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联姻。”
“是，包括联姻。”
“可是，也不至于如此草木皆兵吧？”
“离下一次议会选举不远了，辉格党自失势以来，一点一点没落，但是最近由于某些势力的帮助，他们又有了反扑的迹象。现在不论对辉格党还是托利党都是一个敏感的时期，谁都不想留下把柄。”
“那也不至于啊！”
“所以才说复杂。总之，你也不会希望自己培养长大的女儿拉着丈夫投奔别人的阵营吧。”叹了口气，他说：“现在的女人们真是不能小瞧，看一看那位夫人的能力，男人们都无法比拟。”
“哦~可是……算了，我不准备理解它们了，知道结果就好！”
“那换一个问题。我们下面去哪？”我其实想问的是“我和谁回去？”但是问不出口，只好先用这个问题试探一下。
William好像还没从刚才的问题上回过神，没有理解我说了什么。我又重复了一遍，他才想起来。“没有想好，在乡下住一段时间也有些烦了，想着到处走一走也好。”
“真的？我最喜欢出去玩了！”
“想去哪里？”
我犯难了。我知道的地方多是19世纪以后甚至来这里之前几年才建起来的，（某lin向往的伦敦眼）现在的英国还真没什么我想去的地方。
“这里离William Shakespeare的故居很近，不如我们去看看”
“没兴趣，英国中部的小镇都是一个样子。我要是有莎士比亚的能力，在哪里住都能成一代大师，要是没有，看多少次也接受不到熏陶。”
“那你想去哪？”
“我要好好想想。”
虽说没有多大兴趣，我们还是去了斯特拉福镇，如我所料，千篇一律的英国中部小镇的模样。至于那位文豪的房子，石头加茅草，看上去不太像能住人的样子，反正没能给我什么创作的灵感，更别提文思泉涌之类的。幸而，我不靠笔杆子吃饭。
不过沐浴在春日的阳光下，听着知更鸟的轻快叫声，心情似乎好了很多。三个月来积蓄的压力慢慢释放出来，想着我又能回到悠闲宁静的“养肥猪”生活中，怎能不欢欣鼓舞！
我一路跑跑跳跳，在用汗水和泥土染完了我的衣服后，一个想法成型了。Bath，古罗马人的浴场，现代贵族们社交的基地，一定会是个很好的旅游目的地的。
我把想法在晚餐桌上公布。伯爵大人迟疑了一下，说，“那位大人和夫人好像要去Bath，估计今年会是热闹的一年。我们倒是可以去凑凑这个热闹。”他特意看了William一眼，个中深意就不是我能体会的。
行程定了下来，在Manchester待到仲春，然后启程去Bath过夏天，秋天再回家丰收。我们四个人全程同行。
“为什么？”我问。对于伯爵没有帮William这件事，我一直耿耿于怀，后来他又狠心的抛弃了我（囧），就更让人生气了。今天本来我都没打算跟他商量，只是准备叫上Darcy先生，谁知道他竟然做主，规划这件事情，谁请你了！
“一起上路不好吗？”
“可以不带伯爵大人吗？”
“Eric，你还在生伯爵的气？他也没做错什么，从头到尾都是你胡闹，我迁就你可以，可是不能同样要求他们做到。”
“我知道。伯爵大人本来就不是什么热心的人，我有什么资格要求他呀。”
“Eric，有什么话说明白。”William有些不耐烦了。
“他不是不帮你吗。”我还委屈呢，不是为你着想吗？
听了我的话William笑了，把我拉到身边。“我到处打听消息的时候以为会很困难，后来却发现出奇的顺利，所有人都愿意告诉我。我可不觉得我有真么大的影响力。”
“所以是伯爵大人？”
他耸耸肩膀。“你回来这么久都没有和他好好说过话，Albert很伤心的。”
“好啦，我明天会去道歉的。”
“一会就去吧”
“好。”我一边答应着一边想，原来伯爵大人是闷X型的。
第二十章：Bath游记（1）
Bath，顾名思义，洗澡的地方。我其实对夏天选择这个地方旅游存有很大异议。在中国传统医学中，夏天不宜频繁洗澡，更不要说长时间泡澡。中医认为泡澡会使毛孔张开，精气外泄，这也是为什么洗完澡人会比较累的缘故。而在夏天本来就因为出汗，人体能量流失，再洗澡不是雪上加霜吗？
可惜，我不出钱，纯属蹭游，也不敢乱说话。所以事实教育我们，没有财政权就没有话语权。再加上，我还不想回家，做伯爵家、子爵家二选一的选择题。
我一直以为，Bath的复兴要归功于现代人对养生的关注，事实却是，Bath在这个时代已经是旅游和疗养胜地了。当然这得益于这里的天然温泉以及遗留下来的古罗马浴室。
旅游指南上说，Bath是一座幽静的小城，但是夏天的Bath和幽静两个字一点关系没有，这里聚集的贵族数量绝对不亚于伦敦，颇有一些在意大利过狂欢节的感觉。
Bath每年夏天是完美的社交季，一年中其余的日子，全城都笼罩在一种阴沉清冷的状态之中，是一个超尘脱俗的约会地点，一个充满着诗意和特色的偷情地。
如果要我用一个词来形容Bath，那这个词最贴切：elegant。这座城市遍布了新建的建筑（建筑学上应该叫乔治王艺术风格，我不是学艺术的，信息来自Google），包括被发现然后整修了的古罗马大浴尘Roman lead-lined baths （discovered 1755）】，市政厅【the Guildhall （1776）】和罗马泵房【and the Pump Room （1796））】。当然也有一座更早时期的大教堂【the Abbey Church （16th century）】，充分显示了这个国家天主教作为国教的历史。
“Pump Room？”我有点糊涂了，泵房还可以做旅游景点？
“只是这样叫而已，事实上是一个很著名的贵族社交场所，大人。”随行的向导给我解释到。
Bath我们都是第一次来，完全不认识。所以事先找了当地的旅馆老板做向导。老板自然也愿意接待包下他一层房间的贵客。事实上他的一层房间也不向外出租，所以我们算是包下了他的整个旅店。
老伯爵的管家的儿子，Mr. Lestrade 被请回来，并已于数日前到达，参与布置我们今年夏天的居所。至于我，被误认为了是某位大人的弟弟，（从旅店老板的神情来看，估计此人是William）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尊敬，一时间还真不习惯。
比如说，当我们终于从那愈来愈多，愈来愈漂亮的马车群中挤出来，到了旅馆门前，我习惯性地要伸手拿行李，却导致小伙计被狠狠地骂了一通。必须承认，贵族气质是天生的，有人给我开门，拿行李我其实真的不习惯，扭扭捏捏，不知道该怎么做。
幸而，身边三个都是久经考验，我被裹在中间，带进旅馆里。进门前还不忘冲那小伙计投去同情的一瞥。
老板拿着烛台在前面带路，似乎每个旅馆的夜间照明都不太好。到楼上之后，Mr. Lestrade走出来，带我们去参观居所。旅店二楼的房间被分成两部分，各有六间，装饰几乎相同。一间前厅，一间客厅，客厅开四扇门，分别通向一间小餐厅和两间卧室和一间书房，两间卧室都冲着大街，采光很好。所有房间都铺着厚厚的地毯，客厅里摆着柔软的长榻，圈椅和沙发，沙发前的地上铺着又厚又软的兽皮，圈椅前是脚垫。墙壁上挂着一流大师的名画，但是造型中规中矩。
我没了参观的兴致，就在客厅里坐下来，William看到后，也留下了。伯爵大人对陈设提了几点意见，然后回来和我们会合。“很难相信我们要在这里呆一整个夏天，我想还是买一栋小住宅比较好。”
我看了一眼明显表示认同的另两位绅士，心中暗想，有钱了不起啊！
“我们不是只需要呆一个夏天吗？”
“是啊，一个夏天！”伯爵大人说。又提高声音叫道“Mr. Lestrade”。
管家应声而出，答道“大人。”
“如果我吩咐你去弄一个合适的小房子，你多长时间能办到？”
“在Bath吗，大人？”
“是。”
“城里还是城外？”
“临近大浴场。”
“大人，附近的住宅大概没有卖的。”
“那就只有郊区了？”
“是的，大人”，现任伯爵府管家接着说道，“但是，离城里并不很远，而且环境更幽静。”
伯爵大人做了一个无奈的手势。“好的，那你什么时候能办好？”
“三天。”
“让我们约定为一周。你看，你要三天，而我给了你七天，我希望一周之后我们可以直接搬进去。”
“如您所愿，大人。”
一旁的我，听着上述对话，在风中凌乱了。原来这才是正统的管家与主人的关系。看看William，好吧，人家是子爵大人且从小和伯爵大人在一起。再看看我，嗯，伯爵大人爱上我了？怎么对我那么好呢？！
我们吃了一顿算不上丰盛但还丰富的午餐，正打算分房间，店主亲自进来了。 “阁下，”他说，“我已经将马车准备好，请问您是否准备马上出发。”我对游览兴致颇高，William先生似乎也很有兴趣。于是，我们决定先出去游览一番，回来再对房间问题进行处理。
其实房间问题完全不用处理啊，某人不是已经授意Mr. Lestrade把房子分成两份，明摆着有企图么！
我们走下楼来时，马车已驶到门口停好。一两宽敞的大马车挤下我们四个也不太容易，我看到伯爵大人的某头又皱起来了，赶紧减少我自己的占地面积。向导则坐进马车后面的座位里。“几位大人要到哪儿去？”他问。
“先去罗马大浴场，然后到市政厅”我回答。
当然，到了那里我才知道，光是罗马大浴场就要花上我们一天的时间。最富盛名的露天浴池是19世纪才发现的，我们无缘得见，不过还是有一部分温泉疗养区的石头遗迹被发掘出来。遗址中心位于环绕市中心的天然温泉处。公元1世纪，罗马殖民者来到这里，修建了规模宏大的浴场。在温泉的另一边同时建造了一座宏伟的寺庙，把罗马人的神和当地凯尔特特人的泉神结合在一起，创造出女神萨利丝米涅尔瓦。
说道公共浴场，其创造者并不是罗马人，而是希腊人。在共和时期（罗马共和国），罗马的城市里都仿照晚期希腊的榜样，建造公共浴室，后来又加入了运动场、图书室、音乐厅、演讲厅、社交室、店铺等等。俨然一个shopping mall。随着建造技术的发展，各种辅助的设施被搬到了地下室。水泵房是新建的，一百多年后，会有人偶然的发现远古纪念碑就在其下方，还有那个最著名的露天浴池。
很难想象古罗马人洗澡是多么奢侈的享受，公元一世纪，他们就建造了集冷水浴、热水浴、蒸汽室、按摩室、更衣室、盥洗室和散步的院子为一体的综合水疗馆。且配备了采暖设施，墙体和屋顶的砖都是空心的，地下的锅炉房输入热烟到这些空隙中。地面被架空，同样通热烟。
走马观花的看了两眼，我们在落日的余晖中迈进亚贝教堂。这里是巴斯的又一个标志性建筑。教堂始建于公元8世纪，1499年由当时的奥利弗主教主持重建，以其雄伟的彩色玻璃及扇形的天花板闻名，因窗户多而得名“西方明灯”。
彩色玻璃绘画的主要内容应该是宗教故事，不信教的某人也不大清楚。另三个人都是教徒，我不清楚他们都有什么需要，只好坐在中厅里，数着天花板上到底有多少根弧线。
他们没有耽搁多少时间，我还没数完就回来了。William拉着我，故意走在最后。
“很无聊？”William问我。
“我很喜欢教堂的建筑，但是不喜欢教堂本身。我是不是没有告诉过你，我不是教徒。”说出来的时候我还有些顾虑，毕竟宗教在英国还是占有很高地位的。公开声明不信教的人，我还没有听说过。
“看上去也不太像。”
“我知道很奇怪，你就当我从小缺乏管教好了。”
“那我们明天不要出来了。”
“为什么？市政厅、新月楼还都没看过呢！”我抗议。
“或者我们两个自己玩好不好？”
“不和伯爵大人一起？”
“嗯，也给他们一点相处的时间。”
“他们？”我闻到了JQ的味道，“伯爵大人和Darcy先生？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William一笑，“还记得你是为什么被送走的吗？收敛一下好奇心吧。”
我咬牙切齿地想，果然说话说一半的人最讨厌。
第二十一章：William怎么了？
本来计划着的第二天去皇家新月楼的行程被迫取消了。虽然几位大人都不热衷于交际，但是必要的礼节还是要有的。拿著名帖到几位贵族先生家转了一圈之后，收到不少午餐的邀请。社交就是这样，当你拜访过一位之后，所有人家都要去到。所以不堪重负的Darcy先生第二天留下来，名义上是陪我，实际是躲清闲。
这对我来说也是一个好消息，William不会说伯爵大人和Darcy先生的故事；伯爵大人太熟了，我问不出口；Darcy先生就不一样，我可以使用诱导的方式，例如讲着我和William的事，顺便套套话。
严正声明，我之前可是问过William的。我说：“要是我哪天一不小心说了什么话，让别人看出，呃，我们两个的不平常的关系，怎么办？”他回答：“没关系的。”这就是默许呀，默许！
让对方感同身受的时候最好套话了。Darcy先生，让我们来一较高下。
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某人此刻和Darcy先生坐在客厅里，先生在静静地看书，而我在偷偷地看他。如果Darcy先生的位子上换成一位女士，这将是多么美丽的电影画面啊！但是事实呢？
事实是，我很早就凑到Darcy先生附近，可是人家没看见我一般，你让我如何开口啊？
“我一会儿要去外面走走，你还跟着我吗？”
“啊……哦，Darcy先生，其实我只是想问，算了，不问了。”
我垂着头向外走，真的不好开口啊。总觉得好像做贼一样。或许真该好好改改好奇心过于旺盛的毛病。
“你想过你和William最后会是什么结局么？”
我愣了，“Darcy先生，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清楚。”
我从门口走回来，坐到刚才的那把椅子上。“是，我都清楚。结局不过是William娶一位美丽的小姐作为法律上认可的夫人，每天过悠闲的日子。当然还要有几个孩子，教他们打猎、骑马。”
“那你呢？”
“我？伯爵大人要还是要我，我就继续留在Watson Abbey。要是不留我，我也可以拿到一份很好的reference，在london或是别的什么地方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
“所以，你确定你们不会生活在一起了？”
“大人的用词还真是……”我有一点不适应，“我一直就知道故事的结局，但重要的是故事本身不是么？”
“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