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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隐之血——by坐以待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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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相爱,即使相知,即使相互信任,相互铭记于心,也依然会被时间拖垮一切,斑驳的墙纸脱落了记忆,锈蚀的时钟停住了爱情,希望破灭,信任消失,一切,都将化为乌有,从这个充满魔力的世界里消失掉。

这,便是血族的爱情。

该隐低头,看向森桀,那双灵动的血眸中,是全然的信任和爱慕,这个疯子,对他抱有怎样的心思,他会不知道?

伸出双手,抚上伯莎方才还在抚摸的脸颊,他缓缓摩擦着,眼中的情深邃动人,削薄的红唇一字一字突出残酷现实的话:“你,又能在我身边多久呢?”

“会何时背叛我?”

“会何时忘记我?”

“会何时从我的世界里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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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威胁与软禁

魅惑的深夜,和该隐的眼眸几乎同色的天空,深邃的无法看清群星,黑暗和寂灭将一切光芒掩盖,只有那一轮凄清的月,独自散发着惨白微弱的光芒。

它像是这深邃的夜唯一的爱人,得到他所有的宠爱,夜,在用完全敞开的怀抱向她表达爱慕。

在那轮得到一切宠爱的月色下,铺满黑色锦缎的巨大棺材里,森桀正拥着该隐沉沉睡去。

该隐躺在他怀中,就像是被夜拥抱着的月色,得到一切宠爱。

他轻轻撩着森桀猩红的发梢,来回绕着圈,仰望着夜空,感受着宽厚结识的胸膛给他带来的惬意和安全。

在如此安静的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人,静静相拥,静静等待,等待天明,等待污秽的降临,等待纷争的到来。

一双深邃的蓝眸迷离茫然,这样强烈的绝望感,到底何时才能消失?自从见到了伯莎,自从意识到森桀并不会永远属于自己,他便被这窒息感束缚住。

没有太强烈的痛苦,只是这久久无法散去的憋闷让该隐烦躁难安。

瞳孔扩散,唇微微张开,缓缓坐起身,屈膝,右手搭在膝盖上,脑中一片空白。

那受到独宠的月在眼前扩大,直将该隐的视线填满,再也看不到任何夜色。

这样恐怖的压力,完全不该由他来承担,他没有任何过错,没有任何亏欠,更没有任何的责任。

轻轻的敲门声响起,茫然的该隐根本听不到,直到第二次响起敲门声,他才反映过来,僵硬的说道:“进来。”

“咯啦——吱呀——”古朴的卧房门被小心的推开,罗杀和叶梗安静的站在门边。

“什么事。”没有回头,依然呆滞的看着夜空,那轮独占视线的月。

“罗杀向主人请示,如何接待今天的两位客人。”微微躬身,罗杀恭敬的行着礼,嘴里说着深意浓厚的话。

“全部软禁,在我回来之前不准放出去,也不能让任何消息走漏。”理智果断的下达命令,做着他认为最正确的事情,或许就该这样,让一切都向着预料到的剧情发展。

“您要去神之教廷?您独自吗?”罗杀惊讶的抬头,他猜到该隐会将两人软禁,但却没有猜到他的主人要亲自去神之教廷,而原因,不过是亚伯的心脏或许能治愈撒巴特之皇的疯病。

听到罗杀惊讶的问题,该隐愣了一下,然后僵硬的缓缓侧头,看向熟睡中的森桀。

纤长的左手伸出,温柔的抚摸着森桀的脸颊,将细碎调皮的额发仔细的别到耳后,瞳孔渐渐恢复正常,眼神清明,深邃的蓝眸中尽是意味不明的决绝和寂灭:“他会和我一起。”

不再理会门外的两人,该隐重新躺下,向森桀的怀抱深处钻去,森桀似乎在梦中感受到,双臂收紧,将怀中的人儿更加抱紧。

既然无法永远陪在我身边,那就让一切早点结束吧。

……

第二天傍晚时分,所有在白天习惯休息的血族都醒了,他们用一整个白天的休息来换整晚的奢靡淫乱。

该隐巨大的寂寞城中,却只有餐厅处有些微声响,刀叉碰撞的声音持续不断,但是说话声却完全没有。

血族,每个成员都是天生的贵族,贵族基本的礼仪他们都清楚,餐桌上禁止任何交谈便是其中之一。

于是明明对对方存有疑惑和惊讶,却无法在此时开口,这也是罗杀安排伯莎和兰斯洛特在餐桌上见面的原因。

琼斯坐在副主位上,背脊笔直,高雅缓慢的用着三分熟的牛排,刀叉和盘子间的摩擦微不可闻。

幽绿的眸中满是高傲和强势,一丝不苟盘起的金发更显出她的雍容华贵,纤长白皙的脖颈让她像一只天鹅般优美动人,她完全无视了在左右的客人,自顾自的进食。

在她身后,罗杀恭敬的站在左侧,而叶梗正到处的玩耍,完全没有一个女佣的样子,但是,这一切都是她的父亲,伟大的血族始祖所允许的,那么作为该隐的女儿,当然会毫不犹豫的遵循。

直到琼斯将最后一块牛肉也吞入口中,她才缓缓解开脖子上的锦帕,轻轻擦拭嘴角后,整齐的放在桌面上。

双手交叠,优美的放在膝盖之上,这才面无表情的看向左右的兰斯洛特和伯莎。

以公式化的口吻说道:“欢迎两位来到寂寞城,我是琼斯·希拉,如你们所见,相较于你们而言,我是上位者。”

“很荣幸见到您,亲爱的琼斯·希拉小姐,请允许我介绍自己,”伯莎带着敬意站起,将腰间的配件抽出,右手手腕反转,闪着寒光的剑锋被她别再身后,微微行礼,说道:“继承魔王之名,拥有森罗万象之学识,掌控三世之魔法,承袭贝拉米之姓氏,吉密魑族族长之重任,来到此处,对远古贵族的您,并无冒犯之意,但请谅解。”

琼斯双眉上挑,讽刺的说道:“你们魔党不是最排斥卡玛瑞拉的戒律吗?怎么如今却学着密党的习惯了?”

“琼斯小姐可能有些误会,撒巴特的陛下从来都不是反对卡玛瑞拉的戒律,而是对戒律的执行者不满而已。”冷静的回答,不愧是一族族长,即使在别人的地盘,也没有丝毫的慌张。

“不错,回答的很好,那么,迈卡维族的族长呢?”琼斯扬起头,高傲的看向兰斯洛特。

同样的动作重复了一遍,不同的是兰斯洛特将自己的武器,那柄金黄色的长弓放在身后,恭敬的说道:“继承憎恶的修罗之名,拥有变迁世界之幻术,掌控洞穿真实之智慧,承袭伦纳德之姓氏,迈卡维族族长之重任,来到此处,对远古贵族的您,并无冒犯之意,但请谅解。”

“好了,该进行的程序也完成了,下面就轮到我来执行父亲的命令了。”琼斯手肘撑在桌面上,双手十指交叠,露出罕见的笑容。

“罗杀,你来说吧。”

“是,琼斯小姐,”罗杀恭敬的鞠躬,然后侧身对着兰斯洛特他们说道:“陛下的命令,他有要事在身必须离开几日,所以还请两位在寂寞城中多留段时间,直到陛下回来后再与两位叙谈。”

伯莎捏紧收回剑鞘的剑柄,冷静的质问:“该隐陛下,这是打算软禁吗?”

“伯莎·贝拉米亲王,您可以按照您的理解来行动,吾等也会按照陛下的命令行事。”罗杀的话再清楚不过,你该怎么想怎么想,但是若作出出格的事情,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若是我现在就离去的话,会如何呢?”兰斯洛特微眯双眸,危险的说道。

琼斯面无表情的看向兰斯洛特,冷酷的红唇缓缓开启:“你会像你面前的酒杯那样。”

兰斯洛特看向酒杯,只听一声空灵的咒言:“碎裂。”

“砰——!”红酒好似猩红的血液,洒落在黑色的桌布上,然后被迅速的吸收,消失不见。

桌面上,唯有那碎裂的玻璃,闪烁着阴森惨白的光芒。

第十八章:无情的警告

沉默,在瞬间蔓延。

看到琼斯的言灵能力,便知晓第二代血族的强大。或许十三位三代血族联手能与之一搏,但是,凭他们两个四代,就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

即使是卡玛瑞拉的“神射手”兰斯洛特,即使是有“女魔王”之称的魔党女王伯莎,也无法撼动琼斯·希拉一分一毫。

这个站在高位的女人,亿万年来,不是为自己死去的两位兄长复仇,而是栖息与亲父的寂寞城中,外界总在不断的嘲讽和辱骂她,但是长期以来,却没有任何反击,就连最微弱的反映都不曾有过。

如今看来,根本就不是什么胆小懦弱的原因,而是这高傲的女人,完全不屑于向任何人解释自己的行动和思维。

她像一朵清高自怜的白玫瑰,独自开在颓败的墙头,随风摇曳着,独自欣赏只属于她的风景,她的世界,寂静苍白却又安详稳定,不容任何外人侵入。

女人最了解的就是女人,对于琼斯这样强势的女人,同样强势的伯莎多少有些共鸣,或许她们抱着不同的感情,但是对她们来说,在心中都有一个完美的伟大的存在。

琼斯的是自己最敬爱的父亲,而伯莎的,则是她深爱着的未婚夫。

她们用自己的一切献给这伟大完美的存在,似乎身为女性的意义全部体现在这里。

“你们别无选择,现在,回你们各自的房间,安静的等待。”骄傲的昂起头颅,琼斯好似一个独裁的女皇,下达不容抗拒的命令。

“琼斯小姐,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睿智的伯莎并没有挣扎也没有任何激动的行为,她理智的找寻着想要得到的信息。

“说,我可以看情况给你答案。”挑起下巴,给予弱者随意的赏赐。

“该隐陛下,此去何事?”银光自双眸闪过,面无波动的切中要害。

琼斯微微蹙眉,很不屑的说道:“给一只疯狗治病。”

“那么,伯莎告退。”伯莎干脆的转身,向着自己满是银色的房间而去,兰斯洛特仍然沉默着,当伯莎离开时,他也欲回到房中。

“迈卡维的族长,留步。”冷硬的女声响起,好似在告诉兰斯洛特,你以为可以浑水摸鱼吗?

兰斯洛特顿住脚步,从容回身,优雅的点头致意,说道:“琼斯小姐还有何吩咐?”

微眯双眸,嘴角是嘲讽的笑,傲视天下看透一切的绿眸让兰斯洛特产生一种错觉,眼前站着的好像是那个深蓝眸子的邪恶贵族,而不是琼斯。

恍惚中,对方宣判似的警告刺入他耳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来这的目的,警告你,寂寞城中没有你要的破绽。”

保持着面上的冷静,兰斯洛特恭敬的说道:“我会记住您的忠告。”

“你该庆幸我会警告你,因为继续下去的下场,只有生不如死。”不再看向任何人,琼斯推开椅子站起来,缓缓拿起桌上的绒扇,悠闲的打开,慵懒的摇着,款款离去。

……

伯莎双眉蹙紧,随意的推开房门,根本没有注意房间中的情况,她烦恼的用牙齿咬紧指甲,死死啮咬时,鲜血从指缝中流出。

显然,该隐出门的目的是治好森桀,但是谁又知道,他是否真能治好他?万一出现差错,岂不是让自己后悔终生?

所以她并没有放弃离开寂寞城,她需要随时跟在森桀的身边,确保他的安全,不然,永远无法安心。

这是她对森桀的爱,也是对整个魔党的责任。

房中不容人忽视的气息让她在思考中惊醒,她抬头望去,当看到坐在银色的大床上,那个血红酷烈的身影时,吃惊的长大嘴,完全失去了淑女应有的仪态。

安静的坐在床边,修长的双腿交叠,十指交叉放于膝盖,他满身的酷烈气息,身姿永远的高傲尊贵。

血色的长发狂妄的披洒在银色床上,衬着纯洁的银,有种淫靡颓废的破败感,粘稠血腥的双眸直直盯住伯莎,除了猩红的冷酷和惨烈的邪气,再也没有任何其他的感情。

伯莎差点失控尖叫,她急忙捂住双唇,模模糊糊的说道:“陛……陛下!”

低沉犹如洪钟敲响的男音响起:“伯莎。”

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伯莎飞奔过去,扑入了男人的怀中。

而那个坐在床上的酷烈男子却无动于衷,只是轻轻将情绪不稳的伯莎推开,便无情的说道:“不要再有任何出格的举动,留在这里,等待。”

不敢置信的看着对方,伯莎无法理解:“为什么?您明明没事,为何不回撒巴特?”

危险的眯起双眸,流动的血色波光在眸中酝酿,冷酷残忍,强势绝情,不容任何人质疑他的决定:“你只需按我说的做,什么时候连你都变得如此啰嗦。”

“陛下,伯莎是不明白,您的尊严去了哪里?为何要对那位摇尾乞怜?即使他是始祖,即使他拥有一切的独裁权,您也不该如此做。”

“摇尾乞怜?我不过有自己想得到的东西罢了。”削薄的唇扯起细微的弧度,面无表情的脸上因为这抹弧度反而更加残酷。

伯莎摇头,伤心的说道:“不,您不该是这样的!您从不会用这种手段去获得什么!”

“我不该是什么样的?伯莎,你的废话太多了。”右手伸出,挑起伯莎的下巴,他从来没觉得这个女人如此的烦人。

突然之间,微眯的双眸向着天花板看去,似乎穿过墙壁看到了别处,茫然中,眼神似乎透出微弱的温柔,他缓缓说道:“他要醒了,记住,别做不该做的事。”

尾音还未停止,这个血色的伟岸男人便凭空消失,不留一丝残影。

呆呆望着眼前的床,恍惚中,自己爱了几十个世纪的男人似乎还在眼前。

女人,总是习惯回忆过去,就算是伯莎也不例外,特别是在内心感到绝望之时,她隐约中明白,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她的脑海中不受控制的播放着,播放着他与她经历的种种,欢乐和悲伤,痛苦和愉悦,一切一切,直到血泪流出,身体冰冷。

在这个银色的华美房间中,一位身姿优美的女性坐倒在地上,银白的长袍和房间几乎融合,如此纯洁高贵,却唯有那双绝望的眼睛,缓缓流淌着艳丽的泪,沾染白皙的脸庞。

第十九章:最后的决定

醒来的时候,该隐便发现身边的森桀不知去向了。

皱紧眉头,缓缓坐起身,向着门口看去。

他早已嘱咐了那只笨狗,他们只是在这休息一会,睡醒后就离开,明明让他别到处乱跑,怎么还会没影?

咯啦一声,在该隐醒来的下一刻,门就被打开了,森桀悄悄地把头探进来。

当发现该隐满是火气的盯着他时,立即像个委屈的兔子似的耷拉着脑袋,红彤彤的眼珠子水汪汪的,该隐敢说,如果他真是只兔子,一定会用那两只长耳朵把脸给遮住。

没好气的翻个白眼,他伸出手,食指对着森桀嚣张的勾了勾,本来没精打采的兔子立刻精神抖擞,三蹦两跳的来到该隐面前。

眼疾手快的一把捏住森桀耳朵,拉扯着将他贴近自己,听到对方呜呜的叫声,该隐快意的邪笑两声,阴森森道:“说,去哪里疯了?”

“呜呜……唔……”死命摇着头,水汪汪的红眼睛无声的控诉着“你欺负我,你是坏人。”

青筋暴起,该隐抽搐着嘴角想,这家伙实在太会装无辜了。

“到底干嘛去了?!”捏住他耳朵,使劲的向左转一圈,再向右转一圈,接着重复以上动作。

“嗷,嗷嗷……肚子……饿……”连忙护住自己的兔耳朵,眼泪都流出来了,才憋出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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