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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入正途 上——by酥油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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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渐渐热闹起来了。

常镇远这才转头去看副驾驶座。

凌博今低着头,后脑勺全是血,一直淌进脖子里,右边的车窗上有明显的血渍。

死了?

常镇远心里一动,随即看到凌博今呻吟着抬起头,整张脸皱在一起。他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常镇远很快收起心底微弱的失望,转头朝那辆卡车看去。车被夹在卡车和围栏之间,根本没办法打开门,他只能等卡车开走才能从车上下来。

但是从撞车到现在也过了好一会儿了,开卡车的人始终没有从车上下来,倒是交警在路人报警后很快赶到了。

“里面有没有事?”交警捶了捶窗户。

常镇远发动了下车,发现竟然还能动。他试着开车窗,发现只有后座的右车窗能开。

交警探进头来,查看里面的情况。

常镇远道:“我同事的脑袋被撞了下,在流血。”

交警道:“其他地方有没有伤?能不能动?”

凌博今有气无力道:“有点头晕。”

正说着,那辆大卡车的司机被另一个交警拽下来了,交警自己坐了上去,然后让卡车缓缓倒退。

被撞凹的车门交警和常镇远里外合力都没打开,最后只能先将车推离栏杆,再从保存得相对完整的后座右边下车。

常镇远在下车的过程中发现自己扭伤了腰,以车的损毁度而言,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但凌博今就没那么幸运了,脑袋被撞得开花,血淌得很吓人,一下车就被送去医院。

交警暂时封锁道路,做现场勘查。

刘兆等人得到消息很快赶来。

常镇远做完笔录,坐在路边边抽烟边等他们。

“怎么回事?怎么搞成这样?”刘兆不等车完全停下,就打开车门冲了下来,吓得开车的竹竿猛踩刹车。

常镇远将手里的烟往地上一丢,然后站起来道:“追踪赵拓棠的时候,一辆大卡车从左边撞过来。凌博今后脑勺撞到车窗,流血了,正送去医院。”

刘兆眉头紧蹙,“你们发现什么了吗?”

常镇远道:“还没有。”

交警走过来,和常镇远解释情况。

开卡车的司机是个新手,从小道左拐上马路时,不小心把油门当做刹车踩了。他本人受了极大的惊吓,现在话都说不利落。

刘兆和常镇远对视了一眼。

刘兆掏出警官证,道:“让我见见他。”

交警立刻知道这件事不寻常,连忙带着刘兆朝那司机走去。

竹竿停好车走过来,满脸关切地看着常镇远道:“你没事吧?凌博今呢?”

常镇远极不愿将同样的话再说一遍,但看到他眼中的关心不似作伪,还是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

竹竿皱眉道:“你怎么不跟着去医院?万一他出什么意外怎么办?他好歹还是新人,才来了没几天,不跟我们似的,怎么能不管不顾不理他的情绪?再说,”他突然压低声音,“谁知道对方还有没有后手?你怎么不看着点?”

这还是常镇远第一次看到寡言少语的竹竿发脾气,他愣了下道:“他在第一医院。”

竹竿看着那辆被撞得不成样子的车,问道:“你还能开车吗?”

常镇远道:“能。”要是这种小场面就吓得他不敢开车了,他也不用出来混了。

竹竿将钥匙给他,“那你小心点,慢点开。”

常镇远接过钥匙打算回家,谁知竹竿像是看出他的打算,追了一句道:“去医院的时候买点矿泉水和水果。”

常镇远回头,竹竿已经快步朝刘兆他们走去了。

车在市区兜了一圈,最终还是停在第一医院的停车场里。

反正来了,常镇远干脆如竹竿所言,买了个水果篮。怎么说,在关键时刻凌博今还是护了他一把。不过他对自己曾经想置他于死地的事毫不愧疚,甚至暗喜在心。当初是凌博今有心算无心,暗处对明处,现在风水轮流转,该轮到他来算计了。只不过凌博今的运气比他好一点,但他不着急,反正对方也花了三年,他不信自己在这三年里一个机会都没有。

常镇远脑袋里转着恶毒的想法,表面若无其事得在医院里问路。医院极忙,而且忙得十分混乱,他问了将近半个小时才找到人。

凌博今的脑袋被缝了几针,因为伤口在后脑勺,所以那一片的头发都被剃了,看上去十分滑稽。再加上其他病人都有亲人作陪,他就一个人孤零零地坐着轮椅,更添凄凉,引得其他人频频侧目。

常镇远看他蔫蔫地坐在那里,心里生出一股恶劣的快意。

似乎感觉到他的注视,凌博今稍稍侧头。

常镇远收起表情,上前一步将果篮放在他的大腿上,“没事吧?”

凌博今讶异地看着他,“阿镖师父。”

本来凌博今的存在就很引人注目了,再加上这么一句阿镖师父,常镇远明显感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也密集起来。常镇远不自然地皱了皱眉,在旁边的位置上坐下来,然后一一回敬那些目光。

虽然他五官卖相尚可,但眼神过于凌厉,看的其他人纷纷避了开去。

常镇远这才收回目光。

凌博今一扫适才的颓丧,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来。

常镇远道:“你笑什么?”

凌博今道:“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练成阿镖师父这样的威严。”他这句话其实是带着几分调侃的,但听在常镇远的耳里,却让他想起一件让他纠结很久的事情来。

“你有没有想过当卧底?”常镇远问道。

凌博今明显愣了下,才试探道:“难道局里头有这个意思?”他压低了声音,眼睛还偷偷往四周瞄了几眼。

常镇远道:“没。我就这么顺口一说。”

“轮不上我吧?起码得磨砺一阵子。”凌博今叹气道,“要是我没浪费一年,说不定就能行了。”

常镇远心中一动,觉得自己似乎抓住了关键,问道:“为什么浪费一年?”

凌博今目光闪了闪,笑道:“贪玩呗。”

常镇远一脸不信。

凌博今故意张望扫描室,喃喃道:“进去好半天了,怎么还不好。”

常镇远见他逃避话题,知道追问也没用,就此收了口。

很快轮到凌博今做检查。他是急诊,还是被开了后门的。

他进去之后,常镇远就在外头边等边思索凌博今刚才的那句话。如果没浪费一年就能当卧底,这是不是意味着当初的徐谡承就是个没浪费的,而今天的凌博今就是浪费的?

为什么会浪费?是什么改变了他的命运?

常镇远对这个理由耿耿于怀起来。

13、“阴谋”重重(二)

费了大半天,检查报告终于出来,一切正常。用医生的话说,凌博今就是脑袋豁了个口子,打个补丁就好了。

常镇远不得不感慨凌博今生命力的顽强,明明缝了几针,竟跟个没事人似的,要不是刘兆打电话隔空命令他在病床上躺几天,一切等拆了线再说,他恐怕立刻就生龙活虎地准备继续返工了。

不过他身体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脑袋却还寻思着今天的事儿,“阿镖师父,你说……”

“别叫我阿镖师父。”听起来像打铁的,常镇远道,“叫师父吧。”

凌博今愣了下,随即眉开眼笑地点头,大概以为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自己的诚意终于打动常镇远。其实常镇远是想摸透他的底细,好弄清楚他浪费一年的理由,所以借故套近乎。

不管如何,两人总算都朝着自己的目标往前踏出一大步,心情大好。

“你刚才想说什么?”常镇远剥好橘子递给他。

凌博今接过来道:“我觉得今天这场车祸不简单,队长那边有没有消息?”

常镇远给自己拨了个橘子,“还没回音。”

凌博今“哦”了一声,吃了两片橘子,又不安分地问道:“会不会是赵拓棠发现我们跟踪他,派人警告我们?”这家医院的病床挺空的,他一人就占了一间三床病房,说话无须顾忌。

常镇远发现自己松口让他叫师父之后,他对自己的态度就变得随意起来,心里不禁生出排斥,淡然道:“你管好脑袋,就比什么都好了。”

凌博今笑得更欢了,连带那受伤的嘴角也跟着翘起来。

常镇远皱眉道:“你摔傻了?”

凌博今道:“摔了一下,换来一个心疼我的师父,值!”

常镇远越发堵得慌,一张脸立马沉下来。

凌博今笑容僵了,尴尬道:“我开玩笑的。”

“开什么玩笑啊?让我们也笑笑。”大头推门进来,后面还跟着王瑞。

凌博今直起身道:“宋哥。”

大头原名宋大伟。他被人叫外号叫多了,一下子冒出一句宋哥还愣了愣,才笑道:“嘿,你小子生龙活虎的,看上去一点事儿都没有嘛。”

凌博今道:“小伤小意思。”

王瑞给大头搬了把凳子过来,自己在床尾坐下,眼睛瞟过常镇远时,带着几分不满。

大头拍拍常镇远的肩膀道:“怎么回事?怎么刚收了徒弟就让挂彩了?”

凌博今道:“不关我师父的事,那辆车是故意撞过来的。”

大头面色一整,“你确定是故意的?”他说着,还朝常镇远看去。

凌博今也看着常镇远。

常镇远迟疑道:“不排除意外的可能性。”

凌博今面露讶异。

大头用力地拍了下常镇远,笑道:“你小子,说话越来越滴水不漏了。开车的叫陈吉利,在邻县一家水泥厂做运输工作。考出驾照还不到两个月,新手。目前看不出和赵拓棠这帮人有什么瓜葛。”

王瑞道:“赵拓棠有钱有势,他要制造一场意外事故一点也不难。”

大头点头道:“是啊。不过他现在没什么把柄在我们手上,就算他是杀庄峥的凶手,我们也没有足够的证据控告他。他完全没有必要现在就和我们干上。”

凌博今沉吟道:“他会不会是想给我们一个下马威?”

大头道:“车都被撞得报废了,要不是你们俩命大,说不定我现在就像你们的牌位一鞠躬啦。呸呸呸,我随口说的,别往心里去!我是说,照这种撞法,不像是警告,杀人灭口我还信一点。”他说完,见常镇远皱着眉头臭着脸,伸手搭住他的肩膀道:“喂,你不是这么小气吧?生气了?”

常镇远将他的手从自己的肩膀上拿下来,“我在想,是不是赵拓棠有什么把柄落在我们身上但我们还不知道。”

大头一怔。

王瑞道:“啊,有可能!电视上不是也演过吗?我们觉得不起眼的东西,正好是破案的关键!”

大头狐疑道:“有没有这么玄啊?”

常镇远道:“你回局里把证物再查看一遍,看看有没有什么漏网的线索。”

大头一想到这种可能性,立刻火烧屁股似的站起来,“那行。小王,你跟我走。阿镖,小凌就归你管了。”

王瑞老大不情愿地看着常镇远和凌博今。

大头拍着他的脑袋道:“看什么呢?恋恋不舍的,赶紧去找个媳妇,以后和你媳妇粘糊去。”

王瑞被闹了个红脸,一肚子对常镇远的不满也无处发泄,像个小尾巴似的跟着大头走了。

没了大头这个大嗓门,房间一下子静下来。

常镇远无事可做地准备再剥一个橘子,就听凌博今突然冒出一句道:“会不会是周进干的?”

常镇远剥橘子的手一顿。

这个可能性他其实在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正如大头说的,不管是不是赵拓棠杀的庄峥,至少他们手里一点证据都没有,赵拓棠完全没必要冒着袭警的罪名和他们硬碰硬。但周进不同,在问案过程中,自己暗示过他关于埋尸的事。他为了自保,极可能买凶杀人。而且现在警方正在调查庄峥被杀的案子,他完全可以顺势将嫌疑推到杀庄峥的凶手上去,一石二鸟。

但是这个可能性他并不想让大头他们知道。因为他无法解释自己怎么会知道周进埋尸的事情和地点。

想到这里,他倒是有些庆幸凌博今等他们走了之后才提出这个疑问。

常镇远不答反问道:“怎么会这么想?”

凌博今试探道:“我觉得在审问过程中,他好像挺怕你的?”

换做徐谡承,他绝对不会用这么迂回的方式提问。他通常喜欢直接出击,或者干脆埋在心里,十分极端。如果不是凌博今和徐谡承长着一张一样的脸,他绝对不会相信他们是一个人,因为徐谡承所表现出来的性格实在和凌博今本人差太多了。演技简直比影帝还专业。

常镇远腹诽着,神情又冷下来,“做了亏心事,当然会怕。”

凌博今来了精神,“师父知道他做了什么亏心事?”

“跟着赵拓棠的,能少做亏心事?”常镇远顿了顿,觉得不给凌博今一个答案,他可能会继续纠缠这件事,最后惊动大头他们,所以缓了口气道,“问口供的时候我只是随便诈他一下,谁知道他心里有什么鬼。”

凌博今目光闪了闪,随即笑道:“师父真厉害,他好像真的被说中了什么事,看师父的目光像老鼠看猫似的。”

“是吗?”常镇远道,“那我明天去查查他。”

凌博今急忙道:“我跟你一起去。”

常镇远道:“队长同意我没意见。”

凌博今的脸顿时垮下来,“你是我师父,你给队长去说说吧。”

常镇远道:“说什么?你晕了我背你,你死了我祭你?”

凌博今扁着嘴巴。

同样一张脸,对着久了,却发现徐谡承的影子正在渐渐淡去……难道这是重生之后的蝴蝶效应?庄峥提前三年死了,那个卧底三年却在关键时刻沉不住气的徐谡承不存在了。再接下去,也许就该轮到那唯一见证庄峥和徐谡承曾一起存在过三年的记忆?

常镇远心头一揪,闷闷得透不过气。

这是不是意味着不用多久,这个世界上将不再有庄峥,无论是身体、灵魂……还是记忆?

他低头看着那块凸起来的小肚子,想象着未来,突然觉得很茫然。

他为什么要重生?

难道只是为了当一个长着啤酒肚的废柴警察?

还是……

为了亲手抹掉庄峥存在的痕迹?

14、“阴谋”重重(三)

常镇远将剥好的橘子塞到凌博今手里,想出门透透气,但走到门口又折回来拎走了床头柜上的空热水壶。

热水器按在洗漱间里,里头站着五六个年轻女人,边洗衣服边叽叽喳喳地聊着天,看到他进来,一下子静了,过了七八秒突然爆发出一阵会心的笑声。

热水打进壶里,发出闷闷的冲击声,稍稍掩盖住女人的笑声,也掩饰了常镇远心里的不自在。

直到他打完水离开洗漱间,还能听到她们的笑声尾随而来。

她们在笑什么?

笑自己的模样?

笑自己的动作?

常镇远心里不舒服极了。他想起一则寓言,邯郸学步,一个会走路的人想要模仿别人,最后却落得新的没学会,旧的又忘记了。

他现在就出于这样一个尴尬的位置,想要变回庄峥,却有心无力。如果重生的是二十几岁的庄峥也许会不顾一切地抛弃所有重新开始,哪怕像以前那样重新从最低的位置做起,一步步爬向高峰。可惜,他过了那热血激情的年华。就算这具身体还不到三十岁,但是装在里面的灵魂已经是经历过拼搏,享受过富贵,最后沉溺于安逸的四十来岁中年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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