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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缠绵+番外篇——by妙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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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缓缓拿出衣袖里的玉剑,一寸一寸推进了自己的心脏。

就在此时,倪项一脚踢开房门冲了进来,陡然震惊的瞪圆了眸子。

少年面色灰白,幸福的嗤笑道:“你来晚了一步,马上我就可以和青团聚了。你永远都得不到他,从我们一同出生起,就注定,他是我的……”

竹满足的闭上了眼睛,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倪项颓然跌坐在凳子上,呆呆的盯着床上安详的竹,他已是万念俱灰。风携烛火摇曳,屋内孤零零的人影晃动。

31.初入江湖

倪项倏然一惊,“是寻魂铃。”起身冲出了竹屋,飞奔向皇陵的方向。一直没有反应的寻魂铃,突然有了异动,难道是他……倪项心喜,脚下的速度更快。

半夜皇帝突然驾临皇陵,守陵的兵将来不及整装,一个个衣冠不整的从大帐里惶惶跑出来迎驾。

负责皇陵安全的守陵将军急匆匆出帐相迎,“末将见过皇上。末将不知皇上深夜驾临,有失远迎,还请皇上恕罪。”

倪项看了眼守陵将军,清冷的眸子在他的胸前停顿了一下,然后望向黑寂的陵园,令道:“带朕去十一皇子的陵墓。”

“末将领命。”守陵将军立即转身对身后的副将吩咐道:“点齐一队人马,随本将陪同皇上入陵。”

“是。”副将郑重的回道,然又瞥了瞥一旁的一干将士,悄悄用手指捅了捅守陵将军的屁股。

“作甚?还不快去。”守陵将军一脸的黑。

副将用眼神示意守陵将军看胸口,偷偷的又瞅了瞅两旁,窃笑着退后去点兵了。

守陵将军木然,狐疑的看向自己的胸口,顿时粗犷的脸上赧红,嘴角抽搐,一把扯下挂在胸口的红肚兜塞进了袖口,尴尬不已的瞧了瞧周围的兵将,偷偷看向皇帝,心道:“丢脸丢到老家去了,这糗事好死不死的被皇上撞上,早知道就不贪色嫖了。”

副将很快就点齐了人马,五十人的队伍进了皇陵,铿锵的脚步声回荡在黑寂的墓园里,令人有些毛骨悚然。

守陵将军一路忐忑不安,时不时瞄向皇帝,担心皇帝以扰乱军营秩序,上职期间耍妓问他的罪。身旁的副将抿嘴窃笑,守陵将军不快的瞪了他一眼。副将抛了一记安心的眼神与他,示意他不必担心。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走到了皇子陵墓,守陵将军下令开启墓门,随着轰轰巨响,沉重的石门缓缓开启。倪项不待石门完全开启便冲进了陵墓,守陵将军急忙带人跟上。虽然只是皇子陵墓,但里面也设置了机关陷阱,若有个闪失,伤了皇帝老子,这个罪他一个小小的守陵将军可担待不起。

“嗖,嗖嗖……”

怕什么来什么,守陵将军正想着万一,万一就在眼前发生了。成千上万的弩箭从天而降,倪项拂袖挥挡,割破了衣袍,伤了皮肉。

“该死的。”守陵将军低咒一声,扑上去抱住皇帝,将他拉出了机关的攻击范围。守陵将军重重吐一口气,抹了一把头上的虚汗,“皇上,这墓里不比外面,一旦机关启动就不能再关,没有熟悉的人领路十分危险,您还是跟在末将的后面,末将给您领路。”

倪项愁眉紧锁,“带路。”

守陵将军领路,一队人马畅通无阻到了安放棺椁的墓室,墓室四壁全是彩色的壁画,描绘的都是墓主人生前的一些事迹,中间是一副麒麟石棺。

看着墙上栩栩如生巧笑的人儿,倪项的心中更是揪痛。他握紧了拳,直直的盯着石棺,沉声命道:“开棺。”

守陵将军看了眼身旁的副将,眉目一挑,吩咐手下的兵卒立刻开棺。不足半炷香的功夫,石棺已经被完全打开。倪项缓步走到馆前,看着空棺内被血染红的寻魂铃,忽然仰头大笑,“绵儿,你好狠的心。”

******

三年后,扬州城。

香满楼是扬州城内最有名的酒楼,旗下的招牌菜香满鸡名满天下,有言来扬州不吃香满楼的香满鸡,便是白来。正是因此,香满楼内鱼龙混杂,也有坐定香满楼便知天下事一说。

这日,香满楼外来了一名少年客官,身边还带着一只骡子高的花公鸡。少年一身米白色的棉布衣,短衣襟小打扮,眉清目秀,嘴角浅浅的勾着,一双含笑的大眼灵气逼人,甚是讨人喜欢。少年一路行来,引来了无数路人的好奇目光,自然是因那骡子大的花公鸡。

少年抬头看了看楼上的牌匾,呵呵笑道:“大花,我们到了。”

这个少年正是三年前驾薨的十一皇子——倪缠绵,如今他叫楚清。

三年前楚清在宋慈的安排下诈死,逃出了皇城,宋慈拖朋友将他送往宋家山庄所在的药王谷。就在他失魂落魄爬上马车时,见到了本以为成了他人腹中食的大花,他是又惊又喜,心中欢喜难以言表,主宠两只当场抱头痛哭,那场景可以用惊天地泣鬼神来形容,最后接送的人实在是忍受不了他们制造出的噪音,大吼一声闭嘴,两只才恋恋不舍的分开,含泪向望。

行了两日,就接到了宋慈的飞鸽传书,信上说倪项已经知道了他还活着。以为倪项不会轻易罢手,一定会放下榜文四处捉拿,可半个月下来也不见有抓拿他的榜文,他这才放心了许多,想是倪项决心将他忘了,心里虽然难受,但这不也正是他想要的结果吗?

两个月的路程一直是一帆风顺,风平浪静,可没想到眼看着快到药王谷了,却在山路上遇到了两大武林高手对决——药王谷的药王对决毒王谷的毒王。难得见到武林高手对决,他偷偷拄着拐杖躲在一旁偷看,看的高兴了,竟然激动的跳出去给两人呐喊助威。两人不知哪里跑来个傻小子,顿时停了手,上下打量起了他。

楚清一见不好,拄着拐杖扭头就逃,不想还没动地方,就被毒王天启老人给提了起来。他是又闹又求,人家毒王根本不理他,对他是又掐又捏,最后大笑一声说道,“这娃娃老夫喜欢。”转眼他就飞了起来,冷硬的风刮得他皮肤生痛,也睁不开眼。又是一个多月的奔波,他被毒王天启老人带进了毒王谷。

天启老人扬言,若是不拜他为师,就毒哑了他,把他制成药人,然后砍了手脚放到瓮里养着,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楚清想了想心道,“有一计防身也不错,这里又有吃有喝的,地方又隐秘,倪项想抓自己也没那么容易。”便拜了天启老人为师。或许他真的是用毒的天才,不出三年已将天启老人的功夫学的七七八八。也不知道天启老人对大花做了什么,三年下来,大花长的有骡子高,跑起来可赛千里马。天启老人笑言自己养出了只千里鸡,得意的的胡子都翘上了天。

就在半个月前,天启老人突然对他说,“乖徒儿呀,你也学的差不多了,也该是下山的时候了,师父也不要求你能在江湖上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就盼着你能闯出个毒圣、毒尊的名号来,给师父争争脸面,别让宋药守那个老匹夫看扁了,说咱毒王谷无人,师父这辈子也就知足了。”

说这席话的时候,天启老人是一脸的慨叹。

楚清掏了掏耳朵,鄙夷的想,“不做出点惊天动地的事,怎么弄出毒圣、毒尊的名号?臭老头又再演戏了。”

之后,天启老人从怀里掏出一本毒经和一个钱袋子,交给楚清,继续说道:“这本毒经是你的祖师爷的祖师爷的祖师爷留下的,你要好好保管别弄丢了,丢了师父可饶不了你,还有这袋银子,你也省着点花,用完了你就去和乞丐睡,也别怪师父心狠。”

楚清颠了颠钱袋子撇撇嘴将银子收了起来,好奇的翻开毒经瞧了瞧,眼皮一翻,心下又是一顿腹诽。“还以为有多了不起呢,还祖师爷的祖师爷的祖师爷,这不就是您老的手抄本吗?拿山寨货来虎弄小爷,至少也先换换您老的笔迹吧。”

交代完琐碎的事,天启老人又掏出一封信交给他,叫他按照信上的地址,将信交给信封上署名的人,之后他想去哪就去哪,他做师父也就管不着了,有事他自会去找他,不用惦记师父。

楚清吐槽了,他才不会惦记这个不知廉耻的臭老头。

当晚,他就收拾行囊下了山。临下山时趁着天启老人还在房里练功,偷偷跑去的炼丹房随手打包了一半的存货,至于师父发现自己的宝贝丹药不见了,会怎么样他就管不到了,师父赞助徒弟点也是应该,用那么点银子就想打发他,门都没有。冲着房里盘膝闭目的师父抛去一记飞吻,楚清乐颠颠的背着包袱下山去了。

32.怜欢公子

楚清陶醉的眯起眼睛,嗅着从香满楼里徐徐飘溢的香气,吧唧吧唧嘴巴,肚子咕噜噜的擂起了鼓。“不愧是名满大江南北的香满鸡,面还没见到,味道就已经叫人胃口大开。”今儿个他就是奔着这香满鸡来的。

楚清拍了拍大花,举步正要进楼,突然,不知哪里冒出一个冒失的,撞得他一个趔趄,整个人横撞到了香满楼的门柱上,顿时撞得他满目金星。“哪个不长眼的撞了小爷?”

楚清晃悠着站稳,揉着自己的额头四下寻摸,就见一个贼头鼠脑的矮瘦男子,仓卒的向前奔跑,屡屡撞到路人。

楚清皱了皱眉头,喃喃嗔道:“这是要赶去投胎还是生孩子?老子死了也不用这么急。”

“啊!我的钱袋不见了。”突然有人惊呼。

“糟糕,我的也不见了。”随即又有人惊呼。

“我的也不见了,那可是给我娘买药的钱,哪个欠杀的摸了我的钱袋。”

接二连三的街上响起钱袋被偷的咒骂声,楚清下意思的摸了摸腰间的钱袋,倏地睁大了眼睛,两腮气鼓鼓的道:“大花,目标刚才那个老鼠男,我们要夺回被偷走的钱袋,为民除害。”

“喔!”大花气势十足的向楚清跺脚行了一个军礼,摇身一变成了扞卫正义的勇士,展开两米长的翅膀,冲向敌营,带起一通尘土飞扬,掀了女人家的罗裙,又是一阵惊叫响彻十里长街。

楚清气的一跺脚,“大花你这个蠢蛋,又不记得驮上我,神在造鸡这种动物的时候,怎么就不把它们的脑子做的大一些?比猪还蠢。”

楚清抱怨了一通,贼人还是要追,匆匆一跛一跛的沿路追了去。平时行走若是不细瞧,还看不出脚上的异样,一旦急起来,脚上的病态就显露了出来。毕竟是断后再接,怎么也不如原装货。当年他为了取下了寻魂铃,毅然决然砍断了自己的脚,幸运的是有宋慈这个药王的儿子在,这才没有落得一个断脚废人的下场。他在用毒上天赋极高,可在修武上却毫无造诣,白白浪费了天启老人的一身好功夫,只学会了一些保命的功夫。天启老人常常望着他语重心长的说,“白瞎了一块好材料了,这脑子怎么就跟猪一样笨呢?”

楚清想到师父那张叹了又叹,摇了又摇,无比惋惜的脸,嘴角抽搐了两下,脸色一阵青一阵黑。

“诶哟!”

楚清一个没留神撞上了刚好从巷子里走出来的白衣公子,两个人诶哟,诶哟,都跌坐在了地上。

白衣公子柳眉低垂,扶住额头,皱眉嗔斥道:“哪里冒出来的莽撞猴子,也不知看路,痛死我了。”

“对不起,我……”楚清抬头看向白衣公子,本想道歉,突然他定住了,愣愣的打量起了面前的美艳公子。虽然面前人的脸上涂了厚厚的脂粉,有着浓重的风尘味,可脂粉下令他无比熟悉的容颜,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看什么看,没瞧过美人呀!”白衣公子嘟着精致的朱唇,悻悻起身,厌恶的拂了拂身上的土,“真是倒霉,这可是刚送来的新衣服,瞧这脏的,等一会儿我可怎么见人呀?”

楚清的嘴唇翕动,清亮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白衣公子的脸,突然脱口叫道:“八哥!”

白衣公子低头拂着身上的土,“什么八哥八哥的?你要买鸟去鱼鸟市,沿着大街直走就是了,不过之前你得先赔了我衣服的钱,这可是上等的苏缎,想你也赔不起,就赔个几十两的洗衣钱就行了。”

“八哥!”

“你烦不烦呀?我都说了你要买鸟去鱼鸟市,难不成你是个痴儿?或是说你不懂人语?”白衣公子说着抬起头,目光兀地一闪,不耐烦的说道:“算了算了,看你也是穷人家的,这银子怕是也赔不起,今个儿就算我倒霉。”他一边说着,一边转身走进了巷子。

楚清看着那人走远,抿了抿双唇,陡然喊道:“倪合欢。”

白衣公子的脚下一顿,继续向前走。

楚清蹭地跳了起来,他确定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倪合欢。他正预去追,想着无论如何都要留下他。就在他刚刚跨出步子的时候,从巷子的另一头匆忙跑来一个花枝招展的中年妇人。妇人远远的便嗲着嗓子喊道:“奴家的爷呀,你可是让奴家好找。”

妇人的衣饰华贵且很庸俗,大红大绿,脸上的妆容很浓重,头上戴着一朵大红花,插了三根孔雀毛,身材臃肿,胸前两个下垂的大木瓜,随着身体的动作左弹又跳,远远瞧着活像一只肥肥的花母鸡,甚是滑稽。

妇人气喘吁吁跑到白衣公子面前,翘着兰花子,捏着帕子点拭着脸上的汗水。“我的爷爷呀,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那边可是都等着呢,若是得罪了那几位主,咱们就得吃不完兜着走,你就别再给妈妈耽搁了,赶紧走吧!”

妇人拉起白衣公子就走,巷子外一辆青布帘子的马车正等在巷口。

楚清不死心,追到巷子口,急切的唤道:“八哥……”

白衣公子在马车前停下,留给身后的人一个清瘦的背脊。他轻言笑道:“小公子认错人了。”言毕,便上了马车。

望着绝尘而去的马车,楚清眉头紧锁。

“小哥这是也看上怜欢公子了吧?我劝你还是放弃吧,凭你连他的衣角都摸不到。”五官还算端正,貌似三十有上的男子握着扇子走到楚清身边,望着快没了影的马车,优哉游哉的说道。

“怜欢公子?”楚清狐疑的看向男子。

男子笑了笑,“你不是本地人吧?难怪不认识怜欢公子,他可是楚君楼的红牌倌儿,想买他一夜除了银子还要看身家,价高着呢!除非你是鸿运当头,走了狗屎运,被怜欢公子看上。”

“楚君楼?红牌倌儿?”他怎么会成了小倌?楚清惊讶的彻底定格了。

“呀呀呀呀呀,你怎么还往里闯?我不是说了吗,怜欢不会见你的,还不快走,你若是再不走,我可是不客气叫人哄你走了,倒时候碰了伤了的可别怪我。”楚君楼的老鸨晃着一身的肥肉,挡在门口死活不肯放楚清进楼。

“就算打死我,今天我也要见到他。”

楚清和老鸨扯来扯去,谁也不肯让步。适时,跑去追贼的大花寻到了楚君楼,见到楚清高兴的冲了过来,展开翅膀抱住了他,鲜红的大红冠蹭着楚清的脸蛋。噼里啪啦一通乱响,赤橙黄绿青蓝紫,数十的钱袋乒乓落地。

老鸨傻眼了,周围的人也傻眼了,直勾勾的盯着地上堆成了小山的钱袋子。

老鸨悠悠缓过神,瞪圆了眼指着大花,结结巴巴的喊道:“贼……贼……贼鸡,快……去报官。”

大花眨了眨圆豆眼,歪着头奇怪的看着老鸨。老鸨吞了吞口水,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她这辈子也没见过比自己还高的鸡。大花突然喔了一声,高兴的扑向了老鸨,把老鸨踩在了脚下,伸出尖尖的舌头舔舐老鸨的脸,口水花了老鸨的妆,老鸨一脸红红绿绿都参合在了一起,辩不出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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