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蜗牛的日光+番外篇——by秣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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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校园文,温馨~阳光直男VS别扭小gay,钟晏他看似勇敢,其实却很自卑,怯懦。因为自卑,因为胆怯,所以只敢赌一场,赔上一切的一场豪赌。

第一章:困惑与思虑

大一下半学期的劳动节虽然只有3天的假期,但宿舍里的人还是几乎走光了,唯独剩下钟晏一个。陈余和他的女朋友去邻近的古风县城旅游,洛野因为打工的时间太晚,超过了宿舍楼的门禁,不能回宿舍,索xing就回家住了。吴皓则是坐了火车回家陪父母。

只剩下一个人的宿舍里空空荡荡的,连空气都显得多余。钟晏躺在床上睡了一天,终于还是忍受不了这么冷清的气氛,爬起来出了门。

学校附近原本在夜晚十分热闹的小吃街也因为放假而冷清了不少,每每要排半个小时的队才能买到的小吃现在只要走过去就能买上。从街头吃到街尾,肚子都吃的圆滚了也没用一个小时。看了下表,才刚刚九点。钟晏犹豫了一下,打了车去“深蓝”。

“深蓝”是距T大比较近的一家gay吧。钟晏在来上学之前就上网查了它的地址,他有一个朋友在那家酒吧工作。

和一般的酒吧不同,“深蓝”并不喧闹吵杂,光看环境的话,它其实更像是一家咖啡馆。只是灯光有点暗,客人也几乎都是男士。

散落在墙角各处的沙发在昏暗低迷的灯光的掩映下看不真切,只能隐约看见上面坐着几个人,吧台边零零散散地坐着几个喝酒的客人,吧台内的调酒师低垂着头安静的调酒。演奏台上有样貌清秀的歌手低声哼唱着舒缓柔和的蓝调,偶尔夹杂着几句从沙发处传来的窃窃私语。这样宁静的环境拥有令人不自觉就放松下来的魔力。

钟晏坐到吧台上,点了杯度数不高的酒小口小口的抿着。他并不准备找人,现在的他只是需要一个能让他好好思考的环境。

昨天钟晏上网逛论坛,一个认识了很久的腐女让他做一套测试题,测试结果是他喜欢上了一个人,那个人是和他同宿舍的吴皓。

作为一个gay,喜欢上一个男人并不算问题,但若是喜欢上一个直男,就是个必须要深思熟虑的问题了。更何况,钟晏还是第一次喜欢一个人。

读高二的时候钟晏和同宿舍的男生一起看a片,当宿舍里的其他男生都对着片中的女优流口水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对片子里光裸的男人更感兴趣。被这个问题困扰了一个星期后,钟晏决定找个权威人士确定一下自己的xing向。通过测试,他才知道自己的的确确是个gay接受这个事实并适应gay的生活并不容易,钟晏用了很多时间来了解习惯gay的生活和学习伪装成普通男人的方法,知道自己是gay后,钟晏原本散漫的学习态度改变很多,他开始奋发向上。因为以后的路注定很难走,他想要尽可能的为自己创造一个好一点的环境。

钟晏在感情上有点儿洁癖,他不赞同419这一类的事。他的思想其实有点古板,不是值得托付的人他不会付出感情,也绝不会发生关系。可是一旦付出了,就会像飞蛾扑火一般,至死方休。

这种对待感情的态度很危险,在相对脆弱的男男关系上,这种态度可能会让他很吃亏。但是没办法,明知道危险,他却无法改变。是勇敢也罢,是愚蠢也罢,他只能这样走下去。

吴皓是个很不错的人。个xing开朗,善良热心,做事有担当,是个值得托付的人。但是,很可惜,他是个直男。尽管没有谈过恋爱,钟晏也知道,与直男纠缠是件很不理智的事。

唉,烦呐!钟晏摇摇头,不去理会脑子里绕成一团乱麻的思绪,将杯中剩下一半的酒一口灌下。

“虽然酒的度数不高,但像你那样牛饮还是会醉的。”

说话的人就坐在钟晏旁边,面貌清秀,气质却颇显神秘。一身黑衣黑裤,半长的碎发遮住了额头,一低下头,便连眼睛也遮住了。

“阿越,”钟晏眼前一亮,“你什么时候来的?”

“有一会儿了。见你想事情想得入神,就没打扰你。”毕越招来侍者,又点了一杯酒给钟晏。

与毕越的久别重逢令钟晏暂时忘却了烦恼,他与毕越天南地北的聊了很久,直到宿舍楼门快关的时候才走。临走的时候,钟晏忍不住问毕越:“你现在还好吗?”

毕越摸了摸被头发遮住的额头,微微一笑,说:“如果你是说这个,那么,还不错。”

他说不错,那就真的是不错。钟晏没再问别的,转身离开。

毕越以前喜欢的人是钟晏的朋友,异xing恋。因为那个人,毕越吃了很多苦,头上的伤疤是他弄的,也是因为他,毕越才离开了原来的城市。不过,看毕越现在的样子,他似乎已经恢复了。

躺在床上即将入睡的那一刻,钟晏决定,他要将心中刚刚发芽的喜欢连根拔起。有了毕越的前车之鉴,他实在是没有勇气与一个直男纠缠。还是找个圈内的人比较靠谱。

第二章:无奈与抉择

睡着的时候,钟晏一直在做梦。他梦见了日食。

在梦里,钟晏看着太阳一点一点地被阴影吞噬,心里难受的要命。心脏似乎正被用细细的丝线一圈一圈地缠绕住,再一下一下地箍紧,紧密的连呼吸都困难了。就在太阳快要完全被吞噬,他也快无法呼吸的时候,钟晏忽然听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钟晏,醒醒,钟晏……”

费力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吴皓那张帅气阳光的脸。一时间,钟晏无法分清这是梦还是现实,但刚刚看到日食时的那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消失了。

“低血压又犯了?唉,我说你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省心呢?浑浑噩噩的,都下午一点多了还睡。早饭和午饭肯定都没吃吧,昨天的晚饭还不一定吃了呢……”吴皓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数落钟晏,不过看他一副迷迷糊糊还没睡醒的样子,肯定一句都没听进去。

钟晏在吴皓的罗嗦声中慢慢清醒过来,坐在床上围着薄被看吴皓俐落地打扫宿舍,开窗通风。

“清醒了就下来洗脸,”吴皓皱着眉瞪了钟晏一眼,“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把宿舍糟蹋成这样的。动作快点,一会儿咱去吃饭。”

钟晏走进卫生间洗脸,开了水才想起吴皓出现得蹊跷,便大声问:“明天才开学,你怎么今天就来了?”

“你还敢说,”吴皓也大声回答,“要不是担心你这个臭小子一个人在宿舍过不好,我才不会早来一天呢!”

钟晏顿了一下,小声说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你担心什么?”

看来昨天的决心算是白下了,吴皓这个样子让他怎么能不喜欢?从他那里泄漏出来的温柔总是在不经意间让人暖到心里去。即使明知道吴皓只是把自己当兄弟,钟晏也舍不得放开这份温暖。真是傻得厉害啊,吴皓不过就是个滥好人,对谁都温柔,可是自己还是不小心就陷进去了。

吃了饭不过才三点,两个人都没什么事做,干脆就沿着街道闲逛。走在路上,吴皓下意识地让钟晏走在里侧。他的这个动作让钟晏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对谁都好,也是一种变相的残忍啊!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他喜欢的就是这样的人啊!

吴皓是个特别顾家的孩子。一聊起有关他家里的事,他就停不住嘴了,喋喋不休地说上好久。有他小时候调皮捣蛋的事,也有被父母批评或赞扬的事。吴皓是独生子,在家里受尽万般宠爱,即使犯了什么错,父母也总是宽容的谅解。

吴皓每次说起家里的事,脸就会一下子变得生动起来,像是发光的宝石,灼灼逼人。钟晏特别喜欢看到他这样明亮的表情,感觉似乎自己只要能在一边静静地看着他也是幸福的。

不知不觉地,天黑下来了,街道旁的路灯也都被点亮。钟晏默默地跟在吴皓身边,听他神采飞扬地讲述他的童年趣事。不经意的一个回头,钟晏看见他俩身后的影子,并肩而行,像是亲密的伴侣。他忍不住微微笑起来。

忘了是从哪里的看到的一句话,说:“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只要你陪着我,我就是幸福的。”

“我说晏子,你想什么呢?笑的像发春的猫似的。”

“啊?”钟晏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忍不住推了吴皓一把,“你才是发春的猫呢!这是什么烂比喻啊!”

“你看你笑的那个样子,不是发春的猫是什么?”吴皓笑嘻嘻的说。

钟晏有些无奈地扶住额头。原来的比喻好像是“偷了腥的猫”吧,怎么从他嘴里说出来,就硬生生地降低了一个档次呢!

他忍不住叹息,“你不会用比喻就不要乱用,好么?咱中国博大精深的文化就这么被你糟蹋了。”

“我哪里糟蹋文化了?”吴皓不满的抗议,“你明明就像只发春的猫。”

“说你孤陋寡闻吧你还不承认,原句是这个吗……啊!你干什么?快放我下去!”钟晏话说到一半,突然被吴皓抱起来扛到肩上,他不禁大惊失色地喊:“吴皓,快放我下去,你这个莽夫。嘴上说不过我就动手!”

“嘿,我还就是莽夫了,我就用武力解决。来,晏子,叫声哥我就放你下来。”吴皓嘻嘻哈哈地调笑着。

“不叫,我为什么要叫你哥?”钟晏嘴硬着不肯答应。

“于情于理,你都得叫我哥吧,我好歹还比你大一岁呢,”顿了一下,吴皓又说,“再说了,你像个小孩似的什么都不会,我平时帮你做着做那的,让你叫声哥也不为过吧!”

的确,钟晏平时迷迷糊糊,丢三落四的,好多事情都是吴皓帮着打理的。但他就是不想服软,尤其是被威胁的时候。

“叫不叫?”吴皓晃了晃身子,晃得钟晏头都晕了,可他就是死咬着嘴不出声。吴皓对他的倔强没辙,只好把他放了下来。

刚接触到地面的时候,钟晏头晕的站都站不稳,吴皓怕他摔倒,就用双臂将他圈在怀里。

“你这臭小子,怎么是一副牛脾气呢?刚进学校的时候我可没看出来啊!”吴皓无奈地感叹。

刚进学校?是啊,当初刚进学校的时候钟晏第一个认识的人就是吴皓呢!

第三章:初识与军训

九月份才去T大报道,可是还没到八月底钟晏就离开了家。他整理了行李一个人搬到旅馆去住了。住旅馆的那一个星期,钟晏心中一直忐忑不安。

从知道自己是Gay后钟晏就明白,他这一辈子无法像别的男人一样娶妻生子。心中爱着男人却娶个女人来遮掩性向这样的事钟晏是不会去做的,所以他终有一天要对家人坦白。与其等自己爱上一个男人后向家里坦白,然后被阻挠,倒不如一开始就出柜,让父母先慢慢接受。

这个想法在高中毕业后的暑假被钟晏转变为行动。他跪在父母面前,静静地陈述他是如何发现自己自己是个Gay以及找心理医生做测试的这一系列事情。两位老人完全被他吓到了,震惊的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睁大了眼睛瞪着跪在他们面前的钟晏。

那个夜晚,钟晏听着隔壁房间里父亲不住的叹息声和母亲伤心的啜泣,一夜无眠。第二天一早,他就带着行李住进了旅馆。钟晏明白,父母知道他一定是确定自己只能喜欢男人才会向他们坦白,他们就算再失望也只能接受这个结果。所以他暂时离开家,给父母思考的空间,等到他们不那么难接受了再回去。

到学校报到的那天只有母亲一个人去车站送他。母亲肯出现,就是已经原谅他了。能得到母亲的原谅,钟晏已经很开心了,他不敢奢求太多,只期盼着父母能慢慢接受这个事实。

钟晏报道的时间有些晚,等他办好了入学手续后已经是下午三点多。到舍管室领了新的被褥和钥匙,他一手扛着行李,一手提着旅行箱往六楼爬。

才上到三楼钟晏就累的气喘吁吁,抱着东西靠在墙边上休息。正大口喘气的时候手上突然一空,疑惑地抬起头一看,行李上面露出个留着板寸的头来,咧开的嘴里大白牙闪亮闪亮的。那人笑嘻嘻地问钟晏:“哥们儿,你住几楼啊,我帮你抱上去吧!”

这是钟晏与吴皓初次见面时的情景。日后想起来,钟晏总忍不住抱怨:“靠,老子居然只因为一卷行李就把自己搭进去了。”

从第一次相遇,吴皓就显露出他喜欢多管闲事的个性来,这一点在军训期间更是被发挥的淋漓尽致。

军训虽然是在九月,但天气还是很热。在太阳光底下直挺挺地站一个小时军姿是军训中最难熬的事。常常有女生在站军姿的时候晕倒。这个时候,最热心帮忙的就是吴皓和陈余。

陈余的目的很明确,他喜欢班里一个叫杨倩的女生。班里大部分人都知道他的目的,所以每每碰到和杨倩有关的事,他们就把机会让给陈余。

吴皓倒是没什么目的,他谁的忙都帮,一视同仁。他的热心助人在班里赢得了很高的人气,班主任也对他亲睐有加,把班长的头衔给了他。

钟晏有点低血压,起床总是很困难。每次深夜里教官吹哨要紧急集合的时候,他就特别痛苦。

军训第一天晚上,紧急集合的哨声就吹响了。钟晏迷迷糊糊地睁不开眼,别人都跳下床要走了,他才刚刚穿好裤子。吴皓怕他迟到了受惩罚,便爬上他的床把他拉下来。一边给他穿褂子一边拉着他往操场跑。

等他们到了操场,那里已经黑压压的站了一片人。钟晏还没有清醒,头晕的站都站不稳。吴皓拉着他站到队伍后面,让他靠着自己的肩打盹。

凉风习习的夜晚,在广阔的操场上,密密麻麻地站着一群穿着绿迷彩服的稚气未脱的学生。灯光昏黄,只能看得清身边人的脸。队伍前方,教官正在训话,板着脸表情严肃。队伍中的学生大多都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强撑着不让眼睛闭上。吴皓一边听教官讲话一边分出心思扶着身边的钟晏,生怕他睡的太熟倒下去。

长达半个小时的集合时间里,钟晏一直没有清醒。他唯一听到的一句话是教官在临散场的时候说的,“解散,大家都回去睡觉吧。”

第四章:出游与篮球经理

大学里的课业不多,倒是社团活动丰富多彩。吴皓加入了系篮球队,钟晏参加了摄影协会,陈余则是追随杨倩去了剧社。只有洛野没有加入任何社团,因为打工太忙,没有时间参加社团活动。

进入摄影协会一个多月后,协会会长安排了活动,周末要去爬山。通常周末宿舍里只有钟晏和吴皓两个人在。吴皓的训练只在周一到周五的早晨和下午,周末倒是清闲。爬山的时候钟晏就把吴皓也叫上了。反正社长说可以带人去,而且一个人在宿舍太冷清了。

周六去了才知道,社长说可以带人纯粹是为了人们谈恋爱提供方便。去的人大部分都是一对一对的结拌而行,只有零星几个人是独行的。可是像钟晏和吴皓这种组合的也十分稀少。

钟晏怕吴皓尴尬,就没和社员们一起行动,自己找了地方活动去了。

社长选的地方有大片大片的枫树林。现在正是深秋时节,枫叶大都红了,风轻轻地吹过,树叶微微晃动,发出沙沙的声音。营造出静谧而和谐的气氛来。这里的景色美不胜收,是个拍照摄影的好地方。

钟晏兴致勃勃的一边参观一边不住地按快门,生怕把哪一处的美景落下了。拍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吴皓没有跟在身边,转回去找他,却看见他正倚靠在一棵树上想事情。

吴皓的身姿修长挺拔,即使只是随随便便的一靠也能成为一道风景,在身后漫山遍野的红叶的映衬下,更显出一种慵懒的气质来。钟晏楞楞地看了吴皓一会儿,伸出手按按胸口,发现自己的心跳快得不正常。他拿起相机,按下快门。

“你怎么不看这难得一见的风景,反而扮起忧郁小生来了”钟晏轻轻推了推吴皓让他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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