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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心传奇+番外篇——by飞檐走壁的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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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船上也是两名白衣女子,红肿双目,臻首整齐,光天化日下,手执两盏白纸灯笼,内点着素白的萤烛。

第三只船上,是一位上了年纪的妇人,趴在一黑匣子上,恸哭不止,旁边一个梳着发髻的孩童,还没到懂事的年纪,正茫然不知所措的扯着妇人的衣角。

顾回蓝并没有再往后看,他的目光停在了第三艘船上,皇甫释然也早站起身,同样举目远眺:“船工,我再付你十倍价钱,务必追上前面那几只船。”

船工是个四十多岁的汉子,一身的膘肉,力大无穷,此时却说无能为力:“这位爷,你给再多钱,这木船也难追上纸船啊。”

“纸船?”皇甫释然若有所思。顾回蓝已经大叫糟糕,急急吩咐船家无论如何都要追上去。可还没等他说完,走在最前的纸船已经沉了,两个白衣女子神情肃穆庄严,待水没了眉梢也没有挣扎一下。接着是第二艘。

顾回蓝又要吼船家快划,皇甫释然适时劝慰道:“没用的。她们驾纸船在江中行舟,本就是打算殉葬,你就是追上了,也劝不回来……”他忽然闭口,即便不用释心术,他也难忽略顾回蓝捏紧的双拳,眼中难以掩饰的悲伤和愤怒。赶快叮嘱船家靠岸,不管他一脸错愕当说,附近岸上荒无人烟,还有猛兽出没,只丢了一锭银两,换来船只缓缓靠岸。

“你可还记得药侠的素园所在?”皇甫释然在前,顾回蓝在后,亦步亦趋,往丛林深处进发。

顾回蓝记性素来不差,加上心急如焚,行走间,不知不觉就用上轻功,不但很快将皇甫释然超越,还将十个时辰的路途缩短了近一半。这可苦了皇甫释然,但又体谅他心中困惑悲恸,不能出言唤停,唯一能做的就是拼尽全力跟着。饶是如此,他依然在两个时辰之后汗流浃背,脚力疲乏,彻底跟丢。

抬头望天空,没看见日头,却看见一条颜色翠绿的蛇,正卷在头顶枝杈上,头高高的仰着,向他不断吞吐鲜红的芯子。皇甫释然不惧反笑:“你若爱噬我这将死之人的血肉,尽管来吃便是。”

绿蛇好像听懂,竟当真不客气,纵身一跃,就卷上了皇甫释然的上身。皇甫释然一动不动,任凭它尖锐锋利的牙齿刺进自己的脖颈,任凭疼痛并麻木的奇异感觉瞬间蔓延到指尖,任凭蛇身蹭着他的下巴,越卷越紧……顾回蓝发现皇甫释然不见踪影,当即返回寻觅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足以令人呼吸停止的场景。

他急忙上前去扯——行走江湖多年,蛇的习性他多少了解些,也听守林的老人说过,遇到蛇缠人,千万不要去拉扯,否则蛇必会越缠越紧,越咬越用力。若是蛇长有毒牙,颜色鲜艳的,那更不能救人,而是先要逃跑,保全自身。因为越是剧毒的蛇,越不会放弃猎物。——顾回蓝本该记得这些的,但危机关头,千钧一发,他把这些忘的干干净净,只觉得应该把蛇和皇甫释然分开,不管用什么方法,不管他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可,还没等顾回蓝的手指碰到,那卷曲骇人的动物已经身体僵硬,自动解开束缚,坠入泥地。

这次连皇甫释然都愣住。因为,那蛇口中吐出一大口黑血后,就再也没有动弹过。

顾回蓝拿脚踢了踢,没反应:“怪哉,这蛇怎么像中毒死?”

皇甫释然一言不发,面如白纸,颈上两个小小的血洞还有鲜红的血渍未干。他想到的,顾回蓝也想到了:“莫非你这么多年的病,并不是病?而是中毒?如果是中毒,为什么连药侠枢问诊不出?”

皇甫释然若有所思,纵然经过被蛇咬,又反将毒蛇毒死的双重惊险,他仍能很快冷静下来:“相对这个问题,我更想问的是,到底什么人什么时候,为什么对我下毒?”

顾回蓝帮他整理思路:“你一开始出现病症的时候,不过刚九岁。那时候你得罪过什么人没有?好好想想。”

皇甫释然摇摇头:“九岁之前我从未离开过家,就算有外人来家做客,也轮不到我去招呼,何来得罪?就算有得罪,谁会跟一个九岁大的孩童计较这么多年?若非要计较,为什么不直接下毒毒死我,痛痛快快,一了百了呢?”

顾回蓝不吭声了,皇甫释然提的一串问题,他半个也答不出。何况不止这些疑问,他心里还存在更大的困惑,那就是关于药侠枢问的。

那个坐在第三艘纸船上恸哭的中年妇人,他虽只见过一面,但仍能认出,她便是药侠枢问的妻子。他还曾唤过一声嫂子,喝过她一杯茶的。能让她这样悲痛欲绝、拖家带口去殉葬的,想也不可能是别人。

“走,咱们先去素园看看,我这些问题或许到那里会有转机。”皇甫释然拍拍顾回蓝的肩膀,后者便走到前面去,这次小心翼翼的边走边回头,生怕再落下这一个。

天擦黑的时候,二人终于找到素园入口。药侠枢问素来淡泊,只向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田园生活,所以这园子建在了一片果树林中。时值春末初夏,嫩绿的叶与含苞待放的花交相辉映,同在斑驳阳光下争夺宠爱,像一群生怕被遗忘的少女。然而,它们其实早已被遗忘,偌大的素园中已经了无生气。迎接顾回蓝他们的,除了满园素缟,满地飞灰,就剩下一个写着亡夫枢问的灵位,供奉在正对门的香炉后。香炉里面的三炷香也早就燃尽,连落下的灰都差不多被一阵阵掠过的风,吹的所剩无几。

事实再明显不过。

药侠枢问果真是死了。连家人都一并在江上殉葬。

可是,顾回蓝的眉头越皱越紧,他实在想不通,数月前他还亲眼所见,好端端的药侠,怎么会说没就没了?难道是得了什么急病?是什么样的急病可以令一个大夫束手无策,而他的家人又看上去虽然悲痛,却没有疾患呢?顾回蓝觉得自己的头一抽一抽的痛起来,他能感觉到这其中必有什么联系,但又一时找不到关键所在。

皇甫释然自然明白他所思虑的:“照这灵位上的墨迹来看,药侠过世恐怕没有半月,也有十天。十天之久,江湖却没有相关的半点风声。这是其一。其二,药侠的家人为什么不在头七时殉葬?比起现在,那时候水葬似乎更合情合理。可照今天的情形来看,他们又的的确确是悲痛的,丝毫不亚于别人刚刚痛失亲友时候的那种哀伤。”

“没错,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死前那种哀伤是装不出来的,”顾回蓝四下里又仔细翻看了一遍,仍找不到什么线索,只好又折回来,从他们所见所闻入手,“你还记得那个小孩子吗?他是药侠的儿子。唯一的儿子。”

皇甫释然马上明白过来:“唯一的儿子脸上只有茫然,并无悲痛,即便是他年纪小,见了父亲身故他再不懂事,也会跟着哭。但是他没有。”

“茫然,说明他并不知晓发生了什么事。父亲身故这样的事,他看也看得明白,隔了这么多天,没有悲痛,是孩子天性使然。他茫然,”顾回蓝的思路顺下来,很快便得出结论,“或者还有惊吓。父亲身故的哀痛,他已经快忘记了。而他母亲和婢女过度的悲痛,可能吓到他了。”

当时离得远,皇甫释然的释心术并未管用,所以便随着顾回蓝一起猜:“因此咱们根据灵位的墨迹推断的药侠死期是正确的。”

顾回蓝道:“你说的对,人亡七日内是殉葬最合情合理的时间,枢夫人显然超过了期限。她现在殉葬,恐怕有不得不做的理由。她们的悲痛其实也非全部都是给他家老爷的,我猜,恐怕多半还是给自己的。”

皇甫释然点头赞同:“那什么人才能逼得枢家老老小小走投无路,非得一同殉葬不可呢?”

顾回蓝下意识的去摸自己右手第六根手指,碰到刚长好的伤口,顿时激起丝丝疼痛,也令他脑中灵光一现:“我猜有一个人很可能知道。”

皇甫释然问他什么人。顾回蓝往南边一指:“南康城,杨柳衣。”

杨柳衣是南康城内第一歌姬,不但天生丽质,还有一副婉转歌喉,眼下正在南康城新开的菀香苑里唱着新填的曲子,莺声燕语,绕梁三日。因为船工胆怯,没有水路,不得不徒步来到此地的二人恰好赶上第一场,靠金银买了楼上贵客的专座。老鸨最是懂事,把银锭卷在脂粉味儿厚重的帕子里,好似随口说道:“柳衣姑娘的闺房在东阁的二楼,最雅致的那一间,二位爷若听曲子听腻了,愿意转转,可要记得,千万别去那里,柳衣姑娘只招待熟人。”

顾回蓝笑眯眯的,悄悄又递过去一锭银两:“多谢妈妈指点,偌大南康城,柳衣姑娘哪里都不去,却委身在这里,可想她对妈妈何等信任。故而,只要妈妈您说上一句话,一回生,二回不就熟了吗,您说是不是?”

老鸨眼睛冒着亮光,心中喜悦几乎要脱口而出,但面上仍能故作镇定,不发作出来。将这一锭也卷进帕子里,双手攥的紧紧的,她脸上的笑容依旧,刚刚好不会抖落脂粉:“这年头,像公子这样玉树临风,又通情达理的可不多。柳衣能碰上公子,那是她的福气。放心,放心,二位尽管上楼去,我自会好好安排。”

顾回蓝立时往楼上去,皇甫释然却要去如厕,顾回蓝也不勉强,自己先进了杨姑娘的房间等着。一盏茶工夫,皇甫释然还没回来,杨柳衣已经进屋来。一身淡紫色的霓裳装,一头发垂委地,略施粉黛,清雅若仙。

顾回蓝看的赏心悦目,赞颂之词不吝于口,夸的杨柳衣红着脸颊颔首微笑,羞答答扯住顾回蓝的袖子,娇声细语:“妈妈都跟我说了,公子是想听歌,还是看舞?”

顾回蓝伸手握住美人的柔荑:“在下虽然是浪子,也懂怜香惜玉,杨姑娘在楼下唱了那么久,我怎么忍心再让姑娘辛苦?若姑娘不弃,不妨陪我坐坐,说说话,喝点小酒,便是我的荣幸了。”

杨柳衣更加娇羞,俏眼偷瞄,似是对眼前这位俊朗潇洒的少年郎芳心倾许:“公子说怎样……”她的身子好像也不自觉越靠越近,最后几乎整个人都贴上来,“就怎样……”说时迟那时快,美人话音未落,一道寒光已出袖,直袭顾回蓝的心窝!

她自信她绝对会一击而中。因为她没理由会刺不中——身贴身的距离,近尺长的匕首,锋利无比,削铁如泥,她出手之前掩饰的很好,出手的瞬间也迅如闪电,她几乎没有任何理由失败。

可惜她唯独忘记了面前站的不是别人,而是顾回蓝,六根手指的顾回蓝。没有一枚暗器能逃过他的六根手指头。何况是尺长的一把匕首。

杨柳衣惊讶的连眼睛都忘记眨,花容更是没半点血色,她说什么也不能信刚刚发生的一切,尽管那匕首已经锋利转向自己的脖颈,又从脖颈指向她的鼻尖。

“我诚心来找姑娘聊天,姑娘若不喜欢直说就是,何必动刀子?再说,”顾回蓝把那匕首抛出老远,人也慢慢站远,“这也不是姑娘家该拿的东西,伤了自己多不合适。杨姑娘你说是不是……”他话音未落,杨柳衣已经飞身朝房门方向而去,袖中藏的第二把匕首,如毒蛇吐芯,一把寒光眼看就要倾泻在刚刚进门、毫无准备的皇甫释然身上。

杨柳衣以为她一定不会再失手,因为她这次动作够快,对方又毫无准备,且不是那个难缠的顾回蓝,所以她绝没有理由再失败。

可是她偏偏又错了。

就在匕首马上刺进皇甫释然的胸口时,她停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讶异——她看到了皇甫释然的脸。即便是优雅如她,南康城一枝花,也不得不在心里由衷喟叹:“所谓谪仙当如是。”然而,就是这一下,足够时间让顾回蓝从后面擒住杨柳衣,再次卸了她的利刃,几下捆绑结实,像丢东西一样丢在红木桌旁,半天也不理会,只是给皇甫释然倒了杯茶,让他慢慢喝。倒是杨柳衣急得一下哭起来,骂道:“顾回蓝你个畜生王八蛋,今日落在你手里,算本姑娘倒霉。你要杀便杀,要刮便刮。我杨柳衣若眉头皱一下,杨字就倒着写!”

顾回蓝莫名其妙的问:“杨姑娘,为什么你会认为我要杀你呢?”

杨柳衣冷笑三声:“可不要说你真是来找我喝酒聊天花前月下的,本姑娘可不蠢不笨,更不是三岁孩童,任你胡说几句就会信了。”

顾回蓝更加摸不着头脑:“你知道我为什么而来?”

杨柳衣道:“你为枢问而来,你瞒不过我!”

顾回蓝点点头赞道:“姑娘这点倒是猜对了。可是我仍然不明白,就算姑娘是枢问的红颜知己,和我要杀你有什么关系呢?”

杨柳衣最后瞥他一眼,再不说话。她躺在地上,头发凌乱,衣衫不洁,莫说仙子气质,就是菀香苑里一个扫地端茶的女婢都比她要中看。这样狼狈,她却依然去看正在品茗的皇甫释然,心里充满艳羡和遗憾,不是遗憾自己刚刚的惊鸿一瞥即将断送性命,而是遗憾自己永远都不会比这个人美。

女人爱美是天性。她们无不希望自己是天底下最美的那一个。在这个人出现之前,杨柳衣也的确是方圆百里最美的一个,她引以为傲。她相信世间有比自己美的人,但总觉得一旦遇到可以比拼,美貌若是不足,她就加上歌喉,两者累计,相信没有人会赢她。

可是当这个人终于出现的时候,杨柳衣就知道自己大错特错——尽管这个人是男子,尽管他还没开口说话,尽管他仅仅一身月白色的长衫,并无他物,可杨柳衣就是清清楚楚的知道,她已经输的彻彻底底,纵使她现在重新梳洗,盛装曼舞,再加上歌喉悦耳,她依然是输的没有丝毫扳回的余地。杨柳衣忍不住又多看了这个人几眼。明明这个人挫败自己多年的自豪感,又毫不怜香惜玉的坐在一边看热闹喝茶,杨柳衣就是恨不起来。非但不恨,她还想临死前问到他的名字。

将死之人,无所顾忌,她索性就问了。而那神仙公子居然就放下茶杯,谦谦有礼的起身,朝还躺在地下,狼狈不堪的杨柳衣作揖答道:“在下,皇甫释然。”

“皇甫家,七公子?”她忍不住脱口而出,“原来江湖传闻是真的,七公子果然是无言语可形容!”

皇甫释然赧然颔首:“谢姑娘谬赞。看起来,我们并没有仇。”

杨柳衣奇怪道:“我们当然没有仇。难道只有没有仇的才可以夸赞人吗?”

皇甫释然笑笑,伸手将她从地上扶起,安置在红木凳上:“没有仇的话,姑娘或许愿意回答我几个问题。”

杨柳衣刚要答应,瞥见一旁的顾回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没有仇,我也不愿回答!”

皇甫释然并不生气,道:“枢大侠之事,并非顾兄之过。我们也在查找因由。”

杨柳衣冷哼道:“非他之过吗?如果不是他拖着枢问去你的奇异阁,枢问会死吗?”

顾回蓝听了,忍不住插话:“那都是四年前的事,怎么和现在扯上关系?”

杨柳衣别过头去,恨的看都不愿多看他一眼:“你少来狡辩。我亲耳听见怎么会假?!”

顾回蓝愣了一下:“你亲耳听见?亲耳听见什么?”

杨柳衣不再说话。皇甫释然却长长叹了一口气:“顾兄你被人算计了。”

顾回蓝更加困惑:“谁?”

“枢问。”

“才不是!”杨柳衣尖叫起来,手被捆绑着不能拍桌,她就用脚,狠命的跺,可惜力气太小,地上又铺着厚厚的羊毡毯子,实在出不来什么惊天动地的声响,她唯有骂,“看你人模狗样的,竟是个不明事理,血口喷人的家伙,算我看错你!你就是和顾回蓝一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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