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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秋色为伊忙上——by阳春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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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就在这平静与忙碌里匆匆过去,其间刘珀又与王家结伴逛了次庙会,由于马氏方死,他家尚在守制,就只买了些白纸回来做春联用。刘珀这时才知他家霍小子竟是会读书写字的,惊讶之余难免惭愧,还说要好好照顾那孩儿,却连他会甚不会甚都不清楚。

除夕那天,王婶极力邀请刘珀去他们家一起吃饭,搭个伙,也是图个热闹。刘珀想想便应下,申时不到就拖着两小的串门去了。王家的长子王福此时也已回家,同来的还有他才娶不久的媳妇,王婶正与那新妇唠嗑,见刘珀忙上前招呼。王家还有一小子一闺女,两人与霍临秋差不多大,平日来往也算密切,此时看到玩伴,立刻闹成一团。王婶嫌他们吵,把小孩儿都打发了出去玩。他家小闺女花姐儿却突然不肯走了,说得帮忙做饭。王婶瞧她一眼,笑骂说小妮子可是见着霍小哥怕羞了?这一说倒真让那女娃闹了个大红脸,满屋大人顿时哄笑不已。

花姐儿最后还是留下给王福的媳妇打下手做饭,王婶这新任婆婆还有些不放心儿媳的厨艺,便也跟去了厨房。剩下的男人在炕上坐着,听王福说些镇上的新鲜事儿打发时间。

约莫半个时辰多点,女人们就端着菜上了桌,荸荠与萝卜木耳热炒的宫爆素丁,淋上糖水塞了糯米的蜜汁酿藕,镇上酒楼最近流行起的黄雀鲊,糊炒田鸡,并上焖烧羊肉,豆腐脑和笼饼,一壶温好的梅花酒……这色相俱全的一桌菜让刘珀馋得直想将年夜饭吃上一整年!

布好菜女人们也在炕上坐下,就等着小孩回来开吃,可左等右等,这天都暗了仍不见人回来。

王婶边抱怨这些皮猴儿疯得家都忘了边准备出去寻寻,可巧,她才一开门,她家小子就撞了进来。王婶被撞得踉跄,又是一阵唠叨。王小子却没顾着他娘,只焦急向刘珀说霍小哥和村里的林小泼皮打起来了。

林小泼皮是住在村那头的小孩儿,从小没了爹娘无人管教,平日没少做那偷鸡摸狗的勾当,村人对他又是可怜又是恨得牙痒,却愣是无个法子。那林小子也清楚别人对他无奈,态度是愈长愈嚣张。可刘家与他家离得甚远,本该是不相往来的,这霍临秋怎能和人打起来?

刘珀听得心一阵慌,急急穿了鞋就往外跑,王大叔与王婶也是急,问清了闹事的位置,也跟着跑了出去。

外面已少有人走动,偶尔碰见几个赶路的都指着方向对刘珀说你家小子和人打架呢。这一路指引倒也好寻,可等刘珀真跑到两人打架那地,还是被眼前情形震得肝火上升。霍临秋不知跑哪里去了,只剩下个刘小僖趴在地上抓着林泼皮的小腿塞嘴里咬,他的脸上黑一道白一道,着实狼狈。更可恨的是,那林泼皮正拿脚在踹他,刘珀气得出口就是句脏话,手上未停,一拳便把那姓林的打飞到一旁。刘小僖倒是硬气,被踢疼也不哭,只尖叫着对他爹说“打他打他,打死他!”

刘珀还有些理智,只低头检查刘小僖有没伤着。那林泼皮被甩到一边哪会罢休,嘴里骂着“那霍小子是个克人的,你也是个没娘的蠢货”就朝刘珀扑了过来。刘珀险险避了他的拳头,也是明白了这厮肯定对霍临秋提了他死去的爹娘。

丫这小子自己就是个孤儿怎还好意思骂别人!刘珀愈发焦急,霍临秋最近才慢慢与他亲近起来,这被他一说,指不定又得缩回自己的壳里藏起来。

那边王大叔与王婶也已赶到,见刘珀抱着刘小僖躲避,忙抓着林泼皮押到一边,王婶上去就是给他两嘴巴,出口便骂“死泼皮在这撒什么野!”

刘珀借机问了刘小僖霍临秋离开的方向,等那泼皮被王大叔轰走,忙上前告罪,连说对不住,扰了人兴致。王婶忙摆手说这有甚,她接过刘小僖,让刘珀快去找霍临秋,等再晚,怕得出事。刘珀谢过他俩,又嘱咐刘小僖听话,就匆匆沿霍临秋离开的方向找人去了。

这一路寻着就到了山林,刘珀一路找一路喊,没得回应也不见有藏人之处,想来小孩儿是跑山上去了。此时天已全黑,高大的树枝如飞禽猛兽几欲扑倒而来,刘珀心下微怂,却还是硬着头皮上山去找。

所幸没一会儿他就在棵橡树下找到了霍临秋穿的夹袄,探头望去,果见那小孩儿正窝在枝干间缩成小团,像是要让自己消失。吊着的心放下一半,却还是突突地疼。刘珀忆起霍临秋曾说他以前一直爬树玩,现在想想,却觉得他大概是为了避开别人才躲树上的。

敲敲树干,刘珀唤了他几声,不见反应,又装作轻松地问,“阿秋知道姨父不会爬树,故意在为难姨父吧?”

那小人终于动了动,闷闷回了个“没有”,声音有些哑,该是哭过了。刘珀继续与他说,“既然不是为难,那阿秋就快些下来吧,天都黑透了,我们要回家了。”说着,他还朝霍临秋张开双臂,“不若阿秋直接跳下来吧,姨父会接住你,如何?就像上次那样。”

霍临秋又是无言拒绝,但见刘珀依旧举着手臂在树下与他僵着,还是慢慢起身下了树。待双脚落地,他又是低着头沉默。扎发用得布巾早在打架时就掉了,散下的头发遮着他的脸,刘珀看不清楚表情,却知他的身体正抖得厉害。捡起地上的夹袄给他披上,小孩儿却突然跪在他面前,小手紧抓着他的裤子,抬眼时已满脸泪水。

“阿秋你这是做什么?”

“求求你,姨父……不要扔下我,我会乖乖听话!我会做很多事……”

“阿秋!”

“求求你,不要扔下我……我没有克死姨母,我不会害人……”

声音哽咽到不能言语,那双眼中的恳求却愈发迫切起来。像是忍耐许久的一次爆发,又像是虚弱到再受不了半点责难,刘珀可不觉得林泼皮那些话会起到如此作用,小孩儿大概是从小就被人嘲讽,而这次无疑是积聚许久的发作。心里疼得发麻,刘珀突然就恨起了那些没有口德的人,他将霍临秋紧紧抱在怀里,娃儿哭得凶,即使披了夹袄仍抖个不停。刘珀轻拍着他的背,只一遍遍说着“姨父不会不要阿秋”。

天黑到深处,像噬人野兽,扰乱心弦

泪流到汹涌,如倾盆大雨,碎了满地。

快到三更,刘珀终于抱着霍临秋回到家,王婶已带着些饭菜在他家等他,刘小僖早就睡得迷迷糊糊。见着人回来,她忙上前关心,刘珀只说无事,又是道谢让王婶快回家守岁。这时辰也是特殊,妇人嘱咐他热些东西吃,就回自家去了。霍临秋仍抓着刘珀的衣襟不愿松手,刘珀也不勉强,直接抱着他上了炕,刘小僖听到动静醒来,见是他爹忙挨了过来,刘珀腾出只手把他也揽到了怀里,三人紧紧靠在一起。

屋外在这时传来爆竹声,是新的一年。屋里没点灯,刘珀却清楚看见了整个世界。

7.做木工

过了糟心的除夕夜,王婶第二天为给他家去去霉一早就送来了羊肉饺子,说着吉利话还顺便给两小的每人一个红包,刘珀回了两个给他家小孩,当然也给了自家小子。刘小僖四岁不到,记忆里这还是第一次收红包,他兴高采烈地给他爹磕头拜年接过红包,打开一看却是愣了,这看上去厚实的包里竟然只有两个铜板,转头去瞧他哥哥,没想也是一样。小娃儿的心情瞬间低落,心里直抱怨他爹抠门。

让刘小僖小朋友不痛快的还不只这些,自从除夕回来,他发现他爹被人抢走了!他那漂亮小哥不仅白天总拽着他爹的衣角跟东跟西,晚上睡觉竟也跑来与他们挤一起。看着他哥哥钻在他爹怀里睡得舒服,刘小僖在旁咬着被角酸得快冒泡。

除却这娃儿的吃醋小心思,这个年过得还是乐的,饺子,元宝汤,年糕,元宵,还有或蒸或煮的猪肉羊肉……大概之前真是被饿得慌,刘珀觉得今次的年是他这辈子过得最舒服的。

等出了年,依旧是农闲,家里的积蓄还剩下一贯有余,刘珀匀出点去别家换了菜籽种下,又在后院的菜地旁搭了个支架向王家讨了点苗种丝瓜。家里的两只黄母鸡现已能规律地每天下蛋,刘珀分出一半给俩小的吃,剩下的全集在竹篮里,等王家的去镇上看王福顺带拿去卖了。王福大概是借着采办之便直接包了那些鸡蛋,每次他家人回来都能给捎上三百多文。

至于那窝兔子,刘珀实在是没经验。春天发情时,有只公的在为交配权决斗时被咬死,还是刘小僖发现的这事。刘珀忙去讨教王婶,这才知道这兔子成年了还得一对对分开养,所幸剩下的四只正好配成两对,刘珀赶紧把他们隔得远远。至于那只为情捐躯的,刘珀让霍临秋炖了锅兔肉汤吃,也没算浪费。

等一切都上了正轨,不过四月出头,今年天公作美地里的庄稼长势不错,刘珀除却学着王大叔隔几天去地里看看,施施肥之类的,也无甚担忧。没事做,刘珀自然把注意投回家里那两个身上。刘小僖继续完美他的猴精形象,整天撒野似的到处耍,总算他还知道分寸没把自己搞成泥猴儿,不然刘珀定是要抽死他了。

霍临秋果然是大点儿斯文了,除偶尔带刘小僖出去,更多的则是窝在家里看书。那些书是他出霍家时带着的,大概是怕拿钱财会被收走,所以才拿的书。这小孩儿也有意思,没拿那些四书五经,多的是些乡野志异,其中还有套贾思勰的《齐民要术》。

刘珀本不知《齐民要术》为何,霍临秋却在他随口问时解释说他是在这书外另外贴了层封皮才给带出来的。

原来这《齐民要术》乃是介绍农耕的经典。可惜当今官家并未准许印刷,除却官方文库中的文本外,民间只流出几套手抄本。即为孤本价值自然不同,也难怪霍临秋拿出时费了不少心思。

刘珀现对耕种仍是依样学旁人的一知半解,能有本书教他当然再好不过,可这些个无句读又竖着排的繁体字实在考验他的大脑。问霍临秋,小孩儿也只是识得字却不得其意。左右也要学些长进,他索性与霍临秋一起琢磨起书来。

两人学了几日果有收获,起码刘珀是知道了如何选种如何养田,顺便连耕,耙,耱等农具怎样配合着用都有了更多了解。

这东西是学到了,刘珀还是发现个问题,他家除了饭桌就没有正经桌子。他每天都与霍临秋搬着凳子在后院看书,这时间一长,脖子实在吃不消,未免落下病来,也为了眼睛着想,刘珀想去弄张桌子摆霍临秋屋里。

记忆里,这村里手艺好的似乎是个陈姓人家,想起去年收割时,这陈家人还帮他拾掇过半天,想来也是热心帮忙的。刘珀在心里打算了番,掏出些铜板儿又摸了几个鸡蛋就厚着脸皮去陈家寻帮助去了。

正巧陈家大哥正在家逗孩子,他与刘珀差不多大小,见着人来很是高兴。原来这陈姓大哥以前与刘珀这身体的前主人关系不错,只是刘珀不太知这茬,自伤好后就没怎么来往。那陈大哥一面把他往屋里引,一面抱怨说许久不来可是忘了他这大哥。

刘珀瞧他这热络劲,想着过年也未见他来过,实在是怀疑这陈大哥话里的水分。正琢磨着,陈家女人闻声从里屋掀帘出来,看到刘珀却是一愣。后也随陈大哥一起招呼刘珀,不过这笑里勉强的成分太多,刘珀只一眼就看得明白。他忙拿出自己带来的鸡蛋说给小的尝尝,陈嫂子抢在她男人前收了鸡蛋,只让刘珀稍等,就拖着陈大哥去到屋外。刘珀本以为他们是去准备茶水,怎想这女人竟是把她男人拖到门外警告说别把家里东西随便送人,他要再随便接济刘家,她就带着娃儿回娘家过。

陈嫂子说话声音挺大,大概也是警告刘珀别指望他家借钱借东西。刘珀在屋里听得满脸黑线,直夸这女人彪悍。有了这一茬,刘珀摸摸兜里的铜子儿,暂时放弃提要做书桌的事。他在陈大哥进来时只与他唠叨会儿家常,又请陈大哥有空去他家吃酒,没等午饭上桌就急急走了。陈大哥被自家婆娘管着也是尴尬,送刘珀出门时连说过些日子就去他家坐坐。

陈大哥所谓的过些日子还真是过了快半个多月,刘珀自知陈嫂子不会简单放陈大哥来帮忙,只得问王家借了牛掏了车先带霍临秋去山上砍了两棵松树拖回来。等陈大哥一来,他也不啰嗦,拿了半贯钱给他说请他帮忙做个大点的书桌。

陈大哥怎肯收酬劳,还骂刘珀不把他当兄弟。刘珀委屈地回说:“怕大嫂心疼大哥,我这也是点心意。”

陈大哥在家如何暂且不谈,出了门却是要面子的。他大手一挥毫不在意:“那娘们不懂事,理她作甚。”

刘珀就等着这位大哥能硬一把,收回了铜子儿,他也不客气,直接把陈大哥拉去看那两颗松树。

陈大哥比划了番就准备动手,锯木头的工具刘珀已问了别家借来,他也不要陈大哥做细,只让他在树干上标了线,又示范了如何锯木如何抛光。刘珀学得挺快,还有霍临秋在一旁记着,不等天黑已掌握得不错。怕回去晚了叫陈嫂不高兴,刘珀还是抓了把铜子儿让陈大哥带走,推脱一番那有些怕娘子的男人终是拿了钱去,他有些过意不去,直说过几天来帮他们拼装。

接下来的日子刘珀当然就忙着在家做木工,刘小僖一日疯回来发觉他爹在做新鲜玩意儿,又是吵着要帮忙,刘珀锯了一天木头正发昏,被刘小僖喳喳一叫,差点没锯掉自己的手,他朝霍临秋使了个眼色,小孩子立刻蹲到刘小僖跟前吩咐,“爹爹和哥哥正忙呢,小僖去后院替哥哥喂喂鸡可好?”

刘小僖这娃儿也是怪,平日对刘珀没什么规矩,却很忌惮他那漂亮小哥,前些日子霍临秋粘着刘珀不放,他除了心里酸也不敢抱怨,更别提现在那霍哥哥让他去喂鸡。晃晃脑袋,他就飞似的冲去了后院折腾鸡去了。刘珀望着他儿子跳脱的小身板,直佩服这小子有活力。

8.史上第一架跷跷板的陨落

刘珀锯木刨木忙了几天,弄完陈大哥交代钜整齐的木板还没见着人来帮他拼装,想是陈大嫂对她相公看得紧。刘珀等不及,索性看着零散木板自己摸索,小半天后,他还真把那桌子给拼了起来。虽是有些不稳,但稍作打磨就能将就过去。唤来霍临秋把桌子抬进他的小屋,在窗前放下,摆个烛台再搁上几本书,瞧来还真像个样子。这桌子做成让刘珀信心膨胀不少,加之最近动手动出了习惯,他央着霍临秋独自看书,自个儿却对着那些多出的木料冒出点小心思。

刘小僖在某天被他爹突然出现给拎回家时很是奇怪,照这几乎要把他拽腾空的架势来看家里似乎有急事,可瞧他爹神色笃定又似乎没什么问题。

怎么了嘛这是?小僖小朋友满脸困惑地随他爹回到家,走进院子,却见他霍哥哥也在那等着,再旁边嘛,则是放着块……呃,木板?

宽宽长长地一条木板,中间固定了个三角形的支架,一头落地,一头翘起。刘小僖围着这东西转了一圈,愈发困惑起来。刘珀却老神在在,享受了半天小朋友又撒娇又讨好的纠缠后,这才煞有其事地宣布道,“此乃稚子消遣之圣物,名唤跷跷板,上天入地,只此一家。”

刘小僖以一拖长音表示捧场,并主动爬上木板一头准备当这“当世玩跷跷板之第一人”。刘珀本想让霍临秋也坐上去,可小孩儿一察觉他的心思就往后缩,刘珀以为他不好意思也就不勉强。这边刘小僖还等着他爹示范这新玩意儿如何玩,刘珀就自个儿上阵站到木板那头陪他玩了几回。

初时,这突然间的腾空与落地让小娃儿倍感惊奇,呼声连连看得刘珀甚是飘然,只觉自己抓住了机遇,有成为木工界新秀的潜质。正幻想这受人追捧的风光场面,那头刘小僖又开口了——

“爹,这玩着无聊呢,再来点别的呗!”

原来在重复的起落后,刘小僖有些发腻,想讨些新法子继续。他是无心之语,可在他爹那儿却成了惊雷乍响,一句“玩着无聊”在他耳边回响了至少十来回。

“真无聊?”刘珀不可置信地反问刘小僖,他虽是远离童年许久,可仍记得小时对跷跷板之流喜欢得紧,怎到了刘小僖这里却变得无甚吸引呢?古代的小孩儿咋那么难琢磨!刘珀这正兀自纠结,脚下没顾着力,那头的刘小僖就又腾在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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