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时候,他边吃边发短信。我有些生气。无视我这个头号情人么?
我手机震了震。原来,他刚是给我发短息了。我夹起一块肉,塞到他嘴里,笑骂:“你无聊不无聊啊?有什么话不能当面直说?”
他嚼着肉,完了,才笑道:“你怎么不看看?”
我打开信息一看,手机上分明显示着一条令人脸红心跳快的语句:我爱你!
我腼腆地看了看他,他对着口型不断地重复着‘我爱你’三个字。我堂堂一个大男人,很不争气地眼眶发红。这个男人,我爱死他了!
我低头抹掉眼角的泪珠,骂道:“你这样,今晚的课,我没法上了!”
他伸手捂住我的手背,笑着说:“要不,我给你上一课?”
我警觉地瞧了瞧四周的客人,大家都在吃饭,没人看着我俩,我才放心地让他胡来。
我给家里打个电话,说我今晚不回家去班勋那住。老妈一个劲地说我打扰人家很不好。殊不知,是我打扰了他还是他打扰了我。
两个人躺在床上,没干剧烈运动,只是相拥而眠。可是,双方都很满足。
第二天回公司,魏东阳小心翼翼的问道:“逑哥,听说你昨天又被总经理训了?他没对你怎么样吧?”
我一脸严肃地说:“我记得我警告过你,我不喜欢下属多嘴的吧?”
魏东阳嬉皮笑脸地说:“逑哥,你这个人吧,我觉得,刀子嘴豆腐心!我才不怕你呢!”我不知道他是仗着董事长外甥这层关系还是怎的,反正觉得他这人,没什么心机,有什么说什么的性格,我倒是挺喜欢的。
我挑眉问道:“昨天的客户搞定了?”
魏东阳摸了摸脑门,笑道:“您说呢?”用膝盖都能想到,案子肯定搞定了,只不过,功劳多半属于总监李耀。
“莫逑,进来一下。”总监叫我。他无非试探昨天我进总经理办公室的事。要说李耀这人吧,也没什么不好,只是爱八卦,生怕漏掉哪桩他就失职似的。虽然他是我顶头上司,但我还是要糊弄他几句的。我深信,他不会跑去总经理跟前确认的。就算他有这个胆子,班勋也不会出卖我的。
元宵节这日,公司搞聚餐。我跟班勋没多少私聊机会。晚上十点半,各自散了。班勋想我去他家,我没答应。元宵节嘛,好歹回家露个脸。刚想睡的时候,班勋给我来电话。他也没什么重要的东西要说,只是单纯地想听听我的声音。两人有一句每一句地聊着,直到凌晨三点,才挂电话。我才蒙住头想睡,他又来电了。我打着哈欠,微怒道:“你这家伙有完没完啊?”
电话那头笑意很重,“明天周六啊,我去你家!”
周六,我本来打算是睡到下午的。可早上九点,就被某人恶意弄醒了。
我闭着眼睛骂道:“妈!我很困啊!”
奇怪,我妈怎么会亲我?我猛地睁开眼,看见班勋一脸得意地看着我。
我无力地问:“你怎么来了?不困啊?”
他钻进我被窝,伸手搂住我腰身,“很困。但是我很想跟你一起睡。”
“我家里人都在啊!你怎么……”
“没事!我打过招呼了,我说我要跟你讨论工作细节,不想被打扰。”
这时,老妈来敲门,不过班勋早就把门反锁了。老妈对着门说:“莫逑啊,我跟你爸他们去一趟你大姨家,晚上才回来。你在家可要好生招待小勋啊!”
我大声回道:“妈,他不是你亲儿子吧?”
班勋笑着说:“阿姨,你家就是我家,我不会客气的!”
“那就好,那就好!”老妈脚步声渐远,我翻身再睡。班勋死死地勒住我的脖子,不让我睡。我掀开被子踢了他一下,骂道:“你不睡就滚远点!”
班勋吃痛地蹙了蹙眉头,指了指嘴唇说:“我要睡前吻!”我知道他的脾气,不得到不罢休,我速度亲了他一下,马上再睡。班勋这回不闹了,老老实实地搂着我睡觉。他的怀里很温暖,我靠紧他,很快入睡了。
也不知道我俩怎么搞的,一直睡到下午四点。
起床时,我苦笑道:“我颓废了。”
班勋一边刷牙一边说,“不怕,我精神着呢!”
肚子很饿,那是自然的。我们没动手做饭,直接去饭馆吃晚餐了。我专挑贵的点,班勋不在意,只是笑着说:“小心噎着!”
“总经理!主管!你们怎么在这儿?”魏东阳不知从哪冒了出来。班勋看他一身服务员打扮,问道:“你兼职?”
魏东阳指了指前面那桌正帮客人点餐的美女服务员,笑着说:“喏,我是为她而来的!”
班勋笑得夸张,“祝你早日娶得美娇娘!”
魏东阳的脸红了红,拿起我们的菜单,说:“哟,数目不少啊!不过没有关系,我叫经理给你们打个员工价!”
我问他:“你老爸是这的老板?”
魏东阳激动地抱住我,“逑哥真聪明!”
班勋咳了咳,双眼死死地瞪着我跟魏东阳。
由于魏东阳的关系,结账时,班勋省了不少。
开了一会儿车,班勋把车停在路边。他下车,我也跟着下车。他突然扒下我的外套,把衣服塞在一个乞丐手里,然后对我说:“我给你买新的!”
我有些生气,倒不是因为他把衣服送乞丐了,而是因为他在闹别扭。我知道他是因为魏东阳抱过我,他嫌弃我的外套了。我故意气他:“你那么高高在上,刚才结账时就不要承了魏东阳的人情啊!”
他把自己的外套披在我身上,说:“他那餐厅本来就是吸血的地儿,我又怎能遂了他的意!”
我翻了翻白眼,他却笑了,说:“上车吧,小心着凉!”
我问:“那你呢?”
他耸耸肩,说:“我生病了,有你照顾呢!我可想病了!”
我把他推上车,“别瞎说!不吉利!”
第五章
周末。
我打算约班勋去爬山。
他拒绝了我。他说前男友从很远地方来找他,其实也不算是特地来找他,只是刚好这边有些公务要忙,顺便来看看他。两人几年不见了,出来见个面,实属正常。他怕我吃醋,还一再保证,只是朋友之间的会会面,没什么别的意思。我喜欢他这么坦白,同时也不喜欢他这么坦白。他这样,不就是明摆着让我多心么?
整个周末,我的心情都不太舒畅。不就是老情人之间见个面么?有什么了不起的!可我越在家呆着,脑子里就越胡思乱想。班勋的前男友,不会变得更加出色了吧?他俩不会旧情复燃了吧?我怎么像个小女孩似的,总爱想些有的没的?我可是个成熟的男士啊,不能这么小肚鸡肠的啊!
大哥推了推我的肩膀,大声喊我:“莫逑!嘿嘿,莫逑!在想什么呢?”
我抬头看看他,“你不是跟嫂子他们出去了么,怎么这么快回来?”
“现在都晚上八点了,不回家上哪去?”大哥躺在沙发上,瞅了瞅我,又说:“你嫂子跟你小外甥今晚不回家噜!她有个好姐妹特喜欢我家宝宝,好说歹说地把她母子俩留下过夜。你哥我今晚上,可有个好觉睡了!呵呵!”
我哥年纪轻轻,就当上市局秘书长了。我嫂子是个护士,跟我哥哥结婚两年了,才生下一个宝宝。我那小外甥现在才一岁,发音不准,能喊声爸爸妈妈已经算是不错了。
我跟大哥闲聊几句,爸妈也回来了。我爸是个挺有名的生意人,在这市里也算个人物。我妈嫁给我老爸后,就一直当个家庭主妇。可最近几年,我老妈开始‘不安分’了,老跟着我爸到处走,说要学做生意,充实老年人的生活。我爸由着她闹,反正我妈不会出乱子就成了。
我哥坐了起来,看见老妈一脸笑容,就打趣问道:“妈,出门见到财神爷啦?”
我妈佯怒,“你妈我是这么市侩的人么?”我爸小声嘀咕着,“那你怎么老翻我钱包?”
我妈厉声道:“我这是督促你这死老头不要乱花钱!教你什么叫做理财有道!”我爸不跟我妈说话了,哼着曲儿洗澡去。
我妈很兴奋地对我哥俩说:“我跟你们说啊,我今下午那会儿跟你爸去见一个客户,你们猜怎么着?原来那客户的儿子跟我们家老幺是大学同学!我就套关系啦!一桩生意就这么谈成了,这算你老妈我的功劳吧?”
“是,您厉害,您最厉害了!”大哥打个哈欠,就开溜了,因为我老妈待会儿很有可能要滔滔不绝了。而我心情本来就不好,自然不想再听我妈发表宏图大略,能闪人就马上闪人了。徒留我妈的一声怒吼,估计她那火气会马上挥洒在我可怜的老爸身上。
我看了看床头上的手机,没有一通来电。死班勋,你好样的!
“莫逑,你下来一下!小勋来了!”我妈上楼喊我。
这么晚了,他还来这干嘛?
据说,他那公寓停电了,不方便,他要来我家借住一晚。这种烂借口,只有我妈会信。
他熟门熟路地在我衣柜里掏出我的睡衣,然后对我吹了个口哨,才去洗澡。他回房时,头发湿漉漉的,问我电吹风在哪。我不理他。你不是很能耐的么,有本事自己找去!
“从我进门到现在,你就没给我好脸色看过,是不是生气了?”班勋隔着被子压着我。
我低吼着,“水滴在我床上了!滚开!”
班勋死趴着我身上,“我不滚,我就这样睡哦!”
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头发不干,睡了不怕感冒啊?”
班勋低喃着:“我更怕你不理我。”
最后,我还是妥协了,拿电吹风给他了。他拿着电吹风也不吹头发,双眼直勾勾地看着我,我知道他是想我帮他吹头发。
我奸笑着:“让本少爷亲自为你服务,也不是不可以,服务费一千。”班勋翘起个二郎腿,指了指我,说“别废话,赶紧的!就是两千也照样给你不是?”
班勋被电吹风的热风烫着,一把推开我,“哎哟,头发给烧了!”他知道我是故意报复他,连忙夺过电吹风,自个儿动手吹头发。
我笑道:“怎么,嫌弃?”
“不敢!”班勋有些生气了。他轻笑着,说:“哼,我错了。我以为你是个明白事理的人……”
我一个枕头扔过去,喝道:“总经理,您老高估了我不是?现在知道错了,还不快滚!”
班勋深呼吸几下,压压火气,然后猛地把我推倒在床,抓住我的手,把一个戒指塞在我手里,说:“我滚了。”我傻傻地看了看手里闪闪发亮的戒指,然后听见很轻很轻的关门声。不知怎的,我心里乱得很,我觉得,我今晚有点过份。他还穿着睡衣呢,大晚上的在街上走着,是想当傻子么?我马上追了出去,哪知道,班勋这家伙,正跟我哥商量,今晚在他房里睡。
我冲过去拉着他往楼上跑,楼梯里传来一句:“哥,这家伙欠扁,我得收拾他!”
我把门反锁上,把班勋压在床上,很生气地说:“跟我哥睡?想都甭想!”
班勋推了推我,说:“是你自己叫我滚的。”
“我叫你滚你就滚啊?这么没主见的男人,得好好收拾一下才行!”我蛮劲一上,班勋愣是没辙。我很粗鲁地扯开他的睡衣,双唇很带劲地在他身上吸允。班勋扭动一下身子,提醒我,说:“明天周一啊!咱俩不能太过火啊!”
我低吼着,“周一就周一!我要是不舒坦,谁也别想我去上班!”
在家里做很是忍耐。动作不能太大,声音不能太高。我跟班勋死去活来地缠绵到凌晨两点,凭着敬业精神,方才住手不做。
一早,两人无比疲倦地上班去了。我没开车,坐在他的车子里。路上,我忍了很久,终于还是问了出口,“你昨晚送我戒指,是什么意思?”
“爱你啊,就送了呀!”他说这话时,眼睛一直盯着前方。可我,还是别过脸,压抑地笑了笑。
魏东阳看见我从班勋车子里走了出来,非常惊讶地过来攀谈,“总经理、逑哥,你俩……”
班勋很淡定地说:“莫主管的车子半路抛锚了,我刚好路过,顺道载他一程。”
魏东阳刚想搂住我的肩膀,而我想起了我的外套,就马上后退两步,冷着脸说:“魏东阳,还不上去做事!闲着啊?”
客服组那边数据上来了,公司新产品出了点问题,这可够掀起一股台风的。整整一星期,全公司的人都鼓足干劲,全力解决问题。这好不容易熬到周末了吧,班勋给我说了一个不好消息。他要去美国总公司公干一个月。我们相识以来,从未分开这么长时间,心里总有点不舍,不,是很不舍。
我躺在班勋怀里,很严肃地跟他讲,“我跟你说,外国很开放的,你可千万不要被那些碧眼金发的帅哥给拐去了!”
班勋笑了笑,说:“你就不怕洋妞勾搭上我了?”
“你想回正道那我可没法子。”我推开他,侧身躺着。班勋抓我回怀里,轻拍我的脸,说:“好啦!我这辈子,可没办法回归正道了,也没办法离开你了。”
我笑骂他,“矫情!”
我本来想去送机的,可是工作上又忙着走不开,只好忍耐着不去想他。可是,还是很想很想他。这个男人,我真的迷上了,不可救药地迷上了。
每天上班,我总会望着总经理办公室的房门出神。下班了,也总想着,该不该喊上他一起走呢?可是才走到他的办公室门前,我又傻笑了:他不在。
这日,总监李耀不知发了什么神经,竟然兴致勃勃地拉着大伙去喝酒。听他说,他追求到暗恋多年的女孩。他们是为高兴而喝,我是为解愁而醉。
我妈最见不得我醉了,我吐完了得她收拾屋子。她骂我一顿,还是帮我煮了醒酒茶。我妈说好些日子不见班勋了,怪想念他的。我又何尝不是呢?班勋去美国已经有十天了,这十天里,我们都没有联系。
第六章
周五下班后,我打电话回家,说我这两天去朋友家玩,不回去了。其实,我是开着车,在高速公路上毫无目的地行驶着。开了三个小时的车,我到了另一个城市,陌生的城市。这时,天色已黑。我驱车进入市区,却不知道该把车子停在何处。我,也不知道自己该留在何处。想往回走吧,又怕自己精力不够,路上出个意外。
我找了个餐厅,把车停了,然后进餐厅随便吃点东西。透过玻璃窗,瞧见衣着讲究的自己,吃相却不怎样,不禁自嘲地笑了。想着一向注意形象的我,狼吞虎咽的机会,倒是少之又少。如果我对面坐着的是班勋的话,那他一定会取笑我的。我多么想他取笑我啊!
离我不远处的那一桌,坐着一对男女,看样子,像是一对不太对劲的情侣。那女的突然站了起来,对着那男人的脸,一巴掌扇了过去,然后气冲冲地跑了。我盯着那男人的脸看,男人并没有露出任何不爽或者难过的表情来,相反,他笑了。看来,他是个花花公子呢!
男人注意到我,我尴尬地收回目光,低头继续吃东西。他朝我走来,礼貌问道:“请问,我可以坐下来吗?”
我很不客气地说:“不可以。”
他还是很厚脸皮地坐下来,笑着说:“嘿,哥们儿!一个人?我也是一个人。咱俩凑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