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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心传奇+番外篇——by飞檐走壁的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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驼背老板总不好大庭广众下揭穿自家早年卖糖葫芦,走南闯北的老底;又不能伸手去揍客人,只好推说年头太多,自己年幼所以不记得了。

不过这泼皮客一点都不好打发,好像吃河水长大的,一定要打破沙锅问到底,说驼背老板要么自己说清楚,要么就随他去见官,还说什么官家必有策籍,谁的老底都能查。包括这人贵府哪里,何方神圣,祖坟上几根稻草,如今又长得几人高。

驼背老板那一次,气的差点就挺直了腰:“我家底细与客官有什么关系?”

那年轻英俊的醉客眯着眼,上上下下不客气的打量他一番:“去问问才知道有什么关系。可能,我是你失散多年的娘舅。”

老板的三角眼险些瞪成杏核眼,心道遇上无赖,给点钱总能打发了吧。结果一锭沉甸甸的银两递过去,泼皮客居然不要,非但不要,还打着酒嗝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说什么初次见面该长辈给晚辈银子,可惜他没带,先打个白条顶着……

驼背老板使劲压了压心头火,反复告诫自己不要跟只醉猫一般见识,气大伤身,气大伤肝。索性充了小辈,接了白条,打算息事宁人。谁知那醉猫却把手一伸,拖住老板的短粗五指,往高处一举,吆喝道:“今日我终于找到了失散多年的亲外甥,久别重逢,人生大喜,所以我外甥说了,不管诸位来自哪里去往何处,到此一餐即是有缘,这顿他请定了!诸位请放开了吃喝,不醉不归!”

四下立刻掌声雷动。

驼背老板哑巴吃黄连,除了苦笑,也只能在心里狠狠记下这个人的五官长相,在心里画一幅画,鞭笞上千万遍,暂时泄心头之愤。

偏偏那醉猫没完没了,竟拉着他往大门外走去,扬言要请整个扬州城的人一起吃顿认亲喜宴,还刷刷刷提起记账的笔,在柜台上写了一行龙飞凤舞的字——大舅舅顾回蓝到此一游。老板一瞧那名字,愣了。

绝对错不了。

——上次偷溜进宫,和十位一等一的近宫侍卫打了三天两夜,居然毫发无损的从紫禁城正门大摇大摆走出来的,不就是这个人?

——上上次独闯五毒教门凤凰宫,偷走其镇教之宝逃之夭夭,不隔几日又将宝贝完璧归赵,自称只为赏玩赏玩的,不就是这个人?

——上上上次在阳关大道上,公然拦截六家药材铺的运货车队,强买强卖,取走稀缺药材多种,而官府接到报案至今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查无实证的,不就是这个人?

也许世上有许许多多名叫顾回蓝的,但有六根手指,而且还很可恨的,肯定只有这一个。驼背老板眼瞅着那可恶的六根手指在面前晃啊晃的,真恨不得一根一根的揪下来,掰断了,再尽数喂狗。可他最多也只敢想一想。魈鬼风流的顾回蓝,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他的情人从官府千金到青楼名媛,数不胜数,据说连后宫某位娘娘也和他有扯不清的关系。这样一个人,就算生了九个脑袋,都最好不要招惹。驼背老板深知此道。故而他老老实实的由着顾回蓝拉着往前走,乖乖的认娘舅。心里却琢磨着,一定要选个良辰吉日,去庙里上一炷平安香,请过路的各位神仙保佑,保佑自己再也别碰上这尊瘟神。

可这香还没来得及上,神仙还没来得及听见驼背老板的恳求,顾回蓝已经转过头来,贼笑三分,醉意七分:“乖外甥,我要把我全部家当留赠给你。就在我袖子里,你来伸手摸摸看。”

驼背老板简直恨死自己这只右手,恨它听见钱就伸出去的癖好,更恨顾回蓝用钱来诱惑。别说他祖辈都经商,就是普通人,听见银钱也会难忍贪念。何况,顾回蓝的袖筒看上去鼓鼓囊囊,似乎真的有很多钱。驼背老板颤颤巍巍伸出手指,往袖筒一探,指尖刚触到什么,立刻触电似的缩回。再看他人,脸上已没了血色。顾回蓝笑的肆意:“霹雳堂的霹雳火,一颗也许端不了整个万里香,但送你我去西天,还是绰绰有余。万老板要不要试试?”

驼背老板根本不姓万,顾回蓝这样叫他,完全是自作主张。可现在“万老板”却没有半点和他争辩的心思:“你、你、你到底要怎样?”

顾回蓝嘴角一挑,调皮的像个坏孩子:“红刖姑娘在哪?”

万里香天字号房是里外套间,站在门口只能看见里屋红纱帐内,影影绰绰,纤细如柳,腰肢轻摆,柔荑唤风。美的像一幅舞动的画。顾回蓝偏了偏头,问一直被他挟持的驼背老板:“若不是跟娘舅我一起上楼来,你哪里有这等眼福?”

驼背老板忍气吞声,笑的比哭还难看。他是一得罪不起这个袖中藏匿霹雳火的人,二得罪不起红纱帐中的女子。左右为难,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但出乎意料的是,红纱帐启,俏丽美女款款而出,坐在椅子上一味同顾回蓝说话,仿佛驼背老板不存在。

“你怎么才来呢?”红刖娇嗔道,她今天着一条亮白绸缎的石榴裙,外罩菱红轻纱衣,头上梳的飞星逐月髻,横插一柄汉白玉镂空雕的凤头簪,分外的华贵优美。她向顾回蓝身后瞧了一眼,有些失望:“怎的不见皇甫家七公子一道前来?”

顾回蓝笑道:“孔雀分雄雌,世人皆知只有雄孔雀天生有七彩雀屏,为百鸟之首;而雌孔雀就算盛装打扮,也顶多与山鸡媲美,难登大雅之堂。”

红刖把脸一沉,柳眉倒竖,两只粉拳捏的紧紧:“你……”

顾回蓝理都不理她:“乖甥,你说我讲的对不对?”

驼背老板险些要哭出来。他哪里敢评对与否,说一个字都会得罪一个人,不是顾回蓝就是暴怒边缘的红刖姑娘,他没胆子冒犯任何一个,可眼下沉默显然会两个一起得罪。正在犹豫难为之际,红刖忽然站起身,望着窗外一脸窃喜:“顾大侠,你千方百计要护的人,已经到了楼下。是你去迎,还是我去接呢?”

她话音未落,驼背老板就觉腕上一松,一阵风过,顾回蓝已踪影全无。

红刖笑的格外得意。

“释然你越发厉害了,连我去哪里私会美人你都猜的这样准?莫非我们真是心有灵犀?”顾回蓝嬉皮笑脸的迎上去,撒谎是他惯用的伎俩,偷香更是他用老的借口,每次他历险回来都会如此应对皇甫释然的询问,对方没有一次怀疑,顶多是微微一笑,随口开句玩笑,叫他小心被明月姑娘知道,吃不了兜着走。

顾回蓝自信他这一次也不会失算,如往常一样。

所以当他听清皇甫释然责问他为什么不顾风险、独闯万里香的时候,整个人差点被惊的跳到天上去。他怎么也不敢相信,皇甫释然居然识破了他的小小计谋,十年来第一次。他没有立即跳起来,不是因为没生翅膀,而是因为好奇心忽然像火苗窜的更高——他想知道,到底是谁,将消息透露给皇甫释然的。

“还能是谁?”他还没有问,皇甫释然已经抢先答了,顾回蓝的眼睛瞪得更大。皇甫释然反倒笑了,凑近了,耳语道:“就是那个自以为聪明无比,能瞒过所有人的,天下第一大傻瓜。”

顾回蓝呆呆看着那绝美的笑颜,脑子里只有大傻瓜三个字来回盘桓,一个念头在难以置信中慢慢觉醒:“释然,你……难道?”

皇甫释然微微颔首,忽然指指身后,有些无奈的摊手:“我本不想带他们来,可惜,二位贵客实在闲不住。”

顾回蓝这才越过他,望见后面两个人,一个紫面公子,一个骷髅架子。

“顾回蓝,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现在一时不见你,都挂念的很呢,”骷髅架子面无表情,“你倒是说说看,为何犯了赌瘾非要去赌一把的顾回蓝,会在酒楼现身呢?莫非你赢下了整个万里香?”

顾回蓝笑道:“我只赢回来一个外甥。他恰好是万里香的老板,所以我就到这里来了。又恰好楼上有红粉佳人,所以我就去看了看。”

骷髅架子看了看皇甫释然,表情有点奇怪,片刻又恍然:“多观绿叶,方知花红,原来你打的这个主意。”

顾回蓝拊掌赞道:“寒枝先生实在聪明……”

他还没笑完,倏地偏头,让过一道白影,只听哗啦——一个白瓷茶壶,应声摔在酒楼门口,碎了满地。

抬头仰望,二楼的窗子敞着,并没有人。

但众人却都知道,这茶壶的的确确是从楼上扔下来的。砸的就是顾回蓝的头。寒枝先生揶揄道:“顾贤侄到底欠了楼上贵客多少银两,非逼得人家杀人灭口?”

顾回蓝笑着看看皇甫释然:“女人恐怕是我一辈子都搞不懂的。”他本期望着皇甫释然发问,可皇甫释然只是瞥了他一眼,并没有发问的意思:“我也好久没有见过红刖姑娘了。也该叙叙旧了。”

顾回蓝略怔了一下,有些奇怪皇甫释然是怎么知道的。但也没有多问,引着他往楼上去,留下澹台兄弟在楼下叫了一桌好菜,大吃特吃。澹台子平戏言,悔不该将杨柳衣留在皇甫家,不然此时就有佳肴有美女,快活似神仙了。

皇甫释然看了他一眼,淡淡说道:“杨姑娘是我皇甫家的贵客,还请澹台前辈礼敬三分。”

紫面公子冷颜,被澹台子平不动声色的制止。二人终究坐到靠门最近的一张八仙桌前,静等小二上菜。

顾回蓝他们则上楼去,去见精心打扮光艳照人的红刖姑娘。

红刖脸色却并不好看,她本该起身迎接两位客人,或者干脆别过头去,倨傲的像女王一样彻底忽视他们。但哪一样她都做不到。她既不愿笑脸相迎,也不舍就此转头,少看了皇甫释然一眼。她总以为,多看看就能明白,明白为什么一个男子一袭朴素的月白长衫,一身不惹尘埃的气质,就能映衬的整间清雅别致的雅间,整栋万里香酒楼和一个悉心打扮的她,完全失了颜色。红刖心有不甘的想着,眼睛死盯着皇甫释然,直到她意识到这份嫉妒本身就是自取其辱,才姗姗作罢。

“给二位公子奉茶。”红刖坐着,挺直肩背,傲然的像一只孔雀。

可惜顾回蓝看都不看她一眼,自顾自拉开凳子给皇甫释然和自己坐舒服。红刖拧着眉毛,停了会,又道:“枢问押了十条性命给我同仁当铺,你可知原因?”

“红刖姑娘也是聪明人,这些太明显的事情还是不必多费口舌了吧?”顾回蓝终于回应了女子一句,却是极不耐烦的一句,“我现在只对当初万里香那位说飘摇岛轶事的说书先生有兴趣。”

红刖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娇嗔道:“都说魈鬼风流的顾回蓝最会怜香惜玉,我怎么没感觉到?”

顾回蓝冷冷应道:“怜香惜玉也要真的有香有玉才可以。”

红刖一听,脸色更加难看:“顾回蓝,你也是聪明人,你该知道有些事情还是不清楚最好。刨根问底,常常会给自己刨一个坟墓来。”她红酥手一挥,吹响掌心玉哨,六六大顺立即如鬼魅般现身屋内,六把锋锐寒光乍泄,一起指向顾回蓝和皇甫释然。就连奉茶的小二,也挺身站在红刖身边,无声无息,看来也是个高手。

顾回蓝不屑一顾:“手下败将,只有你还拿着当宝。”

红刖莞尔一笑:“不止他们,这扬州城内大大小小四十几家客栈酒楼,都住满了江湖人士,他们无一不听我号令。”

皇甫释然一直在垂眸冥思,听见她这话才抬起头来,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答了一句:“我信。”

连红刖都愣在当场,半天反应不及,等好容易反应过来皇甫释然在说什么,顾回蓝已经轻轻松松笑开颜:“原来我早就被人跟踪了。在去奇异阁赴宴之前,被人一路跟踪,到了这里。”

皇甫释然道:“正是,他们算准你的脚力和路程,在你必经的扬州城内几大酒楼都摆设了说书先生,你到的那一日,他们说的整整一天,都是同一段书。无论你什么时候上什么酒楼,你听到的都会是同一段飘摇岛逸事。”

顾回蓝啧啧叹道:“下这么大功夫只为了说段书给我听?同仁当铺未免太小题大做。”

红刖娇笑道:“全天下只有一个人能请动皇甫七公子,我们也只好在他身上用足功夫。”

顾回蓝眼睛一眯,巧妙遮住锐利危险的目光:“你们怎么就能笃定,我一定开那句玩笑,一定会把这件事当真说给释然听?”

红刖道:“顾大侠会不会开玩笑我们当然不敢揣测,但我们却能断定这件事你必定会在意,会想方设法说给皇甫家听。这些年来,哪里有个风吹草动,但凡是关乎药和医这两个字的,你都会一路追寻捕风捉影,飘摇岛白头翁这么大的事,你怎么可能会隐瞒?我断定,你非但会告诉七公子,还会尽全力请他出奇异阁,一同前往飘摇岛。”

“好像你说的有些道理,”顾回蓝又确定了一件事,“看起来同仁当铺和飘摇岛关系不浅哪。”

皇甫释然点头同意:“想必寒枝先生所说的飘摇岛使者,也是源自同仁当铺。”

“不错,飘摇岛百年靠岸一次,怎么可能像我同仁当铺对江湖事了如指掌呢?就算是桃花庵也不过是因朱掌柜的原因,偷几条消息出去卖个讳深莫测的好名声罢了,没什么真本事;”红刖对他俩猜测人心奇准的事已见怪不怪,索性大大方方的承认,“我亲手养的信鸽,可以直飞千里传递信息,从未出过半点差错。澹台兄弟,还有现在扬州城内所有的江湖人士,全部都是根据它们的讯息,听我同仁当铺的号令。”

她顿了顿,有些玩味的转了转手指,道:“……和你们一样乖。”

顾回蓝从上楼来就没有笑过,听她这样一说,眼神更冷:“释然你是对的,祸水就是祸水,从不是什么艳福。”

皇甫释然展开纸扇轻摇:“顾兄你也是对的。”

这样的答案,明显出乎顾回蓝意料之外,使他诧异了半晌,但又实在想不起皇甫释然说的哪一件。皇甫释然等了一会,最后解颐道:“你说过,你快要死了。”

顾回蓝一愣,旋即哈哈大笑。他笑因为他心里实在高兴,释然居然记得他赴宴那天那一句小小诳语:“人生最快意之事,莫过于舍命之交、同生共死。释然,你意下如何?”

皇甫释然欣然应邀:“好!只是,你知道,我清净惯了,一个你刚刚好,再加上其他人,会把我闹的气活过来。”

“好!”顾回蓝喜上眉梢、拍案喝道,“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两只手,十一根手指,重重握在一起,仿佛千金一般沉甸甸。

他们接下来没有再说一句话,手指一直缠的紧紧,身形未动,口唇未启,却表情各异,眼角眉梢,尽是暗示。一个始终笑意盈盈,眸深似海;一个先惊后怒,眼神几变,最终乖乖如孩童,老老实实在凳子上坐好,不再出声。

红刖在旁看的糊里糊涂,她不懂这两人到底在做什么,话里又是什么深意。这份如弃子被丢在局外的感觉,让她很不高兴:“二位公子放心,我同仁当铺若要二位死,绝不会大费周章,请二位去飘摇岛的。”

她的本意是明白告诉顾回蓝和皇甫释然,同仁当铺居心叵测,是在利用他俩,她以为这样就能引起二人注意。可她话音落了许久,也不见有人睬她一睬。

顾回蓝仍旧垂着脑袋,闷闷不乐的,任人怎么看都不像顾回蓝。

皇甫释然笑意依旧,纸扇轻摇,还是谪仙一般的公子。陪着周围几个莫名其妙的旁观者,和一位妒意横生的女子,一起陷入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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