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头问他,“分手了?”
他摇了摇头,说:“我甩了她。”
我问:“你女朋友长得挺漂亮的。甩了人家做什么?”
他凑近我说:“因为我喜欢男的。”我本能地向后仰,冷着脸说:“不好意思,我对你没兴趣。”
他很流氓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邪气地说:“可我对你有兴趣啊!”向他如此直白的同性恋者,至今为止,我所认识的男人里,除了班勋,他算是第二人了。看到他这样子,倒令我想起当初班勋追我时那拽拽的样子。
他又说:“你肯定是同类,我一眼就能瞧出来。”
我装傻道:“你我都是男人,当然是同类了。”
他站起来,走到我身边坐下来。他桌底下的手,很猥琐地摸上了我大腿,接着捂住我的命根子。我发怒了,一杯果汁泼在他脸上。除了班勋,谁也别想占我便宜!
他笑嘻嘻地站起来,走开了,大概是去趟洗手间。我趁机走到前台付账,马上出门开车走。
我找了家大酒店,把车子安置好,也把自己安置好。迅速洗个澡,也就躺下睡了。
早上醒来,我准备到处逛逛,好歹出门一趟,总不能就这样回去。我去取车。手机响了,是班勋的电话!我激动地要跳起来了,可我还是等他响了几下,才慢吞吞地接通电话。
“我回来啦,你在哪?”班勋心情很好。
“我在外地呢。”我看了看酒店的卡片。
“跑哪去干嘛?”班勋有点不高兴。
“去钓男人了!”我故意气他。电话那头,沉默了几分钟,我以为他挂电话了,赶紧跟他道歉了,“对不起,其实,我来这里纯粹是盲目地走走,也算是散心了。你不要生气了。还有,我很想你。”
他笑了,“我就说嘛!还有谁能比我更吸引你!你等着,我马上过去找你!”
“你不是才下的飞机么?这样子,很累的。这样吧,我马上回去,你在家等着我。”他同意了。我急着要见他,车子开得很快,不慎出了点小车祸。车子撞在护栏上,车头破了一个口子。我的头部,也擦伤了一点,不过没什么大碍。幸亏没有撞到行人或者车子,要不然,我的罪孽可深重了。护栏也只是小擦伤,应该没关系吧?若是真找到我头上了,那我就赔偿。现在我急着回家见爱人,这笔账,交警大人您先记着吧!
路上,班勋还时不时地打电话给我,我真怕自己一个不慎,又出车祸了。只得放慢车速,小心地开着。
四个小时后,我来到班勋公寓楼下。我把车停了,直奔班勋家里。班勋开门时,看见我左眼旁连同下侧脸都有淡淡的血痕跟淤青,震惊地拉我进屋,急问:“你怎么啦?初出车祸了?”
我微笑地点点头,他却哭了,死死地抱着我,愧疚地说:“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催什么催啊!?”
他小心地帮我清理伤口,又帮我涂抹了药酒。我拿来镜子一瞧,佯怒道:“我要是毁容了,你得赔我整容费。”
他很认真地说:“要是你整不会来,那我就划破自己的脸,陪着你一起毁容!”
我捏了他脸一下,笑骂:“去去去!你要是毁容了,我可不要你这个丑东西!”
他很委屈地吸了吸鼻子,说:“那我老了怎么办?还丑呢!”
我搂着他,说:“那不一样。老年人也有夕阳美嘛!对了,你怎么挺早一星期回国了?”
班勋吻了吻我的手,说:“想你想得慌!我就拼命地工作工作,不停地倒数回来见你的日子。”
我扯了扯他的衬衫,说:“我这个样子,回家可能让家里人担心,你帮我打个电话给我妈,说你回国了,很多事要忙,要我住在你这边帮你干活。”班勋照做了,我偷听我妈说话,我妈一味地说我又打扰班勋了,我真是无奈。
班勋放下电话,很煽情地说着:“宝贝儿,我想你,想要你!”
我郑重地告诉他,“不能碰我的脸,我的脸现在很痛。当然,你也不能吻我的唇。”
班勋很泄气地说:“不能吻你那性感的嘴唇,我很吃亏啊!”
我踢了他一下,骂道:“你爱做不做!”
两个人的肢体,因思念更加情动,因欲望更加狂热。两人都觉得不接吻,很不尽兴,我只得忍着痛,跟他来场‘唇枪舌战’了。两个人,晚饭也不吃,一直在床上厮混到晚上十一点。
“节制点吧!”我说。
班勋看了看手机日历,笑着说:“明天是周日,咱们还能再亲热!”
我无力地说着:“我不想累死了,也不想你累病了。我们还是理智点吧。我现在很饿,我要吃泡面!”
他泡好两杯面,然后抱着我,一起去洗澡。洗澡的时候,我差点就睡着了。班勋不停地逗我,我才勉强走出浴室,跟他一起围着桌子吃泡面。班勋威胁着我:“要是你吃面的时候睡着了,我就把你弄得死去活来的!”还好,我并没有如他所愿。不过,倒是把面吃完后,我就真的趴在桌子上睡了。班勋并没有拿我怎么样,而是把我抱回床上,让我安安稳稳地睡个好觉。
第二天醒来,班勋发现我的脸并没好转,拉着我跑了一趟医院。医生吩咐我要吃些清淡的东西,否则脸上容易落疤。我很幽怨地瞪着班勋,“你这家伙,昨晚还给我煮泡面!”其实,他也挺委屈的,吃泡面,是我自己建议的。
“别担心,我说了,你要毁容了,我陪你!”班勋在我耳旁说。
我很感动地抱着他,他小声说:“医生在这儿呢!”我尴尬地放开他。
回到他家里,班勋亲自下厨,每一道菜只是放油和盐,不加添加任何有色调料。我本来以为菜很难吃,却没料到尝起来也不错。
周一上班,公司里的人看见我脸上有伤,也关心地问候几句。唯独魏东阳,打破砂锅问到底。我当然不会说真话的。
连续几日,我的午餐,都是班勋私下帮我叫的外卖。当然,外卖照样煮得很清淡,可却没有班勋煮的好吃。不过早餐跟晚餐,还是能吃上班勋煮的爱心餐。
半个月后,我的脸,完好无缺了。老妈的夺命连环Call持续两日后,我就自动自觉地回家去了。班勋也跟着我回家。我妈很久没看见班勋了,一见到班勋,都忘了我才是她亲儿子的事实了。
第七章
五一来了,假期自然也就有了。小弟是在五一的前一天,就回来了。老爸出钱,说要请全家人去玩漂流。大嫂很委屈地看了看怀里的小不点,说:“儿子不能玩,我哪能玩啊?”
我说:“没事,我帮忙带着。”其实,我也不想照看小不点啊,只是班勋知道我们家要去玩漂流,他就发话了,不允许我穿泳裤出场。不穿泳裤,还玩什么漂流,还戏什么水啊?所以,我干脆不去了。
五一这天,我可怜兮兮地在家帮小不点换尿布。他都一岁多了,还尿裤子!我恨得牙痒痒的,又不能打他。
门铃响了,我知道是班勋来了,抱着小不点去开门。由于我有着保姆一样的架势,班勋很没义气地取笑了我一番。
我说:“如果这辈子,你我在一起的话,那孩子……就不要指望有了。”
班勋:“有你便足矣。孩子嘛,你想要,我们可以领养。”
我自嘲道:“还说孩子呢!我们还不见光呢!”
班勋:“找个机会,跟家里坦白吧。我也是,你也是。”
“哪有这么容易?哼!”我抱着小不点,喂他稀粥。
“他还喝奶粉么?”班勋问。
我轻轻地点了点小不点的脸蛋,说:“嗯。这小子,只喝奶粉跟稀粥,其他的,啥都不要。”
“来,叔叔看看,小不点长牙了没有?”班勋接过小不点。小不点只有两个小门牙,其他的,还没成型。“要不,我去买些南瓜或者番薯,弄成糊状喂他吃?我记得我小时候,我妈老喂我这个,说这些挺营养的。”
班勋真弄来番薯汤,把煮得软绵绵的番薯粒喂进小不点的嘴里。奇了,这小家伙还真爱吃这个!
我说:“这不会把小不点弄蛀牙了吧?”
班勋亮出雪白的牙齿,得意地说:“看我就知道!”
小不点吃饱了,自个儿坐在一旁玩布娃娃。我跟班勋看着他玩,心里觉得也挺快乐的。小不点玩了一会儿,就打瞌睡了,我把他抱回小木床里,给他盖了一张薄薄的被单。没敢开空调,只是把窗户开了。
我跟班勋在客厅看电视,可他没看几分钟,就开始不老实了。一双爪子老在我身上游走。我倒吸一口气,骂他:“不要点火,今个儿我可要好好照看小不点呢!”
班勋乞求着,“老婆大人,我就点一把小火苗,不会把你烧坏的。”他把我拉回房间,迫不及待地扒了我的衣裤,狠狠地在我身上辗转吸吮轻咬。他那硬东西刚要弄进我后穴,小不点的哭声如同一盘冷水,灭了他烧得正旺的邪火。
小不点的头发湿了点,背部的衣服也有点粘。我赶紧帮他擦了擦汗,然后帮他换了一件干净的衣服。空调调到26°。小不点在我怀里蹭了蹭,又睡着了。刚把他放下床,他又哭了。我只得抱着他。我的手臂很酸。班勋接过小不点。过了很久,等小不点睡熟了,才敢放他回床里。
午饭是班勋做的。他问:“要不要弄醒小不点,给他喂点吃的?”
我连忙摆手,说:“别了,让他睡到自然醒吧!你要是把他给摇醒了,他准哭得比孟姜女还凄惨。”
下午,我跟他讨论了一下公司新项目的事宜,又聊了聊最近社会上的奇闻异事,聊着聊着,小不点的哭声,又来了。满足了小不点的小胃口,小不点的嘴巴里很够意思地吐出一个模糊的字眼‘叔’。这可把我乐坏了!接着,我跟班勋变着法儿逗他开心,教他说话。
傍晚时分,老爸他们就回来了。为了感谢我帮她照看小不点,大嫂给我打包了许多好吃的。
大嫂瞧见班勋在,不好意思道:“哟,班勋也在啊!瞅瞅我多失礼,也没给你做饭。”
我大笑着,说:“大嫂,他吃我吐出来的骨头,就够了。不老您费心!”
老妈喝道:“瞧你说的!”然后在我眼皮底下,拿走了一盒烧鹅肉、一盒油菜、一盒红烧肉、一盒白饭,推到班勋跟前,说:“小勋啊,你尽管吃!”
我抗议着,“妈,我吃什么啊?”
我妈往厨房走,“你吃面!我这就给你下面去。”
我怒吼着:“妈,到底谁才是您亲儿子啊?”
班勋还是把饭菜分我一半,我妈还是给我俩煮来两碗面加几个荷包蛋。其实,我跟班勋的胃口不大,面跟荷包蛋根本没动过。或者,是美食跟前,我俩嫌弃面条和鸡蛋。又或许,我俩其实是想吃面条和鸡蛋的,只不过,让我家大哥跟小弟,捷足先登了。
老爸他们玩了一整天,也够累的了,早早就回房歇息了。晚上班勋没走,我妈留他的,殊不知,老妈就是不留他,他也会厚脸皮缠着我睡的。
班勋压在我身上,装可爱地说:“亲爱的,今儿早上没完成的大事,得补办啊!”
我问他:“门反锁了没?”
“我办事您放心!门已经栓得紧紧的!”班勋兴奋地吻着我。我还是得叮嘱他,“不要太过分了……啊……嗯……”
班勋恶意地撞到最深处,却不要脸地叮嘱我,“宝贝儿,注意音量!”
第二天中午,班勋请我全家去吃大餐。我千叮万嘱了,“老爸、老妈、大哥、大嫂、小弟,你们得榨干他钱包了!哦,还有小不点,不能吃也要搞破坏!吃穷他!”
班勋在我耳旁小声道:“不就是弄了你一晚上么,你用得着么你?真狠!”
我掐了他腰部一下,低声说着:“我还有更狠的!”
他笑了,说:“我钱多,你继续狠狠地敲诈我吧!我乐意让你发狠!”
事实上,我们家那伙人,不用我事先叮嘱,也懂得挑贵的点了。不过,怎么吃,也没吃掉班勋一个月的薪水,也就是了。
吃完午饭,老爸他们各自散了,找乐子去。我跟班勋去了市文化广场,那有个书展。其实这些年,无论是在公司还是在家,常碰的只有电脑。书这玩意儿,倒是少碰了。现在看着一片书海,倒是觉得,书本比网络更有真实感了。
“有想买的书么?”我问。
班勋摇了摇头,“我现在挺懒看书的,也不知道该买些什么?来这里纯粹是想感受一下文化的风味。”
我取笑道:“你就装个知识分子吧!”
我俩走走看看,倒是挑中了几本好书,也就买了下来。在临时阅览室看了一会儿书,看看表,已经下午三点了。
我说:“我们走吧。”
班勋小声说着,“我早想走了。我捧着书,眼睛却看着你,书上的东西都没看进脑子里去。”
我脸一红,拿起一本书,用力地拍在班勋的脑袋上,微怒:“无聊!”
班勋边走边摸着脑袋,说:“我要是傻了,你得养我一辈子”我推了他一把,骂道:“你就是不傻,也别想赖我一辈子!”
班勋突然扑过来,一把推我上车,接着神情很慌张地对我说:“快!快!快开车!”我懵了,傻乎乎地按照他的吩咐,把车开到附近一个废弃的工厂里。
我瞧了瞧四周,说:“来这做什么?这地儿好像因为经济纠纷,搁置了几年啦。”我想开车门下车,班勋一把按住我,笑着说:“宝贝儿,这里荒无人烟的,你怕不怕我兽xìng大发啊?”
我终于弄明白了,瞪着他说:“你就存心把我骗来这儿?”
“什么骗不骗的!人家想要你嘛!”班勋伸手勾住我的腰,顺势把我按在他怀里。我挣扎了一下,吼着:“大热天时!你烦不烦啊?”
“咱车上不是有空调么?我早就想试试车震了!”听他这么一说,我倒是起了兴致,横竖陪着他闹了。嘿,还真别说,在车里做,感觉真不错!
“空调不是开到最低了么,怎么我还掉汗?”班勋拿出纸巾抹了把脸。我捡起我那件不堪忍睹的上衣,阴森森地对他说:“赔我十件!”
班勋赔笑道:“就是一百件,我老婆想要,我也得买不是?”
我上衣没有穿,实在是没脸开车,也没脸下车。最重要的是,我上身布满吻痕牙印子,正开着车子的班勋还时不时地对我露出很流氓的样子。我大喊着:“停车!停车!把你的衣服给我,你身材好,你秀一秀吧!”
班勋笑了笑,说:“别闹!我待会儿买件衣服给你,你先忍忍!听话啊!”我几乎是把脸深深埋在膝盖上,压根没敢抬头。
班勋把车停在商场前面的停车点上,然后下车,百米冲刺般跑进男装区,五分钟后,他拎着几个袋子出来。
他一上车,就马上掏出新衣服给我,笑着说:“亲爱的,你老公我好吧!买了好多件新衣服给你呢!”我没理会他,拿过一件衣服,速度穿上,然后狠狠地赏了他一拳头。班勋吃痛地揉了揉嘴角,撒娇道:“老婆,有你这样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