈沫示意还在继
续哭的那位别哭了。
然被沈沫这么一敲，便像是沈沫的手指不是敲在桌面上而是敲在自己身上似的，兔子一样张皇的兀得抬起头来，耿洛
睁着红通通的大眼睛咬着雪白的嘴唇无措的、紧张的看着对面的沈沫。
而对于他的反应，已然渐渐习惯的沈沫只是付之一笑，“我说，你一口一个第一次，第一次就那么重要？”
“我是秦晋的第一个恋人，秦晋也是我的第一份感情，当然……”其实原本还准备在发挥一下的，只是目光一触到沈
沫那微微眯起的似睁非睁的丹凤眼儿，猛地一下子，耿洛的神情就不由得有些瑟瑟。
“这种感情，你是不会明白的。”柔顺的垂下睫毛，将目光落到面前的那杯冷掉的咖啡上，耿洛飞快地说道。
面前人的表情动作都是无比的柔顺脆弱的，而就是那种似有意又似无意的飞快语速，也俨然是不懂事的孩子在顶嘴一
般，貌似无心，但沈沫闷着头想了一想，嗯，假如自己的耳朵没有听错的话，那飞快的一句话里面，应该是蕴含了满
满的挑衅的倨傲的味道没错吧？
但内心里根本就未被这种挑衅所动，又或者说，挑不挑衅之类的根本就不重要，因为他今天既然能把自己约出来，这
从根本上就是一种挑衅了，所以还是一脸平静的，沈沫只是扯着嘴轻飘飘的笑笑，“行吧，既然你这样说，那请问我
能请教你一个问题吗？”
根据自己那天的观察，沈沫应该是个很冲动很没头脑的人才对，可今天，直到现在，他却始终都是保持着平静，这到
底是怎么回事呢？
而面对着这样一个令人捉摸不透的沈沫，真正第一次的，耿洛开始有点儿瑟缩了，“你说。”
“别担心，其实我就是想问问你，你知道郭晶晶的第一个教练是谁吗？”
“哈？”郭晶晶的第一个教练？他们不是在说秦晋吗，怎么扯到这来了？耿洛有点儿懵了。
耿洛在那儿发懵，而对于这种情况，沈沫似乎是已经预料到了一样，所以他只是了然的点点头，便继续的问了下去，
“嗯，不知道第一个教练，那你知道郭晶晶现在的教练是谁吗？”
“钟少珍吧。”虽然未曾刻意的关注过郭晶晶这个人，但那样的盛名之下，他也还是有所了解的。而且至今都还摸不
透沈沫的意思，所以被动的，耿洛只能选择回答。
而对于他的这个答案，对面的沈沫显然是满意极了，一挑眉一勾唇，沈沫笑的自在洒脱，“既然这样，这不就结了！
”
“你什么意思？”隐隐的，耿洛已经觉察出了沈沫话里的意思，但还是装作糊涂的，耿洛细声细气的问到。
“什么意思？”完全地剥去刚才的那一副任人试探刺激也都麻木的不吭声的窝囊废的表象，冷不丁儿的沈沫就从鼻子
里爆出一声嗤笑，“你口口声声的都是第一次第一次，第一次怎么啦，第一个又有什么可骄傲的？说白了，当年秦晋
跟你，那不过就是练练手，到了我这儿结了婚，他才算是真正的出师啊！谈恋爱跟结婚，有法律保障跟没法律保障这
之间的差别，我想你应该很清楚吧！”
根本就没想到一直都看起来很迷糊也很好欺负沈沫突然间竟尔会说出这么尖刻这么犀利的话来，是以一时之间，耿洛
不由的就愣住了。
而根本就没再给耿洛表现柔弱的机会，乘着这个功夫，沈沫干脆的把该说的话都一气儿说完了。
“还有麻烦你，耿洛先生，下次不要再打我手机或约我出来，这样会打扰到我的生活，你明白吗？我跟秦晋就生活在
一个屋檐底下，而且还是法律保护的夫妻，所以即使我们的感情真的有些问题，那也是应该由秦晋来向我坦白向我表
达，还轮不上你来给我转达，知道吗？这样既浪费电话费又浪费我们彼此的时间，真的很不划算，不是吗？”
“我想我的话，意思应该够明白了吧？”
一番话说完，目光直接跳过了耿洛那张泫然欲泣的脸，沈沫直接的站起身来。
只是人都已经绕过了耿洛的座椅，沈沫却又于此时猛地回过头来，“对了，今天是你约我出来的，那钱应该由你来付
吧！”
平时没这么计较的，只是今天在沈沫看来，自己都已经花了车钱找了自虐了，要是还出这个钱，那自己不就成了彻底
的冤大头？
再说了，那位点的那一杯咖啡，明显地比自己的苏打水贵的多得多了。
沈沫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只是他这句话一说出来，耿洛当即的就更是由泫然欲泣化作了粉泪盈盈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却是猝不及防的由远及近次第传来了，“耿洛你怎么在这儿？”
然后一当沈沫的身影闯入那人的视线，那位随即便又蒙地转过头去严厉地看着他咆哮一声，“你对耿洛做了什么？”
34.面谈（四）
“你对耿洛做了什么？”
看着面前青筋暴涨一脸愤怒的杜子牧，沈沫目瞪口呆张口结舌。真的，此时此刻，沈沫觉得，深深的觉得，自己答应
出来跟面前的这位面谈，真的完全是他妈的脑残了。
闭上嘴巴，沈沫转身就走。
只是他步子都还没迈开呢，人却就已经被杜子牧给拦住了，而泪水涟涟的耿洛，也正站在杜子牧的身后呢。
拉着杜子牧的胳膊，耿洛的语气可怜巴巴的，“子牧你别这样，沈沫真没对我做什么。”嘴上是这样说的，可耿洛的
那个一脸委屈忧伤的表情却实在是太没说服力了，是以脑子一热，杜子牧就又准备为耿洛抱打不平了。
“哟，这就想走呢！”
“是啊，要不然还怎么着？”杜子牧既然人都已经挡在自己面前了，而且一番话又说的阴阳怪气的，又不是什么软柿
子，沈沫自然也就不干了。针锋相对的，沈沫也是皮笑肉不笑的就给反击回去了。
而他这一反击，杜子牧当场就更是炸毛了，“怎么着？行啊沈沫，把人欺负够了就撂手，真挺便宜你的哈！”
“子牧你不要这样，沈沫没有欺负我，真的没有欺负我，子牧你不要这样。”
虽然是自己打的电话约的沈沫，可耿洛真没想到现在居然会遇上杜子牧，而且他约沈沫出来的意思其实也就是探探底
儿，并没有想把事情闹得多大，所以一见不是个事儿，就又立马儿的站出来澄清了。
只是他那一副憋屈的小模样，又加上杜子牧此刻正是正义感爆棚呢，是以解释的话杜子牧没听进去，他的整个人却是
更热血沸腾了。
反手将耿洛挡在身后，杜子牧满脸的正气盎然，“耿洛你不用解释，我就知道你纵然受了天大的委屈也是不肯去伤害
别人的，我都知道。不过你放心，这事儿今天既然让我给撞上了，那我就一定会给你讨个公道。”
“不不，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沈沫真的没有对我做什么，你不要这样，真的真的。”
原本是准备出手伸张正义的，但就是耿洛的这么一掺和，现场的气氛就立刻变了。抱着手臂站在一边，扑哧一声，沈
沫乐了。
实在是不耐烦再陪这两位在这儿演免费的琼瑶剧，沈沫干脆的打断那两位的话头，“我说二位，你们既然演的这么尽
兴，那我这个外人就不打扰了，先走了哈！”
然后就在杜子牧又要开口的一瞬，沈沫随即的又立马儿补上一句，“停，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假如真的想要我负责的
话，那我建议你现在就带着这位去验伤好了。” 嘴里说着话，沈沫的手也同时的指指站在一边的耿洛，“要是验出
了什么伤的话，那医药费我一定全出，要不然你就别开口了，血口喷人呐！你说怎么样？”
好心的将这个建议说完，这次沈沫是真的准备撤离现场了，逗，真的太他妈的逗了，他看得实在是蛋疼，牙酸。
然这一次，没想到他还没转过身去呢，杜子牧却已然就抢步上前抓住了沈沫的领口了。手抓住沈沫领口的同时，杜子
牧的嘴里也是一声经典的马教主式的咆哮，“沈沫你他妈的怎么说话的！”
而沈沫今天虽然一直都很窝火，可以想到对方一个是秦晋的前小情儿，一个是秦晋最好的朋友，所以看在秦晋的面子
上，虽然心里不爽，可沈沫也都还是在尽力的忍着。
然这一次被人揪着领口教训，沈沫真的是忍不住下去了。
于是就在杜子牧的那一句话吼出口的一霎那，沈沫握紧的拳头，也同时的轰上了面前人的鼻梁。
“你说我怎么说话的！”
而也就是沈沫的那一拳下去，殷红的鼻血一下子就喷出来了，然后杜子牧的整个人，也是猛的向后一跤栽倒在了咖啡
厅的木质地板上。且也就是这一拳打下去，在杜子牧向后仰倒的过程中，沈沫被杜子牧扯着的衣领也是呲啦一声，一
下子就被撕破了。
杜子牧被打得有些懵了，而看到自己被撕裂的衣裳，沈沫更是彻底的火了。在耿洛的尖叫声和咖啡厅客人的抽气声之
中，沈沫红着眼睛扑上前去，又狠狠的给了杜子牧几老拳。
但毕竟也是一个身体健壮的成年人，于是在沈沫扑上去打的过程中，杜子牧自也是毫不客气的就奋力还手了，因此在
这一番较量中，沈沫当然免不了的也挨了好几下。
不过总体来说，因为是沈沫占了先机的缘故，所以挨打比较狠的还是杜子牧就是了。反正等到被旁人拉开的时候，沈
沫看起来除了衣服撕了一个口子嘴角红了一片儿之外，其他的都还好，而再看看原本衣冠楚楚头发亮的连苍蝇都站不
住脚的杜子牧，此刻却已然是鼻青脸肿披头散发，被打得连他妈都不认识了。
而也就跟一般的电影里面演的那样，一般等到尘埃基本上落定的时候，警察才会出现，而今天则是等到沈沫和杜子牧
打完的时候，整个事件的主角，可也以说是导火索之一秦晋，也终于终于的，姗姗来迟了。
只是既然自己已经出够了气了，那秦晋出不出现，从根本上来说也没什么要紧了，再说就算秦晋来了怎么样，秦晋来
得正好，他还正要找秦晋算账呢，要不是秦晋的这点子破事儿，他今天又怎么会被卷进这么一场？
然而心里面虽然这样想着，可这一次一反常态的，沈沫的嘴上却是什么都没有说，潜意识里他在等着，他就是想看看
这个当口赶过来的秦晋，会说些什么。
而显然对于秦晋的到来，对面的那两位也是不约而同的便也都沉默了，他们应该和自己一样也在等待，也在观望，看
看秦晋会说出些什么。
可就也因为心里面是这样想着，于是呈现在沈沫脸上的，当然也就是一副吊儿郎当满不在乎的神气，而从车里大步的
走出来的秦晋所看到的，自然也就是这样一个虽然衣服都撕破了但脸上却是小孩子一样倔强而神气的沈沫。
于是，虽然对事情的原委一点都还不清楚，但就是于沈沫的那张桀骜不驯的脸进入秦晋的视线的那一瞬间，秦晋投向
沈沫的目光不由得就沉了一沉。而后又向前迈了两步，当杜子牧的那张面目全非的脸跃进秦晋的眼帘的时候，秦晋本
来就有些发黑的脸，转眼间更是忍不住的就黑成锅底了。
走到沈沫和由耿洛虚虚扶着的杜子牧中间的时候，眯着眼睛撇一撇沈沫挂在身上的那件破破烂烂的衣裳，又仔细瞅瞅
杜子牧的那张青肿的脸，额头的青筋跳了两跳，秦晋终于按捺不住火气的的脱口就是一句，“沈沫你到底在搞些什么
？”
一句话，一句话而已，但就是这一句话，杜子牧原本布满愤怒的脸，霎时间就隐隐的生出了一丝快慰，一丝得意，而
耿洛原本因着秦晋的到来而显得有些紧绷的脸孔，顿时也据放松了不少。
要知道，刚才接到自己电话的时候，秦晋的口气听起来很不好，而且要说起来的话，今天的事，也全是他挑起来的。
要不是他约沈沫出来，也就不会有这么一出了。
而也就是这一句话，一把推开挡在门边的秦晋，努力地挺直了脊背，沈沫一言不发的扬长而去。
——
外头的太阳明晃晃的，是以蓦地从室内走到室外的时候，沈沫的眼睛，不小心就被那晃眼的光线给刺了一下。而不仅
是眼睛，那一瞬间，就连心口似乎也都被针尖刺了一下似的，无端端的就开始跟着火辣辣的抽痛起来了。
随手拦下一辆出租车，一边往车里钻的时候，沈沫一边忍不住的在心里笑骂道，“真是见他妈的鬼！”但饶是这样的
唾骂着自己，可就在那一会儿，那突如其来的痛感，真的是折腾的沈沫很难受。
不过抬起胳膊蒙住眼睛躺在软软的座椅上躺了好半天之后，那种难受的感觉也终于的消褪了一些了。
然而虽然感觉好些了，可胸口还是有些闷闷的发痛，并且与此同时，沈沫的胃，随着车子的行进也逐渐的开始反酸，
发胀，隐隐的出现了呕吐的前兆。而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之下，沈沫这才突然记起来了，坏了，自己原来是晕车的。
娘的，什么叫做屋漏偏逢连夜雨什么叫做人倒霉的时候连喝凉水也塞牙沈沫这回算是彻底的认识到了。
叫了一声停车再付过了车钱，沈沫赶紧的从车上下来了。只是这一下来不要紧，沈沫却是更觉得悲摧无比了——原来
车师傅把他丢下来的这个地儿，沈沫认都不认识，其实别说是认识，就是东南西北，沈沫都也说不清楚。
汗死，我还准备走呢，可这下叫我还怎么回去啊！
得，虽然不想承认，可沈沫此刻却也不得不认了，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所谓的命啊，那位我见犹怜的耿洛就是童话世
界里的白雪公主，而自己呢，活生生的就是被欺压被侮辱的小白菜儿的现代版！
无可奈何的，沈沫只能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来进行现场求助。可就算手机掏出来了，然而在具体的求助哪一位上，眼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