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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孽天下之缠绵噬骨+番外篇+小剧场——by萧墨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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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鸨充耳不闻的转身走出牢房。那个大汉立即明白过来让人解了我,把我架着拖走。

阳光璀璨的光芒星星点点的覆盖下来,我忘了被捉回来的这次已经过了几天,温暖……阳光真的好温暖。我迷迷糊糊的想。

被架着的我也没有力气挣扎说话,刚才在牢房内完全是凭着那股冰水和心里的怨恨而死撑,现在头脑又开始混沌起来,痛,无处不在的感觉。也不知过了多久,拖着我走的两个人,用力把我一摔。一瞬间尖锐的痛让我惊醒。空气中是胭脂花粉的味。耳边有女人凄厉到可怕的叫喊,混和着一些男人微不可极的喘息声。

我努力的爬起身,想看看是谁哭得那么凄惨,声音有些熟耳,却又被看似是带头的大汉恶狠狠的一脚踩在背脊上,我呻吟出声,那个男鸨尖声说,“让他爬起来,看看他娘。”

我一听,顾不得骨硌在肉里的痛楚,睁大了眼看着发出声音的那个方向。

那透明的内帘里,我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喊,“幽儿——”

第十一章:疯狂

我忘了她——

我竟然忘了她——

我怎么可以忘了她?

我猛烈睁开眼睛,脸色苍白异常慌乱的下床,脚步踉跄的在黑暗中摸路,却被一双强劲有力的手拉扯住,只听耳边响起一道声音,“你要去那?”我疯狂的挣扎,赤红着双眼大吼,“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去救幽儿……”

我要去救幽儿,她叫我,她说她很痛——幽儿……

“你病了,等你好了之后,我们再去救幽儿。”那道魅惑诱人的声音又说,语气里多了点阴森的意味。

“不,不,我要救幽儿……”我浑身发颤,见挣扎不开,就用力的咬了上去。

那人闷哼一声,用另一只手往我后颈一劈,我双眼一黑昏倒了过去。

灯火幽然凄迷,在浓墨一样的夜里丝丝缕缕的跳跃着。银白的月光带着几分夏风漫卷进来,吹拂着凄凉惨然留着红泪的烛火。

我巍巍颤颤的睁开双眸,光有些模糊不清,那个穿着如水墨拓竹印纹紧身衣袍的人坐在黑红色的四脚八仙桌旁,桌上明暗舞动着的烛火把他的身影拉得身长,越过了装饰的摆放古董玩儿的漆木架子和青瓷花瓶。

宽敞的袖口顺着桌子斜垂而下,缓缓张开的手,宽大而修长,灯火照耀在血肉模糊的伤口上显得触目惊心。他眼窝处氤氲着墨般的阴影,也不知在想什么,狭长发亮的眸子划过来,不为所动的轻挑了一下眉,“醒了?”

我轻皱着眉,正想询问他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来偷袭。脑海却闪电般划过一幕幕画面。

******

封晋天狭长深邃的黑眸透过熊熊大火森然的看着我,沉默。

我的心在缓慢的跳跃,恐惧就在这缓慢的跳跃中扎出刺来,此时的封晋天双眸透着凌厉和阴狠,并不如昨日那样只是过亮而无害。

好一会儿,在我以为我的心几乎要停止跳动时他动了嘴开口说话,似讥似讽又严肃的说,“你能拿什么来和我谈交易?”

是的,确实如此。我一无所有,并且还为他所救。

我睫羽微颤,擒起一抹冷笑,“我。我这个人,这条命。”

“你是我救的。”封晋天冷冷的提醒我没有资格拿这条命做为押注。

寒光一闪,在火焰中绕为刺眼,我的手握着他用来割肉的匕首,仰着头用刀尖对住喉咙,对他说,“我没有叫你救我,但你确实救了我。而我也不习惯欠人的,所以我现在就还给你。”

封晋天不为所动的坐在火堆对面,黑色的双眸里跳跃着火焰及一丝丝危险的阴冷。

看他嵬然不动镇定从容的模样,我闭上眼睛,狠狠的刺下去。

在刀尖没入我喉咙瞬间,我的手背刹那传来一阵巨痛,接着“嘭”的一声,锋利的匕首断成两截掉在地上。我睁开眼看,封晋天已来到我跟前,在我为他高深的武功颤动时,他伸出那双宽大修长的手,单只用力的捏住我下颌,单只扯着我用缎带束着长长如云的黑发,让我维持着仰头的动作。喉咙,下颌和头皮都很痛,但我并没有表露出来,这点痛并不算得上什么。

封晋天发亮的黑眸弥满着寡情冷漠,紧紧的盯着我渗血的喉咙看,不带情绪的说,“有傲骨,也够狠,但是你别后悔。”

我勾勾唇角,无声轻笑。后悔?我从不懂得什么是后悔。

他似是看出我眼中的轻蔑,黑眸微眯,“我答应你,从此你就属于我,连死也得我允许。”

听到他幽沉阴晦的话,我颤着眼睫,封晋天变换姿势,用力扯着我的头发,让我的头仰得更高,他缓缓低下头压了上来,对着我的喉咙像蝙蝠一样吸取我的血。然后顺着颈项往下啃咬。

我整个人颤动着。原来他并不是对我没有兴趣,而是像在伺猎的猎人一样,等待猎物自己跳入陷阱。

封晋天,比我所接触过的所有男人还要可怕。

可我已经没有退路。

我没有退路。

冷笑着回应他,望着天空上灼眼的阳光,万劫不复又算得上什么?我苏清早已不是人。脑海掠过玉岚和林惊风的脸,不禁笑得更加妖艳。幸福,我的幸福就是从尚可有价值的万人枕变成低贱的连男妓也不如的X奴,而且还是心甘情愿的。

哈哈……

入夜,封晋天站在石床边看着我醒来。

他淡然的说,“你昏了过去。”我猛然醒悟,在日间所做的事,太疯狂了。他精力旺盛得让我难以置信,并且行为激烈得让我忍受不住贪欢的余韵而昏了过去。

我的脸有些微红,他稍微侧过脸去不看我说道,“走吧。”我明白他的意思,要离开断肠崖了。

动作轻微的下床,才注意到身体已被清理过,身上穿着一件黑色上好绸缎印拓冷硬枯枝般纹路的精致衣裳,中间是同色的绸缎腰带。简练修身,非常好看。

我淡淡瞥了他一眼,大概意料不到他竟对我如此细心。

他究竟是什么人?

看着精悍身段的他亦换上了不同平日麻料布衣且颜色较深如墨色的衣袍,黑色发亮的眸像深不见底的深潭。竟觉得他此刻就像森林里的野兽般有种让人恐惧而又孤傲的气质。只是他脸上那遮盖住整块脸庞的胡子实在有些又刺目显眼,与这一身装扮不怎么相配。我蹙眉,不由得开口要求他把满脸胡子刮掉。

他也只是瞄了我一眼,不发一言就拿起放在桌子上用来挖野菜的精简小刀走了出去。

我坐在四方木凳子上,看着烛火等封晋天。

有那样一双眼睛的人,决不会有一张普通的脸。然而——却大出我所料。

他站在门口,身外是被黑墨颠覆了的天色。

即使烛光淡弱,我也依然能够看得一清二楚。

封晋天的脸——我不禁猛然站起身,并不自觉的退了半步。

他面无表情。像是早已习惯了一样。只是那双震慑心魂的眼半合半睐着我,似是讥笑,又似讽刺。

我们就这样僵了半响。

他走到角落挖出一个箱子来,拿出面具和一条黑带。

再转身时,他已带上了面具。

一张邪魅精美的蝙蝠半身翼面具。

他走到我面前,把黑带睇给我。我默然的接过来,戴在脸上,遮盖住了眼睛。

看来他似是不想让我知道出去的方法与路径,也如同在冷冷的提醒着我,即使与他有肌肤之亲,也依然不过是你取我需的一场交易而已。我冷勾唇角。

出了断肠崖。是一个靠山的小镇,沉寂在夜色中的小镇看上去像是一抹被水模糊了的风景,只有点点猩红亮光在昭示着小镇的真实。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封晋天已经扯开了蒙住我眼睛的黑带。他把我带到小镇上的某间清雅幽静的院落,上面写着絮院二字。

夜雾袭来,月光洒了一地的白,夏夜有点凉意,朦胧的夜空,看不到几颗星星。

开门的是一个驼背的老人,他那张像渔网一样皱纹交错的脸让我实在是看不出他的年龄,只见他沉默的对封晋天点点头,才把半掩着的门扉打得更开,让封晋天带着我进去。

驼背老人不闻不问地把我们带都主房。点上灯火,弄来了简单的饭菜又打来了水放在房内偏厅外,半眼亦没有瞧过我。弄完所有一切之后,他才离开回自己的房间睡下。

封晋天缓缓走到床边,对我伸手。意思简单明显。

我面无表情的走了过去,解开他的绸缎腰带……与他纠缠春宵贪欢一响。

******

“幽儿是谁?”封晋天偏过脸来问我,黑色精美的蝙蝠半身面具映在烛光现出无情残酷。

“与你无关。”我下床想走到房内那个用来沐浴的大浴桶里去,双腿间发痛软却无力,他太狠了。像是永远也需求不远一样,一遍又一遍。

仿佛我的说辞激怒了他一样,他忽地身影飞跃,快得不可思议,我只觉得眼前一花,他已经来到我面前,用力的捏起我的下颌,力道之大,似是要将我的骨头捏碎,他盯着我的眼眸一字一顿的说,“的确,但是你已经属于我。从今之后别让我再听到你这张小口叫出别人的名字,连做梦也不可。”

他手上没有处理的宛如被野兽所咬的伤口,血肉模糊吓人,浓稠刺鼻的血从他的筋骨内留出来,顺着手肘滴落我的胸膛。仿佛又回到厢房飘荡着血腥与淫意了那一幕,我目光凄厉的看着他,他有些微怔的放松了手。

我回神。抓住他要放开的手,颤抖着身体说,“抱我。”话落,伸出舌尖来舔舐着他手上的血。

血腥味在口内蔓延,让我几乎要作呕。

封晋天淡淡的制止了我,伸手从旁边的架子上拿下披衣盖在我身上,他默然的的转过去身,走出房内的偏厅。

好冷。

我默默的扯开银色绸料的披衣,走到水早已冷却的木桶内,清洗身体。

白皙如雪的肌肤上留下许多青紫和咬痕,让人看了有些触目惊心。身后更是痛得像是要撕扯开了一样。封晋天不懂怜香惜玉,他亦不会怜香惜玉。我用水一遍又一遍的擦洗着身体,直到全身上下似是要脱皮一样泛着红色,我才停止。慢慢跨出来浴桶,拿来摆放在架子上精美的服饰,穿上。

这一幕,太熟识了。熟识到我心噬骨的痛。

还有心么?我不禁自问。

是谁眼里盛满如鸳鸯的深情,是谁修长干净的手一点一点的为我凝肌,是谁装满了心痛的声音在歌唱……只服侍苏清一人。

幽儿,你说,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甘愿抛弃自尊变成别人眼中不耻低贱的禁脔?

在苏府的日子,连禽兽不如。可我却没有半句怨言。因为有你,还有你在我身边。所以再痛,我也可以忍受。

但是,你的心太玲珑,太透彻,早已将心里生出恶鬼的我看透。

你问我,你怪我吗?怪我把你生下来吗?

第十二章:刺探

幽儿,我不怪你,真的不怪你。只是,我病了。心里住着一个丧心病狂的恶鬼……

想起那惨绝人寰的一幕,手用力一握,指甲刺进肉中去。

我现在已经什么也没有。有的只有;报仇。我要让那些污染凌虐过我的人后悔。还有,我要弄清楚一件事,因为我不相信玉岚会如此对待我,不信他会对我下药……必是林惊风……唯一的关键就是景。

身为岚的侍卫,景不可能什么也不知。

但,我坠落断肠崖到如今已过七过月。

景,还可能活着吗?

想到这里,我的心沉了沉。

于是,我画了一幅景的画像交给封晋天,我对他说,我要知道这个人的生死,在什么地方。这是个开始,也是个探究,我想知道封晋天的能耐究竟要多大。

絮院古朴淡雅。不华丽不气派。

顺着主屋的迥廊走去,会见到院子里的假山奇石和翠绿幽幽的竹子,还有那一池洁白如玉的莲花。

天在下雨。

雨如万条银丝从天上飘下来,屋檐落下一排排水滴,远处的景色已模糊一片,我静静的站在迥廊上看荷池里的莲花。有风吹过,雨斜,打在我的头上,身上,我仰面向上,闭着眼,张口品着那点点雨水。已经……有多长的时间没有见过雨水了?

手中握着的玉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那是我头上和屋外被风吹打进来的雨水。我又慢慢的睁开眼眸,长如羽的睫毛一片模糊,可我依然能够清楚地知道,在这块玉上刻的是什么字。

景。

这一个字在我的心里描绘了千万次。

景。是你么?是你从林惊风的手中救出我的么?我们只不过萍水相逢,我值得你为我如此牺牲吗?

雨停了?我疑惑的望向外面,如银丝的雨线依然下不断。我转身,看到那张黑得发亮的蝙蝠面具在灯笼微弱的光下散发着诡异的光。封晋天举着綉梅花图的纸伞站在我身后,神色平淡。

“有消息了吗?”我收回悲伤的情绪,轻声的问。

荷池中那葱绿轻浮在水面上的荷叶凝聚着豆大的水珠,荷花含笑伫立,娇羞欲语;嫩蕊凝珠,盈盈欲滴,随着风雨的吹拂散发出清香阵阵,沁人心脾。

封晋天伸出手到我面前,摊开。手心里赫然是截如手指般大小的竹筒。我拿起竹筒把暗藏在里面的密简倒出来,细看。密简上写着一行字,‘生。将军府地牢。’我看完之后把密简撕成碎末撒了出去。

看着那点白飘在荷池上,然后被雨水打沉,我又问,“这里距离京城有多远?”

“不远。渡江只需一夜。”封晋天轻挑英眉,淡漠的说道。

原来这个小镇的东面有一条江流,江流的对面就是京城。

雨,渐渐越下越大,为这个炎热的夏至带来些许的冷寒。

“那现在就启程。”我没有看封晋天一眼,亦没有对他客气。只是这雨声,哗啦哗啦的声声乱人心扉。我的内心突然生出憎恨来。

连夜渡江,非常危险。而且还下着雨……

这些是常人都知道的事,封晋天却风轻云淡的吩咐驼背老人,这事仿佛就好像从屋内走出屋外那般简单,我只是冷笑的睐长眸子看他的侧影。

绝情的人,就连对自己亦是无情的。

封晋天便是这样的人。

那夜被我发狂咬伤的他,找来一把小巧玲珑的银刀沾了烈酒放在灯火上烧,待银刀子烧到铁红,便眼不眨眉不皱的往被我咬的伤口上一割,那些碎的血肉便发出滋滋的声音和烧焦的味来,掉落在金盘子内。空气布满了浓稠的血腥味儿,金盘子里的清水已变深红。他拿起放在桌子上的药用力的压在被削了烂肉隐约见骨的伤口上,再用沾药的白纱布包扎。整个过程,未见他动容半分,就连半点痛苦的表情亦没有,割下的肉仿佛不是他的一样。

如此心狠手辣的人,不过是渡江而已,又如何难得倒他?

天色很黑,雨水未歇。

这个位落于断肠崖与江河处的小镇叫碧溪。

碧溪内河港交错,江流源头密布众多,我与封晋天到达最小的码头时,驼背老人早已准备好一条安如磐石船舫,船壳板两旁竟是用薄如蝉翼的千年黑玄铁相护屏住的,我抿紧了唇,撑着綉梅花图的纸伞走上了船舫。

江流滚奔向东南,惊涛澎湃,掀起万丈狂澜。又见浊流婉转,结成九曲连环惊险煞人。再加上夜里又是骤风急雨的情况,若是稍有不留神,便身葬此江河,但我未惊半分,面上亦是漠然一片的表情。因为我知道封晋天若是枉然送命没有把握的事,他定是不会答应我连夜渡江。毕竟这些天的相处亦不是假的,对于他为人,没有九分深谙,亦有一分相识。

驼背老人戴着雨蓑掌陀,我撑伞站在船首柱上,望着被墨魏红笼罩住的京城。淡淡地露出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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