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你太过分了，你怎么可以对玉儿出手？”倪凌哲怒瞪倪凌轩埋怨他的不是。
倪凌轩优哉游哉的摇着扇子，睨了一眼叫玉儿的少年，轻蔑道：“玉儿，玉儿，叫的好亲热呀！这才几天呀？难不成你们已经上过床了？”
“多大的小屁孩呀，就知道上床了，毛都还没张齐呢！知道怎么做吗？知道什么是快乐吗？”楚清在一旁小声嘀咕，没注意有一双眼睛正较有兴趣的看着他。
倪凌哲满脸赤红，“二哥你不要胡说，我和玉儿是清白的。”
“你是清白的，不见得他是清白的。”倪凌轩用扇子指着玉儿道。
“二哥，你不要太过分了。”倪凌哲腾地站了起来。
“我就是要过分了怎么样？他那菊花不知道被多少人采过了，你还傻乎乎的把一个烂桃子当成了宝，真是好笑。”倪凌轩不屑道。
楚清有些吃惊的看着玉儿，“这不会是真的吧？”
“是真的。”
楚清更是诧异的看向身边的倪凌皓，倪凌皓看着楚清的表情很温柔，让楚清不自觉的绯红了小脸，讪讪扭过头。
倪凌皓笑道：“不想知道玉儿的事吗？”
楚清眼珠转了转，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于是点了点头。
“晚上你和大哥一起回宫，大哥讲给你听。”
“好。”楚清很干脆的应下了，熟不知他这只猫，已经送到大灰狼的嘴边。
就在两人说话间，倪凌轩和倪凌哲又打了起来，这一次两人都拿出了看家的本领，誓要好好教训一下对方。楚清看的两眼瞪的浑圆，挥舞着小手在一旁助威呐喊，“二哥踢他的屁股，对对对，三哥小心了，二哥要偷桃了，二哥，采菊东篱下呀，采菊呀！三哥小心后庭花……”
倪凌轩和倪凌哲额角青筋屡屡跳动，也不知道小十一是站在哪一边的，被这么一搅合两人都乱了手脚。倪凌皓始终兴味盎然的观察着楚清，至于那两只正打得欢的弟弟未看一眼，显然他对身边这个猫儿般的弟弟更感兴趣。
“二哥，今天别怪做弟弟的不给你面子，玉儿的这口气我是一定要为他出的。”倪凌哲躲过飞来的扇子道。
倪凌轩接住飞回的扇子，“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那二哥就别怪我下手太重。”倪凌哲说道，一跃而起，身子如矫捷的猎豹，出弦的箭，带着刚劲的掌风直袭倪凌轩的胸口。
倪凌轩眉目一挑，身型虚晃，如游龙出水般，人已经到了十米外。
“小十一？”倪凌哲、倪凌轩猛然大惊，可倪凌哲已经来不及收掌了。不知楚清何时跑到了倪凌轩的身后，此刻他惊恐的瞪大了眼眸，直直的盯着向自己打来的手掌，两条腿好像生了根，一步也动不得。完了，今天要撩这儿了。
千钧一发之际，一袭白纱陡然从头而降，将楚清盖了个满头，眼前蓦然白色一片，头顶传来了倪凌皓威严的声音。“你们两个闹够了没有？总要闹出点事才可罢休吗？”
倪凌轩和倪凌哲互瞪了一眼。
倪凌轩不屑道：“大哥这可不怪我，是老三先要动手的。”
“你……哼！大人不计小人过，我也不和一个小人一般计较。玉儿，我们走。”倪凌哲愤愤拉着玉儿走了。
倪凌轩气的一跺脚，“大哥，你看看他这是什么意思吗？人家不也是为了他好，担心他被别人骗吗？”
“够了二弟，这次你也有错，我和你说过多次了，不要随便在三弟面前提玉儿的事，你怎么还是不听？非要闹出点事才罢休吗？如果今天我没有来得及挡下三弟的那一掌，这后果可想而知，你想父皇会轻饶了我们吗？”
倪凌轩讪讪回道：“对不起大哥，我错了。”
倪凌皓无奈摇了摇头，心知说了也白说，这两个人是天生的冤家对头，还在襁褓时就整日的拳打脚踢，他和父皇说了不下千次，依旧毫无用处，他们的事还是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倪凌皓转身看向楚清陡然笑了，“小十一怎么还不拿下盖头，这是要大哥来替你拿吗？可惜了这是大哥的袖子，若是红头盖，大哥可是会迫不及待的挑了它。”
楚清一怔，红着小脸一把抓下盖在头上的白纱，果真是倪凌皓的袖子。“大哥不要逗弄十一了。”
“哈哈哈……”倪凌皓笑的更欢，继而俯身面露邪恶道：“小十一长大了做大哥的媳妇好不好？”
楚清整了整头上的发髻，正色道：“大哥这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
倪凌皓起身，看着楚清的目光别有意味。
倪凌轩悄悄蹭到了楚清的身边，羞愧的捏着手指，“小十一呀！对不起，是二哥不好，差点伤了你，你原谅二哥吧！”
“二哥不必自责，十一没事。”楚清很大方的说道。
“二哥还是不放心，让二哥瞧瞧，万一受了内伤怎么办？”倪凌轩开始扒楚清的衣服。
楚清拉着衣襟后退，脸部肌肉下意思的抽搐，“二哥我没事。”
“不行，一定要检查清楚才行。”
“上课的时辰到了。”倪凌皓拉起倪凌轩的后衣领拖着人就走。
“大哥放开我了，让我看看小十一吗？”
倪凌皓不理，兀自大步往前走。
倪凌轩瘪瘪嘴，“小十一等着二哥，二哥会去找你的。”
楚清想了想，从袖袋里掏出汗巾拿在手里挥舞，“二哥，我等你，你一定要来呀！”
“放心，二哥一定会去找你的。”
“挥泪”送别了两位皇兄，楚清随着容琪到了书斋，容琪说了一句这位是新来的同学就离开了，很不负责任的留下楚清和一群小朋友大眼瞪小眼。和一群天真的小朋友对视了一会儿，楚清扫了眼教室，在十几双眼睛的注目礼下，朝后面角落里的一张空桌走去，余光蓦然抓到一只悄悄伸出来作恶的小脚，和脚主人头上的紫金发箍。这个见面礼看来他是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了。哎呀，噗通，一声痛呼伴着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楚清稳稳的趴到了地上。
“小贱人，你为什么踩我的脚？哎呦，痛死了。”面目俊秀的小少年抱着自己的脚哀叫。
楚清听到小贱人三个字本来没气也气了，坐在地上指着小少年，“你说谁是小贱人？明明是你自己把脚伸出来的，我摔了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倒是先恶人先告状了。”
“你才是恶人呢，小贱人。”
“你再说一个我就打烂你的嘴。”
“好了十弟，这本就是你有错在先，不要和十一弟吵了，让我看看你的伤。”九皇子倪赏月蹲下查看倪出游的伤，“只是破了点皮，没碍的。”
“什么是没碍？万一留下了疤怎么办？我要他赔。”十皇子倪出游指着楚清恨恨的说道。
倪赏月起身，一脸不满的对倪出游说道：“十弟不要任性，我已经告诉过你很多次了，不要把脚放到走道上，是你不听才会弄伤了脚，这怪不得十一弟。”
“九哥，你怎么可以帮这个小贱人说话？你不喜欢我了。”倪出游皱起小脸，有风雨欲来之势。
倪赏月皱了皱眉头，转身对楚清说道：“对不起，十弟是被惯坏了，你别和他一般见识。”
“九哥，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呜呜……”倪出游趴在桌上哭了起来。
倪赏月没有理会倪出游，随他去哭。“我想也不需要我再介绍了，十一弟不嫌弃就坐我旁边吧！”
楚清看了眼倪赏月座位旁边的空位，空位上放着一个舒软的锦布垫子，这样的盛情确实让人难却，不过为了自己的小屁股……楚清唯唯诺诺的摇了摇头，“谢过九哥的好意，我不喜欢坐在靠前的位置，我还是坐到后边去吧。”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垫子里藏了什么？这整人的招数早二十年他就不玩了。演戏也不敬业点，掉不出眼泪就去弄点大蒜，干打雷不下雨。啧！跟我斗。
17.无忧酒
数日后，御书房。
啪的一声，倪项将奏本扔在了御案上，“朕的皇子还真是给朕争脸面了，这状都告到朕这里来了。”
福子好奇的踮起脚尖瞧了瞧案上摊开的奏本，暗叹道：十一皇子还真是顽劣。上书院一月，看闲书十次被罚；五次瞌睡被罚；五次翘课被警告；在书斋外烧烤番薯，被误为着了火，弄的人心惶惶被记大过一次；偷爬女院墙头警告一次；偷看女西席沐浴记过一次；烧了西席的胡子再记过；戏耍同窗的事还未算在内。这皇家的脸面可是被丢光了，难怪皇上的脸色会这么难看。
“看来朕这些日子对十一是太过放纵了。”倪项沉着脸，手指弹着桌面，半晌后，问道：“福子，十一现在人在何处？”
“回皇上，殿下在御花园，奴才这就叫人把殿下叫来。”
“不必了，朕亲自去，”倪项劫了福子的话头，起身向外走，“朕今儿非要打那劣子的屁股不可。”
福子忙跟上，大声唤道：“摆架御花园。”
御花园中远离姹紫嫣红的一片绿地上，一黄衣小童一五彩大公鸡正玩的欢快。孩童清亮的嗓音屡屡回荡在草间树间，令路过之人频频驻足，又恋恋不舍的离去。
楚清用力抛出木棍，指着木棍落入的灌木丛，命令道：“大花，去把它拾回来，爷有赏。”
大花摇着花尾巴一头扎进了灌木丛，灌木丛发出一阵沙沙响动，几弹指后没了响动，数片落叶缓缓飘落地面。
楚清等了一会儿见大花还不回来，觉得好生的奇怪，想了想便走近灌木丛，扒开层层纠缠的枝叶向里瞧。“大花……咦？大花，你在做什么？爷让你拾你的棍儿呢？”
灌木丛后，大花一动不动不知在瞧什么，楚清疑惑的走近大花，好奇的想看个清楚。当他看清大花身前是何物时，害怕的小身子哆嗦了起来，大叫一声“蛇呀！”掉头就跑。他这一逃不要紧，惊了通体翠绿的青蛇，青蛇猛地飞起，死死地缠住了他的脖子。噗通一声，楚清一屁股跌坐到了地上，小身躯抖如赛康，瞪圆了眼与赤红的蛇眼对视，就怕一张口，那滑溜溜的东西立刻就会钻进他的嘴里，滑进他的肚子，吃光他的五脏六腑。
大花一爪子狠狠的把蛇拽到了地上，将青蛇的脑袋踩了个稀烂，底下头在楚清的脖颈上磨蹭。
楚清看了眼地上的蛇尸，吞了吞口水，“没事，没事了……”双眼一阖，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喔？”大花呆了呆，用头顶了几次楚清的下巴，楚清一点反应也没有，脸色白的像一张白纸。大花明白主人一定是出事了，拍着翅膀冲出了灌木丛，频频转动脑袋就是不见一个人。大花急的不停的用爪子刨土，愣是将平整的地面刨出了一个一米宽的坑，土堆上蚯蚓扭动着柔软的身躯，再次仓惶钻进了土里。晶亮的眸子蓦然映出一袭黄衫，大花定睛瞧了瞧，撒开腿飞奔了过去。
倪凌皓狐疑的看着拉扯自己衣摆的大花，“大花？你这是做什么？是十一要你来找我的吗？好了好了，不要扯了，我这就随你去。”
大花放开倪凌皓，转身往楚清在的灌木丛跑，还不时的回头看向身后。倪凌皓好笑的摇了摇头，他自然明白大花的意思，这是怕他跟丢了。倪凌皓跟着大花到了灌木丛，心下奇怪，十一钻到灌木丛里做什么？难道是怕被人看到，看到和他这个大哥在“约会”？倪凌皓的笑容如沐浴着阳光般，温柔优雅，他笑着穿过灌木丛，心下欢喜。
当倪凌皓见到脸色惨白，嘴唇青紫的楚清时，大吃了一惊，笑容顿失，忙抱起昏迷的小人儿查看。拉开小人儿的衣襟，在形状美好的锁骨处，两个紫黑色的小洞赫然入目。倪凌皓看了眼大花，这才注意到大花脚边那通体翠绿的蛇尸。他突觉心中一紧，决然俯下头为怀里的小人儿吸毒。
“嗯……”
怀来的小人儿发出一声低低的呻吟，倪凌皓的身子突地一僵，抱着小人儿的手臂收的更紧，嘴上更用力的吸吮。鼻孔里飘进淡淡的竹香，唇下的肌肤如上等的璞玉般细嫩光滑，炽热的嘴唇渐渐有了下移的意图，即使已经吸出了蛇毒，他还是舍不得离开怀里香甜的身子。倪凌皓知道这是乱伦，是要遭天谴的，可他还是控制不住的陷了下去，温玉香软的身子让他着魔。
“你们在做什么？”
一声威严的怒喝惊醒了倪凌皓。他紧张的转头，逆光而立的高大男人，隔绝了阳光的温暖，散发出极致的寒气。
“父……皇？”倪凌皓下意思的将楚清抱的更紧。
倪项冷冷的看着倪凌皓怀里衣衫不整的小人儿，脸色越发的难看，“你对他做了什么？”
“我……儿臣只是在为十一吸毒。”倪凌皓看着脸上有了血色的楚清，轻轻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温煦的笑容。太过专注怀里的人，倪凌皓没有注意到倪项眼中一闪即逝的戾气。
“吸毒？”倪项眯起眼眸，瞥了一眼地上的蛇尸，大步跨到两人近前，几乎是用抢的，将楚清抱进了怀里，冷冷的抛下一句“去查。”便转身离开了。
倪凌皓讪讪起身，望着倪项疏离的背影，咬了咬唇，“儿臣这就去。”
倪凌皓拂了拂身上的土，又看了眼地上的蛇尸，神色一敛。御花园里不可能有毒蛇，这件事他一定会查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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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龙殿内，倪项端坐在桌前，心不在焉的抿着茶水，两旁的宫人诺诺的低着头不敢妄动，福子抱着茶壶频频看向龙床。
宋慈收起针包放入药箱，转身对等了多时的倪项说道：“殿下已经无碍了，好在及时将蛇毒吸了出来，才未造成大碍。”
倪项点了点头，“你先下去吧。”
“那臣就告退了。”宋慈背起药箱躬身退了出去。
倪项放下茶杯，踱步到床沿坐下，“你们也都下去吧。”
福子冲宫人们摆了摆手，退出了大殿，留下两个宫人与自己在门外守着。
倪项凝视着脸色红润的小人儿，神色迷离，长指挑开小人儿的衣襟，指尖轻轻的绕着细小的牙洞，失了魂的男人缓缓俯下身，吻上了锁骨的伤处，轻轻的吸吮，梦呓般呢喃，“没有人可以碰朕的绵儿。”
狭长的眸突地大睁，倪项猛然起身逃也似的冲出了寝宫，在宫人的震惊下，高大、慌乱、愤怒的身影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福公公，皇上这是怎么了？”
福子瞪了一眼多事的太监，“皇上的事还不轮不到你管。”
太监诺诺的应了一声，怯怯的退到一旁去了。
福子望着空荡荡的走廊，担忧的皱紧了眉头。
楚清做了一个梦，梦中，雾气氤氲的竹林，青翠中的翠湖，湖中巨石上，依偎在黑衣男子怀里的青衣少年，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似乎他已看了千年万年。他安静的眺望着两人，与他们一同凝望日沉月升，日月轮回。
楚清盯着床顶发呆，下意思的伸手去摸自己的眼角。泪，他哭？心中的痛和思念是为了什么？明明他不认识梦中的两人，可他却感受到了梦中少年的情绪，甜蜜的，矛盾的，痛苦的，还有酸涩的。
楚清觉得头很痛，用力甩了甩头这才发觉身边少了什么。转头看着空空的身侧，他皱起了眉头。倪项去哪里了？这些日子习惯了夜里醒来时身边的温暖，熟悉的温暖突然消失，让他一下子觉得空牢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