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渐天一哂,“被你发现了……”
“我还不知道你的?”楚镜嘲笑,二指拈一粒栗子,弹向他的脑门。
“靠!很疼的!”张渐天捂着脑门大叫,见他斜倚在床上一脸戏谑,不禁恼羞成怒,飞扑上床,手指抓着他的手臂反关节锁去,坏笑,“看我不给你点颜色看看!”
楚镜超级怕痒,被他一摸,顿时痒得滚成一团,哀叫不已。
“楚队,渐天!出来吃……啊哦!”房门突然打开,管诚的笑脸露了出来,在看到二人姿势时,双眼顿时射出了囧囧有神的八卦之光,石化三秒钟后,猛地关了房门,在外大叫,“我什么都没有看到,请你们自由的……”
第25章:开窍
管诚关了房门跑出去,屋里的两个人对视一眼,很有默契地囧了。
“你……”楚镜眼神闪烁,扭头看向别处,“……起来!”
他眼角泛红,双眼含着水汽,难得见到的脆弱神态让张渐天一时间看得痴了,呆呆压在他的身上,半张着嘴,一副痴呆模样。
楚镜大窘,被他压得坐不起来,用力推他,怒道,“你发什么呆?”
张渐天猛地回过神,就势抓住他伸过来的手,局促道,“楚哥,我……我对你……”
“啰嗦什么?”楚镜恼怒地打断他,“快从我身上滚下去!”
张渐天这才意识到自己竟是利用身材的优势骑在了他的胯上,一手握着他的手,另一只手按在他的胸前,随着对方胸腔的起伏,掌心感受到他如同擂鼓般的心跳。
这个姿势实在是暧昧,忙翻身下来,坐进床边的单人沙发。
室内出现难堪的寂静。
“那个……”张渐天抓抓头发,抓起一把剥好的栗子,“楚哥,你渴不?”
楚镜摇头,“我不饿。”
张渐天将栗子放回纸袋,端起那半杯牛奶,“楚哥,你饿不?”
楚镜摇头,“我不渴。”
张渐天:“……”
楚镜:“……”
两人对视片刻,然后,楚镜默默地缩进了被子里。
薄薄的凉被将人完全包裹起来,丝毫不漏,像个待下油锅的春卷,张渐天错愕半天,突然爆发出一阵哈哈大笑,扑上去用力扒开被子,露出楚镜泛红的耳朵。
“楚哥,楚哥,你太可爱了……”
楚镜顿觉面子大折,猛地坐起来推开他,“滚!”
张渐天淡定地说,“真要我滚?”
“滚!”
张渐天闻言,没有说话,直接站直身体,走了出去。
楚镜看着紧闭的房门,一时气结。
门突然开了一条缝,张渐天的脑袋探了进来,咧嘴一笑,“我真的滚了,你很失望吧?”
这小兔崽子!楚镜躺回床上,不肯再多说一个字。
张渐天回到床边,坐进沙发里,看着床上闭目养神的男人,过了一会儿,低声道,“楚哥,其实有些话,我不说,你也知道的……我们……”
“闭嘴!”楚镜突然坐起来打断他,脸色阴沉,“我什么都不知道。”
没想到他会倏地变脸,张渐天心底一抽,不敢相信地望向他,“楚哥?”
楚镜疲倦地仰跌进被褥中,抬手覆在眼睛上,淡淡道,“渐天,你太小了,很多东西,你还不懂……”
变相地拒绝了?张渐天突然觉得明明是初秋天气,身边却寒气逼人。
楚镜一直闭着眼睛,过了一会儿,听到身边的脚步声走出去才睁开眼睛,房门紧闭,他知道,这次那个明朗的少年是不会再打开房门探头进来了。
也许是比赛消耗的脑力太大,楚镜一觉睡到了第二天的下午,睁开睡眼,看到夕阳从窗帘的一线缝隙中投射进来,将白色的床头柜染成了橘黄色。
一袋糖炒栗子静静地倚在台灯上。
楚镜伸出手去,将纸袋拿起来,正面贴着一张蓝色的便签,上面画个大大的哭脸,落款张茶几。
楚镜无语,打开纸袋,一粒粒浑圆可爱的栗子肉出现在眼前,让他不禁怔了一下,难道这些都是张渐天手工剥出来的?
这傻小子……
宿舍里空无一人,知道这个时间队员们都正在训练室里练习,楚镜洗漱完,捧着栗子边吃边溜达去了训练室。
电梯里遇到战旗项目的女领队,惊奇道,“楚镜,你嫁人了?怎么脸色这么好?”
“你才嫁人了!”楚镜反唇相讥。
女领队噎了一下,看着他慢慢道,“我确实已经嫁人了。”
楚镜:“……”
女领队从小挎包中掏出一面化妆镜,“快看看,这小脸红润得,跟初承恩泽的杨贵妃似的,肯定有什么好事儿?说出来给姐听听,看是不是够淫荡……”
楚镜接过他的镜子打量着自己的脸,发现脸色确实比昨天回来时红润了很多,估计是一次性睡太多觉的缘故。
但看对方这么关心,又不好意思辜负她一片八卦之心,于是淡定道,“脸色变好,不是因为我嫁人了,而是因为收了个童养媳。”
“什么?”女领队石化了。
电梯停在蓬山项目的楼层,楚镜丢下石化的女领队,嚼着栗子来到训练室,看到华弦又在大显神威,在一片哀嚎声中将全队少年砍得人仰马翻。
“又欺负人了?”楚镜站在他的身后,笑道。
“小镜子!”华弦丢掉鼠标,大叫这扯住他的衣袖,“你来帮我打!这帮小孩太没有战斗力了,切瓜砍菜似的……”
此言一出,全队人都不愿意了,“靠!”
楚镜打开自己的电脑,进入他们所在的房间,刷频,“华弦下场,我来。”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之内,继华弦之后将队员们全部砍倒。
其他人两两结对练习去了,剩下张渐天还在和楚镜PK,华弦趴在楚镜的肩上,突然叫道,“你有没有发现,渐天的风格和蓝田是越来越像了!”
楚镜手底的操作不减,眼睛盯着屏幕中衣衫落拓的男游侠,点头道,“渐天最近一直在研究蓝田的对战视频,风格受影响也是正常,再锻炼锻炼,可以成为第二个蓝田。”
张渐天突然一个操作失误,被楚镜一套连击连到死,角色趴在地上不肯起来。
楚镜没有发现他的异常,笑道,“起来,我们再来一局,我已经很久没有和蓝田对战,都快忘了是什么感觉了。”
屏幕上装死的仗剑天涯爬起来,直接退出了房间。
楚镜疑惑地抬头,看向旁边的张渐天,“不打了?”
张渐天退出对战平台,关机,拎起地上的书包,“不早了,我得去上补习班。”
“哇哇哇,优等生啊,”华弦夸张地大叫,捶一下楚镜的肩膀,“你上到高几来着?”
“初二。”
“鄙视你!”
楚镜斜眼他,淡淡道,“我记得某人连初中都没上过。”
华弦嚣张地仰起脖子,“没上过初中咋滴?老子照样是蛊王!”
一记铁锤敲上他的脑袋,空气中萦绕着淡淡的酒气,陈词拎着酒瓶出现在背后,对这几个不求上进的混蛋十分鄙夷,“没出息的东西!”
华弦嚣张的气焰一面对陈词就弱了几分,“你……你难道上过初中?”
陈词轻飘飘地瞥他一眼,“我跟王灭是高中同学。”
华弦很有觉悟地闭嘴了。
趁三个老年人在拌嘴的时候,张渐天拎着书包离开龙骑基地,在补习班,将纷乱的脑子投入各种匪夷所思不知所云的单句复句虚拟语气中。
两个小时的补习结束,老师是一个年轻的小妇人,看着他的练习笑道,“张同学是不是进入高原阶段了?放松心态,其实高考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可怕。”
张渐天茫然,“啊?”
老师将改完的练习放回他的面前,红彤彤一片叉号。
从补习班出来,站在路灯下等车,张渐天深深地叹气,蓝田是剑圣,即使已经退役,仍然是到目前为止最厉害的游侠选手,是自己暂时无法企及的高山。
但是,他攥紧了拳头,他不会成为第二个蓝田,不管在赛场上,还是在生活中,张渐天就是张渐天,永远不会成为任何人的替身!
想到训练室中那个俊美的男人,张渐天深吸一口气,仰头望向夜空,只见头顶昏黄的路灯上,大片飞蛾正在扑火。
夜间公交缓缓驶来,张渐天没有回基地,而是改乘上回家的车。
此时已经是夜里十点半,父母显然没有料到他会突然回家,母亲急急忙忙下厨热饭菜,父亲放下报纸,担忧地看向他,“儿子,是遇到不开心的事情了?”
看到父母关心的神情,张渐天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突然回家给他们带来多大的恐慌,忙笑着安慰道,“你们别紧张,我什么委屈都没受,这是刚刚从补习班出来,想家了。”
母亲端着热好的饭菜上桌,招呼,“儿子,饿了吧,快来吃一点。”
虽然在龙骑餐厅吃过了晚饭,但是十八岁的少年消化远胜于普通人,闻到熟悉的饭菜香气,肚子里早被勾起了馋虫,洗了手坐在餐桌边,“妈,您的手艺还是这么好!”
“口甜舌滑,没有好事,”母亲戳一下他的脑门,瞪眼道,“说吧,是不是受到什么委屈,想找老爹老娘给你做主了?”
“夫人此言差矣,”父亲拿下眼镜,走过来坐在餐桌边,对母亲慢条斯理道,“我认为,儿子是受了委屈,想扑到老爹老娘的怀里撒娇了。”
张渐天黑线,“你们够了啊,我就是回来吃个饭而已。”
母亲哈哈一笑,坐在他的旁边,不停地往他碗里夹菜,笑道,“儿子啊,我看了你们那什么联赛的转播,我要说,我儿子,好样儿的!”
知道父母一直都在关注自己战队的比赛,张渐天撇嘴,“我都被淘汰了。”
“不怪你,”母亲豁达地说,“淘汰你的那个叫什么斗酒十千的,我上网查了他的资料,都当了六七年职业选手了,还是什么医圣,你输给他是必然的嘛,这就像是让你和泰拳冠军比赛,你必输无疑嘛。”
张渐天郁闷,“妈,您把我想象得太弱了。”
父亲点头,“我也这么认为,你和斗酒十千的差距,最多也就是小学一年级和小学六年级的差距。”
张渐天吐血,“这个比喻也不恰当!”
吃完饭,张渐天躺在自己房间的大床上,仰脸望着天花板,父母对于自己回家表现得非常开心,却没有逼问什么,想必这就是家的意义所在了吧。
突然手机响了起来,是楚镜的号码,张渐天接起电话,“楚哥?”
“怎么还没有回宿舍?出什么问题了?”
“没事,我回家住一晚。”
“哦,那你早点休息,明早上课不要迟到。”
简单几句话就挂了电话,张渐天却莫名其妙地心情愉快起来,躺在床上偷笑几声,忍不住打了阮羽的电话,笑道,“小羽,我喜欢上楚镜了,真的!”
阮羽二话没说,直接挂了电话。
第26章:退队
被阮羽挂了电话之后,张渐天丝毫不恼,像个怀春的少女一样在床上滚了几圈,幸福而忐忑地失眠了。
折腾到后半夜才好不容易入睡,接着就做起了某种令人面红耳赤的梦来,梦里的楚镜浑身光裸地站在自己面前,皮肤细白、宽肩窄臀,胸前粉红色的茱萸上穿着银白的小钉,他跪在自己脚下,像个雌兽般被自己征服,随着自己的冲撞发出幸福的哀叫……
释放的一瞬间,张渐天在巨大的快感中惊醒,半张着嘴喘息半天,才渐渐平复激荡的心跳,眼睛渐渐适应黑暗,月光从轻薄的窗帘投射进来,投下一片皎白的亮光,眼前是自己熟悉的房间,方才的一切只是一个梦境。
大腿间黏腻的触感提醒着他刚才发生了什么,张渐天无奈地起来换了干净内裤,躺在床上,回忆着梦中性感至极的男人,幸福地纠结了。
早晨起床后,张渐天第一时间冲到洗手间去洗内裤,结果还是被母亲逮个正着。
“啧啧,儿子大了呀,”母亲挂着一脸促狭的笑容抱臂倚在门口,娇声讥笑,“昨晚想着哪家小姑娘的?”
张渐天尴尬地耳朵都红了,“妈,您别乱说!”
“看看,还会害羞了,”母亲笑得更加得意,“十八岁才开始梦遗,我还没嘲笑你发育迟缓呢?”
张渐天大怒,“谁说我十八岁才开始的?这又不是第一次!”
“第一次是什么时候?”母亲蹲到他的盆子旁边,神秘兮兮地用撞撞他的肩膀,挤眉弄眼,“讲给我听听呗,放心,我不告诉你爸。”
张渐天狂晕,“您别打听这个好不好?”
“我只是一个关心儿子的母亲,”她骄傲地扬起脖子,斜眼睥睨着认命洗内裤的儿子,“咋滴?”
“那你关心得也太多了,这是我的个人隐私!”张渐天据理力争。
“嘿,你还有个人隐私呢,”母亲不屑地撅嘴,撒娇道,“不要小气嘛,妈妈很想知道你的事情啦,你看你小小年纪就跑去打职业联赛,妈妈都没有机会关心你,妈妈很可怜嗒,儿子儿子儿子,你就当可怜可怜妈妈这颗濒临破碎的慈母之心呗……”
“真是败给你了,”张渐天被她唠叨得头都大了,将内裤漂洗干净,对她认真地说,“你知道之后会后悔的。”
母亲坚定地摇摇头,“我心理承受能力很强。”
张渐天站起来,看着母亲保养很好却仍然长出细纹的眼睛,慢慢道,“我梦里的那个人……他,是个男人。”
母亲:“……”
张渐天伸手在母亲的眼前晃晃,发现她没有反应后,淡定地拿着内裤去阳台上晒,顺便对厨房里做早饭的父亲道,“老爸,你夫人又石化了。”
上午在学校又没有看到阮羽,张渐天叹气,中午回到龙骑基地后,没来得及去餐厅吃饭,先到宿舍中,将阮羽从床上拖了起来,看着他朦胧的睡眼,无语,“小羽,你怎么又没去上课?”
阮羽挥开他的手,转身趴在了床上,迷糊道,“反正听不懂,去了也没必要。”
“还有九个月就高考了,听不懂也要尽量听啊,”张渐天苦口婆心。
阮羽直接缩进了被窝里,“你别管我。”
“我们是兄弟,我当然要管你!”
阮羽突然一掀被子翻身坐了起来,睁开眼睛看向他,冷冷地说,“我没有要当同性恋的兄弟。”
张渐天的动作猛地停住了。
阮羽下床,推开他向卫生间走去。
到了训练室中,楚镜正在练习,看到张渐天来后,笑道,“渐天,上平台,陪哥来几局练练手。”
张渐天知道他下午将要去参加败者组的比赛,于是努力打起精神,但是却始终无法集中注意力,眼睛只要一看到与楚镜有关的东西就会想到昨晚梦里那个热情性感的男人,觉得下腹一阵阵的发热,大脑一片片的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