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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心传奇+番外篇——by飞檐走壁的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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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谁先说话,谁就认输了一样。久久僵持。

一个念头似流星划过,女子忽然起了惊讶:“顾回蓝,难道你不打算上飘摇岛?难道你要辜负枢问的遗愿?难道你不想你最好的朋友祛病延年?”

她喊了几声,皆如石沉大海,就是祛病延年这样敏感的字眼,都没激起半点浪花,顾回蓝头也不抬,充耳不闻。

倒是皇甫释然笑而替答:“红刖姑娘莫急,我们会随你去。”

红刖更加讶异,她难以置信的瞅瞅顾回蓝,发现后者无动于衷后,更加惴惴不安:“皇甫公子……你们,你们莫不是认输求饶了?”

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理由,是足以能让她得意洋洋的理由,尽管她现在根本乐不出。在这愈发古怪的氛围中,她几乎如坐针毡。不放心的又追问了几遍,可顾回蓝依然不睬她。最后,还是皇甫释然笑着替答:“红刖姑娘请放心,我们之所以随你去飘摇岛,并无恶意,无非是怕姑娘你为难而已。”

红刖吓一跳:“我?我……我有什么为难?”

皇甫释然轻轻摇头,隐约叹了口气,终是再不多话。

时值五月末,晚风微凉,扑人面时,卷着正宗女儿红的酒香,很远都能闻得到。所以这里才叫万里香。万里,固然是夸张的说法,但香味确实醉人,尤其在这凉风习习的夏夜,会疑心,这酒香是从挂在树梢的月宫中飘来的,非仙家不得一尝。

顾回蓝是爱酒的,这本就不是个秘密,人们好奇的是,那深深吸引他的奇异阁中,到底是什么酒,令他欢喜到怎么也喝不腻,怎么会比得上万里香的女儿红?

也有酒友悄悄问过,顾回蓝的答案是:女儿红虽好,却胭脂味极重,没有红颜陪醉,就如白水,没滋没味。可奇异阁中的酒不一样,不媚不俗,不卑不亢,平缓如镜,温润如玉,如华灯初照下太平盛世,一杯藏进乾坤。这样的酒,需沐浴焚香斋戒三天,再于僻静高雅处独品,一滴一滴的尝,方能出滋味。

酒友听得一头雾水:“你夸赞这么久,我仍是不懂,到底什么滋味?”

顾回蓝笑:“从往事钩沉,到来生期许。中有相知相念,灵犀一点。”

酒友仍是糊涂的:“你倒是把酒拿出来些,大家一起尝尝。”

顾回蓝摆摆手,六根手指头,个个窃笑欢喜如他的唇角:“非我不可尝。”

他讲的越神秘,人们就越好奇。以至于走到一个有酒的地方,就会有人追问,到底奇异阁的酒是怎样的,比我家的如何?今日,这群好奇的人中又加入一个,便是万里香酒楼的老板。不管白天发生过什么事,他仍然惦记着这件事,好容易捱到顾回蓝回了自己房间,赶紧就追去敲门问。

顾回蓝一脸坏笑:“外甥家的女儿红,自然也是好酒。只是,香都香不过外面的伊人,又如何跟奇异阁的酒比?”

老板糊里糊涂,按他的眼色去开门,门刚开一道缝,他吓得脸色已变——红刖姑娘裹着一件火红的披风站在门外,那披风下,分明未着寸缕。玲珑有致的身,略施粉黛的脸,乌黑的长发用一根翡翠簪子定于脑后,小巧白皙的耳边垂下缕缕青丝,慵懒而妩媚,怎么看怎么像半夜起夜归来的小媳妇,恃宠而骄的等着丈夫抱自己进门。

老板看的眼睛都直了,幸好瞬间他就反应过来,迅速关上门,从窗子跳出去落荒而逃。否则,这必将是他在人间的最后一夜。

红刖显然知道刚刚拉开门的不是顾回蓝,因为她进来的时候,顾回蓝眼中难掩的一丝惊讶,被她逮个正着。

不过她并不在意。眼前人才是她今夜的目的。于是她将灯拨亮,缓缓拉开身上唯一的一件衣物,任它飘摇落地,露出那白玉一般的身子。曲线玲成,凹凸有致,仿佛是传说中的冯小怜转世。相传,北齐后主高纬有一位妃子,名冯小怜,她的玉体是天生尤物,冬暖夏凉,或软如棉,或坚如冰,无论是触摸还是搂抱,无论天气冷暖,一概能婉转承欢,迎合君意。

红唇欲滴,贝齿微启,美人已近在咫尺,只要顾回蓝一伸手,就可温香软玉在怀,春宵一夜;就可知道这女子到底和传说中的冯小怜相差几分,抑或是,在她之上……

顾回蓝果然站起身,走近了些。

红刖笑了,她就知道,没有人挡得住这番诱惑。她于是眯起眼,骄傲的挺起胸脯,收起蛮腰,心里面充满期待。以往她是朱铁算朱掌柜的姬妾,那个五十多岁半老的男人,怎能和眼前年轻英俊,风流倜傥的顾回蓝相比。只是不知道,他到底会对自己怎样做,究竟是先搂住她的腰,吻她的唇,还是直接握住她胸前两团柔软,细细的揉搓?红刖紧闭着眼,微撅着唇,静候着男人滚烫的掌,将她彻底点燃。她此时就是一支火把,仅仅需要一颗火星,就能熊熊燃烧。

她有自信,这会是一个让顾回蓝和自己双双终身难忘的夜晚。

手臂扬起,腰肢柔软,红刖媚眼如丝,臻首后仰,她的颈项曲线条优美,她的肌肤白皙胜雪,她两靥如点,双眉如张,她兰胸粉琢,吹气若兰。拧身,侧首,她的后背竟纹着一丛妖冶绯红,传说在三界之外,出五行之中,生于弱水彼岸,无茎无叶的曼珠沙华。

花瓣似红雨,随着红刖的翩翩起舞,飘摇在屋内各处,令人眼花缭乱,如醉如痴。

顾回蓝也一瞬不瞬盯着她看,眼底隐约有暗潮汹涌。

红刖得意极了,她猛地停住在顾回蓝面前,鼻尖几乎碰着他的,顾回蓝看着她,仍是不动。

红刖当然明白这暗示,诱人的身子立刻像蛇一般缠上来,大腿蹭着顾回蓝的腿根儿。檀口一张,仿佛有种能把人魂魄吸走的甜美,眼看就要亲上顾回蓝的唇。

想不到的是,她竟扑空了。

她明明已将顾回蓝缠的紧紧的,这样的索吻竟然都扑空了。

一个大活人,就像梦一样,凭空消失在美人怀里,只剩风在耳边轻轻的笑。红刖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从未有过的恐慌由脚心升至头顶——这样近的距离,她居然都没能看清楚顾回蓝的身法移动。

忽然感觉背上一暖,有什么东西覆盖上来,红刖本能抬手去抓,竟抓住了自己之前亲手脱下的火红披风——顾回蓝已将它重新披回自己肩上,留了一句话,便推门离去。

完全不顾红刖火冒三丈咬牙切齿,心里将他骂了千遍万遍,都恨不得立刻追上去亲手剐了他,或者剁成肉泥喂狗。

顾回蓝说:“小怜玉体横陈夜,已报周师入晋阳。”

这是唐代李商隐的诗句,记述的即是冯小怜的美,也是北齐后主的荒淫无道,不理国事,大有借史说今,说红刖是红颜祸水的意思。红刖恨的下唇都咬破,这个男人,居然连碰都不碰自己一下,光是捡了披风还给自己,然后就这样拂袖而去。她猜都不必猜,就知道他去了哪里。

“顾回蓝!我要叫你好看!”陷入羞愤中,怒不可遏的红刖并没有发觉,有个人影自门外如风般掠过,悄无声息。

三更时分,微风摆柳,柳叶如眉月光舞纱,墨色裹发髻,夜晚若神女,愁向庭院另一头。红漆门里,淡蓝纱帐内,谪仙公子正要酣然入睡,忽然背上一暖,有具身体不知怎的倏地滑进他的薄毯,虽然小心翼翼没有碰着他的后背,但体温,还有那熟悉的气息,轻轻环绕住谪仙一般的公子。他敏感的察觉到,其中夹杂着一丝胭脂香气。公子不禁莞尔一笑,戏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人家既然送上门,顾兄又怎能谢绝。一来礼数不周,二来姑娘家面薄,要是因顾兄一口回绝就投了岳溪,折了性命,她父母不跟你拼命吗?何不既来之,则安之,好好的待她呢?”

这是去往同仁当铺路上,顾回蓝初遇红刖时随口胡诌的一套词,想不到的是,皇甫释然竟记得,而且几乎分毫不差。

顾回蓝长长叹了一口气:“一条居心叵测的美女蛇,只有在准备吃人之前,才会笑。这样的笑,再美我也不敢看。我还没有拼死吃河豚的气魄。”

皇甫释然笑道:“如此说来,短命的倒是可以豁出去,试上一试,反正无后顾之忧,怎样都是无所谓。”

顾回蓝道:“有理。所以我们还上飘摇岛吗?”

皇甫释然顿了一下,仍是笑意不改,轻轻浅浅:“顾兄,我忘记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

“白天我还不太确定,但现在已经有十足把握,我的释心术的的确确,去而复返。”

背后的人沉默了好一会,腾的又坐起来,不知想到什么又躺下,继续贴着皇甫释然的后脑勺耳语:“怪不得你白天用暗语告诉我那些。”

“是,我一开始也有所怀疑,可后来看澹台兄弟他们,居然没有紧随你我上楼,我就断定这件事是真的。他们不但知道,等候你我的人是谁,并且也知道,她将同我们讲的话,不会影响到这趟飘摇岛之行。”皇甫释然一点一点的梳理线索,拾起满地的蛛丝马迹。顾回蓝顺着他的思路也慢慢的理顺,有些事已在迷雾后躲藏不住,渐渐显露真身:“原来如此。连杨柳衣要留在龙溪山庄的事,他们都不放心、百般的阻挠。这样对你我非常不放心的人,怎可能无缘无故放我们单独上楼,而不跟踪呢?除非他们知道即将有什么人,又有什么计划。”

“能知一方详细计划的,有两种人,一种是伙伴,一种是仇敌,”顾回蓝问,“释然,他们属哪一种?”

“暂不可知。倘若能让他们双方见面,我想我会感知更多。”

“你的意思是,会为难红刖的,不是澹台兄弟?”

皇甫释然嗤笑出声:“看起来,顾兄到底还是怜香惜玉的。即便嘴上说她是条美女蛇,会吃人,你还是会义不容辞的为她着想。”

顾回蓝呵呵讪笑:“我可不只是怜香惜玉,阿猫阿狗我也怜惜,但凡是条性命,我都会在意。”

皇甫释然敛笑沉默。他怎会听不懂顾回蓝话中深意,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自从释心术莫名恢复之后,他就知道了许多以前心存疑惑的事的真相。他知道了万里香老板心中所念的,当初擅闯皇宫和禁卫军较量的贼子,是为了将天竺国进贡的稀缺神药送进奇异阁的某人;他知道了五毒教镇教之宝就是那天醒来,赫然出现在自己床头那只栩栩如生的蓝绿色玉蟾,因为用了几日并没什么效果,才被完璧归赵;他知道了六家药材铺的运货车队公然遭劫的那天,恰恰就是某人说从朋友那儿买到无数珍贵药材,非要他挨个尝试的日子,之后官府找茬,他还奇怪过为什么自家大哥会出面打点,现今才算真正明白。

这个人,实实在在十恶不赦。隐瞒、欺骗、背地里闯下多少弥天大祸,把脑袋拴在腰带上的活法,看似灵动潇洒,实则傻到了家。

然而,皇甫释然却无法怪责他。

很多事情,会去怪责,是因为即便知道,未必了解,最好的朋友之间有时也难例外。

但这些事,皇甫释然知道,而且了解;顾回蓝知道他知道,了解他了解,并且总是抢在他说破之前,又偷溜出去,闯下下一桩祸:“你看我连红刖都会照顾,你我谁跟谁,自然更不必说……”即使顾回蓝没有释心术,每次还是能猜到皇甫释然所想的。就好像皇甫释然沉默的时候,不知不觉把心里话都掏了出来,全体摆放在顾回蓝面前,任他如数家珍看个明白一样。

皇甫释然那边依旧寂然,他懂得,就连这一句也是为了宽慰,至少让自己听上去不那么无用而累赘。

“若释然你要感激我的话,真的不必以身相许,告诉我六六大顺一开始追杀我的原因就好,”顾回蓝开玩笑也要把声音压低,他得保证不能让外面的人听见他俩的谈话,否则释心术这项秘密泄露半点,皇甫释然都有杀身之祸,“我可不想做冤死鬼。”

顾回蓝一边自我打趣,一边屏住呼吸,静听窗外,右手捏紧一枚细如毛发的银针,蓄势待发。

皇甫释然又笑了:“这房间狭小,若是窗外有人,我早已察觉,你放心听我说便是。”

顾回蓝这才收起银针,乖乖躺好——不管窗外有没有人,他总会借口这样说话更加隐蔽安全,赖着不走。皇甫释然当然晓得这点,也不多说什么,多年以来的默契,早已不知不觉成了习惯:“这件事还要从思香姑娘说起。”

“思香姑娘?前任杭州知府思大人的千金思香姑娘?那个自缢在自己的闺阁内,不是被六六大顺逼死的吗?她……”顾回蓝停了一下,立刻申辩道,“我不认识她,她的情债和我没有半点关系。对此我可以发誓!”

“呵呵,”皇甫释然低笑,“我自然是知道的,不止她,哪家姑娘的情债也和你没有半点关系。”

顾回蓝一愣,有些话涌上舌尖,蓄势待发,喷薄待出:“释然,我……你……”

皇甫释然不等他说完,话题便转:“弱水三千,你只取一瓢饮,除了明月楼的明月,还有谁能入顾兄的法眼呢?”顾回蓝张张嘴刚要喊冤,皇甫释然忽然翻过身来,面对着他,指尖有意无意擦过顾回蓝缺少了第六指的那只手的手背,一句话,沉甸甸的,“顾兄,你知道,我多想再有二十年的寿命。”

这一次,换顾回蓝缄口,静谧在夜色中。

他岂会不知?

他无法接话,这一句太沉,比过去多少年光阴加在一起,还要沉。这样沉重的话题,是顾回蓝过去一直刻意回避的,就连桃花庵的庵主偶尔提及生死,他都曾想方设法,绕开这一句。他也承认,他其实是很怕这一句的,可以说,比任何人都怕,为此他是宁愿要一个叵测难料的未来,也不愿要一个眼睁睁、被一血盆大口慢慢吞噬的收场。

他宁愿这样的绝望故事,出现在他顾回蓝,而不是他最要好的朋友身上。因为说不定,那时候他会和现在的皇甫释然一样勇敢,豁达。

他宁愿用他的命去交换以上所有的宁愿,而不是像现在、在这里、被海水一样腥咸的悲哀,浸没,从头到脚,窒息。好歹交命,会痛的痛快,死的干脆。

就算是死,也宁愿!

夜色更浓,浓的化不开……

夜,是最美的姑娘,长发墨染,肌肤水凉,还有一种使人即便哀愁也莫名心静的神奇力量。在她的怀抱里,顾回蓝的头脑更加清晰。他疼惜皇甫释然的冷静,他深知那就像是坠下万丈悬崖,中途脱离了最初的惶恐,也还没到最终的摔碎,却已知道一切无可更改,不得不顺其自然,绝望之中滋生的智慧。

还有对生命深深的眷恋和怜悯。就连红刖那样居心叵测的女人,布局设计他们,皇甫释然都会怕她为难,而答应冒险去飘摇岛。这样的朋友,一辈子,大概也仅仅会遇见这一次,遇见这一个。

“遇见你,也不知是幸也不幸。”顾回蓝忽然很正经的开口,三分疼惜,三分敬佩,三分赴汤蹈火,还有一分的牢骚。

“呵呵,”皇甫释然却被那一分的牢骚逗乐了,“这话该我说才是。若非你私闯昆仑山,破了冰人阵;阵不破,那因为私会情人没能赶回去昆仑山助阵的一位,就不会被清理门户;他不死,他的情人就不会走投无路,进同仁当铺去抵命;没有这一层,六六大顺不会四处去找你要命,枢问也就不会有机会送上一家老小的性命……”

顾回蓝眼睛瞪的老大,他听明白了,皇甫释然说的很清楚,一字一句都落进他的耳朵,可是他现在多么希望他不明白:“……原来是我?竟然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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