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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缠绵+番外篇——by妙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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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清笑,天下大了,真是什么鸟都有!随着仆人前脚刚刚迈过月亮门,耳边便“嗖”的一声,倏地掠过一道疾风,削了耳旁的一缕鬓发,青丝飘然落上鞋面,楚清木木然低头去看,额角一阵抽搐。若不是自己命大,这一削还不削掉了脑袋?

“公子你没事吧?”走在前面的仆人吓了一跳,急忙回身询问。

“没事。”楚清轻轻回了一句,看向园子。

入目的园子满目苍夷,满地的碎枝残花,桐树柳柏身首异处,墙头剔肉墙身穿洞,假山劈成了半座,六角的亭子只剩下六根红柱,柱顶一黑一白刀光剑影,互不相让。那两人的武功极高,白衣男子身长形拔,白带束髻,手中长剑龙舞翻腾,攻守游刃有余。黑衣男子的武器形似击剑里的花剑,剑身轻薄可硬可软,伸展自如。

楚清看着黑衣男子的目光一敛,这不是那个把自己当成了乞丐的家伙吗?“那个黑衣人是谁?”

“那是我们大公子,大公子在江湖上可是数一数二的人物,想有几人敢对上疯子楼的楼主?我们大公子那是首屈一指。”仆人骄傲的竖起大拇指。

楚清笑了笑,扭头板起脸暗道:“希望你们大公子比你有脑子。”

楚清摸着下巴盯着凤凰山庄的大公子瞧了一会儿,满脸的红包也辨不清模样,只觉似曾相识。目光转向白衣男子,白衣男子一直以背视他,很好奇,这个疯子楼的楼主到底长什么样?是满脸的麻子,还是一脸的横肉?

白衣男子突然避剑旋身,楚清倏然双眸圆睁,脱口叫道:“三哥?”

白衣男子陡然一滞,虚晃一招,连连后跃数步,转身向楚清望来。他的神情一震,陡然开口道:“十一?”

“三哥真的是你。”确认了眼前的人就是倪凌哲,楚清甚是高兴,突然眼中寒光闪烁,他大叫一声,“三哥小心。”与此同时,弹出三颗琉璃珠。

凤凰山庄的大公子,并没有注意到两人之间的互动,在中了倪凌哲的虚招后,反身剑刺倪凌哲。习武之人,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赤色的琉璃珠杀气气腾腾直飞眉宇,他立即收了攻势,退后一步后仰身躯,三束赤色流光刹那划过眉间,他挺身站定。“小子,你这是何意?难不成你要帮这疯子?”

楚清挑起一边的眉毛,“你趁人不备出剑伤人,难道我不能出手相助吗?”

“我何时趁人不备出手伤人了?我凤寒岂是那种小人?”

凤寒?楚清双眉上挑,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呢?凤——寒,突然脑中灵光一现,原来这个家伙就是昨夜,抱住自己双脚不放的酒鬼,难怪面熟?楚清抬眼瞧了瞧那张满是大大小小红包的脸,“扑哧”一声,立即扭头掩嘴窃笑,看来昨天晚上他没少做贡献。

凤寒搔搔脸,抓抓手臂,痒的心烦意燥,刚刚打的尽兴,几乎忘了瘙痒,这会儿一停下,身上的痒就又来了。“小子,要笑就大大方方的笑,别像个阴猴子似地背地里偷笑。”

楚清不是不知体统的人,人家毕竟是凤凰山庄的大公子,自己是来办事的,犯不着惹麻烦。

“十一,真的是你吗?”倪凌哲完全对二人的言谈置若罔闻,惊喜的飞身到楚清身前,双手握住他的双肩,从头到脚,再从脚到头,一遍一遍,反反复复,复复反反,看了不知多少遍。

“是我,三哥,我是十一,好久不见。”少年弯起眉眼,眼如月,唇挑无限温柔,笑容如皎月青莲,整个人似乎都闪耀着光芒。

凤寒不清楚这是哪门子的事,张二摸不着头脑,提着剑傻站在院子里,不停的抓痒。

倪凌哲一把激动的抱住楚清,眼圈里闪着淡淡的泪光,大笑道:“太好了,太好了,想死你三哥和二哥了,你这个坏小子,这三年跑哪里去了?我和二哥知道你失踪后,不知找了多少的地方,可就是不见你的行踪。要不是二哥坚持你还活着,我早就给你立个衣冠冢了。”

楚清脸庞涨红,“三哥,放开了,再勒下去,不用立衣冠冢,直接埋了就行了。”

倪凌哲一怔,马上放开了楚清,尴尬的笑道:“三哥太激动了。你不知道,听到你过世的消息后,我和二哥有多吃惊,立即快马加鞭,连夜兼程赶回了京城。可我们赶回京城时,你早已经下葬了。我与二哥跑去向……爹问个明白,你到底是怎么死的,好好地一个人,怎么说没了就没了呢?可当我们找到御……书房的时候,福子却说爹不在……家里。”

楚清垂目不语,一脸兴致缺缺的把弄着腰上的挂袋。

“你不想知道他去了哪里吗?”倪凌哲问道。

还用问吗?当然是去了竹林。楚清心下说道,心中百般难受。过了这么多年还是放不下,楚清你真他妈的没出息。

倪凌哲笑了笑,继续说道:“他去了墓园,在原本属于你的石棺里,痴痴呆呆的躺了七天七夜。”

楚清咬了咬唇,眉头微锁。为什么?他应该抱着他的青儿缠绵才对。

“最后一日他一掌劈碎了石棺,至那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一般,沉默寡言,再不曾宠幸任何人。”

青儿呢?青儿去哪里了?楚清锁起的眉宇蹙动,不对,这一定是倪项为了陪在青儿身边,装出来掩人耳目的。那个男人的心机深重,怎么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利用的机会?倪项你真的够狠,爷死了也要利用一把,你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楚清恨恨的咬牙,兀自转了话锋,抬眸笑道:“二哥他好吗?三哥怎么闯到凤凰山庄来了?”

提到倪凌轩,倪凌哲一张俊脸立刻沉了下来,用剑指向凤寒,气愤道:“我来这里就是要向这个混蛋讨回二哥的。”

“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凌轩不在这里。”凤寒的火气更旺。

“除了你还有谁敢无视怀玉楼的追捕令?有能力将人藏起来?你最好赶紧把人交出来,不然我血洗了你凤凰山庄。”

“有种你就放马来试试,我凤凰山庄不是怯懦之辈,上上下下千把的好手,个个都是热血的英雄,你怀玉楼要较个高下,我凤凰山庄愿意奉陪。”凤寒豪言道,忍不住身上的瘙痒,屈指抓痒。

楚清瞧着凤寒完全不搭调的言行,憋笑拉了拉倪凌哲的衣袖,“三哥,我看他也不像说谎,也许真是误会他了。”

“误会?我亲眼见他把二哥带进凤凰山庄,还会有假吗?”

“我确是把凌轩带进了凤凰山庄,可我没有将他藏起来,是他不想见你,与我何干?”

“三哥,二哥为什么不想见你?”楚清狐疑的问道。

“他……”倪凌哲赧红着脸,嘟囔了半晌,才转过脸去,甚是难为情的说道:“那天我……喝多了,不小心,就……就把他给办了。”

“啥?啥办了?”楚清一时迟钝,没明白这个办了是何意。

“就是我抱了他吗!”倪凌哲的脸更红,红到了脖子。

楚清恍然大悟,露出一脸的暧昧相,用肘捅了捅倪凌哲,嘿嘿笑道:“行呀三哥,二哥都给办了,说吧,他是怎么跑的?”

倪凌哲盯着脚底想了想,“事后我也是一时慌乱,搞不清自己在想什么,我告诉他‘我这辈子只喜欢玉儿一个人,能放在心里的也只有玉儿。我们是兄弟,是乱伦,天理不容,忘了昨夜发生的,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就当被狗咬了。楼里的好女人不少,不如找一个来爱。’没想到他甩了我一巴掌就跑了。”

“既然如此,你又为什么追来?何不随他去,岂不是更好?你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你应该知道二哥的心意。”楚清淡然道。

倪凌哲苦笑,“刺痛了自己的心,才惊觉放在心里的另有其人,可惜我醒悟的太晚,伤了他。”

“三哥醒悟的不晚。”

倪凌哲一怔。

楚清笑了笑,如果自己也能及时醒悟,或许就不会向现在这般无奈?他转向凤寒,“凤寒公子,可否求你一事?”

“尽管说。”凤寒爽快的说道。

楚清感激的一笑,“你也听到我三哥的话了,不如就告诉他我二哥的去向吧?我想你也不想我二哥一辈子就这么伤心下去。”

凤寒犹豫了一会儿,说道:“他去了南疆,具体是南疆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他只是说想去南疆看看。”

这方凤寒的话音刚落,倪凌哲便迫不及待的开口,“十一,你是与我一起去南疆,还是自行安排?”

“二哥你就放心去吧,如今我有本领护身,不用担心,等办完了师父交代的事,我打算去塞北看看,顺便探望一下八哥。”

“老八?”倪凌哲眉目一挑,双目圆睁,“你见到合欢了?”

“我在扬州遇到了八哥,他现在已经在去塞北的路上了。”

“哈哈哈,真是让人振奋的消息,二哥知道了一定会高兴死的。这些年你和老八是他最惦记的事,如今有了消息,我想用不了多久,我们兄弟就可以团聚了。”倪凌哲兴奋的笑道。

“不知道十哥现在的情况如何?他去大秋也有五年了。”楚清对老十虽然没有太多的印象,可总是自家兄弟,免不得要担心一下。

“你放心,过不了多久老十就会回来,父……爹已经在筹备接回老十的事了。那三哥就先走了,你保重,这个冥哨你拿着,有事就吹响它,怀玉楼的人自会赶来助你。”

倪凌哲将一只食指长的竹哨交给楚清后,飞身上了房,挥挥手便转身而去,虚空中响起他浑厚有力的声音,“凤凰山庄的损失怀玉楼定会赔偿。”

楚清看着被毁的园子啧啧,这要多少的银子修葺呀?大款,财大气粗呀!

了结了一场误会,楚清随凤寒一同到了客厅。二人走进客厅时,凤九天正坐在堂上的主位悠然嘘着茶水。

“父亲。”凤寒十分恭敬的启口道。

“晚辈楚清见过凤庄主。”楚清抱拳道。

凤九天放下茶杯,十分和蔼的笑道:“你师父可是要你捎信给老夫?”

“是。”楚清掏出信上前交与凤九天后,又退回到了凤寒的身侧。

凤九天拆信看后十分高兴,拍桌道:“好!太好了。你师父可还有话带给老夫?”

“没有了。”

“嗯?”凤九天捋着胡子沉思了片刻,笑道:“天色也不早了,贤侄今日就留下吧,若是贤侄不嫌弃,也可在庄里多住几日,也让老夫尽尽地主之谊。”

楚清抱拳谢道:“谢谢凤庄主的美意,晚辈哪敢嫌弃?只是晚辈另有私事要办,只住一晚,明日一早便下山,不再多做刁饶。”

“既然如此,那老夫就不留贤侄了。”凤九天看向凤寒,“寒儿,你带他去厢房休息,别怠慢了贵客。”

“凤寒知道。”

凤九天目送二人离开后,起身回了房间。他走到房前留下两个心腹守在门外,吩咐不要让人打扰,便独自进了房。凤九天进房后,走到书案后的书架前,伸手转动架上的青铜小鼎,书架咯吱咯吱旋开,露出后面的密道,凤九天拿起书桌上的烛台,径直进了密道。

无人知晓,在凤凰山庄的偌大庄园下,是一座庞大的地宫。凤九天叩响三声石门,石门打开一道缝隙。他穿过石门,石门后是白色的石廊,两侧的油渠燃烧着熊熊火焰,二十步一人,皆是青衣红带。

凤九天穿过九曲石廊,走进一间石室。石室的高台上摆放着一把漆金麒麟椅,椅上半卧半坐着一青袍男子。男子右脸上戴着半张银色面具,左脸颊上的赤花异常妖冶。

“事情办妥了?”男子抚弄着青丝徐徐问道。

37 .蝙蝠蛊(一)

隔日一早,楚清便拜别凤九天自行下山去了,行到山下时大花正巧寻来,主宠两只优哉游哉奔向塞北,一路观景吃耍好不逍遥,数日行下来,攒了大包的吃食,全凭大花驮着。主宠两只边走边吃,不日到了清泉镇,过了清泉镇便是塞北的地域,不成想却被拦在了城门外。

“为什么不可以进城?”在山野露宿了好几日,全身的骨头都酸了,终于见到了城镇却不能进,气怄在肚子里,甚是憋屈慌。

“没瞧见吗?”守城的士兵举起长枪指了指城墙上的公告。

楚清不屑的瞥了一眼,“不就是瘟疫吗?”

“不就是?”士兵稀奇的上下打量了几番楚清,“小子,你是哪里来的?瘟疫懂不懂,会死人的。”

“瘟疫是会死人,不见得我就会死。”

“真是个蛮小子,去去爷没空搭理你,该哪玩哪玩去。”士兵横起长枪赶人。

“哼!不让进就不进,大花我们走。”楚清哼道,嘴巴撅到了天上。老子不受这份窝囊气。

“都回去,都回去,将军早已经颁下了命令,瘟疫未除之前任何人都不得出城,若有违抗者格杀勿论,你们若是再执迷不悟,休怪本将要按令行事。”

楚清欲要离开,突闻几米外的警戒内传来争执声,于是好奇的踮起脚尖循声望去,就见城门内一群面黄肌瘦的镇民,正在于守城的官兵争执。

“官爷,求您放孩子们出去吧,他们没病,我们大人饿着冻着了没关系,孩子不行呀,他们还小,经不住这么折腾,您就行行好,放孩子出城吧!我们给您磕头。”

“官爷求您了,放孩子出去吧!”

说话的锦衣老汉看似是领头的人,老汉跪下叩头,镇民们也跟着纷纷下跪,哀求声此起彼伏。

楚清蹙起眉头,打算静观其变。

“这是上面的命令,放了你们出城,要的就是我们整个守营的脑袋。”守城的少将冷言相向,对镇民们的苦苦哀求无动于衷。

“求求您了官爷,就放孩子们出城吧。”老汉叩了再叩,脑门上见了血丝。

“还和这狗官费什么话?不让出去咱们就闯出去。”

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耐不住性子,起身就往外闯,其他镇民一见,跟着起身蜂拥往外闯。

楚清突然听到身后“咔嚓咔嚓”作声,扭头一看,好家伙,这是要屠城呀。城外弓箭手顷刻摆好了阵势,拉满了弓,严阵以待,就等上头发令,便开弓射箭。

守城的少将大声喝道:“若有一人逾越,立即放箭,不论老少,格杀勿论。”

“是。”弓箭手齐声喝道。

鸡蛋顶不过石头,在武力的威胁下镇民们放弃了抵抗,每个人皆是一脸上的惶恐。

“既然怎么都是死,老子和他们拼了。”魁梧大汉举着十几斤重的菜刀,啊啊大叫着冲了出去。就听“噗噗”两声大汉双眼突地大睁,高举着菜刀,身子直挺挺的“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哼也没哼一声,就这么挂了。

楚清摇头叹息,太鲁莽,太极端了,天下又少了一个好厨子了。

“预备——”

楚清见少将举起手欲要射杀镇民,及时使出了狮子吼,大喝一声,“住手。”飞身到镇民前面,愤愤不平道:“上面只是要你封城,并没有要你乱杀无辜,你怎么可以随意草菅人命,还有没有王法了?”

少将厉声道:“这是官府的事,轮不到你一个黄毛小子来管,不要碍事,速速离开,若是再不知好歹,小心本将拿你与他们一同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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