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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游 下——by玉师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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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华弦大惊失色,惊恐地坐起来,看了张渐天一眼,再看向楚镜,“你俩不就是个炮友么?玩真的啊?”

“你!”张渐天怒了,猿臂一伸,将楚镜揽到自己怀里,“我们当然是真的。”

楚镜配合地做出了小鸟依人的神情。

华弦一副要晕倒的模样,痛心疾首地谴责,“小镜子,你太没有前途了,这样你就享受不到NP的乐趣了。”

肖图觉得肺腔明显膨胀了几分。

陈词拎着罐啤酒晃过来,一个爆栗敲在华弦的脑门,笑眯眯地教育道,“你小子给我记住了,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搅基都是耍流氓,你已经耍这么久了,赶紧趁菊花还没残就把自己嫁出去吧。”

华弦被他敲地脑门发紧,嘟囔,“可是,没人娶我啊。”

张渐天笑着提示,“那个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啊?”华弦惊讶地瞪大眼睛,警惕地在全屋扫一圈,视线在肖图身上停了片刻,又飞快地移走,他十分腼腆地来到张渐天的身边,喃喃道,“那个……虽然我和小镜子是好兄弟,但是……我真的不太喜欢和别人用一根黄瓜哎……”

张渐天吐血。

肖图一把将华弦拖走,怒吼,“你想得美!”

逗完了华弦,陈词收敛脸上的笑容,看向和张渐天依偎在一起吃糖炒栗子的楚镜,“你啊,什么时候去医院?”

“周一就去。”

陈词摇摇头,“真的要捐献?我听说过程巨疼啊。”

楚镜一笑,“我都这么大了,还会怕疼?”

张渐天看着笑得云淡风轻的楚镜,没有再说话,低头认真地剥起手中糖炒栗子,这辈子能得到这样的恋人,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吧。

第63章:王琨探病

为了能赶上下一赛季的开赛,楚镜在比赛结束第二天就住进医院,楚母给安排好医生之后就没有再出现,她始终无法接受自己的儿子去为阮婷的儿子捐献骨髓。

“我靠!姑姑真不来照顾你?真是个狠心的女人!”王琨拎着二斤鸡蛋进门,只看到楚镜一个人躺在病床上时,十分没有形象地发出一声夸张的惊呼。

楚镜斜他一眼,视线又移回手中的电竞杂志上,没有理他。

王琨玻璃心瞬间碎了一地,捂着破碎的小心肝蹭过来,把单人沙发拖到床边,“哎,你男人怎么也没在这照顾你?个小混蛋把你甩了?”

“你不说话会死?他去学校拿录取通知书了,”楚镜瞥他一眼,视线落在他放在茶几上的东西,顿时脑门青筋暴出,“鸡蛋?你家穷到这份上了?”

王琨拿一个蛋出来,在茶几上当乒乓球晃来晃去,“识货不?这是王八蛋,最适合产妇吃了,看哥多体贴……”

他话音未落,被楚镜狠狠抄起杂志拍在了那张无比虚伪的大脸上,“滚!”

“啧啧,你小子是越活越回去了,”王琨摇头晃脑站起来,整整身上干净笔挺的阿玛尼西装,眼神不屑地看着床上的表弟,“不跟你玩儿了,哥来跟你说个事儿。”

楚镜眼神在他身上扫一圈,冷声问,“跟老妖有关?”

“聪明!”

屁!楚镜在心底竖起中指,心想你个虚伪的商人,跟我唯一的共同语言就是老妖了,难道还会是别的?

王琨走到窗边,将窗户拉开一条缝,低头点烟,他慢慢抽了几口,就将烟蒂掐灭,回头看向楚镜,一双笑眼瞬间便锐利了起来,他淡淡道,“姑姑还没跟你说吧,小叔要完了。”

楚镜一惊,“到这地步了?”

王氏的阋墙之争早已经白热化,但到底上面还有个老头子,虽然病重,却总不至于能眼睁睁看着一个儿子把另一个儿子干掉。

王琨冷笑一声,锐利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阴冷,“那老东西昨晚在家里自杀未遂,他也就这点出息了,跟我斗?哼!”

楚镜惊得说不出话来,他被母亲保护得很好,从来没有参与过那些权力之争,无法想象流着一半相同血液的兄弟竟然会腥风血雨到闹人命的地步。

错愕半天,才喃喃道,“你不要太赶尽杀绝了,外公不会容你这样对小……”

王琨云淡风轻地挥挥手,“爷爷已经去疗养院了。”

楚镜一顿,知道这一场兄弟阋墙终于是要划下句号了,感情上一时无法接受,他看向王琨,“你要怎么处理小舅?虽然他当年做过不可原谅的过错,但是到底是一家人……”

“他是自取灭亡,”王琨脸上肌肉狰狞地动了一下,他冷笑,“你知道吗,那疯子他竟然想用老妖来威胁我。”

楚镜皱起眉头,“他把老妖怎么了?”

“哼,”王琨唇角微微地勾了起来,他的英俊本就是带着三分邪气的,这样一笑,便活脱脱一个狂妄自负的纨绔公子,“有我在,那种杂鱼怎么可能伤害到他?”

楚镜对他们这些家族争斗没有丝毫兴趣,知道老妖是安全的就不再纠结,沉思片刻,“你准备把阿灭怎么办?王家不是养不起他。”

王琨走到病床边坐下,对楚镜笑得志得意满,他两片嘴皮子翻动着,“我老子的意思是就放在医院养着呗,以他那器官衰竭的速度,养不了几年他就熬不住了,到时我们也算是仁至义尽,”他话锋一转,“不过,听说那个叫华弦的好像还对他痴心一片,呵,阿灭人品不怎样,一张脸还是不错的,本来我才不会管他们这破事,但是老妖是个死脑筋,不看着华弦找个好归宿,他绝不谈个人问题,说实话,我觉得这想法真他妈操蛋!”

楚镜翻个白眼,“你想怎么样?”

王琨笑盈盈地说,“打算找个黄道吉日送阿灭上路。”

楚镜倏地坐起来,满脸错愕,他一直知道王琨心狠,却没想到他居然狠到这种程度。不管长辈们怎样貌合神离背后使坏,但是他们表兄弟三人从小就玩在一起,血缘之亲加上童年情谊,怎么就能做到这样狠心?

“别紧张别紧张,”王琨装模作样地拍拍他的脑袋,“你今天刚开始打动员剂,别影响了生长因子的质量,来来,躺下,静养,乖啊。”

楚镜面容冷峻地瞪着他。

王琨无奈,装出一脸宠溺的表情,“唉唉,你叫我拿你怎么办?”

“哥,”楚镜丝毫不受他冷笑话的蛊惑,神情严肃地看着他,认真道,“小舅不论做过什么事情,都报应不到阿灭的身上,你要是给他停了药,老妖也不会原谅你的。”

王琨悠闲地翘起二郎腿坐在单人沙发中,双手随意在胸前交叠,他笑道,“王灭一天不死,华弦一天不安分,老妖就一天不肯放过自己。”

楚镜沉默,当年发生车祸的时候他正在外地参加集训,后来才听人说老妖和王灭大打出手,接着王灭开车约华弦出门,然后就车祸了,现在看来,老妖确实是脱不了干系的。

但是为了得到老妖,就那么轻易地绝了别人的生命,真的能对得起良心吗?

王琨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他站起来,对楚镜道,“我知道你心里过不去,但是你要想,阿灭是没几年活头的了,三年了都没能醒过来,难道再熬几年就醒了?我跟你说这事儿,是想让你稳住华弦,别让他再折腾出事儿来烦着老妖。”

楚镜闭上眼睛,他今天开始打动员剂,现在好像发挥药效了,肌肉里开始隐隐地疼了起来,他疲倦地挥手,“你走吧。”

知道这个表弟看上去淡定成熟,实际上既天真又优柔寡断,王琨没有再多说什么,手指对着茶几上的那一提兜王八蛋比划一下,“让你男人给煮了,补身子。”

“滚你的王八蛋。”

王琨走后,楚镜躺在床上,窗外是西坠的斜阳,半天火烧云美得不可方物,他静静地看着窗外的暮色,心中一片凄凉。

直到护士进来,又打了一针动员剂,上午打的那针好像没什么作用,只是隐隐的疼,这一针就疼得几乎要受不了。

幸好这时候张渐天回来了。

“阿镜,你怎么样?”一进门看到床上没人,张渐天还以为是上厕所了,接过一转眼就看到那个穿着病号服的瘦削身影正蹲坐在洗手间门口,一副十分痛苦的模样。

张渐天头皮一下就麻了,冲上去抱住他,“阿镜,阿镜,怎么了?”

楚镜站不起来,“疼。”

张渐天把人抱到床上,按铃叫了护士,亲亲楚镜发白的嘴唇,“我看看,哪里难受?”

“脊椎疼,那个……”楚镜的脸颊又有点发红,犹豫一下,十分郁闷地说,“我刚是要上厕所的……”

“……”张渐天把人抱去厕所,扶他站在马桶边,帮忙扯下宽松的裤子,还体贴地给他拿出小鸟,“尿吧。”

虽说两人早已经肌肤相亲,可是……当着另一个人怎么还尿得出来?楚镜无语地瞪他一眼,“你,出去。”

张渐天吹一声口哨,“害什么羞啊,我可是你老公。”

楚镜脸颊粉扑扑的,默默地将注意力移到自家小鸟上,闭上眼睛试着开闸,努力半天,总算克服心理压力将膀胱中充盈的水分放了出来,一张脸也涨红成了番茄。

回到外间的时候护士和医生都已经到了,全医院都知道这个病人是院长家公子,金贵得不得了,一番详细的检查,确定是动员剂导致的酸痛。

打了止痛针之后缓解多了,楚镜倚坐在床头,“通知书给我看看。”

之前已经通过网站查询确定被S大录取,张渐天此番只是去将录取通知书取回来,从包里拿出那个大红的快件,递到楚镜手里,转身继续摆弄手底的保温饭盒。

楚镜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大学录取通知书,他连高中都没上过,看着一张张文件,不禁有些动容。

张渐天把病床上的小桌支好,放上从家中带来的小米粥和几碟小菜,“羡慕不?”

“是有点儿。”

张渐天哈哈一笑,从他手里将通知书拿走,把勺子塞给他,“先吃饭。”

楚镜在床上躺了一天,没什么胃口,吃两口就停下了,张渐天收拾了碗筷,揩去他嘴角的米粒,笑道,“我想过了,咱们这职业不能吃一辈子,还是得有个文凭。”

“嗯,”楚镜点头,“我也挺后悔当初年纪小,说退学就退学,没给自己留个退路。”

张渐天笑道,“你才二十四岁,干什么都不晚,我之前在S大的网站上看到成人高考报名,我觉得是条路。”

楚镜惊讶了一下,“可是我什么都不会,其实我智商很低的……”

“哈哈,别怕,”张渐天亲昵地蹭蹭他的额头,“我们可以先参加几个补习班,等明年高考,说不定,你还能成为我的学弟呢。”

于是楚镜郁闷了。

楚母处理完手头的工作,静静走到楚镜的病房前,虚掩的房门一推就开,她往里走了一步,细高跟皮鞋踩在松软的地毯上没有任何声音。

房内靠在一起说笑的男人没有意识到有人进门,楚母静静地站在门口,从她这个角度可以看到楚镜慵懒地躺在床上,看不见张渐天的脸,不知道这个少年说了什么,自己儿子突然就笑起来。

她已经很久都没有见过他这样单纯的笑容了,好像随着他的一天天成长,母子两个越来越疏远,她眼睁睁看着楚镜从开朗少年变得阴郁沉闷,却不知该怎样开解。

没想到这个才十九岁的少年,竟然能轻易就让楚镜笑得像个孩子。

第64章:华弦闹事

打了一个星期的动员剂之后,楚镜进了手术室,张渐天坐在门外的长椅上,双手紧紧交叠,虽然是最好的医生最好的医疗设备,但毕竟是涉及到骨髓的大手术,让人不得不心惊胆战。

一个身影出现在眼前,张渐天抬起头来,忙站起来,恭敬道,“阿姨,你好。”

楚母扫一眼手术室,面无表情地看向他,“你来一下我办公室。”

张渐天惊讶,“啊?可是阿镜在……”

“他的手术还得三个小时,”楚母平静地说,转身往电梯口走去。

张渐天不知道岳母大人这是要和自己说什么,无奈地跟了上去,院长室里冷气飕飕,四壁洁白干净得像太平间,张渐天一进去就不禁打了个哆嗦。

楚母从橱柜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他,“坐吧,喝点什么?”

“我不渴,”张渐天诚惶诚恐地坐在沙发上,从信封里抽出文件,神情突然僵住了。

楚母倒一杯咖啡放在他的面前,坐在自己的大沙发椅上,看向认真阅读着文件的少年。

张渐天把信封里的文件都浏览一番,惊愕地抬起头,“那个在调查狂少的人,是你?”

“他做的事情足够吃枪子儿了,但是这人警惕奸猾,凭你找的那几个小侦探,拿不到真正对他有威胁的证据,”楚母淡淡地说。

张渐天沉默,过了一会儿,他说,“以我现在的力量确实在短时间内弄不死他。”

楚母突然笑起来,“还算你有自知之明,这个狂少的后台很硬,想要弄死他,你还太嫩,换做阿琨来做还差不多。”

张渐天低头翻看那些资料,没有说话,以他的条件,也许终其一生都达不到王琨那样的权力与地位,但是他愿意为之去努力。

楚母又取出一个信封,随手扔到他的面前,“这是我这半年来得到的材料,你拿去,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黑道也好,报警也好,阿镜的手不能白白被人打断,还有,这件事情不要让阿镜知道。”

张渐天收好两个信封,有些不敢相信地看向眼前妆容精致的女人,皱起眉头,“阿姨,我不明白……”

“不明白我为什么不反对你们?”楚母挑眉,“以阿镜的性格,就算我反对了又能怎样?再说,男人和女人之间都没有个长久了,更何况男人和男人?你们如果有志气,就相亲相爱地给我白头到老,不要让我嘲笑了你们,好了,你回去吧。”

张渐天顺从地离开院长室,站在门外,看着紧闭的房门,握紧手中的资料,几分钟后,转身往外走去。

两个上午的手术,让楚镜变得十分虚弱,躺在雪白的病床上,脸色泛着病态的惨白,张渐天用湿毛巾帮他擦了脸,正在收拾的时候,一个细微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渐天,你媳妇怎么样了?”

张渐天回头,看到还穿着白大褂的张妈妈探头探脑地在门口,笑着接过她手里的保温饭盒,“手术挺顺利的,医生说要静心休养,您进来啊。”

楚镜努力起身,“阿姨,让您担心了。”

“一家人嘛,别起来,快躺下、躺下!”张妈妈回头再走廊里扫一圈,发现没有人注意到,飞速地溜了进来,抚着胸口,“谢天谢地,没有被人看到。”

张渐天无语,“您怎么弄得跟做贼一样?”

“小白眼儿狼,怎么跟老娘说话呐?”张妈妈给不孝儿子脑门一个爆栗,瞪眼,“我翘班过来的,知道不?被人发现要扣钱的!”

张渐天幽幽地看向楚镜,楚镜惭愧地低下头来,为自己母亲的苛刻在心底进行了严肃的忏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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