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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花殇 下——by黑崎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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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苍夜里,一弯清月如钩;孤枕旁,盼不到君颜入梦。」

崇彪独坐月下,手握雕龙玉佩,卸去白昼披甲戴枪,骑驹带军巡逻边疆的威风凛凛,此刻他不过是个沉浸于相思愁绪

的普通男子,满怀落寞地轻叹。晚风袭来,吹起几片落叶,漫空飘浮,又跌撞落下,沧然颓倒于地,看进眼里不禁有

些凄凉。

来到这荒芜之地已将近三个月,从未曾接到皇上捎来任何关心问候的讯息,难道那日清晨送他出城门后,就将他给忘

到九霄云外去了不成?

两名士兵站在不远处的军营,望着大将军失魂似地独伫矌原之中,交头接耳地讨论起来。

「打从咱们来这儿驻守,崇将军几乎夜夜都得在外头坐上一柱香才肯回营就寝,真是怪异。」其中一名年约二十,浓

眉大眼的士兵对另一位剃光了头的士兵小声道。

「据说他随身总携带着一块上好玉佩,晚间就是拿出来对着发呆,像是在思念谁似地。」

「思念?莫非崇将军有了爱人,相隔两地,所以才会这般魂牵梦萦啊?」

「要说回来,我家里的娘子也正怀了身孕哩。」率先开口的士兵摇首道:「真不知皇上在想什么,莫名其妙地调派咱

们来驻守于这鸟不生蛋的地方。」

「小声点。」光头士兵将手掌打横搁在脖子上:「话不可乱说,要砍头的。」

「崇将军!崇将军!」驻营地入口处有位还戴着头盔的士兵急急奔来,手里抱着只信鸽。「有朝庭来的信息!」

崇彪倏然起身,两步并作一步地跑来,神色讶异又带着些许期待。

「这鸟儿肯定是飞得太急,一头撞到树上,幸好被我发现,拾了回来。」带来信鸽的士兵道:「不知道是什么消息呢

!」

崇彪忙不迭地拆下鸽脚上的信筒,拆开来看,赫见里头是封大红喜帖,心头一凛,果然上头写当今皇上订于半个月后

正式与蕙妃成亲,举办婚宴,届时需加强皇城戒备,故要崇彪领军返回支援。

「皇上要结婚了!」一旁的士兵们大声喧哗起来,消息极快传遍整座军营,热闹哄哄。然而欢呼与喜悦中,难免有些

抱怨声传来,讲的就是返城之事。

「皇上也真是的,一下将我们流放到边疆来,一下又要我们回皇城,把我们当鸭子赶不成?来来去去的,好不累人呐

!」

牢骚一出,随即有人附和,很快地传到崇彪耳里,批评皇上等于批评他所爱之人,听来自然如刺在心。

「休得胡言!」崇彪喝斥,为了替皇上洗刷乱调军队得罪名,顾不得会否渺视老佛爷,将始作俑者给拱出来:「当初

突然下令要我们前来防守边疆的是太皇太后,与皇上无关,皇上平时就极为体恤军队辛劳,何来闲情逸致耍着我们玩

?说不定这回还是皇上特意趁机召我们回去,好让我们免于离乡背井之苦,你们却背后造谣!可不可耻?」

给将军一骂,众人都闭上嘴,崇彪见大伙儿一脸无辜,也就不再多说,只道:「传令下去,明早进行最后一次巡逻后

,就启程返回皇城。」

「是!」士兵们齐声应答,响亮的声音在无垠草原上扩散开,旋即被路过的风给击散,无烟无痕。

崇彪握着喜帖,躺到卧褟上,却是喜愁参半。喜的是终于收到华子舟的音讯,又能回皇城相见,总算能解他累积三个

月来即将溃堤的思念;愁的是盼了又盼、等了又等,始终不见华子舟捎来任何笔信,如今一来就是要娶妻成家,惹得

他都不知该恭喜好?还是该难过好?

尽管他总劝华子舟勿违天理,但倘若华子舟真和女人共结连理,届时他崇彪的位置会在哪儿?怎可能一如往昔般地与

华子舟彻夜相谈、同席而眠?他免不了还是要独吞寂寞,拧心焚泪一番啊!

唉,皇上心里,果然容不下他。

崇彪叹了又叹,捏着玉佩的掌心都给压疼,却仍抵不过深埋心底那隐隐作痛的苦。

远在异乡的他,哪儿会知道华子舟其实写了好几封信予他,却从未寄到过呢?

第三十章

崇彪接获皇上婚讯的前一个月,皇城里,宫女春花拿着一封信正要往驿信房去寄送,途中遇见甫去庭园赏完花,准备

回宫的皇太后宸月。

「春花拜见皇太后。」春花毕恭毕敬地行礼。

「平身。」宸月眼尖瞧见春花手上的信,就问:「你拿着什么?」

春花老实地回答:「禀皇太后,是皇上托春花去寄的信。」

「寄给谁?」

「塞外的崇彪将军。」

听得是华子舟寄给崇彪的信,宸月双眼一瞪,板起脸道:「拿过来!」

春花愣了愣,信是皇上亲手交予她带去寄,那慎而重之、谆谆叮咛的龙颜尚存心底,突然间杀出程咬金要拦截——再

说,这已不是头一遭被皇后拦下她为皇上拿去寄的信,她虽也觉得信件是私人物品,不知何以皇后要做此举动,却也

无法反抗,还真不知如何是好,犹豫起来。

「这……」

「你敢不给?」宸月冷冷斥道:「还不快拿来!是要我命人鞭你不成?」

「这就给了,皇太后。」春花颤抖双手将信奉上,宸月抢过去,闷哼一声,又叮嘱:「不准对皇上说信未寄出,明白

吗?否则就将你全家满门抄斩!」

春花吓得跪倒在地,语带哭音:「皇太后请原谅,春花不会说的。」

宸月再哼一声,甩了衣袖便离,迳往太皇太后靖宁平日爱待的沉香院去。靖宁正半卧于躺椅上,旁边有几名宫女为她

捶背捏腿,舒服得令她闭上眼,陷入假寐。椅旁小几上有盘新鲜水果,一颗剥皮吃了一半的橘置于盘边,与空气接触

的部份已有些风干,恰似靖宁上了年纪的皮肤般干燥乏光泽。

有那么一瞬间,宸月忧心自己再过几年也会变成那样。

可她尚有理智,晓得自己所为何来,于是开口唤:「太皇太后,宸月有事禀报。」

半梦半醒的靖宁给吵醒,慵懒地问:「什么事?」

宸月上前,递出从春花手上拿来的信,靖宁立时两眼一睁,坐起身来,呼令宫女尽数退离。

「这是第几封了?」靖宁边拆信口边问。

宸月顿着头,像是正在计算,而后道:「第十六封了。」

「堂堂九五之尊,老写些鸡毛蒜皮杂事予驻守边疆的大将军,成何体统?」

信口封得紧,一时间拆不开,靖宁索性从侧边横力一撕,把拆在里头的信纸给倒出来。摊开,浅淡米黄的澄心堂纸笺

上仅短短写了几行字。

崇彪:

一去无音讯,

不知君安恙?

何时再同眠,

相思愁满怀。

子舟

「看看,写这什么玩意儿?」靖宁勃然大怒:「他当崇彪是情人吗?什么同眠?什么相思?」

「太皇太后,您请息怒,别气坏了身子。」

「怎能不怒?瞧皇上写给崇彪的信,封封都提到想他、念他,真不知老天爷怨咱们什么,叫我的儿孙都为男人得了失

心疯!」

「太皇太后,那崇彪说来也是皇上一起长大的好友,过从甚密,偶会共寝长谈,或许是一般情谊罢了。」

「一般情谊?」靖宁站起身,摇摇晃晃,宸月连忙扶住她,她依然怒不可遏:「我听桂子儿说,皇上两个月来只去过

御秀院一趟,其他时间要不是在书房,就是去武场,再不就是跑进彼岸宫里,不知在做些什么勾当。」

「彼岸宫的事,我有听下人们说过,皇上偶尔会命御膳房备餐过去但又不准宫女们送进院里。」宸月停了停,想了一

会儿:「有宫女说皇上是金屋藏娇,要是他真藏了个女孩,倒也未必是坏事。」

「金屋藏娇?若真有此事,我立时去问。」靖宁拿了玉更,一步一步地就要走。宸月怕她跌跤,上前搀扶,劝:「太

皇太后,现下就去,会否太过莽撞?咱们又要用何理由问他?」

「下人们的见证不就是挺好的理由?咱们就去彼岸宫瞧个究竟!」靖宁挥着还捏在她手上的信:「再不,我也要问问

他这信在胡写些什么!」

第三十一章

话说这日华子舟正好偕同华子云、华子雨两兄弟出城狩猎,人不在城里,靖宁和宸月寻不着他,决定先自行前往彼岸

宫探个究竟。临行前,仍先找了御膳房的师傅问个清楚,确定过去一个月来真送过几次晚膳至彼岸宫,送膳前去的宫

女们则异口同声表示只送到院口,皇上就出来接手,并不让她们入内,尽管大伙儿心里犯嘀咕,却也不明白院里还有

谁在。唯独其中一名好奇心重的宫女曾偷偷留下,听见院里传来叮叮当当的筝音,醉人地好听。

「筝音?」靖宁皱着眉,喃喃低语:「迷惑我儿的男妖精不就最擅长弹筝吗?莫非真是他还活着?」

「太皇太后,切莫妄加揣测。」宸月看出靖宁脸色惶恐,赶紧安慰:「皇城里会弹筝的多得不可胜数,怎能凭此点下

定论呢?再说御膳房也说过自先皇驾崩后就不曾供膳至彼岸宫,那男妖精就算孬种没吊死,也该活活饿死,不可能活

着。」

「真要去看?」听见「吊死」二字,靖宁倒抽一口气,忽然犹豫起来:「万一里头情景可怖,如何是好?」

给这么一说,宸月也有些迟疑,对未知的情境有股莫名的惧意,心跳加速起来。

可她不想就这么放弃,毕竟事关自己的儿子,不能草草了事。倘若华子舟是藏了什么女子,至多是名正言顺让他俩结

为连理,一切平安无事;倘若华子舟是私会鹤云仙,还真无法想像是何状况。

万一确定是被鬼迷了,可得赶紧找人来驱邪才行,否则时间一久,被迷得三魂七魄全没,救都救不回!

为人母的保护心一起,勇气源源涌现,宸月深深吸气,握住靖宁的手:「太皇太后,为了皇上安危,咱们还是得去瞧

瞧。再说,要是皇上藏的是个女孩,那更好,咱们抱孙子的愿望就快有机会实现哩!」

就是「孙子」打破靖宁的犹豫,此般想望令她也鼓起勇气,与宸月再多找几名宫女和小厮,藉人多壮胆,往彼岸宫走

去。

先皇还在世时,就下令闲杂人等不得擅入彼岸宫,当年婆媳俩皆被列为拒绝往来户,除先皇病重那段时日有破戒让她

们前往探望之外,甚少踏足该处;如今时隔多年,几乎忘了路途,还得靠曾经送膳的宫女带路才行。

一路上,宸月与靖宁握紧彼此的手,内心忐忑不安,脑海里难免掠过各种不堪的想像,甚至有几度想喊停不去,偏偏

两人各有各的理由,一个为子、一个为孙,也就不好纵容一切不管。

「太皇太后、皇太后,就是这儿了。」带头的宫女伸出左手比划,直指着厚重木门,上头悬着刻有「彼岸宫」三字的

匾额。

宸月呼令一名小厮上前,小厮点点头,用力敲了敲门,大喊:「太皇太后及皇太后驾到!」

天空飞过几只鸟儿吱啾嬉闹,附近草丛传出蜥蜴受惊窜逃的窸窣声,除此之外,一片静谧。

丁点儿回应都没。

小厮转头望着宸月,宸月以下巴指示,于是他又敲敲门,这次喊道:「里头的人还不快出来!」

同样地又是一阵死寂,靖宁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真格如此,直觉得气温像是骤然下降许多,空

气冷冰冰的。

小厮又举手欲敲,宸月道:「甭敲了,直接进去吧!」

「是。」小厮将门推开,无惊无吓地走入,宸月与靖宁也大着胆子走进里头,瞧见院里一片干净,花圃中还盛开着彼

岸花,不禁有些讶异。

「怎么这儿整理得如此美丽?」靖宁问道,声音竟有点儿颤抖。

「是啊!」宸月惊叹,表情写满不可置信。

「会不会是皇上开始来这儿之后,整理的呢?」一名宫女试着回应她俩的疑问。

「倒也不太可能,这院子荒废了将近十年,一时半刻哪能整理得井井有条?连花的枝叶都修剪过,分明是经常有人看

顾。」

众人还在惊疑,屋里传来筝响,幽怨的曲调顿时弥漫四周,困得心要透不过气来,又疼又闷,连天都跟着阴沉起来,

鸟儿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样子,肯定真的藏了谁在这儿!」宸月强作镇定,立下定论:「走,进去瞧瞧!」

她跨出大步行至屋前,用力推开房门,怒问:「谁人在此?胆敢不现身向太皇太后请安!」

然而她的问句像扔了石头进大海般毫无回音,古筝仍叮咚地响,弹的人要不是太大胆,无视宫中礼节,就是太过沉醉

于演奏之中,以致于忘我。

宸月先忍下怒意,朝乐音来源处走去,却见一把镶着金箔花饰的古筝摆在筝架上头,擦拭得晶晶亮亮,未染任何灰尘

;旁边小几上头摆了一张泛黄字条,却显得相当陈旧,上头的字是褐色的,像极了干涸的血书,大大地写着几个字:

皇上,云仙来了。

「果然是鹤云仙?」宸月失声地道,但靖宁凄厉的尖嗥却突地自她背后传来。

「老天爷!我的老天爷!该死的男妖精从地狱来作怪了!从地狱来作怪了!」

宸月往回看,靖宁五官扭曲成团,嘴角可怕地抽搐,她一手撑着拐杖,一手猛烈发抖,指着宸月的背后。

宸月又转过来,方才注意力放在古筝和小几上,忽略了比她高的方位;经过靖宁这么一指,她往上看,几乎被吓走一

半的魂,瘫软在地。

那是一个人,以白绢自缢于天花板上;四肢无力地垂放,头部也低垂胸前,长长黑发披散在白衣上,随着风轻晃,甚

是骇人。

最恐怖的是,宸月赫然发现自他们进来至今,筝音都未曾断过,但那把古筝前分明没有人,却自个儿响个不停,恍如

有个隐形人——或甚至是鬼魂,正在拨弄琴弦!

靖宁也受不住亲眼目睹人死之状,腿软地跪坐于地,这身形一矮,视线角度恰巧对上亡者的脸。

苍白、清瘦,双眼半闭,平时应该很是清亮的眸子变得混浊,流露出空洞。

「这……这是……」靖宁的呼吸急促起来,她哑着声音道:「这是鹤云仙!这是鹤云仙!」

此时宸月亦已看清对方面貌,靖宁说的没错,那张俊秀的容颜正是几年前受尽先皇千般宠、万般爱的鹤云仙;美丽,

却可憎!

筝音还不断地响,将气氛弄得诡谲恐怖,所有人都呆僵得动弹不得,心里愈来愈强烈的想法是这宫院里「闹鬼了」!

「啊啊、啊啊……」靖宁抱着头,仍不断哀嚎:「鹤云仙死不瞑目,怨魂回来魅惑当今皇上……他来了,他回来了…

…他必定恨我当时百般刁难不让他与先皇同相厮守……他要来找我报仇了!他要来找我报仇了!啊啊啊!」

「太皇太后,您镇定点,镇定点啊!」尽管自己也心乱如麻,宸月仍坚强地扶住靖宁,可靖宁显然已陷入疯狂,不停

抓着自己的脸,指甲刮破皮肤,渗出血来,沾得脸上全是,怵目惊心。

「那男妖不会放过我们的!他要用这可怕的乐曲腐蚀我们的肉体,要用那尖锐的指甲刺入我们的喉咙,还要吸光我们

的鲜血、掏空我们的心肝肺……他会来报仇的!他一定会来报仇的!」靖宁愈叫愈凄惨:「宸月,你看见没有?他拿

着镰刀走过来,要割下我们的头了!」

宸月又往靖宁所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鹤云仙的尸首依旧高挂在那儿,她明白靖宁可能因过度惊吓而神智不清,只好再

安慰:「太皇太后,您振作啊!」

可靖宁不听她说,一个劲儿地嘶吼尖叫,全是无意义的音节与模糊的话语,连嗥了好几声,不慎岔了气猛咳。众人上

前搀扶、拍背,却止不住她咳,最后咳出一大口鲜血,整个人倒地不起,晕了过去。

「来人啊!」见靖宁倒卧在吐出来的血泊中,宸月真正慌了心神,急忙大喊:「快将太皇太后抬回寝房,找御医来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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